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席歌低頭揉了揉眼睛, 重新擡頭望過去,沒留意到颠簸,身子晃了晃。

“專心。”江念風低聲道, 扶在腰上的手力道更重了,引起一陣酥麻。

席歌腰軟, 只能借着外力穩住身體,在颠簸間他跟江念風的距離更近了,被全然圈在懷裏, 上半身緊緊貼在一起。

肌膚的熱度極其清晰地覆在脊背, 江念風的氣息極具進攻性地籠罩住他, 汗水和陽光混雜在一起。

熱氣蒸騰在兩人之間,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見,衣服內襯慢慢被汗水浸濕,黏膩地貼在身上。

滲出的汗水順着肌膚緩緩流下,劃過一道酥癢的弧線, 大腿內側慢慢也滲出汗水,磨紅的皮膚被汗水中的鹽分微微刺痛。

席歌微微皺起眉,汗水将馬褲與嬌嫩的皮膚粘連在一起, 可颠簸中的駿馬根本沒給他哪怕一點擦汗的機會, 他只能努力撐起腰, 借助腰腹的力量盡力讓大腿與馬鞍分離開來。

落在腰間的手掌已經挪開,可江念風還是敏銳地問:“怎麽了?”

大腿內側這種地方也太過于敏感也太過私密,他臉頰微紅, 說不清是羞澀亦或是潮熱, 席歌輕咬下唇, 糾結片刻後搖了搖頭,“沒什麽。”

江念風沒有追問下去, 讓席歌悄悄松了口氣。

還在糾結該怎麽緩解疼痛時,他敏銳地發現江念風控制着馬兒慢慢放緩腳步,從奔跑漸漸變成踱步,馬背平穩得如履平地。

江念風控制着馬缰,黑馬在他掌下乖順極了,悠然地踱着步子,緩步繞着賽馬場邊溜達。

“好些了嗎?”他低聲問,嗓音卻清晰得如在耳畔響起,帶起空氣一陣震動。

席歌臉紅紅地點頭,沒吭聲。

江念風怎麽知道的!他明明沒說啊!!

速度慢下來後,席歌才放松下來,只需要靠在溫熱堅實的懷抱裏,享受燦爛陽光和難得的開闊視野。

一望無際的草場,平坦得像是塊翠綠綢緞,空氣中幾乎能聞到陽光的氣息。

江念風方才刻意控制着馬兒掉了個方向,那匹血紅汗馬被甩在身後,放緩速度後,身後的血紅汗馬也漸漸趕上來。

“再快一點可以嗎?”江念風有些懷念方才緊緊貼在胸前的身體,即使是隔着衣襟,都能想象出那白玉般的柔軟肌膚,和微微帶着戰栗的親近姿态,那可是主動躲進他懷裏的席歌。

席歌立馬用力搖了搖頭,他可不想再體驗速度與激情了,脆弱的皮膚不容許再來一次颠簸,否則他懷疑自己恐怕得被江念風抱着走一路了。

江念風低低地回了聲:“好吧。”

他扯了扯馬缰,控制着踱步的速度更慢。

身後傳來一陣嗒嗒嗒馬蹄聲,越來越清晰,顯然是匹高速奔跑中的駿馬。

還有誰騎得這麽熟練嗎?

席歌把在場幾人挨個捋過一遍也沒挑出人選,想回頭看過去,卻恰好被江念風全然擋住。

他壓不住好奇,踩在馬镫上雙腿用力,想從馬鞍上站起,越過江念風的肩膀看過去,卻被捉住腰。

“坐好,小心別摔了。”江念風将他重新按在馬鞍上,眸光閃動。

“哦……”站起來的瞬間,席歌身體一晃,連忙順着江念風的力度乖乖坐下,不敢再亂動了。

嗒嗒嗒嗒嗒——

馭——!

血紅汗馬從身後奔來,猛地停在席歌身旁,騎手摘下帽子,露出沾滿汗水的俊秀臉頰,和陽光下閃着光的奶奶灰頭發。

“席歌?沒想到在這碰上你了。”騎手笑着招呼。

席歌偏頭看去,确實是趙二沒錯。

他依舊是那個随性浪蕩的模樣,一襲燕尾服穿在身上,華麗得以為是準備去跳盛裝舞步,可扣子卻大半沒系,被風吹過露出內裏的襯衫,同樣領口大敞,汗水随意地被他用衣擺擦去。

“你……”席歌一時失言。

江念風默不作聲,甚至連一點目光都沒分給他,馬兒速度不變穩步向前,趙如鈞被落在身後,只能連忙驅動馬匹跟上。

他無奈地笑了笑,對江念風打了聲招呼:“沒想到你也在……江念風。”

江念風不甚愉快,周身氣場瞬間降到冰點,只是冷冷地用喉嚨發出低沉的哼聲,以示回應。

趙如鈞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不再理他,刻意控制速度與席歌并排,微帶讨好:“這家馬場是我從崔鴻才那買下來的,怎麽樣,是不是還不錯?”

