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接下來的兩天, 庭川一直沒回來,不過這也在南煦的意料之中,諸餘山那麽大的面積, 進出一趟山的距離可算不上近,一來一回最快也要耗上七八天, 這還不算庭川找野豬妖出氣的時間。

沒有顧客上門, 南煦就先做系統發布的支線任務, 對于建雞舍這件事, 他本來還想要偷懶緩兩個月的,現在被系統一催,他也覺得再過兩個月就是正熱的夏天, 幹活比現在難受,也就心甘情願地上山找木頭去了。

“罐兒, 走, 開道!”南煦拿起斧頭,朝着院子裏撒歡跑的小狗兒叫道。

說到這個名字, 南煦本來想給狗兒取個招財的名字,比如來福旺財之類的,可剛琢磨這事兒的時候,他就一個飛撲, 直接把南煦燒制好的一個小陶罐給放倒了。

南煦心疼不已,拎着狗兒後頸到碎瓷片邊教育它, 還沒開始說什麽,它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一般,夾着尾巴縮着腦袋, 南煦把他提起來一看, 小狗兒眼睛裏都快溢出淚水了, 愧疚又委屈的表情,南煦這哪還能教育地出口,只能虎頭蛇尾地結束這次的教育。

收拾陶瓷片的時候,南煦喃喃自語:“弄壞我一個罐兒,那就用你頂上吧,以後你就叫罐兒。”

本來只是說說,沒想到南煦說完後,小狗兒就“汪”地叫了一聲,這便定下來了這個不太威武的名字。

聽見南煦的召喚,罐兒跑到南煦面前,見他是要往後山去,便撒開腿跑到前面去了,罐兒還小,若不是一直在跑動,讓草木不斷晃動,南煦有時候都要找不到它了。

不過兩天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相處,也讓罐兒和南煦培養出來了一點默契,比如南煦停下來采摘什麽時候,下一次罐兒看見同樣的東西就知道停下來等待。

不過今天是上山砍樹,南煦不用停下來采集什麽,便一直大步往前走,砍樹挑的是屋後東邊的山,他想要把雞舍就建在離木屋不遠的山腳,這樣就不用花多餘的力氣擡樹。

為了一勞永逸,南煦這個雞舍做得很是用心,用木板給雞舍墊高了一層,省得以後雨雪天氣地面潮濕雞會生病,雞舍的造型就是常見的木屋形狀,因為這塊地方的空間大,南煦也不知道以後會養多少只雞,就盡量把雞舍往大了做,也因此多費了好些功夫。

雞舍主要也就是給雞生蛋和避雨雪的地方,南煦打算的是先用竹籬笆在雞舍外圍出一塊地給他們活動,等以後雞有了歸屬感,再由着它們自己去後山活動。

他一邊做着木匠的活兒,一邊時不時召喚罐兒幾次,每次他肯從老遠跑回來,南煦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塊曬幹的肉片獎勵它。

陸陸續續忙活了好幾天。

庭川回來是在胥吉離開的第五天,比南煦預料的時間早了不少,當時正是傍晚,跟在庭川背後的是兩張熟悉的面孔,說熟悉,也有些牽強,畢竟這兩只野豬妖現在的樣子實在狼狽,黝黑的膚色都遮不住他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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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川則依然是一副仙人姿态,信步走進院子,衣袂飄飄,十分潇灑……地坐在了躺椅上。

南煦忍不住嘴角抽抽了兩下,庭川若是不先出現還好,這一對比,更顯出倆野豬妖的凄慘了。

其實,對于庭川會放這倆野豬妖一條生路,南煦也是十分詫異的,畢竟半夜不睡覺都要追殺過去,最後只胖揍了對方一頓,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庭川的風格。

野豬妖兄弟二人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麽,上次見面時還是圓滾滾的富态樣,這才多久,就變得瘦瘦巴巴的了。

見南煦打量野豬妖,庭川懶洋洋地說:“打死了太便宜他們,我就拎回來幫你做活。”

雖然庭川不知道南煦哪來的那麽多事,每天忙忙碌碌不停,但人族活的年歲太短,抓緊時間也能理解。他不愛幹活,偶爾幫幫忙可以,但要是讓他一直跟在後面做活,那未免也太難為他了。

正好南煦不太願意他收了他們性命,那就給他們想個新的出路,總歸不能輕易放過了。

帶回山上做苦力,有他在這鎮壓着,這倆野豬妖想也不會再做出什麽壞事兒來,多出的倆距離能節省南煦好多力氣。

就是每天得看到他們,庭川想想就有些煩,為了南煦這個店主,他就忍一忍了。

庭川在那邊心思百轉千回,還有些驕傲于他的理智,但和他料想的完全不同,南煦現在有些犯難,這倆野豬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用行動證明了他們品格差勁,現在庭川把他倆丢在旅館裏,不僅要提防着他們,還得安排吃住。

南煦在心裏權衡利弊,臉上的表情自然也不會太好看,剛躺下去的庭川見狀,感覺有什麽的發展趨勢不對,又默默坐起身,問道:“你覺得不好?”

