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姐妹們!誰磕到了啊啊啊,他說我只喜歡過一個人啊!他只喜歡寶寶!”
——“飽了,真的飽了,本牡丹已經被狗糧撐死了,這對詭計多端的小情侶。”
——“好的我宣布他們已經鎖死了,鑰匙被我吞了。”
——“随二百份子錢,kdlkdl。”
直播熱度不斷爬高,熱搜前排挂了好幾條,江念風和席歌的CP粉數量不斷飛漲,原本冷清的超話粉絲數很快突破了五十萬。
導演笑得合不攏嘴,節目熱度還在攀升,甚至方才的直播片段也被截出來反複觀看。
席歌的任務進度也像坐火箭一般直線上升,等進度條的速度漸漸穩定下來時,已經走到了40%,甚至還在緩緩向前推移。
系統在空間內翻着跟頭撒歡,甚至變成雪白的貓團子,忍不住咕嚕來咕嚕去,身體泛着淺淺的金粉色。
席歌心情同樣不錯,進展一切順利,很快他就能完成任務了。
游戲過後,到了散場的時間。
節目組不敢再讓嘉賓們像第一天一樣,蝸居在狹小的房間裏。
趁着今天晚間活動都安排在花漾酒店,嘉賓們自然全都在此下榻。
聞歡歡看着分給每對嘉賓的總統套間,調侃席歌:“還得多謝席總,我們才能升級到總統套間,昨夜公寓的小房間,我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席歌晃晃手,一副霸總樣:“小意思,小意思,歡歡姐想睡,房間還不是随便挑。”
衆人紛紛笑起來。
導演本來想攔,可看着随時待命準備服務的酒店工作人員,幹脆随他去吧。
誰叫席歌現在是這家酒店的大股東呢。
幾人在電梯內分開,席歌和江念風房間在頂部,臨江視野最佳。
兩人乘着電梯坐到二十八層,走廊寬敞氣派,深金色短絨地毯觸地無聲無息,牆壁上次第排列着燭燈,将整個走廊映照得金碧輝煌。空氣中熏騰着淡淡的龍涎熏香,營造出高貴典雅的氛圍。
他們并肩走過長廊,兩人之間萦繞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卻各自都沒有說話。
席歌總疑心江念風在偷偷望向自己,可側頭望去,他似乎還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大概是錯覺吧……
席歌回想起方才江念風回答那個問題時的模樣,這個人的眼神從未有一絲波動,視線永遠堅定向前,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會讓他稍稍有些波動呢。
席歌将這些莫名的思緒揮去,站在套間門口,推開雙開實木門,入目是豪奢到極點的裝潢。
他偷偷在平臺上查過,這樣一間套房,一晚的售價高達五位數,顯然不是摳門的節目組提供的。
叮——
走廊盡頭的電梯又開了。
回頭望去,崔鴻予一身妥帖高定西裝,微微帶着笑意,大步走來。
?
