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不如睡過去吧(深水加更)(小修)
還不如睡過去吧(深水加更)(小修)
女人白皙似雪的胸口,血淋淋的空洞可怖地嵌在其中。她拿手若有似無地遮擋住,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盈盈笑開。
“小景光,”她又恢複了那種不正經的叫法,微微前傾了點身子,金色的碎發些微垂落,“別露出那種表情嘛,好可怕!就好像我要死掉了一樣——”
她擡起一只手,像撸貓似的蹭了蹭他的下巴,軟嫩的手指掠過胡茬,“安心!我會好起來的!”
做到了!
她好早之前就想試試看摸摸蘇格蘭的胡茬了,有一點點紮手,不過很好玩。
貓眼青年默不作聲地盯着她。
“……這個傷和你救我的事有關嗎?”諸伏景光想到好友zero告訴他的話,那個時候對方在天臺上看到的“他”的屍體,也是一顆子彈貫穿了胸口。
和他此刻眼中所見一模一樣。
所以……是因為他嗎?
“不是哦,和那個沒有關系。”景光這樣的性格似乎就是很容易想多,三代川千鶴直接告訴他,“這個是琴酒大哥的子.彈造成的。”
雪白的手指再度覆在胸口上,她露出笑容,“所以和小景光無關哦。”
諸伏景光:“……”
“你說你馬上會陷入沉睡,是因為要療傷嗎……抱歉,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受了這樣重的傷,一般人早就反複死掉好幾次了,不過在她身上早發生過許多奇跡,諸伏景光發現他對于這種事的接受程度增加了很多。
盡管如此,女人胸口的傷口仍可怕到叫他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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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很疼吧?
他想要将她抱到懷裏輕撫安慰,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而她也并不需要。
“沒關系,告訴景光的話沒關系。”三代川千鶴将真話假話摻了摻,說道:“我确實是因為要療傷才會陷入沉睡。在沉睡的過程中,我的身體會開始自動修複,在這段時間我不需要吃喝,所以只拜托景光一件事,不要讓別人發現我的身體。”
這是一次賭.博。
一具擁有超能力的身體,假如諸伏景光要把她上交的話,等她再度醒過來,等着自己的還不知道會是怎麽可怕的事情。
諸伏景光單膝跪在她面前,仰頭凝望着她,“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太過認真,以至于三代川千鶴明銳的聽力清晰地捕捉到對方心髒有力的跳動。
她彎起眉眼,“那就拜托了。”
三代川千鶴動了動,打算從沙發上起身,卻被諸伏景光打橫抱起,半露的胸膛一下子貼上了對方的。
她愣了愣,擡頭看他,只看到他繃緊的下颌。
……受了那麽重的傷就別亂動了,想去哪裏,我抱你過去。”
她愣愣地說:“嗯……那就拜托了。”
修補身體會導致陷入沉睡這回事系統早就告知過她,所以三代川千鶴很早之前就為自己準備了沉睡地。那是一個深藏在東京郊區山間密林中的小屋,她挪用組織資金為它裝了最堅固的防禦系統——當時的她是以沉睡後身體會陷入無人看管的境地為前提考慮的。
而現在,景光成了她的第二道保險。
來到她的秘密基地後,三代川千鶴将基地的權限移交給諸伏景光。她沉睡的房間安裝有監控。
“你通過監控就能看到我的情況,所以應該不會很麻煩?只需要偶爾看一眼就好,我不需要進食進水,就把我那麽放着就沒問題。”
諸伏景光沒有多說什麽。
“……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下了?”來的這一路,對方真的一次都沒讓她的腳落地。
太誇張了……她才沒有那麽弱!
“……嗯。”
是錯覺嗎?怎麽還聽出了不舍呢?
三代川千鶴被輕輕地放在床上。
男人俯在她上方,神态溫柔如水,“那麽,晚安。”
三代川千鶴閉上眼睛,未知的黑暗令她生出些許不安,她又睜開眼,諸伏景光仍在床邊。他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安,低聲說了句“失禮了”便緊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別擔心,我保證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好。”
三代川千鶴望着他眨眨眼,“那……晚安?”
黑暗淹沒了她。
系統:[千鶴鶴,做個好夢!我會把你身體每個細胞都修得锃光瓦亮!]
三代川千鶴:[每個細胞都锃光瓦亮也太可怕了!我不要變成電燈泡!]
