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天的盡頭漸漸泛出了魚肚白,江面上被這天光所影響,也漸漸泛出了一層層白色,燈火微弱,兩岸的樹葉随風搖晃,偶爾能夠看見,乘着漁船路過的人。

雖是秋季,這江邊的日出卻另有一番風味,初晨的江邊,泛着一些冷意,船只跟着波浪搖晃着,一點點的冷意,便會慢慢的滲透到身體裏面。

目光落在江面上,随着江水将目光帶向遠處,群山連綿,輕紗一般的霧,輕輕的覆蓋在山上,青色的群山上泛着黃色,偶爾能夠聽見天空中掠過的鳥影一聲啼叫。

江水将這一路的船只全部送到了這連綿的群山之中,青色泛黃的兩岸,有着不少的船只從兩邊經過,偶爾能夠看見水鳥從江面兩側的蘆葦叢裏面游出來,完全沒有秋日裏蕭條的景象。

“醒醒,忻州到了。”

溫柔的呼喊聲,讓躺在船艙裏面的人醒了,他伸了一下懶腰,習慣性直起身來,卻一下撞到了這船的頂棚。他輕輕地揉了一下頭,剛才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态,現在可謂是徹底醒了,紀桐側頭看向船艙外面的景色,群山連綿,帶着輕薄的霧,船下是波濤,船的兩側行着船只偶爾能夠看見兩岸的蘆葦叢中游過一只水鳥。

“忻州,這已經是忻州,地界了嗎?你怎麽認識路的?”

“不用認得。”

朔篍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船只,那一艘最大的船不是別的,正是鹽商的船,紀桐順着目光看過去,并沒有覺得這船只有什麽特別的,最多也就是比周圍的這些船大一些,華麗一些,這種船大概是有錢人家用來運送貨物的,那又有什麽特別的?

“這艘船的去向我早已打聽清楚了是忻州宜城,他們剛才在經過一片水域的時候,在水面上撒了一些五谷,如果是別的商船,可能不會這麽做,但鹽商的商船一定會這麽做。”

“又是什麽特別的習俗?”

“求河神保平安,相傳這河裏的青魚是河神的使者,河神會讓青魚在自己所管轄的河流範圍內巡邏,而一條河不會只有一個河神在地界交錯的地方,那就是兩個不同的河神的管轄區域,鹽商都是貪利的,那一船鹽自是要不少銀錢的,若是這一船的江全都葬身江底那豈不虧大發了?所以便有些人覺得,若是能夠讨好這些巡邏的青魚,那他們便會在河神面前美言保佑自己的船只。”

聽着這個紀桐輕輕靠着船艙的一側,将自己的頭發捋了一下。

”呵。”

“你笑什麽?”

紀桐嘴角微微揚起一個笑容,他撐起身體看向那人。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奇,這中原的青魚原來是吃五谷的嗎?”

“那倒不是,只是求個安慰罷了。”

“那何不準備點青魚愛吃的東西?這樣說不準,河神還會保佑他們發一下大財。”

”那你說青魚愛吃什麽?”

靈活的眼珠子轉了一下紀桐看向了那水裏水裏面幾條青魚的影子不停晃動。

“我怎麽知道不同的地方的人喜歡吃的東西又不一樣,更何況魚了,他們就要保證沒有意外,保證風調雨順,那何不找修仙世家的人來幫忙運送。”

剛說到這紀桐便笑出了聲,自己這到底是什麽想法?他們若是能夠幫忙的話,那今兒這太陽就不會是從東邊升起了,別的不說,就說是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個竹陽門,他們的那樣子運送別是讓這些船在前面開路為他們鋪平道路吧。

“看樣子你也覺得你剛才說的那句話,離譜了。”

“這種事情其實想想也就知道了。”

兩人在船上說笑着,波濤将船送向遠方,哼了一聲,船抖動了一下,好像是撞上了什麽東西,兩人走到船尾,船尾處有一個人影,頭發散亂,看樣子這人還有氣。

将這人拉上了船只之後,便看見了這人的真容,黑色的頭發散亂,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件褴褛的衣衫已經不能夠再穿了,把他從水裏撈起來,一股子血腥味便溢了出來。

放在船上,他身上的血液還在不斷的流淌,在他的背後,有一處劍傷,血液一直不停的從這個地方流出來,這劍傷的劍痕很重,都快要切到他的肋骨了,至于他的手臂,愣生生的被撕下了一大塊肉,像是被野獸咬的。

