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世紀女子的悲哀（一）
21世紀女子的悲哀（一）
我靈臺恢複了些許清明，“那你說，該怎麽辦？我——，不痛快！”眼神依舊平視着前方，也不看它。其實我也隐隐猜到，我的心情之所以會這麽壞，不可能只是因為看到潤玉烤焦了，一定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譬如說21世紀的那縷精魂現在正遭遇着異常憤怒的事，導致我這本尊的心境也有些不穩了。
21世紀的我被未婚夫以“你不想和我上床，就是沒想跟我走到一起，就是你不願意（跟我結婚生孩子），那就把彩（定親）禮退給我，我們各找各的誰也別耽誤誰”這般說辭為理由威脅着要婚前同居，我很氣憤，向我媽訴苦，沒想到男方媽也打電話向我媽抱怨說我整天兇巴巴都訂婚了兩個人還不睡一起，質問我媽，是我根本不想跟他兒子過日子吧，（我早看出他是個媽寶男，果然這一出又是聽媽在後方指揮的）我更沒想到的是，我媽對我的委屈不但充耳不聞，還一味勸說我要順服他，他想睡就讓他睡怎麽了？懷孕就結婚呗……哈哈哈哈，我媽說得好輕巧啊。婚前懷孕在老一代思想裏，本來就是這姑娘不檢點不自愛犯賤，倒貼，男方家會以‘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為底氣，拒絕給女方家下彩禮（下聘），女方若是打胎毀婚就會落得無情無義的罵名，若是屈服了，婆家就會逢人就跟人說，他兒子有本事，娶老婆都沒花錢，女孩都是倒貼的……
我把這些話掰碎了反複講給我媽聽，我媽卻說我這是歪理。說我，她明明跟我說的是那，我卻扯這，就好像我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一樣，我的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就好像對牛彈琴一樣，就好像我講的這些話跟她說的勸我跟男人睡不是同一個事一樣。我在跟她講婚前同居如果最後兩人沒有最終結婚，女方将承受怎樣的傷害，可她鐵石心腸，只一味勸我跟男人同居講好話說好聽的，她視我如仇人，她說只要是個會喘氣的就能嫁，說為我操碎了心，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當自己是什麽，就不能讓她省點心，趕快嫁了，也讓她跟着享享福……
面對這些隔三差五的唠叨說教，我絕望了，好啊，你生了我，我欠你的，我讓你省心，我讓他睡……
同居後，發現未婚夫竟然是個陽/萎/早/洩，性/生活只能持續半分鐘，他告訴我，他正在吃藥，醫生說了，吃上兩三個月就好了。我當時太天真，也怪我之前沒怎麽接觸過男人，我信了，所以，我隔三差五地來到他的小區同居。可是，他說的兩三個月都已經過去了，他在床上依舊只是半分鐘，我心中默數着數，他連40秒都堅持不下來，就這種情況，他和他媽居然還能厚臉皮着堅持要如期舉行婚禮。婚禮日期是在五一當天，得提前三個月預定酒店，可是他媽直到婚禮前一個月才着手預定酒店，導致全城五一當天甚至第二天的酒店早被那些積極的人提前三個月預定滿了，導致婚禮只能往後排幾天。當我媽知道未婚夫早洩這麽嚴重時并不贊成這種情況下結婚，于是打電話給男方媽，說早洩治好了再結婚，可是男方媽一意孤行，說什麽她兒子沒病，這不算病，并且以以往沒有的麻利向酒店預付了婚宴定金。我媽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是過來人，男人那裏不行，婚後的生活怎麽可能幸福得了，感情怎麽可能好得了。
本來就是個媽寶男，他媽說什麽就是什麽，再加上陽/萎/早/洩，這可真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身體都沒，三無産品啊！！！可就是這麽個人，他還能理直氣壯地逼我和他如期領證結婚，我說我要等到他早洩治好了結婚，他居然說他沒病，說我這是找托辭不想和他結婚是在耍他。
明知道自己身體有毛病還出來相親，卻沒有一絲自己若治不好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的內疚和覺悟嗎？還是本身就打着讓姑娘活該陪他守這種比活寡還難受的酷刑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眼……碰了姑娘，用半分鐘的時間把姑娘的火點起來了，他的火卻已經下去了，把姑娘就這麽晾着欲/火焚身，好不容易姑娘用盡自己的意志瞪着天花板一兩個小時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可旁邊睡了一兩個小時的男人卻又要再來一個只有半分鐘的惡作劇一樣的交合。如此一個晚上三番五次，男人半分鐘發洩完了睡，女人可謂徹底不得安眠，睜着眼到天亮，這樣的日子能熬幾天？分居分床睡，至少是各自安好，可若男人非要堅持在一個床上，那就是男人飄在天堂，女人煎熬如在地獄。性功能有問題還要哄騙女子跟他結婚，這不是騙婚這是什麽？當女人都是傻子還是咋滴！
