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林之瓊沒想到會收到蛋糕，大家還給她唱生日歌，小姑娘有點感動，眼眶紅紅的，捂着嘴要掉眼淚了。
大家簇擁上去，哄了哄，人不哭了，開始分蛋糕。
先前那塊蛋糕讓連容飽腹，把自己的那份給了闳一，看見他臉上笑成了花，嘴角止不住上揚。
生日這種日子，除了小孩子，還有不到24歲的成年人會期待。
一旦過了本命年，每過一次生日，年齡就增大一歲，連容從來不期盼。
結束後，闳一跟着連容來到辦公室，看他把門關上，連容略感疑惑。
“我的生日是哪天？”
“嗯？”連容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你的生日？”
闳一瞪着她，突然抓了抓頭發：“精靈只有生辰，沒有生日，沒有……”
她剛想說“生辰”就是“生日”的意思，但聽着沒說完的話，“沒有生日蛋糕，沒有大家唱歌。”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委屈和哽咽，連容心頭遭遇一擊。
像一只可憐的小狗，連容心化成水了。
她咳了兩聲：“你有啊，你來到我家那天就是你的生日，今年還沒到呢，等着吧。”
闳一灰暗的臉瞬間綻放光芒，興奮地看着她：“真的嗎？”
連容笑着點頭，手指勾着下巴想了想：“10月10號，那天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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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連容去電影院鬧事阻止火災發生而被帶進警察局，印象深刻，也是從那天開始發現闳一的存在。
闳一：“1010，很好記。”
連容朝他笑笑，抱起手臂擡擡下巴，“好了，下去工作吧，今晚回去吃火鍋~”
“我想吃毛肚，鴨掌……”闳一星星眼，說着快流出了口水，惹得連容陣陣笑，“想吃什麽發給我。”
闳一美滋滋地走了。
晚上的火鍋，闳一全程表現得和海底撈服務員似的，察言觀色到了極點，讓連容有點別扭，但又很享受。
“闳一。”連容臉頰浮着淡淡的粉色，手撐着下巴，整個人看着十分慵懶，“以後對女朋友也要這樣。”
闳一撈起一勺肉放到她碗裏，臉上露出疑問的表情。
連容打了個輕嗝，眼睛笑眯眯的像兩個月牙：“照顧女朋友，溫柔，體貼，你會被很多女孩子喜歡。”
闳一眉頭微蹙放下漏勺，又往鍋裏添青菜，金針菇、青筍、藕片。
連容喝的是果酒，濃度不高，味道很甜，連空氣都帶着甜絲絲的。
闳一不由地深吸氣，瞳孔縮了縮，睫毛驚顫，低下頭飲了一口飲料，再擡頭說：“我不需要她們喜歡。”
連容歪着頭，嘴角噙着笑：“怎麽，不喜歡人類女孩子嘛？”
闳一臉突然紅了，抿着唇，直視着連容。
不說話，但那個眼神真的……很炙熱。
微醺的腦子忽然清醒了，連容笑了笑低頭去吃肉。
吃完飯，安雯雯和連容打視頻聊天，聽她講最近發生的事，安雯雯不懷好意地看着她，問：“你不覺得奇怪嗎？”
連容剛把敷面膜貼臉上，帶着疑惑回到鏡頭裏，含糊地問：“什麽奇怪？”
安雯雯黑烏烏的眼睛眨了兩下，眸光微閃：“他喜歡你。”
此言讓連容直接愣住了，眉心慢慢皺起來：“喜歡……不正常嗎？”
安雯雯觑她一眼，捧着一側臉，語氣不疾不徐：“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是喜歡女生那種喜歡啊，笨蛋。”
哈？
“不會，不會。”連容旋即否定。
只是嘴上否定，心卻砰砰亂跳，不敢往深了想。
安雯雯早料到她是這麽個反應，挑了挑眉，繼續分析起來：“你看哦，闳一這個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和你這麽漂亮的大姐姐一起住，孤男寡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前面聽着還正常，後面的話讓連容沒話說了，兀自陷入沉思。
從闳一來到家裏後，她就時刻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提醒他一些無意識的親密舉動。
闳一也很乖，知錯就改。
但是後來……
連容腦中閃過喝醉酒親了闳一的事，偏過頭咬着嘴唇，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臊。
“是不是想起什麽限制級畫面了？”安雯雯壞笑地看着她。
連容瞬間扭過頭，眼睛瞪着胡說八道的好友，嗔怪：“你把戲弄我的功夫用在演技上多好。”
安雯雯挑着眼梢：“我演技不好？”
連容敷衍笑笑：“好，影後級別演技，簡直炸裂。”
安雯雯：“你詞彙量有點少。”
連容：“誇你不用詞彙量，用真心。”
安雯雯給她一個“去你的”的眼神，突然盯着連容不說話，語氣溫柔：“容容，希望你幸福。”
“……”連容眼睛慢慢睜大，“太肉麻了。”
安雯雯表情認真，不像是平時開玩笑的态度，眼神變得異常溫柔。
連容心口流進一股暖流，嘴角微掀，笑容明媚：“我會的，你也是。”
我們都要幸福。
-
9月的第一周下了兩場雨，氣溫降下來，穿半袖冷了。
連容趁着周末帶闳一去商場買衣服，他一年長了10厘米，之前的衣服有點緊縮，不得不換了。
在逛街的時候，連容遇見了出來約會的江唯，身旁的女性正是上次連容推薦的，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卻不想又在同一家餐廳碰上了。