席歌打工人意識瞬間上線,條件反射地縮頭想溜,生怕被領導抓去幹活。
随即他才反應過來他剛送了自己一間酒店,于情于理都該當面說一句感謝。
于是他只能轉回身,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腳,站在原地,打招呼:“崔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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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予笑眯眯地走過來,站在席歌身前,深深地注視着他。
或許是方才的晚宴上酒意尚未消,青年瓷白的臉頰微微透粉,額頭染着薄汗,上衣襯衫袖子卷起露出手肘,領口兩顆扣子散落着,平直鎖骨就這麽露了出來。
直到席歌都覺察出他注視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過長了,崔鴻予才收回視線,依舊是那個溫和有禮的精英模樣。
“這家酒店……還滿意嗎?”他輕快地笑起來,從出現到現在全都目不轉睛地望着席歌,将他身旁的江念風完全忽視掉了。
席歌頭皮發麻,崔鴻予的笑容讓人聯想到狐貍,狡黠、奸詐、七竅玲珑,看似溫柔可親,心底卻是不容小觑的算計。
只是他還要維持自己風流反派的人設,便故意勾起唇角,五官全都生動鮮活起來,笑得十足浪蕩公子模樣。
“很漂亮,在這裏辦露天派對一定能吸引到很多人來,多謝席總了。”
崔鴻予站得更加近了,談笑間他幾乎已經抵在席歌身前,挂着最能讓人降低警惕的笑容。
他看似溫潤有禮:“喜歡就好,我還沒代弟弟向你致歉,這間酒店就作為賠罪禮。”
席歌卻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後退一步,撞上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江念風。
他身材寬闊,抵上溫熱堅硬的胸膛時,席歌徹底退無可退。
崔鴻予目光微動,再一步向前,江念風卻突然跨出一步攔在席歌身前:“崔總,請您自重,保持距離。”
崔鴻予這才把目光放在江念風身上。
兩人身量相仿,江念風肌肉更加明顯,崔鴻予則更具有文質彬彬的氣質。
席歌心裏默默地想,江念風前段時間才接了一部武打戲片子,飾演裏面家破人亡,立志查清真相報仇雪恨的大師兄,為此特地做了增肌訓練。
“你又有什麽資格攔我?”崔鴻予看着江念風輕蔑一笑:“不過是綜藝CP罷了。”
江念風目光一滞,像是說到了他最不願承認的地方,可他依舊寸步不讓,反唇相譏:“崔總,您又是以什麽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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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護在身後的席歌眼見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連忙打了個哈欠,作出困頓模樣,然後扯着江念風的手臂說道:“困了,我想睡覺。崔總,天晚了就不送你了。”
崔鴻予最終只能悻悻走了,江念風抿唇站在身側,随着席歌走入房間。
入目是寬敞到可以并排駛過兩輛跑車的會客廳,甚至包括了茶水間、衣帽間、臺球廳,正對面是一整面落地窗,遠望過去可以看到整片江水,流光溢彩,波光粼粼。
順着連廊轉過,是主卧和客卧,另一側則是書房,拐過連廊,最深處的浴室正中擺着雙人浴缸。
跟他們先前拮據的酒店房間相比,實在是豪奢過了頭。
可以放心大膽地在床上打滾也不怕摔下來了!
只是站在他身側的江念風,神情卻莫名的并沒有那麽欣喜。一想到這些全出自崔鴻予之手,他便興致全無。
席歌偷偷瞥了一眼江念風,表情冷淡,望向這一切時眼底毫無情緒。
他該不會還在生崔鴻予的氣吧……
莫名地上來挑釁一頓,甚至還說什麽瞧不起之類的羞辱,生氣也是必然的。
席歌心知江念風的不滿情緒,主動岔開話題問道:“你今晚想睡哪?”
不再是昨夜拮據而尴尬的情趣酒店,今天他們有充足的選擇空間,江念風肯定不會跟他睡一個房間了吧。
他看見江念風瞥了他一眼,臉色沉沉,只好繼續問道:“這裏有一間主卧一間客卧,你想睡哪?”
江念風這才把目光收回放在席歌身上,根本連兩間房間看都沒看。
席歌似乎永遠都帶着那勾人又讓他牙癢的笑容,對他的情緒一無所知。
他看出席歌目光在主卧裏流連,良久挑起唇角:“如果我要睡主卧呢?”
席歌連忙大度地說道:“那我睡客卧就好了。”
反正客卧也僅僅是比主卧小一點,兩間房并排,觀景視野都是一等一的好。
江念風眉眼壓得更低,甚至臉色都沉了下來。
席歌不知道自己是又怎麽惹到他不高興了,難道是他舔得還不夠?
可明明都把主卧讓給他了,不用再委屈他跟自己睡一起,畢竟白天配合自己演戲就已經很累了。
江念風卻突然開口,嗓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不滿,甚至夾雜了幾分委屈:“你就這麽不想跟我在一起嗎?連作戲都不願?”
?
席歌傻在原地。
主角這是怎麽了?
他緊急傳喚系統:【阿統!!!主角這是怎麽了?他竟然想要睡我?!】
【別慌別慌,我已經緊急反饋了!任務還在正常進行,因為宿主你的到來,劇情發生一定偏移也是正常的,只要結局滿足就可以了!】
席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而江念風見他一直沉默,以為是被他說中的心虛,冷冷地注視片刻後,轉身走進主卧,反手關上門。
席歌站在原地,看着禁閉的房門片刻,晃晃頭,莫名地走了。
江念風他做戲做上瘾了?
