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花漾酒店頂樓,總裁辦公室裏。
崔鴻予指尖挑着一只鋼筆,筆記本電腦打開放在身前,屏幕上水軍的信息清清楚楚。
他在這裏等了許久。
想到席歌被黑時鋪天蓋地的謾罵,他心中不忍,升起憐惜。
弟弟,別怪我心狠。
指尖落在回車鍵上。
……
席歌震驚地點開熱搜詳情。
打人事件始末澄清:
開頭第一句大字加粗标紅:席歌徹徹底底是背鍋的。
博主詳細敘述了席歌當天行程和前因後果,受傷老人是崔氏集團的老崔總,因為財産分配問題跟養孫争吵起來,又被推倒跌下臺階。席歌剛好路過,見義勇為,攔住激動的崔鴻華,将老人及時送去醫院,這才及時保住雙腿。
博主甚至還放了一小段監控畫面作為證據,視頻中錄得清清楚楚。
崔鴻華饞着老崔總走出公司門口,兩人邊走邊說,漸漸嗓音就高了起來。
老崔總不知說了句什麽,崔鴻華臉色瞬間漲紅,怒氣瞬間上頭,破口大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眼裏就只有崔鴻予!”
推推搡搡間,他的力道失去控制,一時激動将老崔總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老崔總臉色當即就白了,腿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彎折,看着樣子像是骨折了。可崔鴻華還在繼續發洩着,嘴裏罵着不幹不淨的話。
看到這段視頻的路人都忍不住揪起心,擔心老人的安危。
就在這時,畫面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似乎只是路過,遠遠轉頭看過來。
觀衆們本以為他會像其他路人一樣,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低頭匆匆走過,可他卻轉彎徑直走來。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觀衆們看清他的臉,是席歌!
他大步走來,嘗試勸阻崔鴻華,可崔鴻華非但沒停下來,反倒更加嚣張,想連席歌一起打。
席歌這才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趁着崔鴻華被打蒙的時候,連忙小心擡着老崔總上了一輛經過的出租向醫院奔去。
有好心人甚至還扒出了崔鴻華的關系,他正是星雲傳媒的實際控股人,席歌所在經紀公司的大老板。
真相這才水落石出。
原來席歌是替老板背了黑鍋。
還有想要嘴硬的水軍,可緊接着的下一條熱搜則徹徹底底把事情釘死。
崔氏集團新任董事長崔鴻予親自發文:
感謝@GOAT-席歌見義勇為,及時将祖父送到醫院,為表感謝,我願把旗下花漾酒店全部股份贈給席歌先生。
評論區已經有人腦補了一場豪門奪權大戲,畢竟崔鴻予是老崔總的親孫子,崔鴻華卻是養孫。養孫貪心不成,傷到老崔總,這才把親孫逼回國繼承家業。
——“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嗎?花漾酒店的股份市值已經過億了。上億資産,說送就送,羨慕我已經說倦了。”
——“……艹我好酸,席歌知道自己随手一救能救出這麽大的恩情嗎。”
——“我這次相信好人有好報了!下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義勇為好公民就是我!”
席歌想了想,意識到大抵崔鴻予說要找自己談話是這件事,不過被他故意裝作忘記了。
他對金錢沒有太大的意識,上億聽起來很多,實際……也很多啊!
【阿統,我發財了!!】席歌興奮地對系統說:【要是能帶走就好了……可惜任務做完我就得走了。】
系統也替他惋惜:【等等我,我再向主系統努力争取一下!最好能把這裏的資産都兌換成積分!】
席歌滿懷期待地揮揮手,看着系統光團消失。
……
裴洛羅安排好水軍,得意地在房間內大笑,他已經忍不住想要看到席歌落魄的樣子,最好摔進泥裏再也不能翻身。
他心情正好,興致勃勃地挑選着搭配的衣服。
剛換上一套燕尾服,手機突然響起。
裴洛羅皺眉看了一眼,是水軍管理,接起電話。
電話對面傳來尖利到失真的嗓音,颠三倒四地咒罵着他。
裴洛羅皺眉挂斷電話,随後又有電話不間斷地撥了進來,朋友、夥伴、小弟、甚至是金主和庇護傘,一個個全都棄他而去。
崔鴻予順騰摸瓜,揪出了水軍背後的真實操盤者。
裴洛羅全身發抖,恐懼地僵在原地。
而最令他恐懼的是,父親推開他的房門,一臉陰郁地質問他究竟做了什麽,公司一直維系着最大客戶突然決定終止合作,公司資金鏈即将崩盤。
裴洛羅雙手抱頭大聲尖叫起來,他蜷縮在房屋角落,扯住被子蒙住頭,瘋狂地大叫:“出去!出去!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眼裏只有席歌!憑什麽——憑什麽!”