男方家裏越是堅持如期領證結婚，我就越覺得沒底，而且連我媽這次都不再閉着眼支持男方的作為，我終于到了下定決心退婚。可他媽卻讓我退六萬八給他們家，我震驚了，定親時他家只出了一萬七的定親禮金，怎麽就成了六萬八了？雖是中秋，我媽出于給他家省錢的考慮，因為走新親戚送的東西都比較多，又是第一次，這一趟花銷下來，男方少說也得破費幾千塊錢多則上萬，所以讓他家連親戚都沒往我家走，只是雙方媽媽請媒人到街邊的小飯店吃了個飯，坐在一起聊聊天，席間長輩也都給了對方的小輩見面禮。結賬的時候我也在，也就二百來塊錢。
只有過年的時候走了一趟親戚，也是唯一的一次。別人走新親戚，瓶瓶罐罐袋袋箱箱大包小包少說十幾樣東西往丈母娘家送，他倒好，準姑爺第一趟到丈母娘家，零星七樣東西，還都是小件，雖然是照着新親戚禮品裏一定會有的老幾樣送的，可人家的食用油是成箱送的，一箱裏有4罐，兩箱就是8罐，他倒好，單獨2罐，他也好意思送。送的火腿腸更搞笑，竟然是玉米的，誰不知道玉米腸便宜啊，就算是普通的老親戚來回串個門都不會拿這麽便宜的素火腿腸搪塞人，頂多放在家裏自己當零食吃，沒有人會覺得玉米腸可以充當火腿腸來湊數。我不知道他會這麽對待我家，事先我還怕他家多花錢，提前叮囑那些亂七八糟的茶品飲料八寶粥之類的盒裝飲品就算了別買了，有兩箱奶就可以。他倒好，正常走親戚，送的都是純奶或酸奶，他送的卻是伊利優酸乳，打折時24元一箱，不打折時也超不過30，可真會糊弄啊！還有大米、糖、瓜子，嚴重縮水，不到10斤一袋的大米，哪淘換來的呀？？？我爸也看着這煙這酒不咋地，把煙酒往禮品店一送，人家居然嫌棄不收。就差到這種程度。
我又不是沒逛過商場超市，我們村就臨着高速收費站，遠的不說，僅附近大大小小的超市就有幾十家，這些東西什麽價，大家心裏都有數，零零總總加一塊，四舍五入湊個整數也就才800塊錢。我們村裏準姑爺上門，手裏送的東西，第一趟花費上萬的有，七八千的有，五六千的也有，再少的就沒有了，之後，來的次數多了，都熟悉了，姑爺和丈母娘關系打好了，東西就算少些，只有兩三千的禮品丈母娘也不會說什麽。還沒見過準姑爺第一次來丈母娘家，還是過年走親戚，就送這麽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鄰居見我們家今年有新親戚，當天下午人剛走，就迫不及待上我家來瞧來了，東西少得我鄰居都忍不住要刻薄幾句，說這男的太不懂事了，要我趕緊換人，當場就開始給我介紹她認識的适婚男子。我小時候也跟着我媽在過年的時候去別人家串過門，準姑爺第一躺來，帶的吃的喝的把鄰居家客廳都堆滿了，放不下了，但車上還有啊，只能往其他屋裏裝。雖然是十幾年前的事，現在物價飛漲了，沒那麽誇張了，可依舊是客廳堆滿，幾千塊錢一箱的白酒把老丈人樂得合不攏嘴。
而且，人家準姑爺牛羊豬肉送了七八十斤，把丈母娘家廚房裏的冰箱都塞滿了裝不下了。可他這，沒肉？？？這是有多輕賤我們家呀。就這，我媽仍舊一味勸我，人摳門沒關系，結婚後不打你不罵你就行了！我雖然心裏不如意，但我只把自己當成行屍走肉，任我媽随便安排，我只一味的勸自己，她高興就好。我的死活都無所謂。我只有這樣勸自己，貶低自己，我才能壓制住自己，不反抗。
交往期間，我媽也叮囑我不要亂花他的錢，我本來也沒有亂花錢的毛病啊，十年前的衣服我都還穿在身上沒爛也沒扔呢，我還能怎麽個省法？
可到了他媽嘴裏，他媽說我和她兒子逛街吃飯買衣服都是他兒子出的錢，我聽了，趕緊找我們從認識至今這半年來，他給我買的東西的小票，明明才兩三千，每個月平均下來，他兒子才給我花了四五百而已啊！
