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現在心情又不好了
他現在心情又不好了
在三代川千鶴的要求下,萊伊三人不得不先行撤退。炸.彈屬于惡性事件,警方非常重視,留在這裏的人都有可能會接受問訊。
而這三個人,沒一個有幹淨身份的,一查一個準。
三代川千鶴有自己的計劃。她靠近那個裝炸.彈的中年男人,三言兩語便蠱惑得對方幾乎找不回神,在她提出“要不要去酒店找一個房間休息一下”後,男人下意識吞了口吐沫,無意識地被她牽着走。
三代川千鶴心底冷笑了聲。
馬上,就讓你徹底好好休息下。
她挎住男人的手臂,打算帶着他先去廁所,再從那裏溜出去。兩人才走了沒幾步,忽然從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等等——”三代川千鶴聽出了這道聲音是在叫她,而且這聲線的熟悉感輕易讓她判斷出來自于誰。
心裏暗罵了聲晦氣,她反而加快了腳步。
不需要全力提速,只要拿出三分之一的實力,她就能遠遠把所有人甩在身後,然而宴會場的複雜地形到底影響了她的發揮,路過的餐桌上舒芙蕾又實在長得過于可愛。
身旁的中年男人被她七拐八拐的漂移拽得半邊身子騰空,像個詭異的風筝,還是聲控型的,會“嗷嗚救命”地叫喚。
這種搭配很難不引起注意,某位服務生小姐終于在三代川千鶴即将經過她面前時,鼓足勇氣用掃把攔了下。
“對不起女士,宴會廳裏禁止放飛奇怪的東西。”
被她這麽一攔,三代川千鶴只好停下來,她好心替被她甩暈,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的中年男人辯解:“你好好看看,他怎麽會是東西呢?他絕對不是東西!”
松田陣平也終于追了上來,對着欲言又止,顯然是遇到了職業生涯最大危機的服務生小姐出示了下警官證,“這裏交給我,你去忙吧。”
服務生小姐死裏逃生般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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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來的黑發警官略微彎下一點腰,随意散開的白襯衣領口矜貴禁欲,一雙黑黝黝的瞳仁從墨鏡的上方探出視線,直勾勾地看着金發女人。
“果然是你啊……你這家夥的逃跑速度真是越來越像怪物了。”
“……這個又是什麽東西?你穿衣服的品味變得這麽糟了?”
金發女人穿着黑色的短款禮服裙,腦袋上帶着同色的小禮帽,湊近了能看出她特意塗了偏黑的粉底,好讓自己沒那麽光彩照人。
到此為止搭配都很正常,奇怪的地方在她的脖子上,那裏系了條花裏胡哨的絲巾。
在松田陣平的手觸碰到絲巾之前,三代川千鶴略微側了下身子,讓他的手落了空。
絲巾是她來的路上,拿一沓雞蛋打折券和路過的大媽換的,為的是遮一下脖子上被琴酒大哥咬出來的那道痕跡。
嘿嘿,大哥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她才沒有癡漢笑!
明明非常苦惱。
因為系統告訴她,這一行為被純愛值判定為很不純愛,直接扣了十點。
三代川千鶴:“……”
這什麽辣雞判定法則。
所以過來的時候她才刻意弄了一條絲巾遮一遮,免得被星星看到,再扣一波純愛值。
回到現在。
她護好脖子上的絲帶,瞥了對方一眼,“講話就好好講,我們是什麽關系?你居然想對我動手動腳!”
松田陣平捏起拳頭在她腦袋頂鑽了幾下,“你還真敢說啊?當初是哪個家夥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了日本?”
如果不是當時他特意到對方的學校詢問,都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日本。
“我離開日本為什麽要告訴你?”三代川千鶴認真地發出疑問,她看着松田陣平的眼睛,“松田警官,還用我提醒你嗎?你當時可是拒絕了我66次求愛,哪個失戀的人出國療愈情商還會專門去告訴那個害自己失戀的人?”
金發女人專注明亮的眼睛隐隐洩露出幾分控訴,令所有看到這雙眼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為之痛心,進而埋怨辜負了這雙眼睛的人。
一旁的中年男人終于抱着垃圾桶吐夠了,顫顫巍巍地起身,拿水漱口,餘光瞄着這邊。
俊男美女的八卦向來最容易吸引視線。
無數或明或暗的譴責目光落在身上,松田陣平表面上毫不在意,依然拽得我行我素,心裏卻“啧”了一聲。
女人的外表真是打小就有極強的欺騙性,如今的她比過去更加奪目耀眼,要操縱人心似乎也就更加輕易。
哪怕是他這種對女性的外貌從不投入過多關注的類型,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本能地被驚豔。
彼時還是初三生的女孩子穿着學校的jk制服,青春洋溢。她的那雙眼睛,好似是陽光融化後再經加工雕琢而成。
松田陣平不自覺被吸進去了一瞬。
然後少女站到他面前,問:“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松田陣平的第一反應是:“啊?”