南煦不知道妖族是不是都這麽心大,但他的想法如果不說出來,庭川或許不會懂,所以也不管是當着野豬妖的面,南煦直接說明了他們有做壞事的前科,不适合留在山上。

庭川聽完,大抵也明白了南煦的顧慮,是他考慮錯了,他道行遠超這倆野豬妖,所以打心底裏不覺得是威脅,但對于南煦這個人族來說正好相反,又聯想到這倆野豬妖之前還有謀害南煦的打算,庭川那丁點兒善心也沒了,當即站起身,果斷道:“那我再把他們丢下去。”

他做事雷厲風行,片刻都不猶豫,三步作兩步到了兩只野豬妖面前,這倆野豬妖一面對這樣似曾相識的畫面,渾身豬毛都豎起來了,把他倆丢下去,丢到哪裏猜都不用猜,上次進了那個陣,他們還能僥幸逃出,誰知道這次再被丢進去,是不是就要喪命在那了。

兩只野豬妖當即就要給南煦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讓留下,叫嚷着當牛做馬幹什麽都行,以後再也不敢又非分之想雲雲,哭嚎聲在山間回蕩。

南煦耳膜都被吵得陣陣發疼,他疑惑地看向庭川,都沒說廢他們修為,只是趕出山不錄用了而已,這倆野豬妖怎麽跟明天就不能活了似的?

妖界就業已經困難到了這個地步?

庭川依然冷酷,甚至因為嫌他們吵,使了個法訣給他倆噤聲了,倆野豬妖無聲幹嚎。

“直接趕出山他們得不到教訓,以後還會為非作歹,山下有個陣,進去後會像沒有法力一樣,忍受饑渴病痛,能不能出來全靠天道運氣。”庭川說解釋。

南煦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倆野豬妖減肥為何如此之迅速了,原來上次庭川說的送他們去山下是這個意思。

倆野豬妖被吓破了膽兒,淚水糊了一臉,南煦看得辣眼睛。

那個生死有命的陣,南煦覺得饑渴病痛倒是沒什麽,畢竟他一個人族現在就是這樣的生活,但如果連什麽時候被放出來都說不準的話,像是被判終身□□了似的,也确實懲罰太過。

眼看着庭川就要帶着他們離開了,罐兒聽到動靜跑出來看熱鬧,南煦的視線從它身上略過,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能和他們結靈力契約嗎?”

上次被胥吉科普了靈契的制約性,其實和與人類世界簽的合同類似,後他又跟系統确定了,靈契不因為他是人族的身份而失去效應,且因為諸餘山的歸屬權在他手上,南煦只要想,完全可以憑借系統,把和他簽了靈契的妖随時丢出山或丢進那個什麽陣裏。

這對南煦來說就是天然的保障。

結靈契的事情在妖界不少見,庭川想了想覺得可行,也就看向手中的倆野豬妖,兄弟二妖哪敢說不,急忙點頭,生怕晚了半秒。

于是,南煦又和他們兄弟二妖簽了靈契,兄弟中大哥叫莊四,小弟叫莊五,豬妖一族取名随意,世代幹走商的行當,也算是個家族産業了,但因成年野豬妖常年在外,對小輩的教育不太重視,一代代的,養成了他們貪財又狡詐的品行,以至于現在野豬妖一族在外名聲都不太好。

先簽了兩年的試用合同,說明了如果再敢耍心思立馬丢出山,庭川在一邊撐着下巴看,聞言慢慢悠悠說:“丢出山太便宜他們了,那個陣多獻祭幾個妖就能維持更久。“

他說得輕松,倆野豬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慫着說是不敢有歪心思的,南煦暫且相信他們,總歸機會只有一次,他不會吃虧。

雙方簽字按押,石板上泛起光暈,金色字跡騰空,然後沒入三人皮膚內,莊四莊五倆手臂上出現印記,南煦這邊則和上次一樣,沒半點痕跡。

對此,南煦一回生二回熟,莊四莊五張了張嘴,沒敢說話,庭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陷入沉思。

“客棧房間有限,住不下你們倆,今晚收留你們一夜,明天你們自己找個地方蓋房子去。”南煦說,“至于吃的,我每十天按分例給你們,從你們月錢裏扣。”

莊四莊五本來以為在這做苦力能混口靈果吃的,沒想到南煦根本不給他們倆機會,心裏的小期盼落空,失望都寫在了臉上。

“不過如果表現好的話,或許能給點獎勵。”南煦話音一轉,擺出棍棒還不忘給他們眼前吊根胡蘿蔔。

畫餅這種事情,南煦已經駕輕就熟。

果然,兄弟倆的表情中一瞬間又湧出了些雀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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