見席歌沒反駁,他連忙接着說:

“本來打算過段時間請席哥來這跑馬,去去崔鴻才的晦氣,沒想到席哥剛好來這玩,也是巧了。”

“嗯……”席歌輕輕點頭,“來錄節目。”

他這時突然回頭,在他們放慢速度後,攝影師千辛萬苦才跟上來,此時鏡頭已經完全籠罩住三人,每個人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你也被拍到了。”席歌連忙回頭,表情微微緊張地對趙如鈞說道。

趙如鈞卻毫不意外,像是早有心裏準備似的,卻又像是過于心大以至于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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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地揮揮手,“沒事,拍就拍了,又不是見不得人。”

此時,直播間裏——

——“這個小公子是誰?!怎麽一副跟寶寶很熟的樣子?”

——“江老師臉色突然好差,怎麽感覺是生氣了的樣子。”

——“大膽推測,江哥是不是吃醋了?看樣子他跟這個人也是認識的,只是兩人态度都很冷淡啊。”

——“姐妹,你很可能真相了。剛從天眼查上找到了這家馬場的股東變更信息,這人應該是宣城礦業的小公子,六七八九……這個零我都要數不清了,家底富到不可估量……”

——“這麽看,兩人确實像是情敵見面哎,針鋒相對。”

——“那我壓江老師贏!念歌cp不能be!!求求了!”

——“all in,我要all in!寶寶這麽身嬌體弱,同時應付兩個人會很辛苦吧,到時候請務必直播!寶寶被艹得眼睛紅紅流着淚水的時候,我會心疼地給他擦掉的。”

——“前面的,算盤打得聲音我都聽到了!帶上我一個!”

……

賽馬場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導演連忙趕到三人身旁,打斷了暗流湧動的詭谲氣氛。

導演原本眉頭擰緊,暗暗抱怨又是誰溜號把亂七八糟的人放進來了,等他看見趙如鈞的臉時,立馬一驚:“趙公子,您怎麽來了?”

其實節目組本來安排了另一個賽馬場,對面卻在節目開拍前臨時反悔,他急的連續一周沒睡好覺,緊急協調場地。

可申市的賽馬場本就不多,大都早早被預訂出去,根本協調不開。

這時卻突然有人找上門來,主動開口說,可以為他們提供場地,而且是一個顯著低于市場行情的價格。

節目組病急亂投醫,也只能一口答應下來,暫且撐場面。

他本已經做好場地狹小破舊的準備,可等到現場實地看過後,他當即被這裏的豪奢震驚了,随即狂喜從胸中溢出。

後來他才慢慢打聽到,這裏是某些富人買下來,專供圈內好友使用的馬場,從不對外開放,清靜安全,标準極高。

他後來忍不住去問趙如鈞,他為什麽要以一個這麽低的價格提供給節目組。

趙如鈞當時已經走遠,背對着他随意地揮揮手,衣襟被晚風吹起,年輕人的清亮嗓音順着風聲傳來:

“一時興起罷了,導演,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那個随性的背影逐漸遠去,又跟馬場上騎着烈馬的年輕人漸漸重合。

“突然想來看看,許久沒騎,有些生疏了。”趙如鈞居高臨下揮揮手,笑眯眯地問:“導演不會介意吧?”

“怎麽會怎麽會。”導演連忙笑起來,頭皮卻有些發麻。

這麽高的出鏡率,很難剪輯到完全不露面啊……

他又看看始終對準幾人的鏡頭,直播已經播出一段時間了,觀衆在直播間裏正讨論得起勁。

導演咬咬牙,幹脆一起播出算了,畢竟直播已經被大家看到了。

他招呼衆人聚攏過來。

經過大半小時的熟悉,大家也都基本适應,連有些恐高的洛洛都能坐在馬背上,控制着馬兒慢慢踱步。

屬于席歌的那匹小白馬也被騎手牽過來,小白馬立馬湊到黑馬身旁,輕輕蹭着頭頸,動作十分親密。

聞歡歡騎着一匹棕色的小馬駒,縱馬慢慢走過來,打趣道:“席寶不敢自己騎嗎?江老師太寵啦。”

說罷,她回頭瞥一眼裴肅志,嗔道:“你什麽時候也能帶我騎馬呀。”

裴肅志只比她勉強好一點,同樣只敢勉強騎着馬踱步,動作稍微劇烈些就開始搖晃。

他苦笑道:“下次,下次一定。”

席歌窩在江念風的懷裏,忍不住臉紅起來。

好像只有他窩在別人懷裏,別人都單獨騎一匹馬。

他低頭望了下地面,又比較一下馬背,估摸着快一米七,直接跳下去幾乎不可能。

他輕輕扭了扭身子,想引起江念風的注意,讓他把自己放下去,可江念風顯然沒領會他的意思,還以為他坐得不舒服,輕拉馬缰停下來,然後攬住他的腰,把他放得更穩妥,懷抱也更緊密無間了。

席歌臉更紅了,幾乎覺得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輕輕扯了下扶在腰上的手,見江念風還是旁若無人地抱着他,只好羞紅着臉小聲說道:“放我下去。”

江念風低低地笑了一聲,問道:“去哪?”

席歌氣得想拍他的手臂,江念風這才擡手示意騎手将小白馬牽過來,跟抱他上來時一樣,雙臂穿過腋下猛地發力,直接将席歌舉到小白馬背上。

席歌連忙夾緊馬腹,驚魂甫定地伏下身穩住身形。

聽到身旁江念風隐約的笑聲,他感覺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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