雖然長着一張池面臉,但因為性格遠不如好友萩原讨喜,松田陣平很少會收到女孩子的告白,更別說上來就是這麽直接的交往請求。
他下意識用了很官方的理由幹巴巴拒絕。
“抱歉,你太小了,我可不和初中生戀愛。”
他以為事情到此也就結束。女孩子們普遍臉皮薄,一旦被拒絕,就不會再靠近。
他顯然低估了三代川千鶴。
少女越挫越勇,每天都可能會出現在校園的任何一個角落向他告白,望向他的目光永遠灼燙熱烈,像是怎麽燒不盡的一團烈火。
他嘗試逃過,但對方身體素質詭異的強,只要被她抓住蹤影就絕對跑不掉。
只能直面她仿佛要把心髒捧出的熱烈告白。
松田陣平向同城不同校的好友萩原發去求助,好友作為婦女之友,在女性問題上一向很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這種時候,他能求助的人似乎只有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這麽一個男人,他收到了一個女孩子的告白,他并不喜歡這個女孩子,嗯,并不喜歡,但是對方反複告白,拒絕的次數多了,他有些不忍心……怎麽辦?”
電話那頭,好友的沉默令他愈發心慌。
“小陣平,你被女孩子告白了?”
“……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哈哈哈,別急別急。如果小陣平并不喜歡她的話,還是堅定地拒絕比較好,因為被告白的次數多卻不得不拒絕而産生的愧疚,那不是愛哦。”
“但是再拒絕下去她萬一哭了怎麽辦……她那個樣子,哭起來一定很麻煩,我還要想辦法安慰她。她要是躲起來偷偷哭,那就更糟糕——”
萩原研二用深思的語氣打斷他:“小陣平,你确定你真的不喜歡她嗎?傲嬌可是會和愛人擦肩而過的,喜歡的話就大大方方答應和她在一起嘛。”
松田陣平欲言又止。
到底是好友懂他,馬上抓住關鍵點:“她多大了?”
“……十五六七吧。”
萩原研二語氣誠懇:“陣平,你真是個人渣。”
松田陣平難以對這句評價做出任何反駁,他确實決定要在少女下一次告白時答應她,不過前提是要等她考入大學,兩個人再正式在一起。
就在那天,他從教學樓二樓往下望的時候恰好看到她從下面路過,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什麽人。
他正要招呼她一聲,叫她在下面等一會兒,便看到另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跑到她面前,她深情款款地捧着對方的手感慨:“姐姐你好漂亮,真的不能和我交往嗎?”
正是中午,附近很安靜,他一字不差聽進耳朵。
漂亮女孩子笑了笑:“你真可愛,不過很抱歉,我只和男孩子談戀愛。”
“唉,那就沒辦法了。”
松田陣平沉默着跟在她身後,目睹着她一路對釣魚的老大爺、被老大爺釣上來的魚、學校甜品店的打折泡芙、雜貨鋪100円一包的跳跳糖露出一模一樣的深情款款。
最後她看見了他。
仍是那仿佛燒着一團火的目光,松田陣平卻是第一次意識到——
原來那樣的目光不是愛。
這麽多年過去了,在這方面她還真是沒有任何變化。松田陣平點上一支煙,故意湊到面前拿煙味兒嗆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三代川千鶴:“???”
這家夥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她不和對方計較,再度挽上中年男人的手臂,“松田警官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請恕我們不奉陪了。”
黑發警官的目光從她的手臂劃到手指,再到與之相連的男人身上。
在警校培養出的推理能力讓他很輕易地得出結論:男人和她沒有任何血緣上的親戚關系,也算不上朋友,甚至是不太熟。
男人手上的繭分布特殊,恐怕從事的職業會和一些危險的東西有關,再一聯想這裏是誰的據點,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他的目光一冷,盯着三代川千鶴說:“你應該知道這裏今天發生了什麽,也知道有多危險。過來,我找一位同事先送你回家。”
金發女人瞥過來冷淡的目光,“多謝好意,不過我的事與你無關。”她望着中年男人露出冰涼笑容,“親愛的,我們走吧。”
明明剛剛還被她甩得直呼救命,然而美色當前,男人依然輕易地再次上鈎。
她一眼也沒再分給黑發警官,背對着他的背脊挺直,金發垂落,好似傾瀉的陽光。
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松田陣平沒辦法、也沒有立場在這個時候繼續和她糾纏,于是只能透過墨鏡,默然地看着她的背影遠去。
原來是有變化的。
那雙眼并不會永遠深情款款地望着誰。
也是,拒絕了對方那麽多次,她那麽驕傲的人,會記恨也不奇怪。
不過那個數字,她其實數錯了。
正确數字是65次。
因為他本打算在第66次答應她的告白。
哪怕她只有假意,不見真情。
三代川千鶴帶着男人悄悄溜出了大樓,另一棟大樓裏排.爆人員仍在緊張地工作中。
她朝那邊望去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邊警察多,當然不是合适的下手地點。
她先将男人引到車庫,冷淡地從背後給了他一擊——她很小心地控制了力道,絕不會讓他當場死亡。
男人往地上倒下時,諸星大從一輛車後走出接住了他。
三代川千鶴早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并不驚訝。
“你還真是不聽話啊。”
諸星大感覺到她好像有點生氣,“你即便會生我的氣,我也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千鶴,我也會擔心你。”
金發女人雖然一向行為不按常理出牌,但她也對這種坦率的直球最為受用。
她看着明豔聰明頗有心計,實際上非常好懂,所以講話也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直白地告訴她她有多重要,她會接收到。
就和諸星大預想中一樣,容易炸毛的貓也很容易被安撫。他幫忙将男人弄到車子後備箱。
三代川千鶴開的跑車不方便塞人,所以離開開的是諸星大的車。
三代川千鶴延續琴酒的風格,找了個廢棄建築,将男人扔了進去。
“你把他抓出來是想做什麽?”
