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馬昕昕唱完了，将麥克風還給年輕歌手，走了上來。
她唱歌的時候大方坦然，走到袁翼面前臉卻是紅的，直到袁翼伸手過來，二人手掌相握，她才暗暗吐了口氣。
“很好聽。”他帶着她，邊走邊說。
馬昕昕笑了，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其實我就這首歌唱的還行。”
“是因為練的多嗎？”
“嗯，以前有陣子很喜歡去KTV玩，就特意練了幾首歌，免得怯場。”她說。
“我從來沒去過KTV。”
“因為忙着學習嗎？”
他沒回答，看着經過的燈紅酒綠的酒吧，問她：“你上次在這裏喝醉酒的事，經常發生嗎？”
馬昕昕聽了這句話，突然明白他進餐廳後，第一眼盯着自己的西瓜汁時的表情了。
……
“不，那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立即跟他解釋。
他看她着急，搖頭說：“我沒有指責你……”
“但是那确實是唯一的一次。”事涉家庭私隐，她無法講出為什麽自己會跑去喝酒，只能告訴他：“總之那天我特別傷心，做了傻事，還好遇到了你。”
他看她因為着急，大方明豔的五官帶了一絲稚氣，美目中多了一股平素沒有的活潑潑的生動，連與自己相握的手都不自覺抓得更緊，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
“不要着急，我只是随便問問。”他不想她緊張，對她說道。
“醉酒你不喜歡，我知道。”她還是有些着急，說話的語速快了一些：“我那天早上在你的床上醒過來，你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副巴不得我趕緊消失的表情……”
他哭笑不得，看着冤枉自己的她：“我有巴不得你趕緊消失？”
“是啊，你當時看都不看我，還起身就出去了。”
“我認為那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畢竟你當時——”他猶豫了一下，找到合适的措辭：“——穿的很少。”
馬昕昕臉紅了，醉酒的她脫了衣服就躺在他的被窩裏睡着了，醒來差點兒以為自己失身了。
“那我出房間之後呢？你好像也很讨厭我的樣子？”她說。
“不是讨厭，是不知道如何反應。我向來不是個自來熟的人，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我的反應都差不多。”
“哦，原來大名鼎鼎的翼神是個社恐啊？”她恍然，笑着看他。
他也笑了，但搖頭否認：“倒也不是社恐，只是我很少做無用社交。”
馬昕昕聽了這句話，心想原來自己在那個時候，被他歸類到“無用社交”裏了。
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發覺自己開始算是“有用社交”了呢？
她想要問，可是想想，覺得還是不要現在問的好，等将來再說。
他們走了半個小時，經過袁翼租房子的小區，馬昕昕主動說上去坐坐。
袁翼搖頭拒絕：“送你回宿舍。”
她臉紅了，用力搖了一下他的手，問他：“怎麽了？”
“我不是獨居。”他想了想，解釋道。
這句話讓馬昕昕恍然，繼而大感冤枉，立即澄清：“我只是想上去坐坐——而——已。”
“那也不行。”他說，不帶商量的語氣，清晰果斷：“我的同宿有兩個是海大的，其中有一個絕對不會為我們保守秘密，一定會有不好的傳言出來。”
看來說的是張暢，那人的人品确實堪憂。
她也想到論壇上那些針對自己的攻擊性言論，頓時偃旗息鼓，遺憾地嘆息：“我還想看看我睡過的那張床呢。”
袁翼笑了，看了她一眼。
馬昕昕被這一眼看得心頭猛跳，突然有些不确定如果去了他的房間，關上門，室內只有自己和他的時候，自己會做出什麽了？
她真的會滿足于只看看他的床嗎？
這個念頭讓她臉如火燒，好半天不敢與袁翼目光相觸。
于是他們散步回到海大，進入校門開始有人認出了他們。
馬昕昕不想再在論壇上看見自己跟袁翼牽手的照片，只好松開袁翼的手。
“要不，我自己回宿舍吧？”她說，一路時不時地有目光看過來，馬昕昕深感不适，她讨厭死了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
她太喜歡袁翼，而這些本該只屬于她和袁翼的甜蜜時刻，現在被陌生人窺視着，極大地冒犯了她。
那讓她有種美麗的花朵落上蒼蠅的感覺。
