第50章

第50章

與此同時, 桑離的劍也準确落在趙某的頸間,層層劍氣已将人鎖住,若鎖中之人妄想逃跑, 劍氣會毫不留情地阻攔一切退路。

趙某馬上被驚吓到在浴桶內重重滑了一跤,嗆進一大口水,看清來人後更是結結巴巴:“這位女俠、仙子,我什麽什麽都沒做啊!”

桑離的手穩得很,劍鋒一分也不曾偏離位置。

她沉着道:“你這桶裏的東西是哪裏來的?”

“這?”趙某想不到這位從天而降的人居然是要問他這個東西, 害怕的餘韻讓他的尾音都在微微顫抖。

桑離手中劍氣再逼一分:“快說。”

死亡的恐懼和威脅如烏雲罩頂, 壓迫十足。

趙某連忙開口:“我說我說!這是我用九九八十一種能增進靈力的稀有藥材熬制而成, 若仙子需要我将方子送給仙子都行!”所以把劍放下吧!

桑離并未如他所願得到答案之後便收劍, 而是再逼一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完了完了!只要稍微動一下, 就要了命了啊!

緊貼皮膚入骨的寒意讓他渾身濕透的身軀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顫。他也不想抖, 但實在忍不住啊。

他抖着身子, 脖頸僵硬,眼睛裏的眼仁也在胡亂顫動, 看起來就快神思渙散了但還是強撐着:“仙子,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全是真的。”

桑離這回便相信了, 若這浴桶中的是八十一中珍稀藥材熬制的湯藥,便與靈脈無關。

她一瞬收起劍氣, 如來時一般,去也無蹤。

徒留趙某膽戰心驚, 後怕無窮地癱坐着靠在浴桶內, 平常泡了之後渾身溫熱的湯藥今日竟讓人透心的涼。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要身首異處了!

桑離從趙家出來,心急如焚:若不是孫家, 也并非趙家,那豈不就是孫家?!夫君此時正在城南的孫家啊!

*

與此同時,白浔仙尊正在城南錢家中觀察母子二人的行動。

不過是用飯、玩耍、母子說些話聊聊天而已,并無特殊之處。

母親和藹溫柔,孩子乖巧懂事,二人之家其樂融融。

若要說些怪異之處,那便是這孩子雖面色略顯蒼白無血色,并不見氣息不均,行動遲滞之象。簡單來說,就是沒有明顯的先天不足的病症。

莫非已經治好了?

白浔仙尊心有懷疑,便留下了一抹神識作為标記。

今夜在錢家這兒應當看不出什麽了。

也不知……桑離那邊進展如何?

白浔也沒想到的是,他方才正挂念着的桑離此時已經極快速度解決完畢要做的事情,“光明正大”将趙家翻了個遍,并得到了親口可證實的證言,此時,已經向身處城南的白浔飛奔而來。

*

飛奔而來的桑離正碰上打算離開的白浔仙尊。

兩人碰巧打了照面。

桑離反應迅速,飛身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胳膊,施展靈力将兩人一同帶到了較偏僻處。

“夫君,錢家是不是有問題?”

白浔聽她語氣便猜到了,但還是要問:“趙家不是,對嗎?”

桑離點頭:“嗯。”

所以在排除了孫家之後,又排除了趙家的桑離,因為擔心他所以才到了城南?

白浔仙尊心中已有答案。

白浔心頭微暖,只說了一句:“今日錢家沒有收獲。”

白浔是早就習慣了慢慢來的節奏,但向來直來直去的桑離并不能習慣啊。

她只是疑惑地皺眉:“所以錢家也不是嗎?”

白浔:“暫時還未能定論。”

桑離又問:“夫君直接問他們了嗎?”

沉默了一會,白浔問她:“桑離是直接問的?趙家發生了什麽?”

桑離便将浴桶一事說了一……

還未說完,白浔便皺起了眉頭:“浴桶?你見到趙某沐浴了?”

桑離有些不明白這一點有什麽可強調的,只是點點頭:“見到了。”

白浔更加嚴肅,就連距離也拉近了幾分,眼睛直直看着她的眼:“見到了什麽?”

桑離迷茫回答:“就是看見他脫了外衣進了浴桶。”

白浔再問:“裏衣還穿着?”

只以為是什麽關鍵線索,桑離回憶着點頭:“有穿着的。”

但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聽到這個回答,白浔的眉頭也不皺了,方才還嚴肅至極的氛圍和态度也不見了。

桑離覺得更加奇怪了:“穿沒穿裏衣有什麽……”

白浔及時叫停:“沒事了,桑離,以後都不許再回想今日在趙家看到的事。”

不能想?桑離輕應一聲:“可我還沒說那浴桶裏是什麽。”

白浔率先答:“是用藥材熬制的藥湯吧,我猜的可對?”

