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受傷的雄獅也能把花豹吓得竄上樹。

“你也太暴躁了塞西爾,難道是因為至今沒有老婆的緣故麽?”奧萊斯上了樹仿佛鑽進了什麽保護罩,又開始悠哉地看起熱鬧。

塞西爾冷笑一聲,單方面屏蔽了這只同樣單身至今的長舌豹,他望着河面上等君入翁的鱷魚們,眯起了眼睛。

而在瓜那河對岸,季陸嶼終于放棄了那只可憐的兔子,他遺憾地收回手,指尖還挂着兩根棕褐色的兔毛。

文河并不是很在意野兔的去向,他只是習慣了将視線投注到雪豹身上,見季陸嶼還沒用屬于人類的、光滑靈巧的手撸他的頭頂和下巴就變了回去,雪狼按捺住想翻肚皮誘惑他的沖動看向對岸:“對面來了兩只獅子。”

總不會是夢裏那兩位吧,季陸嶼擡起頭,卡奇正和鱷魚互相試探,塞西爾此時也從卡奇背上下來恢複了原型,友好……看起來很友好地對他揮揮爪子。

應該只是碰巧遇見吧,季陸嶼沉默了,雄獅總不可能和鱷魚打一架然後跨越瓜那河來找他報一狍之仇的吧。

“我們走吧,我得罪過那兩頭雄獅。”雪豹面上不顯,腳下飛快,盡管看起來非常自然,但沒有哪只豹子吃飽了回去睡覺會四個爪子倒蹬的比上坡逆風騎自行車還快。

塞西爾要是看不出來雪豹是在故意躲他,那真就是被太陽烤壞腦子了,他直起身大吼:“站住。”

季陸嶼走得更快了,如果當初校運動會他身後的是塞西爾,也不會跑不過隔壁動科的健身房vvvip學弟只拿到二等獎。

雄獅的臉皮厚度彈性調節,顯然現在就處于吹彈可破的階段,塞西爾實在無法當着鱷魚和花豹的面對一頭雪豹說出“我需要你的幫助”這種話,不明意義的吼聲就像在雪豹腳底灑油,讓他越溜越快。

卡奇倒是不在意臉皮這種東西,他停止了對鱷魚的調戲,以校園廣播站的音量喊道:“雪豹,我哥想讓你給他治腿。”

塞西爾擡爪捂臉,見雪豹沒有反應,無奈地對他的好弟弟示意可以付雪豹三只羚羊的報酬。

“我哥第三條腿受傷了。”卡奇的大腦實在有些過于平滑,話完美的滑過所有溝壑直接從嘴裏跑了出來。

季陸嶼停住腳步,轉過頭狐疑地望向塞西爾的某個部位:“不然你吃點淫羊藿試試?我對這方面也沒有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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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什麽?前幾天和幾只亞成年雄獅打架的時候我哥腿被抓了,傷口現在越來越嚴重。”卡奇牌大喇叭正式上線,季陸嶼眼中懷疑如果不是大多數動物都對獅子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卡奇這個坑哥貨能把塞西爾從小到大的光榮事跡傳播到草原每一個角落。

塞西爾恨不得穿越時空将他的好弟弟剛出生就丢進瓜那河喂鱷魚以絕後患,他重重咬牙:“卡奇,閉嘴!”

“雖然我對此十分同情,但如果你們敢踏入我的領地,失去的可不止第三條腿。”瑞安自灌木叢後走了出來,惡狠狠地威脅道。

“我們只想借道去雪豹的領地,瑞安。”塞西爾露出受傷的後腿,“而且我傷的是後腿,不要聽卡奇胡說。”

“明明……”

塞西爾連忙手疾眼快地捂住雄獅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令獸震驚的話來,瑞安一臉“聽你狡辯”的表情,點了點頭。

雄獅不會傻到在受傷時主動和其他獅群争奪領地,她沒必要因為借道這種小事和塞西爾發生沖突。

這頭雄獅即便是受傷了也不能輕視。

季陸嶼看到兩頭獅王就這樣達成了共識,絲毫沒有人來詢問一下他這個領地主人的意見。

雪豹就沒有發言權麽?季陸嶼忿忿握爪,塞西爾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開口道:“給你三只羚羊。”

雪豹踢開爪下的石子,沖塞西爾舉起爪:“五只。”

“算上之前那只狍子。”

“好吧。”季陸嶼舔舔嘴角,“不過需要現場交付。”