……
崔鴻華半躺在房間裏,心情頗好地哼着歌。
光線陰暗的房間裏,牆上貼滿了席歌的照片。
他表情貪婪而扭曲地欣賞着照片上的漂亮面孔。這些照片都是他請人偷拍,或者從網上各地搜羅來的。
其中他最滿意的就是席歌慵懶地坐在另一人的腿上,微微仰頭給那人喂酒的畫面,只是被喂酒那人的臉已經被他塗黑,看不出一絲本來面目了。
崔鴻華近乎沉迷地欣賞着席歌微醺時迷離的表情,泛着紅暈的臉頰,和滿是多情的眼眸……慢慢地他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其中,赫赫喘息起來。
這些年攢下的錢足夠他出國去逍遙快活,等席歌被厭棄退出娛樂圈,還不是随他消遣。
想到這,崔鴻華又笑起來,等崔鴻予發現自己已經卷錢跑路,只剩下一堆爛攤子時,該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崔鴻華越想心裏越暢快,手上動作加快,對着照片滿身醜态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不悅地喝道:“出去!”
房門卻被猛地踹開,一隊人高馬大的保镖直接沖了進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夾起來就往外走。
崔鴻華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光着下-身,滿手髒污,直接被拎出大門,從臺階邊正對着扔到大街上。
隔着好幾級臺階摔下去,他直接磕破了頭,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滾了一身土。
他大腦一片空白,恍惚間聽見一陣譏笑聲,崔鴻華下意識連忙捂住臉,然後想起下身一片空曠又趕忙挪到腿間。
反複幾次後才慌慌張張地将上衣脫下,勉強擋住自己。
這時他這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赤紅着臉大聲質問:“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可是這崔家的二少爺!”
臺階之上,保镖居高臨下:“老崔總親自發話,你已經不是崔家的人了。大少爺說,既然不是崔家的人,就一天也不要在崔家呆,免得丢了我們的臉面。”
說完轉身就走。
崔鴻華驚慌失措地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右腿被摔折了,只能狼狽地順着臺階往上爬,隐約看見老崔總遠遠的身影,放聲大哭:“爺爺——爺爺!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饒過我這次吧!”
老人的身影在原地停留良久,最終卻只是拄着拐杖蹒跚遠去。
崔宅的大門無情關閉。
崔鴻華捂着臉在原地躺了許久,身上分文沒有,甚至當他費盡周折求到人送他去醫院後,才從手下那得到消息,他的所作所為都被崔鴻予發現,銀行賬戶也全都被凍結了。
他徹底窮途末路,甚至連給自己看病的醫藥費都付不起。
……
演播室裏,随着時間推移,又過大半小時後,曲長意兩人和聞歡歡兩人也依次到達了。
聞歡歡雖然對申市熟悉,但無奈距離實在太遠,緊趕慢趕只拿到第三名。而曲長意和宋風則靠着分工合作和運氣,贏下第二名。
出乎意料的是,才坐下曲長意就主動地貼在席歌身旁,一臉佩服地看着他。
席歌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詫異。
曲長意改不了酷哥風格,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說話,還是宋風拍了下他的腿,才滿眼亮閃閃害羞地說:“你好牛!”
席歌:?
“他們都說你是錦鯉。”
曲長意又湊近過來,在席歌身上蹭了蹭,嘴裏念叨着:“蹭蹭歐氣。”
坐在另一側的江念風瞥了一眼,伸出手臂攬住席歌的肩膀,像是要圈定領地。
曲長意撇嘴道:“江老師不要這麽小氣嘛,有錦鯉大家要一起分享!”
江念風默默地把席歌攬得更緊了。
席歌笑起來,先是拉過曲長意的手,兩人掌心相對輕拍三下,說:“送給你好運,今年發大財。”
又牽起江念風的手,也同樣掌心相對輕拍三下,笑着道:“好運也同樣送給你。”
幾人閑聊起來,等待最後兩人到齊。可令大家都沒想到的是,又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洛洛和淩宇兩人才姍姍來遲。
淩宇陰沉着臉大步走在前面,洛洛跟在他身後,似乎是哭過,眼圈泛紅,頭發也淩亂不堪,全然沒有第一天時精心打扮的模樣。
聞歡歡像個知心大姐姐,溫柔地上前扶着洛洛坐下,拿出紙巾擦了擦他的臉,又幫他整理好衣服,小聲地安慰着。
淩宇瞥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甩着臉坐在另一側。
導演等衆人全部到齊才姍姍來遲,看到洛洛受了委屈,目光閃動卻什麽都沒說,只是按部就班地走流程。
他又擺出一副熱情洋溢的笑臉,音調歡快:“相信今天大家都玩得十分盡興!對申市也一定有了更深的了解!”
