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來回幾次,南煦只覺木盆運水太不方便,好不容易開出來的大缸盲盒又被面粉占了去,于是就想做兩個木桶,以後也能方便許多。

他不是個拖拉的性子,想到什麽就等不及要去做,當即便提起斧頭去了屋後左方的山林裏砍樹。

院子裏,庭川在石磨邊的竹椅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來回轉着木架子,院外不遠處,野豬小弟氣喘籲籲地看着前方的小院,有些不敢置信,“哥,真有客棧啊?”

小院門上挂着的牌匾字跡清晰,野豬大哥看着那字好幾秒後回過神,“對,到了,真有。”

他們自從進山後,才發現根本不知道旅館的具體位置,只記得山外廣告牌上說的大致方向,以為很快能到,誰知,近乎走了半個山脈,才算是尋摸到妖活動過的痕跡,找到這裏。

也是他們不肯相信旅館會開在山脈最中心的主峰,在進山沒多久的地方瘋狂找,都打了幾次退堂鼓,可惜草木茂盛,他們已經忘了出山的路,只能在山裏游蕩,渴了喝點山裏的水,餓了吃兩口背上的大白菜,瘦了好幾斤。

本以為他們兄弟二人要留在這山裏當精怪了,誰知功夫不負有心人,真讓他們找到旅館了,一時之間,兩只皮糙肉厚的野豬妖,差點猛男落淚。

庭川聽見院外的動靜,眯着眼看了過去,籬笆牆擋住了視線,他也沒有要站起身的意思,更懶得動用靈力開門。

沒讓庭川等太久,幾分鐘後,院門被從外面推開,走進來兩只體型彪悍的野豬。

庭川微微揚眉,可惜了,是兩只妖,不然這野豬肉 ,也不知道他那人族能做出什麽花樣的美食來。

兩只野豬妖看見院子裏的景象也愣了愣,這裏的屋子是木頭建造的,卻又不像熊族蓋得那般粗糙,倒有點像是白蟻族的意思,可這屋子前還有院子,又大又齊整,還挺好看的。

饒是他們兩個走南闖北地賣白菜,這些年裏見過許多妖族的領地,算是有見識了,可還是少見這種風格的居住地,況且這裏是諸餘山內,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妖在此落腳,這麽有本事。

庭川見那兩個野豬妖眼珠在眼眶裏不停轉,四處打量,偏就是見不着自己,神情裏就多了些不耐煩,停了磨面粉的動作。

野豬妖的祖先們曾在夜裏活動,以至于他們這些後輩們的視力大多不好,庭川這邊停下動作了,他兄弟二人才注意到,忙問道:“店家,還有房住嗎?”

“沒有。”庭川懶洋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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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木屋就兩間卧室,他睡一間,南煦睡一間,哪有地兒讓這倆豬妖睡。

聞言,野豬妖兄弟二人格外失望,這山裏唯一一間客棧沒了房,他們今晚豈不是就又要夜宿山林了?

但失望歸失望,能在流浪了幾天的山裏遇見個妖也算是好運氣了,野豬小弟肚子咕咕叫,他也顧不上晚上睡哪兒,當即便說:“那先給我們弄頓飯菜來吃。”

野豬大哥聽見飯菜就咽口水了,附和道:“對,不管什麽口味,有什麽就先給我們弄點什麽吧!”

庭川依然沒動彈,“店家不在。”

野豬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一瞬間想把庭川吃了的心都有了,看着人在這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原來這人不是店主!

可店主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這些問題,他倆看看庭川,只覺眼前這狐族不會願意搭理他們。

他倆卸下身上的白菜,野豬大哥坐在石子路上等店主回來,野豬小弟有點忍不住,四處跑跑看看,這裏拱一下那裏拱一下。

庭川眼皮跳了跳,那個人族可是在院子裏種了不少東西,要是被這野豬拱了,到時候心情不好怪他不看好院子……

庭川搖搖頭,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可南煦那天大半夜刨土種草的畫面在他腦海裏不停回放。

野豬小弟這時正到了一棵小苗前,剛想張嘴咬咬,就覺得臀部一痛,宛如尾巴瞬間被割斷了一半,一聲凄厲的豬叫聲響破天際。

南煦在山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砍了一棵十分粗壯的樹木,他試了試,确定自己弄不動,便習慣性想要回去叫外援,剛走到山下,聽見叫聲,瞬間就想起了小時看村子裏人家殺豬的畫面,他懷疑自己想吃豬肉想瘋了,開始出現幻聽了。

回到院中,南煦的目光直直看向石磨旁邊的躺椅,果然,庭川躺在上面,已經徹底罷工了。

“庭川,幫我去山上擡根木頭回來吧!”南煦說。

緊接着,他的視線一轉,看到院子裏的兩只野豬,一只攤着肚皮,一只造型奇異,他有些驚喜,今天剛說想吃豬肉,這野豬就被庭川抓來了,他興奮道:“你從哪抓的豬,我晚上給你做紅燒肉吃。”

說着,他話音漸漸變小,有些疑惑看着那只捂着臀部的豬,有些納悶,“這野豬怎麽這個造型,你從哪抓來的,這還能吃嗎?”