諸星大隐約能猜到對方的想法,不過需要驗證。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就是他此刻必須站在這裏的理由。
“我要對他進行殘酷的嚴刑拷打。”三代川千鶴幫諸星大擺好pose,拜托他站好不要動,“嗯,這個角度很好,看上去很殘忍,他絕對會害怕!”
諸星大:“……”
他不覺得光是擺pose就有用。
事實上,還沒用上他的pose對方就全招了。
三代川千鶴把人叫醒——所謂的叫醒就是拿小石子砸,什麽時候對方醒過來……她也不會停。
而且她專挑會痛的地方打。
以她的力道,打多了是真的會死人的,諸星大及時制止了她,她才停止了石子碰碰碰的游戲。
然後她掏出一把刀搭在男人脖子上,問:“你買炸.彈的上家是誰?”
兩年前經過她的一番肅清,東京的炸.彈案明明已大幅減少。
沒想到這次回來,道上的大家居然又開始文藝複興地用炸.彈了。
男人非常配合地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
“嗯,很好。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喲~”
三代川千鶴在他的脖子上比劃了下,她槍法不咋地,刀法卻準得很,一刀下去甚至能讓對方死得沒有痛苦,但她為什麽要讓他死得沒有痛苦?
廢棄建築裏潮氣很重,牆上曾經是窗戶的地方開了個大洞,陽光從那裏落進些許,打在金發女人蒼白的臉上。
她的假黑妝化得差不多了。
女人的臉上有一種天真的殘忍,她在準備殺人,可看上去,她好像只是準備采一朵漂亮妖冶的花。
敢裝炸.彈的男人被她純真無害的目光望着,吓得直接昏了過去。
諸星大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
三代川千鶴疑惑地望着他,“怎麽了?”
“別殺他了。”
“為什麽?你怕警察會查到我們?你放心,山光組就算發現他不見了也絕對不會報警的……”
“不是。”綠色的眼睛湧動着溫柔的光,那是從不會出現在琴酒大哥的綠眼睛裏的情緒,“因為你不想殺人。千鶴,不想就不用做,不要強迫自己。”
這樣的話,如果是之前,赤井秀一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希露柏勒面前說出來。但他此刻願意冒一次險。
FBI曾經的資料裏記錄着對她的形容:強大、冷漠、無情,非常棘手的女人。
她确實非常棘手。
但仔細了解過她就會知道,她滿腦子的天馬行空奇思妙想,假如不是組織,她或許會成為一名畫家。
這是赤井秀一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他想試一試,能不能讓她不會再一次手染鮮血。
對他來說,最初加入FBI的理由除了父親就只有一點:扼殺罪惡。
在她身上,扼殺罪惡,就是要把她帶去陽光下。
拯救一個尚未完全溺水的人,大概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赤井秀一把刀從她手上拿下來,一只手扔抓着她的手腕。金發女人臉上有一絲短暫的迷茫,随後她咬了咬唇,“可是我很生氣怎麽辦?”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怎麽辦你才能消氣?”
她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彩虹絲巾,一排正結痂的牙齒咬痕浮現在白皙的鎖骨下方。
赤井秀一眯了下眼睛,聲音沉下來,“這是怎麽回事?”
三代川千鶴望着他:“之前大哥生氣的時候咬了我,咬完他就不生氣了。”她頓了下,“甚至心情很好。”
赤井秀一:“……”
他嘆了口氣,扯開衣領,露出小半小麥色的胸肌,鎖骨清晰可見。他又把她抱起來一點,抵在建築物略顯潮濕的支撐柱上。
這樣的高度,她的呼吸剛好被他鎖骨的一道彎盛住。
玩一把刺激的,每章評論區2分評論超100條就加更(嗯,我感覺應該不是那麽容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