衆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極不給面子地發出一片噓聲。
直播間觀衆也被這副反差模樣笑倒一片。
導演接着說道:“那麽——我先來頒發今天的獎勵!”
“席歌、江念風,第一名!”他将一千塊遞給席歌,席歌得意地比了個耶。
“曲長意、宋風,第二名!”
宋風接過五張鈔票,表情也輕松起來。
“聞歡歡、裴肅志,第三名!”
聞歡歡捏着薄薄的三張,握拳勢要在後面的任務中扳回一局。
“第四名,洛洛和淩宇,則要接受嚴峻的懲罰!”
在場其他人都開始起哄,對這所謂的懲罰好奇不已。
導演捏着卡片,一臉神秘地說:“我們準備了特別的活動,懲罰待會就揭曉。”
他請嘉賓依次上車,随着大巴開動,路旁已是繁華夜景,對申市熟悉的聞歡歡立馬認出這是他們剛才走過的路。
她心裏有了猜測,問道:“導演,我們待會要去的,該不會是花漾酒店吧?”
導演尬笑三聲:“恭喜你,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他只能開始解釋:“只就是特地為大家準備的打卡地點。原本大家都有機會體驗到侍應生的日常,只不過現在只有六個人體驗過了。”
大家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席歌。
席歌:“啊?”
他一上車就犯困,剛才正悄悄靠在江念風肩膀上打盹。
聞歡歡笑眯眯地解釋:“席總,待會我們要去的是您的酒店,請問有何指示?”
席歌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成了總,想了想說道:“那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導演接過話頭:“謝席總指示,只不過我們當中只有六個人能吃好喝好玩好,最後兩名還要接受懲罰。”
淩宇不悅地嗤了一聲,原本他才是霸總人設,這群人反倒都圍上來捧席歌的場,搶了他的風頭。
他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洛洛,都怪他慢吞吞還指錯路,才會落在最後受罰。
洛洛蜷起身體縮在座椅深處,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啜泣聲。
衆人一路走進酒店大廳,禮儀分列兩側迎接他們的到來。
導演疑惑了一下,他們節目組有這麽大陣仗嗎,随後想想隊伍裏的最大股東,一切又都順理成章起來。
想到這,他忍不住對席歌更殷勤了幾分。
席歌莫名地收到兩排注目禮,随後是貼心至極的服務,連帶節目組衆人都受到格外關照。
此時泳池周邊的其他客人已經離去,澄澈的池水旁擺了一張長桌,上面放滿了豐盛食物。
奔波勞碌了一整天的嘉賓們幾乎是一看見,肚子就立馬叫了起來。
大家立馬圍攏過去,還沒準備開動,導演攔下淩宇和洛洛,笑眯眯地說:“兩位的懲罰就是,扮演侍應生五分鐘。”
其實并不是多麽重的懲罰,除了被懲罰的兩人外,還有數位專業的服務人員站在桌旁,發揮真正的職責。
只是淩宇臉色瞬間就陰沉到了極點。
他自視霸總人設,從不肯輕易做一點服侍人的工作的,完成打卡任務時,他只是勉強穿了一下衣服,任務內容全都是洛洛一人幹完的,現在卻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做侍應生。
衆人也大多是玩鬧的态度,歡呼着說想看兩人穿上侍應服的樣子。
洛洛已經從委屈的情緒中恢複過來,轉到臨時房間內換好衣服出來,得到衆人一片驚呼。
他身量較小,長着張娃娃臉,穿一身黑白色制服,反倒襯得可愛極了,席歌玩性大起,揚聲招呼道:“漂亮弟弟到我這來。”
一回到這種場合,他就變得如魚得水起來,往常那些招搖的、浪蕩的習性全都冒出來,好像還是那個風流多情的花花公子。
他把洛洛叫到身旁,端起酒杯笑道:“給我倒杯酒可好?”
洛洛被他笑得暈頭轉向,舉着手裏的白酒就要往裏倒。
席歌連忙伸出手掌虛虛地攔了一下,又是一笑:“我要那個。”他只伸出一根手指,對着桌對面的一瓶香槟。
盈盈燈光下,他的指尖卻像是泛着光,從光暈裏沁出一點粉白,整根手指更是青蔥修長。
洛洛怔怔地往桌對面走,将香槟抱在懷裏,往回走,然後暈乎乎地說:“香槟,拿來了。”
席歌這才展顏笑起來,将杯口舉到他面前,迎着光,淡金的酒液傾瀉而下,裝了小半杯。
席歌還想再倒,一只穩重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攔住杯口沉聲說:“夠了。”
是江念風。
他坐在席歌身側一言不發。這樣的場合同樣讓他想起了似曾相識的一幕,只不過當時倒酒的人是席歌,坐在他懷裏的人也是席歌。
可他不願讓席歌的醉态再在衆人面前顯露出一分一毫,那樣的美色他只願獨自珍藏。
席歌輕輕哼了一聲,最終還是說道:“可以了。”
随即他就像是賭氣似的喝了一口,咽下後揚唇對着江念風挑釁一笑。他原本鮮紅的唇瓣染上酒液,帶着晶亮的色澤,反倒顯得更加誘人。
江念風眼神發暗,心底占有欲驟起。
洛洛倒是真沉浸在侍應生的身份裏,舉着香槟又問江念風:“先生,要酒嗎?”