江唯和他們隔了幾個桌子，不近也不遠，擡頭就能看見。
連容的職業習慣，看到客戶就會想起工作，目光會下意識地瞥向他們，觀察情況。
坐在對面的闳一皺着眉頭，嘴巴噘得很高，在她眼神再次游移的時候，突然拉開椅子坐到她身旁。
連容冷不防吓了一跳，回頭看他：“你怎麽……”
話沒說完被闳一生氣地打斷：“你很沒禮貌。”
連容微訝，其實心裏猜到他生什麽氣，看着他眉心皺緊成小山，等他先發完脾氣再說。
闳一刻意壓着聲音，但語氣絲毫沒變，硬邦邦的：“和我吃飯不專心，眼睛看着別人，太沒禮貌了。”
五個字簡直是咬碎了牙說出來。
頭一次被年紀小的人數落，連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态度立刻端正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闳一微微怔住，生氣的表情定格在臉上，有點可愛。
連容傾身靠近試探着詢問：“不生氣了好不好？”
闳一錯開目光，起身将碗筷拿過來，低着頭，小聲嘟囔道：“我不生氣了，我也不是生你的氣……”
後面的話被他吞回去，不用想也知道是生“誰”的氣，連容壓不住上翹的嘴角，輕輕笑了：“嗯，我們快點吃去看電影。”
“好！”
連容選了一部奇幻類型電影，講述親情，愛情的故事，對于裏面的一些奇妙幻想，闳一難以認同，還提出了一些問題。
“人怎麽能穿越到過去呢。”
連容蹙眉，那她怎麽可以重生呢。
連容：“可以。”
闳一搖搖頭。
連容提醒他：“我。”
闳一看了她一眼：“那是因為我你才可以。”
連容好奇地問：“你怎麽做到的？”
以前好像沒有問過他怎麽救得自己，其實連容很好奇，到底是什麽魔法會讓她重生。
闳一側過頭沉吟片刻說：“不能告訴你，是個秘密。”
“哦……”連容故意表現出很失落的樣子，耷拉着頭，連電影也不想看了。
闳一看了一會兒回頭，立馬慌張起來，湊過來問：“你生氣了？”
連容推開他的臉，語氣淡漠：“看電影。”
闳一被推開後又馬上湊過來，嘴唇幾乎擦過連容的耳朵，打了個激靈，心跳突然加快，砰砰砰地要跳出胸膛。
他也吓到了，猛然轉過頭往椅背一貼，急喘了幾口氣，然後扭過頭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就是我給你輸了靈力，其實沒想過你能醒過來，因為我從來沒給人類用過。”
聲音壓得很低，比平時低沉兩分，癢的耳朵敏感地抽動。
連容微微扭過頭，輕笑：“知道了，看完出去說。”
闳一乖乖點頭，後面沒再出聲。
電影的劇情還在繼續，但連容的心思已然不在劇情上了，其實到現在她都還處于懵然之中，以為這是一場夢還沒醒過來。
有時候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有時候覺得糊塗一點也好，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執着于一個結果。
就像戀愛長跑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麽結婚，要麽分手，其實哪一個不到生命的最後，都不知道哪一個選擇更幸福。
電影散場，闳一覺得商場裏太熱想出去，于是連容帶他溜達了步行街，有微風，冰冰涼涼的，吹在臉上很舒服。
連容等着他開口呢，往前走了幾十米，身旁卻沒有動靜，忍不住回頭問道：“可以告訴我了嗎？”
闳一回神過來看着她，表情好像是剛思考完，淡然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精靈長老跟我們說過，精靈的靈力只對同類有效果，對人類沒有效果。但是那天我對你發動了靈力，雖然沒有看到你重生，但卻感覺到你還有生命力。”
連容越聽越糊塗，越聽越懷疑，對那個真相越來越模糊，她說：“我好像丢失了一些記憶。”
闳一解釋：“重生會忘了一些事。”
“但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連容驚訝地望着他，感覺腦中突然多出一個沒有門鎖的門，感覺非常奇怪，喃喃自語：“我忘記了什麽？”
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什麽。
如果自我剖析，連容覺得自己算不上一個很執着的人。
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死命去鑽牛角尖，消耗自己的情緒。
可是闳一和這些事和人不同，他來自異世界的身份從開始就吸引她去探秘，那是一種能克制但停不下來的心思。
想要結束對一個人的好奇，可能需要看見這個人不為人知的真面目，一些下頭的舉動和瞬間。
但就目前來說，闳一這個形精靈的真面目是吃貨、毒舌、可愛、聰明……越相處越喜歡，越移不開目光。
“連容。”
闳一喊了她兩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才驚醒回頭。
“下車了。”
闳一站在車門外，朝她伸出右手。
手指白皙，幹淨，好像用玉打磨出來的。
連容搭上去感覺亦入心裏想的，和玉一樣溫涼，舒服。
有種舍不得放開的感覺。
她下了車就松開了，轉身帶上門，然後對闳一說：“走吧。”
舍不得也不能貪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