庭川:……

野豬兄弟二人:……

南煦對野豬的興趣大打折扣,繼而看見一棵棵新鮮翠綠的大白菜,喜出望外,“啊,白菜!”

他就要沖着白菜走去,就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說:“那是我的白菜……”

南煦的步伐猛地一頓,他看向庭川,又看向兩只野豬,被豬肉和白菜刺激的大腦好像清醒了一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動作不雅的野豬,“也是妖?”

庭川終于開口了,“嗯,野豬妖。”

庭川似乎是累了一場般,慢慢悠悠撐着身子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向院中的兩只野豬妖,造型奇特的野豬看到庭川向他們的方向走過去,吓得忙滾了一圈,因為牽動臀部的傷處痛苦地慘嚎了一聲,豬叫聲向來不好聽,南煦只覺得刺耳,又不禁心生同情,帶着些譴責的眼神看向庭川。

庭川見南煦竟然有護着兩只豬妖的意思,脾氣也上來了,嗤笑一聲,又坐回椅子上。

竟然真的是妖怪,南煦為自己剛剛想吃對方肉的念頭感到羞愧,都到山裏這麽久了,還是改不掉見到什麽都先考慮能不能吃的習慣,他壓下心中的尴尬,想起自己升級還差的五百銀幣,當即打起了這兩只野豬妖哦的心思,道:“遠來都是客,店裏有點治跌打損傷的草藥,二位需要嗎?”

翻着肚皮的野豬這時滾了一圈,見南煦也是人型,當即也化了人型。

南煦就見一直淺棕色的野豬滾一圈就變成了個穿着毛皮的男人,身材結實粗壯,膚色偏黑,五官長得很是粗犷,有種電視裏曾見過的水浒好漢的既視感,而他身邊剛剛慘叫過的野豬也變成了一個人坐在地上,兩人打扮和長相相似,一看就是親兄弟。

“大哥,那狐貍好嚣張!”二人中的弟弟說。

南煦忍不住抽抽嘴角,這稱呼,這說話的語氣,更像了是怎麽回事!

相比起來野豬大哥就沉穩許多,看向庭川的眼神有些警惕和畏懼,剛剛自家弟弟也不知怎麽招惹了他,竟然說出手就出手,他見狀要打回去,只一秒,自己就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那道靈力的純粹,可不是普通妖能有的,好在那不講理的狐族并沒有想要他兄弟二妖的性命。

現在聽弟弟吼出聲,野豬大哥怕喜怒不定的庭川再次出手,當即一巴掌打在弟弟的頭上,“閉嘴,狐族兄弟只是跟我們切磋一下。”

南煦聞言詫異,又想起自己剛剛進院子時看見的景象,看向庭川問道:“你們打架了?”

這可是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算本體也是皮厚賽城牆的野豬一族啊,庭川這麽個斯文俊秀愛睡覺的狐貍,怎麽能打得過他們倆?

庭川氣性還沒消,聽到問話也只是偏頭不理。

南煦無法,他仔細打量了庭川,見他沒有受傷,心下稍安,怎麽說庭川也是他的員工,可不能由着突然跑來的野豬欺負了去,但不知怎麽的,現下這個場面,南煦總覺得像幼兒園小孩打架,他在這不知道怎麽說理的感覺。

見南煦叉着腰站在院中不說話,庭川終是沒忍住開了口,語氣裏還是難掩的傲慢,“他啃院裏的草,我只是阻止而已。”

“我種的那些草?”南煦詫異,随即看向野豬兄弟旁邊的土地,那棵顫顫巍巍生長的苗兒是他上次挖回來的葡萄。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大老遠弄回來的葡萄苗差點被野豬妖啃了,南煦的臉色也變了變,這院子裏的一花一木,都是他的心肝寶貝。

野豬大哥到現在都沒看出南煦的本體,又見庭川對其的态度,就莫名覺得南煦是個隐世的大佬,只有道行深不可測的妖族,他們這種小妖才看不出深淺。當下看見南煦心情不佳,野豬大哥急忙道:“我們兄弟二妖聽說店家不在,就随意看看,沒想破壞貴府的花草。”

庭川似乎看這倆野豬很不順眼,也不給對方面子,嗤笑一聲,“沒想破壞,那邊的蔥哪去了?”

南煦的視線伴随着庭川的話語,看向角落裏的蔥,只覺一陣心疼,本長出來的一些新芽,已經被啃禿了,還有些根須都還攤在土地上。

野豬小弟還在小聲說:“蔥是什麽,那草的味兒刺鼻,一點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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