袁翼沒說話，但堅定地走在她旁邊，只是沒有再握她的手。
他一直将她送到了宿舍樓下，才轉身離開。
馬昕昕回到宿舍，楊瑩徐月明和何燕妮三個已經回來了。
看見馬昕昕進來，楊瑩先興奮地問：“昕昕，翼神為什麽來找你？”
馬昕昕笑了一下，但什麽都沒說，只答下班了就過來找我。
楊瑩雙手捧心狀，聲音裏都是感嘆：“我從沒想過我能這麽近的距離看見翼神，而且我還跟他握手了，那可是我對着校園宣傳欄花癡了三年的神顏啊！”
徐月明搖搖頭，提醒楊瑩：“瑩瑩，你還是收斂點兒吧，現在你男神有主了，人女朋友還是咱們同一個宿舍的，你這樣昕昕會介意的。”
楊瑩聽了，看着馬昕昕：“昕昕你會介意嗎？”
馬昕昕一邊拿出手機點開學校論壇，一邊搖頭道：“不會，因為他只喜歡我一個人。”
這句話一出口，宿舍三人同時驚異地看着她，何燕妮是三人中唯一一個有戀愛經驗的，她從上鋪探出身來，拉長了聲音揶揄道：“哦，有人今天收到——表——白了哦！”
“真的？”楊瑩激動地問：“昕昕，你真的接到了翼神的表白嗎？”
馬昕昕不肯回答，她點開論壇，結果一看首頁飄的熱帖，差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帖子竟然還沒删除！
為什麽？她明明投訴過了啊？
還投訴了兩遍呢？
徐月明看她的表情，已經猜出了她在看什麽：“投訴删帖的處理非常慢，我懷疑學校論壇到底有沒有版主。你昨天說再也不看貼了，不如暫時當它不存在吧？”
馬昕昕嗯了一聲，不死心，她又投訴一遍才關上論壇。
手機的桌面是今晚新換的——高中時代的袁翼，她一看見他就移不開目光，戀戀不舍地看着照片，發了很久很久的呆。
屏幕上微信彈出來一條消息，是袁翼：
[我到了]
簡單的三個字，讓馬昕昕精神一振，立即發過去：
[好，在幹什麽？]
[工作]
[能拍一張照片給我嗎？]
他顯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隔了好一會兒才回複：
[拍照片幹什麽？]
她回複得飛快：
[因為想你]
袁翼很久沒有消息過來，就在馬昕昕的心情沉下去，以為他不同意自己發照片的建議時，一張袁翼的自拍發了過來。
他坐在陽臺的桌子前，眼睛看着鏡頭，高鼻薄唇，帥氣極了。
就是手機像素太低，整體模糊了些。
馬昕昕笑了，将照片保存下來，跟他說：
[真好看]
發完了這句，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
[我好喜歡，以後每天都照一張照片給我好不好？]
他沒有回複，馬昕昕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回複，忍不住追問：
[不行嗎？]
[那我呢？]他反問。
[什麽你呢？]馬昕昕不懂，納悶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照片呢？]
馬昕昕盯着這行消息，明白過來之後，嘤咛一聲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好想現在他就在自己身邊，親眼見證他發這條消息時的表情啊~~
[發過來]
很簡單的三個字，但是帶着一股不容她糊弄的調子，馬昕昕看着這句話，嘴角翹起來，拿起手機，對趴在桌子上的自己拍了一張，發了給他。
沉默，顯然他在看照片。
良久他問她：[怎麽趴在桌子上？]
[因為想你]
[想我？趴在桌子上？]
[嗯，想得太多，思念的重量把我壓趴下了]
她這句話又引來他長久的沉默，久到馬昕昕忍不住又發了一條：
[不說話，我就默認你也在想我，也被思念的重量壓趴下了哦？]
他仍沒有很快回複，良久之後他果斷發過來兩個字：
[睡覺！]
馬昕昕盯着這兩個字，還有後面的感嘆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似乎看到了他咬牙發這個消息的樣子。
唉，真想在他身邊啊！
她抱着手機，看着“睡覺”兩個字，浮想聯翩。
可惜自己住在有門禁的宿舍裏，而他的房子是群租房……
或許——maybe——自己也可以出去住？
這個念頭讓她瞬間坐直，剛剛還沒什麽力氣的身體頓時興奮起來，心想自己有車，有房子——她媽媽去世之後，她家原本在市區內的那套老房子就一直空着。
她可以搬回那個房子裏，上學通勤就開車，這樣豈不是想見他，就能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