轉頭推門走進次卧,他哼着歌洗漱收拾睡覺。
主卧內,江念風看着空蕩蕩的大床,嘆口氣。
臨江夜景璀璨奪目,可他念念不忘的,卻是昨夜那張小床。
雖然那房間狹小昏暗,床上并排睡兩個人,稍微翻身就會碰到對方。
可他卻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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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芬芳、帶着暧昧迷離的情-色,和觸手就能碰到的溫熱軀體。
……
清晨,席歌被鬧鐘吵醒。
他煩悶地按掉鬧鐘,翻身将頭蒙進被子,又閉上雙眼,睡了。
十分鐘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席歌陷在睡夢中,昏昏沉沉間皺眉将被子拉得更靠上,裝作聽不見。
門外,已經穿戴整齊的江念風又敲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席歌?起床了。”他催促道。
已經七點半,再不起床,節目就要遲到了。
江念風蹙眉看了下時間,最後一次威脅道:“再不起床,我就進去了。”
此時席歌已經完全睡過去,根本沒有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
江念風幹脆推門而入。
房間內窗簾沒有拉,寬大的落地窗采光極佳,清澈日光灑落,将室內照得透亮。
正中央的大床上,微微隆起,團成球窩在被子堆裏。
是席歌。
江念風緩緩走至床邊,腳步悄無聲息。
席歌整張臉和頭都埋進被內,将光亮遮得嚴嚴實實,随着呼吸,被子團也在輕輕地起伏着。
像是撥開馥郁芬芳的嬌嫩花瓣,又像是輕輕拆開一件珍貴禮物,江念風拉起遮在席歌頭頂的薄被。
陽光直接投射在席歌的臉上,他的眼皮很薄,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薄紅。
陽光透過眼皮,眼球能直接感受到光亮。席歌幾乎是瞬間就醒了,他有些不快地掀起眼皮,瞥了眼杵在身前的江念風,迷迷糊糊地抱怨道:“不想起床。”
“你能不能抱我去洗漱啊。”
說罷,又合攏雙眼,鼻尖上帶着薄被悶出的小汗珠,晶瑩剔透。
江念風眼神暗了暗。
他總是這樣,清醒地拒絕自己,卻又總在細節之處悄無聲息地透出親昵和暧昧,就像是滿懷愛意。
但這只是席歌的癖習罷了。
他總是能輕易地将人的真心放在指尖把玩,在人幾近絕望時,又突然施舍給他一點希望,讓那真心揉皺。
有那麽一瞬,他很想轉身離去。
可他卻鬼使神差地,還是聽信了席歌的話,真的俯下身,順着肩膀将他抱起。
席歌上半身才被他抱在懷裏,便立刻驚醒了。
他的眼神迷離,蒙着久睡的水霧,像是寧靜冬日的霧霭,忽如一陣風來,便飄散了。
恢複清醒後,席歌猛地從江念風懷裏掙脫出來,他雙臂抵在江念風胸前,姿态抗拒,神情中帶着不安。
那是下意識的拒絕和警惕,做不得假。
片刻後,席歌的大腦才恢複運轉,慢慢揚起一個随性的笑容:“早啊,你要抱我去洗漱嗎?”
江念風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松開雙臂,慢慢地退後。
像是有些生氣了,可再認真看過去,卻還是那樣冷靜而理智的面孔。
席歌皺皺眉,以為方才自己是看錯了。
江念風很快便退出房間,給他關好門,留足了空間。
席歌這才松了口氣,方才的氣氛莫名凝滞,胸口上像是壓了塊大石,喘不過氣。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些尴尬的情緒來。
【阿統!!江念風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怎麽會抱着我啊!】
系統也才剛從困意中醒來,大段大段代碼從頭頂閃過,想了半晌才從亂碼中拎出答案:【宿主,十分鐘前,你對江念風說:‘你能不能抱我去洗漱啊。’他應當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席歌瞬間吓了一跳,修長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他真的是抱我,而不是把我打一頓嗎?】
這可是主角啊,劇情上應該對他煩不勝煩的主角啊!怎麽可能呢!
