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我再要一個意面，加香腸的。”昊昊對馬昕昕說。
馬昕昕沖他搖頭：“不行，吃多了你又要胖了。”
“我根本不胖啊，剛剛你追這個哥哥的時候，是單手夾着我，要是你用雙手，就抱得動了。”昊昊給自己辯解，然後小胖臉轉向袁翼，一本正經地說：“我姑姑剛才可着急了，生怕哥哥不見了，單手夾着我……”
馬昕昕趕緊打斷他：“好的，加，加，你不要再說了。”
她抓起手機，加了一份意面，
昊昊抿着小嘴，得逞地笑了，眼睛仍然看着袁翼，等意面到了，他不着急動叉子，而是兜着下巴問袁翼：“哥哥，你有女朋友嗎？”
馬昕昕險些被面嗆到，她瞪大眼睛，用力對昊昊使眼色，但是被艾春雷和李蕾捧在手心長大的長孫，不懼怕任何威逼，他不理馬昕昕，追問袁翼：“哥哥你有嗎？”
袁翼搖頭。
“我姑姑也沒有男朋友。”昊昊攤着小手，搖頭嘆氣地說。
馬昕昕用自己的眼神示警，讓臭小子學會閉嘴，結果昊“爺”根本不怕她，而是繼續問：“那哥哥你覺得我姑姑漂亮不漂亮？”
馬昕昕無奈嘆氣，很抱歉地跟袁翼解釋：“我也很久沒見到這小家夥了，我不知道現在五歲的孩子是這樣……”
袁翼：“沒什麽，他很可愛。”
昊昊聽了，立即插話：“那哥哥你覺得我姑姑可愛不可愛？”
@_@，我暈，這個熊孩子到底在幹什麽？
馬昕昕将昊昊摟在懷裏，手按在他肩膀上，讓小家夥“體”會自己的意思。
昊昊立即告饒：“好了，姑姑，我會乖的。”
馬昕昕這才放開他，沖袁翼搖頭，洗清自己嫌疑：“我絕對沒有教他這麽問……”
昊昊點頭，嗯嗯地附和：“我姑姑太害羞了，剛才追你追得滿頭大汗，追到你的時候還想偷摸溜走呢，要不是我主動跟你打招呼，她就……”
馬昕昕徹底無力了，雙手捧着臉。
心想算了，不管了，今天是自己最丢臉的日子，同時也是她最後一次見袁翼，無所謂……
我自橫刀向天笑，從此袁翼是路人。
“她躲我？”袁翼問昊昊。
“可不嗎，明明光腳跑了很~~~遠的路，到了公交站那，她就不動了，還想躲呢。”昊昊回答。
“你姑姑平時也經常這麽跑嗎？”
“不啊，我姑姑特別高冷，我第一次看見她這麽跑。”
“高冷？”
“對啊，姑姑不愛說話，我爸爸媽媽跟她說話，她都不愛搭理，她弟弟要是敢跟她說話，她能……”
馬昕昕用力清了一下嗓子，将手從臉上拿開，露出紅透了的一張臉，警告地看了一眼昊昊。
昊昊聳了聳肩，頂着馬昕昕警告的眼神，大聲跟袁翼宣告：“反正我姑姑除了你以外，誰都不追！”
馬昕昕剛剛放下的手，又有捂臉的沖動，她現在只想快點兒結束這頓飯，把這欠管教的小家夥送回家去……
偏偏在這時，她聽見袁翼說：“那以後我慢點走，不讓你姑姑追了。”
他的聲音很輕松，但馬昕昕聽見了，她立即看過去，恰好袁翼也看過來，馬昕昕臉頰一紅，慌忙移開了視線。
昊“爺”在一旁察言觀色，了然于心，奶奶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炸向面前的姑姑和哥哥：“哥哥你剛才看了我姑姑，你覺得她好看不好看？”
馬昕昕起身，一把扯起昊昊，跟袁翼道歉：“我把他送回家……”
袁翼不明所以，他看着昊昊剛動了一叉子的意面，又看着扭動拒絕的小胖子，“為什麽？”他問。
“他太煩人了，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想到這麽小的孩子……”
“我沒覺得他煩人。”
“沒覺得——嗎？”馬昕昕意外地看着他。
袁翼嗯了一聲，還加了一句：“相反，我覺得他很可愛。”
昊昊當即掙紮起來，理直氣壯地說：“哥哥覺得我可愛，快放我下來！”
馬昕昕只好将他放下，用一種“我已死，有事燒紙”的心态坐着，心想只要撐過今天這場劫難，将來什麽尴尬情形都休想讓自己難受了。
昊昊跟袁翼一句接一句地聊着，好在這小胖子似乎意識到了旁邊姑姑的低氣壓，接下來只說了一些自己幼兒園的事情。
袁翼中途起身去了洗手間，馬昕昕立即叮囑昊昊：“不許再跟哥哥說姑姑的事。”
“我沒說啊？”
“沒說就好，我們不能讓哥哥尴尬，知道嗎？”
“哥哥沒尴尬呀？”
馬昕昕長長地嘆了口氣，佩服起幼兒園老師這個工作——帶熊孩子是什麽人間疾苦啊！
“總之，這個哥哥幫過姑姑，我今天請他吃飯，感謝他的幫助。如此而已，沒有別的。”
昊昊歪着頭，看着姑姑，哦了一聲。
袁翼回來一落座，昊昊就捧着小下巴問：“哥哥你幫過我姑姑啊？”
馬昕昕見袁翼看了一眼自己。
她臉騰地紅了，瞪大了眼睛，就差指天發誓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趁着你離開的這會兒，教他說話——昊昊，剛剛姑姑不是叮囑你，讓你不要胡說八道嗎？”
昊昊：“我沒有胡說啊，你剛剛說哥哥幫過你——哥哥你幫過我姑姑什麽啊？我姑姑很有錢，她不像你一樣需要錢啊？”
袁翼目光落在馬昕昕通紅的臉上，唇角微微勾起，對昊昊說：“當時天黑了，你姑姑回學校一個人害怕，我送了她一段路。”
馬昕昕沖他點點頭，感激他只提了夜歸，沒提醉酒。
那天是她的劫難之日，她不想讓家裏任何親戚知曉，自己曾經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如何的落寞和難過。
“哥哥擔心我姑姑。”昊昊笑着說：“雍晴天她爬滑梯的時候，我也擔心，我喜歡她——哥哥你喜歡我姑姑嗎？”
袁翼笑了笑，竟然伸手摸了一下昊昊的小胖臉，然後側過臉問馬昕昕道：“這小家夥！我對小孩子不了解，是所有的小朋友都這樣嗎？”
馬昕昕嘆息，心想別說五歲的不會這樣，自己十八歲了也沒這樣，你對面的這不是小孩兒，是妖精啊妖精。
她搖搖頭，拿出手機結賬，打算快點兒完結今日此劫，結果發現賬單已經結了。
馬昕昕驚訝地看着袁翼：“說好了是我請客，你去結賬了？”
袁翼點頭，他的電腦已經收了起來，這會兒拿起背包，起身說到：“今天很高興……”
“哥哥，既然高興，我們照張照片可以嗎？”昊昊突然說，小短腿在座位上晃呀晃，兩個酒窩在他臉上一閃一閃地，“我很喜歡哥哥，姑姑照了照片，記得發給我，我要放在我的平板上保存。”
袁翼竟然一口答應了。
只餘馬昕昕愣愣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把手機遞給路過的店員，幫三個人照了幾張照片。
然後袁翼跟她揮手告辭，高高的背影走出門，消失在城市夜晚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