坐在對面的聞歡歡聽到他這一句,笑出了聲,喊道:“洛寶,他不要酒,我要。”
江念風本來不想喝酒,聽到這一句,想起第一天的“仇”,啓唇道:“誰說我不要了,我也要喝。”
他舉起酒杯,盯着酒瓶內剩餘的酒液:“給我多倒點。”
最好全倒完。
不過一瓶香槟的量,顯然不是兩杯就能倒空的。洛洛又拎着香槟轉了一圈,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淩宇全程不肯動作,不屑地坐在原地,甚至在洛洛走到他身旁時,譏諷道:“還真是改不了下等人的毛病。”
一句話落下,當即冷場。
洛洛抱着酒瓶,手足無措,咬着唇眼圈又開始泛紅。
衆人面面相觑之時,席歌突然站起來,拉着洛洛的手腕将他護在身後,然後反唇相譏:“大清亡了一百多年都改不了您腦子裏那點封建餘孽呢,淩總。要真這麽說,待會您也要當下等人了。”
淩宇怒氣上頭,當即站起來就想罵回去。
可他才起身,就看見大步走過來的江念風、滿臉驚惶準備過來勸架的導演,和周圍時刻準備保護席歌的侍應生,怒氣瞬間就縮了回去。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洛洛,扯起工作人員遞過的侍應服,轉身大步往更衣室走,表情兇狠得像是要吃人。
席歌這才拍拍洛洛的肩,讓他別害怕,然後搖着頭坐回座位。
——“淩宇這次終于踢到鐵板上了!”
——“我早就看不慣他了,仗着自己有幾個臭粉絲,天天欺負洛洛。今天洛洛替他幹了所有的任務,他還真把自己當霸總呢,翹着腳在旁邊挑刺。”
——“笑死。真想當霸總,怎麽不自己開家公司當個過瘾,先來個身價過億?是不想嗎?”
——“席歌又雙叒叕見義勇為出手相助,天降正義了哈哈哈哈。”
嘉賓都在,衆人的粉絲彙聚在一個直播間內,就連淩宇的粉絲都有點控不住風向。
席歌直接把洛洛護在身後的模樣,更是被大家截圖流傳,“#席歌再次見義勇為”的熱搜直接壓在“#淩宇耍大牌”的熱搜上面。
甚至連一貫只會舔顏的席歌顏粉們,都開始誇誇:
——“席寶好帥!天降正義!”
——“姐妹們真的,誰能想到,我本以為自己在跟全世界作對,粉上一個黑料纏身的明星,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我老婆才是最棒的!所以家人們,v我50,和老婆婚禮給你一杯喜酒。”
——“前面的爬,席歌是我老婆!”
——“禁止做夢,席歌明明是江念風老婆!”
淩宇從更衣間裏出來時,表情更加差了,他剛才接到了經紀人打來的電話,指着他剛才的臭臉,把他劈頭蓋臉痛罵一頓,責令他後面好好表現,尤其是對席歌态度要好,他現在不僅得罪不起席歌,更得罪不起跟席歌站一起的江念風。
鏡頭下,他只能擺出一副勉強配合的模樣,想幹脆跟洛洛一樣,拎着酒瓶轉一圈,然後當懲罰做完了。
可席歌卻故意當場要讓他出醜:“淩總,麻煩您來幫我夾菜好嗎,那邊的我夠不到?”
江念風瞥了一眼,對面的菜只是需要他稍微伸長胳膊,并不是夠不到。
若不是席歌想故意給淩宇難堪,其實他更願意代勞。
淩宇陰沉着臉走過來,手指捏得咯吱作響,他站在席歌身後,問道:“你想吃什麽?”
席歌托腮故意想了想,然後說:“那就每樣都來一點吧。”
淩宇站在他的身後,費力地托着盤子,将菜一樣一樣地夾進他的盤子,為了夾到桌對面的菜品,他不得不将腰弓起伸長手臂,才勉強完成。
一想到自己将在鏡頭前留下這麽醜陋的姿勢,他就表情扭曲。
可當他把餐盤交到席歌手上時,席歌卻只是随意看了眼,然後說:“我又不想吃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