三代川千鶴感覺自己陷入了漫長的黑暗,黑暗裏再度出現別的東西是一首民謠。
沒有歌詞,吉他聲輕緩流淌,令人心情格外舒暢。
她睜開眼的第一瞬間不太習慣外面的光亮。長期的黑暗令一點光源對她來說都非常刺目。
吉他聲沒有停。
三代川千鶴一邊聽一邊感受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态。
系統:[放心!每一根頭發絲都給你修複得妥妥貼貼。]
三代川千鶴:[那我現在怎麽動不了?]
系統:[拜托,你可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年,身體一時不習慣很正常,而且靈魂和新身體也需要磨合時間,過個四五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三代川千鶴震驚:[三年?!你還真的修了三年啊!雖然當時那麽跟景光說過,不過我以為最多一年的!]
系統有點不好意思:[我看諸伏景光把你照顧得很好,沒有別的顧慮,我就幹得比較細致,慢是慢了點,但是質量絕對好(大拇指)!]
三代川千鶴:[照顧?什麽照顧?我不是說把我放着不管就可以了嗎?]
吉他聲停了。
适應過來的三代川千鶴睜開眼,猝不及防地和俯身似乎是要為她掖被子的諸伏景光對視。
想到系統的話,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就這麽讓對方照顧了三年,三代川千鶴因為不好意思而臉頰通紅,用還不太習慣的嗓音小聲啞着說:“好久不見,景光。”
對方愣愣地用手指擦過她的嘴唇,她疑惑地歪了下腦袋,“……景光?”
那雙貓眼忽然放大,黑發男人吻住了她,在她想要說些什麽而松開牙冠時長驅直入,連呻.吟也盡數吞沒。
他的手強制性地控制着她的腦袋上仰迎合她,明明做着這樣的事,手指卻偏偏顫抖着。
表情也洩露着恐懼和害怕。
讓三代川千鶴完全沒辦法因此生氣。
諸伏景光終于通過這個盡情發洩的吻确認了對方的真實性,在一吻結束才後知後覺感到窘迫。
……太糟糕了。
他甚至從未向對方正式告白,也沒有得她允準。
他只是、只是太害怕這次又是他的一場夢。
雖然她說過把她這麽放着就好不用管她,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有空就來看看她……對方一直都在安靜沉睡,而長期的等待太容易逼瘋一個人。
尤其是……他沒辦法和任何人分享這份心情。
只能一個人孤獨地、安靜地等着她可能會睡醒的那天到來,然後在過程中反複懷疑——
她真的會醒嗎?
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他的臆想?
哪怕親眼看着她胸口的空洞越來越小,他也依然在懷疑——會不會是他早就病入膏肓,想象才愈發逼真。
要确認這些是不是幻覺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個第三者的肯定。
可他不能。
這注定了是他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她的感情。
現在倒是确認對方是真的了……可是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啊諸伏景光!
做出這樣的事還能說是公安警察嗎!
他不敢看金發女人的眼睛,生怕裏面出現厭惡的情緒。
只要一想到她會用那種目光看着他,胸腔裏此刻還在勉強跳動的心髒就會像要裂開一樣疼。
“景光?”三代川千鶴又叫了對方一聲,卻看到他似乎微微一顫,又退遠了些。
幹嘛啊?
不要搞得好像強搶民男的是她一樣!
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确認,三代川千鶴想要撐着床坐起來,但是四肢無力,剛擡起一點便手臂失力,下一秒就被諸伏景光緊張地抱在了懷裏,才不至于跌回去。
對方太用力了,她靠着的胸肌都由軟變硬。
終于肯看她了啊。
三代川千鶴凝視着他,認真地問出那個她真的非常非常在意的問題:“……我三年沒刷牙了,你不嫌髒嗎?”
雖然說系統會用能量保存她的身體始終處于幹淨的狀态,但對方又不知道這回事!
有好一會兒,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都是一片空白。
然後,他笑起來,很暢快地大笑,眼角都笑出了一點點淚水。
有那麽好笑嗎?三代川千鶴郁悶地鼓起臉頰。
“抱歉抱歉。”對方連連道歉,忍俊不禁,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身上。
看到他目光裏的情緒,三代川千鶴還以為他又要吻她。但是對方并沒有。
三代川千鶴隐隐松了口氣,她确實也不是很想剛醒過來就和人親來親去。雖然對象是景光,她并不排斥,不過早就決定要開啓新生活的三代川千鶴其實不想再和任何一個過去的人扯上關系了。
等諸伏景光笑夠了,終于開始回答她的問題,“說起這件事……我要先向千鶴你道歉。”
“什麽?”