桑離露出萬分贊賞的目光。

顯然他是對的。

錢家母子就普通許多,她既沒有強大的財力,也沒有宗師以上的修為,僅僅是元境修為。但她的孩子先天不足之症卻顯然已經有所緩解,其背後緣由還需進一步探查。

只今日那錢家母親仍處于興奮和高興之中,只會将時間都用來陪伴孩子,今日就不會有什麽可疑動向了。

聽完白浔的分析,桑離也被他說服,更何況他還提到自己已經留下标記可以随時掌控任何可疑之事,桑離便也點頭贊同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是不是無事做了?”

白浔思索片刻:“趙家和孫家那邊也不能輕易掉以輕心,回去的時候我們順便在他們的門前留下标記,之後便去全知閣找印槐商量此事。”

桑離邊聽邊點頭、

白浔看她一眼,又接着道:“畢竟是梅劫城的城內事,印公子是梅劫城中人,他來處理必然會更加妥當。”

桑離無不贊同。

*

全知閣總部內,印槐已經等候不少時間了。

果然等到二人一同前來,印槐還笑容滿面,看起來已經休息足夠好了:“我猜二位調查之後定會來全知閣找我,果然如此。”

白浔笑道:“我與桑離畢竟是外人,一些事還是同印公子商量會比較好。”

提到桑離,印槐便不禁飛快朝桑離看去一眼。

這一眼叫白浔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如今,白浔已經不屑同這樣短促的一眼作鬥争了。

白浔摸着把椅子緩緩坐下。

見他如此,桑離馬上關注過來,為他扶了扶椅子靠背,不僅如此還給他遞一杯清茶。

這些默默付出的動作叫印槐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垂下眼睫:“可有什麽發現?是不是孫家嫌疑最大?”

白浔輕咳兩聲。

見狀,桑離代表回答:“如今嫌疑最大的是錢家。但夫君說了今日應當看不出什麽,需要等一日再看。”

“應當?”

印槐下意識着重強調了話中某個字眼,惹得桑離朝他看過來。

印槐一頓,尴尬一笑:“我并非是懷疑仙尊的能力。白浔仙尊的觀察力和執行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仙尊的判斷一定不會錯。只是我有些不明白為何必須再等一日。”

桑離便毫不吝啬将白浔說給她聽的分析和解釋又說給了印槐聽。

印槐側身靜靜聽着,态度十分積極,時不時附和一兩聲,等到桑離說完後,他還要拊掌大悟:“原來如此!多謝桑離。”

白浔默默看着,輕輕呼氣吹去茶沫,心底已經在暗暗發笑了。

下一瞬,白浔側耳。

桑離道:“不用謝我。這都是我夫君同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印公子拊掌的動作一頓,原以為吃了一口甜甜的蜂蜜,咽到喉中卻才發現是一只蒼蠅。

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別提多難受了。

短短時間,印槐竟然又再次感到身心俱疲。

比昨夜通宵調查帶來的後勁更大。

白浔不過一眼,便看見印槐風中殘燭,可憐搖曳的模樣。

他終于難得找回了一點良心,主動提出告辭:“調查确實勞累,我便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我與桑離回去休息片刻,接下來便都交給印公子了。”

印槐皮笑肉不笑:“守護梅劫城本就是我作為城中人該做的事,仙尊無需挂懷,好好休息就好。”

見到兩人相攜離去的被一塊,印槐嘆出一口氣。

他實在不想看見兩人貼在一塊的樣子,但又有什麽辦法?兩人可是在衆多宗門整個天下的見證之下結了契獲得天地認證的道侶。

大典那日,印槐也去了現場。

雖然桑離完全沒想起他給他送請帖,但只要有心,辦法就總是比困難多的。

利用全知閣的人脈,印槐順利進入了現場,幾乎是在距離最遠的一個角落裏看着。

那日,她身上的嫁衣似火,燒空了他的心,若是站在她身側的人……

木已成舟,印槐已經無力可改,但誰能說得清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他會一直默默堅持,甚至直到他印槐身死道消的那天。

他要讓桑離知道,他會是她永遠的退路。

*

桑離扶着白浔的手臂,兩人一起回到客棧房間內。

白浔腦中不知為何猝不及防想起了房中一直備着的浴桶。

他狀似不經意地請教她:“桑離,也許是因這兩日的奔波,身上似乎有些勞累,也不知若用熱水沐浴能否緩解。”

桑離果然順勢建議:“房中就有浴桶啊!夫君要不要去泡泡?過後确實會輕松許多。我去叫人準備熱水。”

白浔猶豫幾分,而後說:“如此也好,多謝桑離。”

熱水很快備好了。

白浔獨自走到屏風後,展開外衣脫下,手指剛摸到裏衣的系帶,片刻後還是就此作罷。

就着裏衣,白浔跨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

水面飄着白霧,但也還算清澈。

他等了片刻後,朝着屏風外開口:“總覺肩頸處似乎有些酸疼,桑離,可否來幫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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