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獅群和雪豹都美滋滋地的吃了一頓斑馬大餐,二者各占據水窪兩邊,看起來竟然難得和諧。
小獅子瑞奇吃飽肚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盡管媽媽和姨母再三耳提面命,把他圓耳朵上的毛都要念禿,可他還是抵抗不住黑白逗貓棒的誘惑。
季陸嶼只覺得一瞬間母獅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射了過來,其中一位從未見過的原始種女士更是對他呲起了牙,看這架勢是把他當做了誘拐幼崽的獅販子。
雪豹只能伸出大爪子抵在瑞奇的頭頂,這群母獅顯然不會坐視他将小獅子上上下下吸個遍,小獅子還當是在和他玩,用毛腦袋在他的爪墊上蹭啊蹭。
也太可愛了吧,季陸嶼感受着爪上柔軟微癢的觸感,內心簡直飄然若仙,恨不得坐地将小獅子拐走藏到家裏。
母獅們的面色愈發不善,只等瑞安一聲令下把這只不知給小獅子灌了什麽迷魂湯的怪豹子撕成豹條。
識時務者為俊傑,見勢不妙,季陸嶼将小獅子調轉方向火速事遁,期間還不忘在他後背撸上一把。
随着進入旱季,太陽一日熱過一日,正午走在地上都有些燙爪,季陸嶼尋了一處陰涼,至于捕獵的事,還是等太陽隐身了再說吧。
一只地松鼠抱着大尾巴從雪豹藏身的樹下路過,季陸嶼只是瞟了它一眼,挂在樹枝上的黑白尾巴懶洋洋地動了動。
地松鼠還不知道自己因為肉少逃過一劫,美滋滋薅起一朵蒲公英花塞進了嘴裏。
隔壁的獅子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瑞安獅群正四仰八叉地睡在一起,連平日最活潑好動的小獅子們都被熱得連尾巴都不想擡。
塞西爾兄弟也沒有去巡視領地,他們一左一右地躺在樹蔭下,卡奇試圖和老婆貼在一起,但母獅的腹中已經孕育着新的生命,毫不留情地踢開了他。
“哥哥,那邊的霧氣好像動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卡奇嘴上說着,身體沒有挪動分毫。
塞西爾在夢裏抓到了只角馬,正準備抱着角馬大快朵頤就被他的好弟弟叫了起來,雄獅抹去嘴角可疑的水跡,向着卡奇示意的方向看去。
霧氣旁隐約閃過一道白影,轉瞬間又消失不見,塞西爾重新閉上眼,總歸不能是那只鬼雪豹又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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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草原動物內心的催促下,太陽終于不緊不慢地收工轉走,雪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蓬松的長尾巴打落幾片樹葉。
食蟻獸看着從天而降的黑白豹子一時大腦宕機,扶在白蟻丘上的爪子又縮了回去,随時準備拔腿就跑。
季陸嶼在草地上翻滾了兩圈,抖去毛上落葉,迎着食蟻獸戰戰兢兢的目光向着瓜那河走去。
獵豹和獅子也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瓜那河岸,白蟻丘後有一只小爪子悄悄伸了出來,對着季陸嶼揮舞。
自從醫患關系結束後,他就再也沒遇到過這兩只小獵豹,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麽巧。
傑瑞向四周看了看,确認沒有其他食肉動物的存在,大膽探出頭來:“雪豹叔叔,我們在這裏!”
季陸嶼連忙走過去像打地鼠一樣将小獵豹的頭按了回去,河岸旁現在不知道潛伏着多少食肉動物,在有些獵食者眼裏,小獵豹也不失為一頓很好的晚餐。
埃米莉還沒等沖出去撲羚羊,餘光就注意到她的倒黴孩子從藏身處跑了出來,好在有那只雪豹幫忙照看,才沒被盤旋着的老鷹做了下酒菜。
她在心裏默默記下等吃完晚飯之後要給這兩個豹崽子進行“愛的教育”,閃電般從藏身處射了出去,措不及防的羚羊很快就四腿一蹬去見了祖母。
獵豹媽媽費力将獵物拖去隐蔽的地方,從雪豹爪下接管回孩子,季陸嶼戀戀不舍地在小獵豹頭上連摸幾把,甩着尾巴向一只白面牛羚走去。
這頭落單的白面牛羚興許是渴了太久,站在河邊頭也不擡,就連雪豹走到了它身後幾十米開外的地方都沒有察覺。
季陸嶼正準備撲上去給白面牛羚一個驚喜,附近放哨的瞪羚突然發出了警報,白面牛羚這才猛然發現,死神的收割機已經開到了身後。
雪豹落點有誤,直接撲在了它的屁股上,季陸嶼當即轉換方法,伸出爪子給白面牛羚使了個大絆子。
白面牛羚心知自己此時已經跑不過豹子,索性直接趴了下來,用尖角阻攔着雪豹的進攻。
季陸嶼試探着撲了幾次,都被白面牛羚的長角擋住,大貓都是爆發性的獵食者,他們耐力有限,沒辦法和獵物長久周旋,如果在幾分鐘內無法拿下獵物,就不得不空手而歸。
雪豹終于找準空隙做了個假動作,在白面牛羚轉頭時從另一側咬住了它的喉嚨。
牛羚憤怒地甩動,試圖将這個心髒的花豹抖落下去,然而這樣只是加速了它去見獸神的步伐,溫熱的血液不斷順着傷口溢出,在季陸嶼失去力氣之前,白面牛羚先一步失去了呼吸。
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将白面牛羚拖去安全的地方,只能在這裏速戰速決,雪豹大口囫囵吞咽着來之不易的肉塊,眼尖的禿鹫很快就飛了過來。
季陸嶼終于填飽肚子,旱季捕食困難,他要将剩下的食物帶回去明天才不會餓肚子。
面對着口水流了滿地的禿鹫和胡狼,季陸嶼只能遺憾的和他們say sorry,他重新積攢夠力氣,拖着小半只牛羚向金合歡樹走去。
胡狼畏畏縮縮不敢上前,要是這只雪豹心情不好,他們很有可能成為他新的儲備糧。
幾只賊眉鼠眼的鬣狗可不想放過這個吃白食的好機會,他們是從其他地方遷移過來的,不關注草原日報的流浪鬣狗們還不知道瑞安獅群的厲害。
領頭的粗脖子叫着沖了過來,這些投機倒把份子的叫聲像是在嘻嘻笑,季陸嶼放下白面牛羚沖他威脅地低吼。
鬣狗與雪豹的戰争驚跑了獅群的獵物,曾經在鬣狗手中失去過孩子的母獅沖了上來,将怒氣發洩在怪叫着的家夥們身上。
粗脖子被母獅咬斷了脊骨,另一只試圖順手牽羊的則是叫雪豹一爪子破了相,帶着剩下的兩只鬣狗連忙夾着尾巴逃走了。
“你竟然還敢笑!”母獅蒂娜狠狠在粗脖子身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若是鬣狗能聽懂的話,它一定會高呼冤枉。
它從娘胎裏出來就是這個聲音,誰脊骨斷了還有心思笑啊!
“謝謝。”
季陸嶼認出這頭母獅是瑞安獅群的成員,她眼角的疤痕實在是很有特點。
蒂娜并不理會雪豹的感謝,她沒有徹底殺死鬣狗,高傲地昂着頭回到獅群。
盡管有幸運加成,但季陸嶼還是從鬣狗嘴下守住了食物,他将白面牛羚穩穩地挂在樹上。
象群已經離開了瓜那河,雪豹咬着尾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河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