諸伏景光的目光快速掃過她的身體,“……這三年,我每天都有幫你……嗯……清理身體。”
三代川千鶴下意識也低頭看了看自己。
“雖然說是無奈之舉,但确實非常失禮,萬分抱歉。”
不管來多少次,三代川千鶴都會驚訝于這男人的彬彬有禮和高得令人發指的道德感,再怎麽樣也不該是他這個照顧人的一方道歉吧?……該說不愧是警察嗎?都一個樣子呢。
“不,沒關系。景光是為了照顧我,我怎麽會怪你?”
難怪系統說對方一直在照顧她,三年都這樣的話,很辛苦吧……盡管她其實不需要別人這樣幫忙,但是真的有人這樣做,怎麽會有人不會因為自己被妥帖珍視而感動呢?
諸伏景光一頓,“……千鶴知道吧?幫你清理身體、換衣服的時候,我不得不把你……”
三代川千鶴了然地點頭,“這也是沒辦法吧?再者說,是景光的話,沒問題。”
他們警察她還不了解嗎?她主動把自己扒幹淨躺床上勾.引都能把持得住。
……又是這樣。
對他這樣的信任讓他高興又難過。
諸伏景光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假如我并不高尚呢?”
三代川千鶴:“?”
“我剛剛才吻了你。”
“……我知道?”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靠近她,“所以麻煩千鶴不要對我太沒有戒心。”他認真道:“将我當成一個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男性看待吧。”
三代川千鶴:“……”
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性多了,三代川千鶴想了想之前的自己都是怎麽對待這些人的……不行,都不具備參考價值。
不知道怎麽辦的話,那就先不辦好了。
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反正她已經打算好,拿到公安的證人保護計劃就去找個鄉下地方安度晚年。
三代川千鶴腿腳不便,走路都需要諸伏景光攙着。
她将自己半身的重量都壓在對方身上,發現當年她準備的家徒四壁的基地完全變了個模樣。
卧室的角落放着吉他,衣櫃裏春夏秋冬哪個季節的衣服都有,男女士各占一半,廚房裏囤滿了她愛吃的零食飲料——都在保質期內,客廳則到處擺着玲娜貝兒的周邊。
就好像她不是在這裏沉睡了三年,而是生活了三年一樣。
諸伏景光注意到她的表情,輕聲說:“我答應過你,當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好。”
所以三年來,他一直想盡辦法保證,無論她哪一刻蘇醒,都不會感覺到時間的凝滞。
三代川千鶴愣了愣,小聲說:“謝謝……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會哭哦。”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啊?
諸伏景光一笑,支撐着她的手臂将她抱緊了些,“我喜歡千鶴,所以為你做再多都沒關系,千鶴不用道謝。”
諸伏景光去給她做東西吃,三代川千鶴被塞了一小塊草莓慕斯墊肚子。他将她放在了起居室的懶人沙發上。
起居室有一面穿衣鏡,三代川千鶴看到裏面的自己仍是病怏怏的樣子,身體纖瘦得像是紙片,不過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
公安的證人保護計劃需要景光作為審查人對她進行為期一年的觀察——她在床上睡過去這三年是不算的,等到觀察期結束她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再加上她現在身體條件所限,恐怕暫時沒辦法離開東京。
這樣的話,就需要稍微改一下外表,她這頭金發在東京還是挺顯眼的。
在諸伏景光的幫助下,三代川千鶴花了幾天時間将身體鍛煉到能滿足基本生活需要的地步,起碼能像正常人一樣能跑能跳。
她從網上下單了一套黑色的美瞳,将自己的眼睛變成純黑色,又和諸伏景光一起将那頭金色長發染黑拉直。
這樣的話,她只要改改妝容,出門時再戴一頂帽子,就能和以前大不一樣。
不近距離接觸根本認不出來。
諸伏景光的告白讓三代川千鶴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如今一心打算去鄉下養老的她決心絕不再和這些危險的人牽扯到一起,尋找自己的住所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她沒敢直接和諸伏景光說她要搬走,只能趁着對方上班的時候,悄悄出門到房屋中介那裏打探情況。