席歌百思不得其解,可時間倉促,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匆匆起身洗漱。
兩人坐在餐桌前,酒店妥帖地送來了各色早餐,中式西式一應俱全。
席歌偷偷看了眼餐桌對面的男人,低頭一言不發地吃着餐盤裏的三明治,表情似乎……還算正常。
很好。
席歌決定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吃着自己餐盤裏的小籠包。
本來席歌是想好了要多跟江念風炒炒CP的,可他最近的态度實在是讓他捉摸不透,一時間也稍微安分下來,少了許多話。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直播現場,被熱烈的氣氛感染,席歌才重新恢複活蹦亂跳。
導演頗為歡快的語調:“大家昨晚休息得如何?這次一定休息好了吧?”
豪華套房,一夜好夢。嘉賓們非常給面子作出了積極回應。
聞歡歡:“舒服!”
她扯着站在身旁的丈夫,語氣誇張地說道:“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能立馬做三百個俯卧撐。”
“真的嗎歡歡姐?”
洛洛經過昨天一事,不再執着于圍在淩宇身旁跑前跑後,顯得開朗許多。
聞歡歡看着洛洛透亮的大眼睛,寫滿好奇和期待,連連擺手:“假的!我做不了!”
“但是!”她推了推站在身旁的丈夫:“肅志可以做,是不是啊?”
她調皮着看向站在身側的丈夫:“昨天精力那麽好?”
裴肅志連連推拒:“做不了,年紀大了腰不好。”
說罷,他轉頭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冤大頭,一眼看到腰背挺拔的江念風,連忙禍水
東引說道:“我看江老師就很不錯,腰好,腎也好。”
導演眼看着節目向沒法播出的深淵滑落,連忙打斷了這個話題。
“今天我們的行程,是位于和蒲區的賽馬場!各位會騎馬嗎?”
導演目光四處巡視,看着大家各異的表情。
在場各位中,江念風曾扮演過少年将軍,專業學過騎馬。其他人裏,聞歡歡、洛洛、淩宇都完全沒有學過,露出驚訝神色。
導演繼續補充道;“既然到了賽馬場,肯定少不了賽馬,只不過為了給大家增添一些刺激性,馬兒和賽道的挑選順序,我們要通過比賽決定。”
比賽?
導演笑眯眯地解釋:“比賽規則很簡單。”
他揚揚手裏的餅幹盒,“我手裏有一盒手指餅幹,兩位各自咬住一端,一分鐘內,餅幹剩餘最短的隊獲勝。”
大家瞬間明白了導演的意思,桀骜如曲長意都忍不住臉頰微紅。
餅幹只有十幾厘米長,兩人各自咬住一端,最終注定會親吻在一起。
“我們一定是第一!”聞歡歡興沖沖地說道。
她這下稍微松口氣,憑借她跟裴肅志的默契,絕對能拿下。
曲長意偏頭看了眼宋風,手指偷偷勾住了對方的小指,耳根微紅。
洛洛和淩宇臉色難看,經過第一天的直播,兩人CP粉算是脫了個幹淨。
營業CP,強扭的瓜不甜……兩人僞裝的虛僞外衣被徹底扒下。
而席歌,正看着那盒餅幹出神。
席歌慢慢地想着,如果江念風不願意配合就算了。反正在場各位裏,正經學過騎馬的人不多,就算這場比賽墊底,以江念風的實力也不需擔心。
比賽正式開始。
聞歡歡率先拿起餅幹叼在嘴裏,招呼裴肅志趕快咬住餅幹另一端。
她幹勁十足,勢要拿下第一。
曲長意臉頰薄紅,不複往日桀骜神态,在宋風面前乖巧到了骨子裏。
甚至還是宋風主動拿起餅幹,輕輕放在曲長意口中,示意他咬住。
而洛洛和淩宇兩人對着桌上的餅幹臉色難看,誰都不願拿起來。
席歌還在出神的時候,江念風卻突然拿起餅幹,咬在唇齒中間,揚眉問道:“不想拿第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