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季陸嶼睜開眼,入目的竟然是霧氣深處那棵眼球樹,此時它不知被誰砍倒,“果子”稀稀拉拉滾了一地,像是無數窺伺的眼睛。

而樹下兩個糾纏在一起身影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他和文河。

兩條白色的尾巴緊緊纏繞,仿佛要合二為一。

他們彼此撕咬着,在對方身上留下幾乎見血的牙印與抓痕,比起愛人之間的纏綿,更像是兩頭野獸。

季陸嶼腦子有些發懵,他一直知道文河骨子裏還是獸性居多,但他承受的二十幾年教育完全不允許他在幕天席地之下、在這種地方,像真正的野獸一樣瘋狂交歡的啊!(這裏是心理活動!!!)

這個夢也太荒謬了吧,剛在直男與gay的交界線伸腳試探的季同學還接受不了如此刺激的畫面,世界觀都開始搖搖欲墜。

難道我其實是個隐藏的變态麽?季陸嶼捂住臉的爪子有些顫抖,然而夢境中愚弄他的那雙手不容反抗地将他塞入上方的雪豹體內,強行讓他從旁觀者變成了主角。

這麽近的距離下,他甚至能看清液體順着文河眼角滑落留下的水跡,可憐單身二十幾年的季同學,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才好。(眼角啊眼角,能是什麽液體啊!?)

好在這個情景是全自動的,不需要也不能做出幹擾,季陸嶼眼睜睜看着自己咬上文河的後頸,直到将那塊皮肉咬出血才肯罷休。(審核這兒就咬了一口脖子!!!)

但随着舌尖嘗到血液的味道,在他胸腔中橫沖直撞湧動着的卻并非是快感,而是一種奇異的、無法形容的酸澀。

他在文河唇角落下一個與這場瘋狂截然相反的吻,小白狼深藍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文河微微昂起頭舔去他嘴邊的血跡,他表情看起來十分認真,然而聲音卻有些嘶啞,帶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餘韻。

“沒關系,季陸嶼。”他說:“我會一直牢牢握住鑰匙,直到你不想打開這扇門為止。”

什麽鑰匙?門又是指什麽?季陸嶼在混沌中抓到這句關鍵詞,他直覺這并不是單純的夢境那樣簡單,随着目光逐漸清明,他終于有了一點這句身體的控制權。

然而他正準備開口詢問,突然眼前一花,某只黑貓泰山壓頂般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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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季陸嶼露出了一個核善的微笑。

黑貓後背一涼,不禁倒退了兩步,随後理直氣壯道:【還不是因為我一擡頭就看到你當街遛鳥!要不是有自動屏蔽,直播間都要封了。】

雪豹自知理虧,尴尬地用尾巴遮住了某處自然生理反應,将頭埋進前爪,他昨天還說要考慮,晚上竟然就做了那樣的夢,離譜程度堪比剛告訴師兄小雞可能要變成毛蛋轉眼就從裏面鑽出個霸王龍。

還是精通外語會say hi跳街舞的那種霸王龍。

季陸嶼低下頭,順着樹葉間的縫隙,他正對上文河深藍色的、真誠的眼睛,這雙眼漸漸與夢境中的場景重疊,季陸嶼幾乎能看到那上面布着的水霧。

他舔了舔鼻尖,恨不得用尾巴把自己吊死在這棵金合歡樹上。

“沒關系,發情是很正常的事。”文河一臉認真地看着他:“要做麽?”

“不不不不不……”季陸嶼慌亂中後退半步,在黑貓的白眼下,成為瓜那河西岸有史以來第一只從樹上摔下去的雪豹。

還好不是臉剎。

“真的不需要麽?”雪狼關切地走過來,只是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

季陸嶼感覺自己已經可以變身豹牌烤肉機,讓草原動物都吃上熱騰騰的烤肉,他捂住臉:“我只是今天有些……興奮。”

“師兄,你好野啊!”越明頂着草葉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豆豆眼裏閃爍着吃瓜人特有的光芒。

阿爾塞斯擡起前爪捂住耳朵:“我爸爸不懂事,你們繼續哦。”

越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将小懶熊罩在身下,轉頭又鑽回了灌木叢。

“就當我沒出現過就可以了。”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季陸嶼終于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一爪拍飛了不知哪來的樹枝。

“哈哈哈,師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懂。”越明暧昧地打量着距離不到一米的雪狼和雪豹,沖季陸嶼抛了個媚眼。

季陸嶼一陣惡寒,只想把這個物理意義上的熊師弟扔去冷宮刷鼠籠子,他努力忽略雪狼尾巴時不時滑過後腿的觸感,正色道:“你昨天應該收到劇本了吧。”

“啊對。”懶熊撓撓頭:“那個挖煤貓給了本小說,讓我抓緊看完就翹着尾巴跑了,尾巴翹得我都能看到它菊花。還有那本小說,真的很xxxxxx”

黑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确定某個部位被牢牢擋住,擡起後腿撓了撓耳朵:【對了,我都忘了正事,系統發來通知說你們兩個任務者不可以交換任務信息哦。】

季陸嶼只聽取“滴”聲一片,他連忙擡爪制止某只懶熊繼續發電報:“具體內容被屏蔽了,你直接說感想吧。”

“師兄,還是你厲害啊,不搞基則已,一搞就搞了個大的,你們怎麽認識的啊?我和你講,小說裏xxxxxx”

“這不是重點。”季陸嶼誘導道:“你看完這個小說就沒有什麽話想對他說麽?”

越明一拍大腿:“當然有了,哥們,你怎麽看上我師兄的啊,你看他打架打不過獅子,捕獵比不過老鷹,看男人不能只圖長得帥啊……”

懶熊感覺到某種死亡射線正透過他的皮囊将他的心肝肺通通烤成全熟小燒烤,他默默閉上嘴,沖射線源頭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刷、鼠、籠。”季陸嶼緩緩開口。

受到威脅的越明同學熊軀一震,雙爪捂住嘴以示投降。

文河甩甩尾巴,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就是最好的啊。”

死亡射線頃刻間消失不見,季陸嶼從黑貓那裏調出前段重新看了一遍,微笑道:“越明,你會幫我們的吧。”

“當然啦,但是刷鼠籠子真的不行。”

季陸嶼的笑容更加溫柔了,但不知為何,越明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文河,咬他。”

雪狼猶如一根離弦的箭“嗖”地沖了出去,越明愣了一下立馬撒腿狂奔。

“師兄,我哪句話說錯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真的沒有傷害你們感情的意思啊!!!”

“好吵啊。”阿爾塞斯重新捂住耳朵,“你們成年獸也太無聊了。”

【任務成功。】黑貓已經漸漸适應了他的騷操作,見狀只是舔了舔爪子。

文河小跑回來在他頸間輕蹭,季陸嶼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他奔跑過後心跳的聲音,就和夢裏一樣。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

“你剛剛為什麽要踢走我的磨牙棒呀?”雪狼好奇地歪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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