這一出門,房子沒找到,倒是迎回了老朋友。
【性感轉盤,在線觸發,正在為玩家抽取本次幸運結果】
自從純愛值滿了後,〇愛體質跟着一同消失,現在她只剩下這個全靠運氣的超能力,此刻聽到播報竟感覺有幾分親切。
【[幸運轉盤]已抽出結果】
【很遺憾,親愛的玩家沒能抽中幸運獎勵,您得到的結果是:[限時厄運]】
【祝玩家好運】
……不親切了。
三代川千鶴很快就知道了自己這次的厄運是什麽。
她遇到了兇殺案,自己還成了嫌疑人。
不幸中的幸運是,在她被扭送警察局之前,真正的兇手就被傳說中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找了出來。
毛利小五郎是這段時間逐漸聲名鵲起的名偵探,因為他推理時像是睡着了一樣的姿态得名沉睡的小五郎。
……不,那個樣子居然不是真的睡着了嗎!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而且案發現場還有一隊自稱少年偵探團的小學生跑來跑去,警察居然視若無睹、習以為常。
總覺得她睡着的這幾年日本出現了了不得的變化啊。
被揪出的犯人在最後時刻選擇了負隅頑抗,竟打算抓一個小學生當人質。
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因而反應最敏銳的三代川千鶴第一時間看穿了對方的想法,她冷哼一聲,馬上将孩子們護到身後,準備大展拳腳,一拳将對方幹趴。
……她忘了自己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此刻正處在不協調的狀态。
一拳下去給對方捶了捶肩。
犯人都傻住了——看她氣勢挺足的,原來這麽拉嗎?
犯人轉而将她當成目标,一手勒住她,一手拿刀抵住她的脖子,“你們誰都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現場異常慌亂,毛利小五郎還在沉睡,武力值高的毛利蘭因為犯人手上的人質而投鼠忌器,柯南的麻醉槍已經用掉,用足球的話同樣很難保證人質不受到傷害,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孩子們更是六神無主。
步美急得快哭了:“姐姐!姐姐都是為了保護步美才……”
元太:“快把大姐姐放了!”
光彥:“你的罪行已經暴露了,再這樣下去,只是罪加一等!”
全場最淡定的反而是人質本人。
大概是被大哥用槍指着的次數太多了,此刻面對普通的冷兵器她竟生不出任何恐懼感,大腦很冷靜地在思考對策。
現在這種情況,想毫發無損地離開是不太可能了。
啧,寶貝系統很辛苦地幫她修補好的身體,真是不想這麽快就讓它受傷啊。
系統:[嗚嗚嗚]
正當三代川千鶴打算拼着受傷擺脫危機時,她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道破空聲。
緊接着,犯人的腦袋就被什麽東西從後方擊中,他因為慣性往前一倒,手裏的刀便離開了她的脖子。
三代川千鶴趁着轉瞬即逝的空隙,掙脫開犯人的束縛。
幾乎是她掙開的同時,一只手拉着她,将她帶入一個胸膛,然後那人擡腿,帶着凜冽的氣勢将犯人一下踹出去十幾米。
嘶——
這下起碼得斷好幾根肋骨。
她這才收回注意力看向救了她的這個人,“謝謝您救……”
道謝聲說了一半就卡住。
“是萩原警官!”光彥高興地大叫。
“還有松田警官也在!”步美補充道。
元太好奇地問:“你們是在這邊有任務嗎?難道……是炸.彈!”
松田陣平走近了後,微微低頭教訓他們:“說了多少次叫你們不要在犯罪現場亂跑,另外,沒有炸.彈,我和萩是在休假。”
他瞥了那邊的女人一眼。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那個不聲不響又消失了三年的人——雖然那個時候是他叫她不要再靠近的,但還是很令人不爽。
這家夥的心沒準兒就是石頭做的。
他隐隐有些擔憂地看了好友一眼,他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能想到,他的狀态不會太好。
三代川千鶴在思考這時候是該裝傻,假裝自己不是千鶴也不認識他們,還是放棄掙紮、直接承認……
肯定不能直接承認吧!!
她才清醒了幾天啊,怎麽能這麽快就被熟人抓包!東京有那麽小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沒完!
因為——
下了班的諸伏景光居然也找到了這裏!!!
幹脆直接殺了她吧。
修了點細節,影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