況且，這老婆子說話不打草稿啊！！！不知道自家兒子幾斤幾兩嗎？？？他兒子在我們漯河這個三線城市做小區物業，工作是電工，一個月工資才三千塊錢，刨去每個月他要還一千二百塊錢的房貸，而且他抱怨公司飯不好吃，每天的早晚飯他在老家父母那裏吃住，中午都是在外面買着吃的，每個月僅在外面吃個中午飯他自己說的，至少也得三四百塊錢的花銷，再加上他老家和小區兩處的的電費水費都是他交的，每月也得兩百左右，就連兩處（他的住處和老家他父母）的毛巾、牙膏、牙刷、側紙、洗衣粉……都是花他的工資負責買的。他自己都說他每個月不吸煙不喝酒不買衣服鞋子到月底頂多也就能省下七八百塊錢吧。有時星期天還會帶着他姐姐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小外甥逛商場買個小玩具，所以，七八百也不一定能剩下，到月底的時候也就能剩下個二三百塊錢已經算好的了。如果到了換季給他和他父母添衣服的話，還不夠，要用花呗。他總是不經意間地向我哭窮。所以，和他在一起的這半年，僅每個月約會吃飯都不敢去貴點的飯店，偶爾買個褲子也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買個睡衣也是商場打折促銷三十塊錢一套的那種。我給他買兩雙厚襪子的錢都夠頂得上他給我買一套睡衣的價格了。大大小小的情人節也從來沒有給我發過一個紅包。
回顧這半年，每月下來就花那麽點錢還筆筆都跟我記着，還想跟我讨利息，還是高利貸，不，不對，這利潤率比高利貸都毒。合着我和他兒子交往了半年，合着就是要被男人白睡的，不但沒一點補償，還要反過來被訛六萬多。騙婚不成就想訛錢，流氓都沒這麽異想天開過……
可是他媽天天來我租的房子裏來要，而這個男的始終沒有露頭，每次他媽的厚顏無恥都能成功挑起我的怒火，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月，我的例假也延遲了半個月，遲遲沒來，直到第十天的時候我都以為是被他媽給氣的，心情不好，例假才沒有來。但是在第十四天第十五天的時候，我隐約感覺到不妙，我莫名有些焦躁，或者說比彼時更加煩躁不安。我媽一直跟着我租房子，我媽這半個月來也不勝其擾，他媽也看出要到六萬八的希望不大，最後我媽說會讓我把那一萬七的定金退給他們，但是要等兩天後。可是他媽第二天又來，我媽發了狠說，如果他們再鬧就一分也不退，最終他媽留了一串銀行卡號回去了。
我們連夜搬家了，搬到新住處後他媽依舊一個勁給我打電話，我說我會把錢轉她銀行卡上。我在手機上的銀行客戶端轉賬一萬塊錢給他媽，我也只有這一萬，因為年前那個媽寶男以我對他的兄弟不熱情為由而和我罵架冷戰，我當時氣得在網上用那一萬七的定親禮買重慶時時彩，剛開始幾天是贏錢的，可後來只一天僅幾個小時不但沒賺錢，連同之前賺的那些算進去，還淨賠進去了一萬多，再後來就再也沒賺過錢，我也不敢再往裏繼續投了。所以給他媽轉賬的這一萬是原本的一萬七彩禮金最後剩下那幾千塊錢加上我自己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才湊夠了這一萬。我的隐憂是，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懷孕了，我卻連身上僅有的一萬塊錢存款也沒有了，我拿什麽打胎去？難道再問他媽要嗎？讓男人負責出打胎手術費和坐小月子費嗎？以那對賊母子的嘴臉，這一萬出去都不見得會甘休，怎麽可能會對他們犯下的錯忏悔和賠償？他們的良心根本就不會痛。可是，我媽既然說了，退給他們一萬，如果真能落個耳根子清淨，我把我身上僅有的一萬存款給他們試試吧……
第二天早上他媽依舊打電話騷擾說銀行卡上沒看到錢，我說那你就去銀行再看一遍。下午四點他媽又給我打來電話，說看到了，怎麽只有一萬，我說，我讓你兒子睡了三個月不能白睡，他媽反駁道，“你咋這樣？是你自己願意的，是你找的我兒子，我們可沒逼你，你找我兒子說去，那彩禮是我的錢，你既然不想結婚就應該把錢退給我們。”
“要不是定婚了，要不是你們那頭逼着，你以為我會讓你兒子睡嗎？把我睡了，你們要賠我青春損失費，剩下的我不會退，你想都別想。”定婚的時候換手帕，男方手帕裏包了一萬七，女方手帕裏是随意的，反正不能空，不好看，當時是2018年的八月臨近中秋，我記得很清楚，我問我媽我要包點什麽，我媽說讓我随意，我媽常說六六順，所以我就在手帕裏包了六百塊錢。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順順利利。所以最終，我把這六千四留下來作為對自己的補償。我拉黑了這對母子，晚上當夜幕降臨，我默默地跑去藥店買了一只驗孕棒，30塊錢一只，我說我要最貴的效果最好的，聽醫生說，晚上驗的不準，最好早上醒來時，最準。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眠，各種擔心憂慮不已，感覺這是我三十年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驗孕的東西，手抖得厲害，忐忑不安地進了側所，
心，砰砰亂跳，如同擂鼓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