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第二天到樂團，經紀人找上了宋永桉。
“小宋啊……”經紀人滿臉愁容，“有一個投資的說，你影響了樂團的名聲，要……你回頭去找一下老板吧。”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沒有餘地了？”他帶着不明顯的哭腔問。
“……沒有了。”
盡管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宋永桉還是紅了眼眶。
這是他從高中畢業就在待的樂團，就像他的第二個家一樣。
“別傷心了，你值得更好的地方。”經紀人拍拍他的肩。
“嗯。”
“那個，老板讓你立馬去。”
“好。”他略麻木地應着。
到了辦公室，果然是辭職的事。
他辦了辭職，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少年宮。
太突然了。
還沒有來得及跟團員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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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離開，正在排練室說笑吧。
他該去哪呢。
回家吧。
——
他打了一通電話給冉桦。
“冉桦，”一接通，他就說，“我想回家，還想見你。”
冉桦愣愣，笑道：“好，我找你。”
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麽的宋永桉：“不是，我随口一說，心情不好。”
“沒事，我已經在買機票了，正好剛趕完通告。”冉桦說，“我發現你平時很冷靜，卻喜歡一時沖動做出一些看起來不理智的行為。”
宋永桉微微臉紅：“有嗎？”
“嗯，很可愛。”冉桦回，“所以你跟我說你想回家，是要帶我見家長？”
宋永桉不知道怎麽回了。
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說。
“咳，那個……”
“好啦，開個玩笑，等在一起後再去看爸媽。”
真是不客氣，這就叫上爸媽了。
冉桦：“我到機場了，不說了——”
一陣忙音。
——
躺在家裏的床上，宋永桉想：其實離了樂團也沒什麽。
如果垃圾桶裏沒有滿桶紙巾這句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他調整好心情，坐到沙發上看新聞。
看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安靜下來的天賦，翻起手機。
電視裏傳來聲音：“今日，巴黎機場發生了重大事故，幾名恐怖分子持槍破壞機場……”
宋永桉漫不經心地默默感嘆一句人世滄桑，歲月多變。
忽然想起來，冉桦就在巴黎機場。
他猛然坐起身，給冉桦打電話。
快接啊……
一陣忙音。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想到這裏，他攥緊手機。
一定不要有事。
冉桦是因為他才回來的，如果冉桦出事了，他會愧疚一輩子。
電視上又傳來聲音：“傷者已全部轉移至附近醫院救治，目前十七死三十三傷……”
十七死！
冉桦……會不會在其中？
不，不可能！
絕對不會。
他要見冉桦，就現在。
于是他飛速買了機票，趕往機場。
這是一個極其瘋狂的舉動，但他不後悔。
——
下了飛機，他直接找到最近的醫院，用生疏的口語詢問着是否有人看到冉桦。
很多次都沒有人回答，而是匆匆走過——他們身上肩負着別人的生命。
偶爾有人停下腳步思考，得到的答複也都是否定。
找了很久，久到他開始懷疑自己舉動意義的時候。
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永桉？你怎麽在這裏？”
宋永桉本以為自己不會哭的。
可是那一刻，他還是酸了鼻子。
他撲倒冉桦懷裏，緊緊抱住他。
淚水打濕了冉桦衣服的前襟，傳來溫熱的溫度。
宋永桉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加在意眼前的人。
但無論如何，冉桦沒事就好。
得知了宋永桉趕來的原因，冉桦又氣又好笑：“你是傻嗎？萬一你過來也被牽連怎麽辦？”
“我擔心你。”
冉桦無奈地抱住他，拍肩安慰。
“好了好了，我沒事。經紀人給我放了假，我們一起在這裏休整幾天好嗎？”
宋永桉擦拭着眼淚望他。
“附近有很多美景，想看嗎？”
“……想。”
只要跟冉桦在一起，做什麽都行。
“那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去玩。”
冉桦大概是猜到了他被樂團辭退，想趁機幫他散心。
宋永桉答應了一聲。
——
當晚，酒店房間。
宋永桉和冉桦并肩躺在床上。宋永桉開口：“明天幹什麽？”
“去海邊，天氣正好。”冉桦轉身摟住他的腰。
宋永桉也轉身，和冉桦面對面：“你會游泳嗎？”
“會，之前學過。”
“我不會，你教我好不好？”他的聲音有一些撒嬌的腔調。
“好好好，”冉桦心花怒放，“我每個泳姿都教你。”
“但是我沒帶泳衣……”宋永桉看向冉桦。
冉桦有些臉紅：“要不……你穿我的？”
宋永桉卻沒覺得冒犯，笑嘻嘻地将腿搭在冉桦腿上：“好啊。”
冉桦低頭吻上他，慢慢地身居高位。
信息素瘋狂蔓延、糾纏、生長，包裹住宋永桉。
宋永桉卻一無所知，只是推推他：“明天還要游泳。”
冉桦無奈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翻身下床直奔衛生間。
看着冉桦忙活的背影，他燦爛地笑起來。
沒事就好。
就像是夢一場，一點都不真實。
但是……
這麽好的冉桦，自己配不上他。
那就自私一點，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
——
第二天，兩人到了海邊。
冉桦先從簡單的蛙泳開始教。宋永桉在一對一的指導下學習得很快，接着又學了自由泳。
學自由泳的時候不太順利，只學了個大概。
在岸邊休息的時候，兩人遇到了冉桦的理智粉。
小女生看到偶像，小聲地尖叫，要了個簽名就沒有打擾了。
臨走時，還偷偷問兩人是不是情侶。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有些驚訝：“你不喜歡他？”這是問冉桦的。
“沒有，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只是他一直覺得配不上我。”
女生轉向宋永桉：“沒有！你很優秀！”
宋永桉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吧。”
女生使勁搖頭：“你小提琴拉得很棒！而且你也很好看！”
又補充一句：“比冉冉還好看。”
三人一同笑起來。
女生的朋友大聲呼喚她，女生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冉桦把宋永桉往自己身邊帶：“你看，她們都覺得你很好。”
宋永桉目光有些閃爍。
“真的不和我在一起嗎？”
“你猜到了？”宋永桉問，“猜到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嗯，很明顯。”
“以後再說吧。”宋永桉跑向大海。
沒上過大學的明顯缺陷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創傷，讓自卑深深埋藏在心底。
長年累月身邊人的輿論，讓他達到了一種可怕的自我厭惡。
他很需要自己的陪伴和鼓勵。
凝視着宋永桉遠去的背影，冉桦默默想。
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