在卡奇的腦震蕩貓貓拳攻擊下,鱷魚終于識趣地放棄了将獅子作為今日晚餐,盡職盡責的卡奇牌水陸兩用交通工具帶着塞西爾狗刨式游了過來。

季陸嶼并沒有将獅子帶入領地深處,而是僅僅在和瑞安獅群領地重疊範圍之外不足一米,這樣如果塞西爾突然轉變想法想上演農夫與蛇,他也可以跑到獅群領地借力打力。

“我要開始了。”季陸嶼借着獸皮裙掩護從黑貓那裏拿過毫針,不待塞西爾開口迅速刺入穴位。

塞西爾感覺到傷處疼痛漸漸消失,與其同時,他也無法再自由支配那條腿,這種詭異的手法讓他不由心生警惕。

進入麻醉狀态的雄獅只好用眼神示意卡奇看住這頭雪豹,然而兄弟倆顯然沒有這種默契,卡奇大方地點點頭:“放心吧哥哥,我會把羚羊抓回來的。”

在文河關愛傻子的目光下,卡奇邁着自信的步伐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眼神中帶着殺氣的好哥哥。

塞西爾的傷和埃米莉相似,季陸嶼流水線般割去死肉,搗藥包紮,等卡奇拖着野豬回來時,只聽塞西爾夾住後腿,惱羞成怒道:“那真的是卡奇瞎說的!”

我有瞎說過什麽嘛?卡奇用尾巴趕走可惡的蟲子,不解地放下野豬媽媽。

“我沒遇到羚羊,先用野豬抵一個吧。”雄獅轉回去又從灌木叢後掏出了一二三四五六只野豬崽子,不出意外的話,領地中雪豹從沒撞見過的野豬們應該是整整齊齊全家暴斃了。

“明天見。”季陸嶼叼起野豬,愉快地甩着長尾,塞西爾沒等吃到野豬先吃了一嘴雪豹毛,可憐的卡奇被正中靶心噴了滿臉唾沫,只好瘋狂洗臉。

“他是要禿了麽?也太能掉毛了吧。”塞西爾吐出一根白色的毛,不知道是雪豹的還是那只小白狼的。

卡奇點頭:“我覺得是的,哥哥。”

從未注意過這種問題的雪豹美滋滋地向金合歡樹進發,黑貓避開文河跟在季陸嶼另一側,它尾尖的毛毛已經在雪狼多次無意踩踏間變得有點稀薄,如果被看出來,不知道直播間那群東西會怎麽嘲笑它。

[野豬一家:你治病,我遭殃,真是謝謝了哈……]

[我要是塞西爾就賴掉羚羊現在跑路。]

[哈哈哈哈哈樓上太天真了,回去需要渡河,怎麽也要等拆掉繃帶才能回去啊!]

[我突然發現,管理員的尾巴尖是不是有點禿啊?]

[你這麽說我也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窺屏的黑貓忿忿将這個id禁言十年,并把下面所有附和他的id全部贈送禁言大禮包,好在經過長時間與惡評對線的經驗,它已經可以做到邊上樹邊删評,這才沒被雪豹甩到身後。

然而等它忙完擡頭,正對上了季陸嶼探究的視線。

“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你這個系統應該不止儲存這麽簡單的功能吧。”季陸嶼将野豬高高挂在樹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哈哈,你在說什麽呀?】黑貓尬笑道:【系統不是還可以發布任務麽。】

“你們系統不會還搞什麽在線直播吧。”季陸嶼眯起眼,“說真的,你們這屬于侵犯隐私權吧,嚴重影響了我的睡眠質量。”

【難道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是別人麽?】黑貓瞪大眼睛,不明白這只雪豹是怎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睡眠質量不好,對他睜眼說瞎話的震驚已經壓過了直播被戳穿。

雪豹點了點黑貓的尾巴尖:“所以你承認了搞直播對吧,難道是為了賺小魚幹麽?”

【你怎麽知道的?】

“如果有人天天看着你,很難不察覺吧。”季陸嶼頓了頓,“就像課題組那個天天盯我進度的卷王學弟一樣,你們做得也太光明正大了,傻子才看不出來。”

帶過幾任傻子的黑貓沉默了,他看着這頭苦卷王久已的雪豹研究牲沖着“鏡頭”非常自來熟的打了個招呼,光速适應了自己主播的身份,并攤開爪向它要工資。

【喵喵喵,我只是一只可憐無辜柔弱的小貓咪啊!】黑貓眨巴着眼睛裝傻,随後被某個不講武德的人類拎起了命運的後脖頸。

“你們也太無良了吧,強硬綁架偷偷直播就算了,還好意思不發工資麽?”

被撸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黑貓終于擡頭,試圖用賣可憐動搖人類的心:【我只是一只無辜的打工喵啊!忍辱負重被你上下其手也只能得到一點小魚幹的打工喵啊!】

冷酷無情的人類看向黑貓:“同樣的招式再用就不好用了,我絕育做得很熟練的。”

【我還沒找小母貓呢!】黑貓瑟瑟發抖夾緊後腿,不用看都知道直播間此時應該都是對它的嘲笑,【我這就聯系上面。】

我為了小魚幹付出了太多,黑貓眼中含着羞恥的淚水,在雪豹反派般的注視下爪子在虛空中瘋狂按動,将信息發了出去。

樹下的雪狼眯起眼睛,假裝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在不知哪來的木棍上又印了兩排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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