至于腿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和他後背以及肩膀上的傷痕比起來已經不算什麽了,他的胸口處已經露出來了,一塊白骨,這麽重的傷,可他卻依然活着,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意志夠堅定吧,又或者是,他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兩人相視了一眼,将自己身上的靈氣灌輸到了這人的身體裏,先穩住這人的命,随後,才能夠着手治愈這人身上的傷。

明明說我們是異類,修煉的是邪術,可歸根究底所驅使的不依然是靈嗎,用于維系生命,用于滋養萬物,這個家夥不是普通人,身體對于靈力還是很接納的,看樣子是救了一個比較麻煩的人,不過既然受了這麽重的傷,那他肯定也遇上了不少的麻煩,這一路啊,還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只希望他這麻煩別落到我們身上。

“他的氣息已經被我穩住了,你快點施針吧,随後用藥,如果說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我幫忙。”

“不用,你穩住他的氣息,我用靈針幫他縫合傷口,我的包袱裏的衣服可以暫時給他穿。”

銀白色的靈針上附着了靈力這帶着靈力的針縫合了傷口,傷口縫合了之後用藥草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船上的東西并沒有很多簡單的治療一下是可以的,如果要徹底的治愈這傷,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使是朔篍也沒辦法,在一瞬間将他這傷勢全部治愈完好。

原本失去意識的人經過他們兩個的努力總算是把他身上的傷口給處理好了,人還有點發燒,應該是傷口愈合的原因。

“要不你還是別拿你那件衣服給他穿了,你那件衣服顏色太素了,血浸出來就能夠看見你們,可沒有辦法完全控制他的這些血,萬一把岸上的人給吓到了,那怎麽辦?他身上的這些傷單憑現在我們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幫他完全治愈,而且你的衣服顏色這麽淺說不準,血會直接滲出來,染上血的衣服可不好洗,萬一這小子不是個有良心的直接攻擊我們,那怎麽辦?”

夜色漸漸沉了,船上的燈火也漸漸亮起,紀桐之前到前面的那艘大船上面要了一盞燈,這盞草燈挂在船上也給船增加了一點亮度,畢竟直接用符紙的話,那麻煩會很大。

兩人坐在船頭上,吃着包袱裏面帶着的餅,想着這江水景色天空中劃過幾道銀白色,也落入了這銀白色的影子,不難猜出這是什麽人。

朔篍坐在船頭,讓其餘兩個人坐在船艙裏面,紀桐簡單處理了一下這呆在船艙裏面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這下午才幫他換上的衣服,現在都能夠聞到血腥的氣味了。

他的血依然是沒有止住,還是需要給他再處理一下,現在主要的還是別被就周圍的人給發現。

巨大的鳥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是直接停在了前面那艘最大的鹽船上面,這只鳥的身上帶着一些紅光羽毛尖上有紅色的染料,這只鳥的脖子上有着紅色的圖案,看見這圖案,便知道是哪個世家的了,坐在這船上的船主揚着笑容走到了船頭,一副饞媚的樣子。

“這位仙師,可有什麽吩咐?有沒有小人能夠幫到你們的?”

長相俊逸的男子站在這只鳥上身上穿着明黃色的衣服,尖頭上綴着一塊白玉白玉,周圍鑲着金邊稱的這略微有些年紀的男子更加俊逸不凡。

“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沒見過這片水域,幹淨的很,別說是身上帶着血的人了,我們就是連最普通的漁船都沒有見到過。”

騎在這男子身後,兩只鳥上的人直接跳到了船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搜查起來,其他的船只也沒有幸免,從前向後開始搜查他們這一支隊伍,大約有十二個人,這幾艘船只一一都被這幾個人給搜查過。

眼看就要查到自己的船上紀桐的目光閃出一抹殺意,他在自己的腰帶內側摸出了兩顆黑色的藥丸只等着這幾個人搜到這裏,他給他們致命一擊,這種時候不能用忘蠱,當然也不能用隐身符傳且不說這東西昂貴,單單是質量不好容易被察覺這一條便足夠讓這些人起疑心,并且追殺他們。

“紀桐,別動手,你把他藏好,我這瓶藥你灑在裏面,剩下的交給我。”

紅色的藥瓶被遞了過來紀桐接過藥瓶将這藥瓶裏的東西給撒到了裏面,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在這裏面蔓延開來。

紀桐是懂的,這種東西有讓人産生幻覺的作用,紀桐調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讓這藥味不足以對自己産生作用,外面說的話他一清二楚的,全都聽到了。

一個人将這船艙裏的簾子掀開,裏面淡淡的藥香,讓他迷了神志,這藥香讓他沒有看清這陰暗船艙裏的人,便直接離開了,畢竟這位神醫可是聲名在外,得罪不得。

等到這些人全部離開之後,這船艙裏的人才慢慢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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