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章
“對比上個季度的……”
“滋滋滋。”聽見手機振動,上面彙報的聲音頓了頓。
賀遠山瞥了一眼手機來電,按了拒聽,淡淡道:“繼續。”
那人聽見賀遠山說話,繼續說道:“對比上個季度的總營業額,我們公司現在……”
會開完已經是晚上六點出頭了,深秋的天氣,又幹又冷,讓人心裏有些躁。
賀遠山從辦公室裏出來,回撥了剛剛那個電話,嘟嘟聲響了沒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喂。”賀遠山先開口。
“遠山,晚上一塊出來喝一杯!哥幾個我都叫好了,就差你了,拒了可就沒意思了。”
那人似乎知道他大概會拒絕,多說了兩句。
“行,在哪?”
“白夜卡座,到了跟服務生說我的名字就成。”
“酒吧?”賀遠山反問了一句。
“對。”
“行。”
“幾點?”
“現在就過來吧,你公司到這路上堵一會兒也差不多了。”
賀遠山凝了凝,挂了電話把手機塞進口袋裏,沉默着往前走。
鄧寧有些琢磨不透賀遠山的意思,上車之後多嘴問了一句:“賀總,去哪?”
“白夜。”
“好的。”鄧寧應聲,擡眼看向車內後視鏡,賀遠山坐在後座,眉頭微皺看着窗外的車流,一臉沉靜淡漠。
到酒吧,賀遠山進門,震耳欲聾的聲音和嘈雜的氛圍讓賀遠山忍不住皺了皺眉。
“先生兩位嗎?”
“有預約了,李成延。”賀遠山報了李成延的名字,侍者一下就反應過來,“兩位這邊請。”
酒吧的人極多,中間不少人在蹦迪,還有一個稍微高一點的臺子,有幾個穿的很性感的女的在跳舞,鄧寧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接着有些好奇地去看賀遠山的神色,賀遠山只是極輕淡地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好像沒什麽興趣。
很快就到了卡座,李成延是第一個看見賀遠山的,遠遠地就叫了一聲:“遠山!”
賀遠山聽見他叫他,擡眼看向李成延,往他那邊走。
李成延旁邊幾個人看見賀遠山也紛紛和他打招呼,都是認識的人,也沒那麽多拘束,倒是他們身邊的女的,看賀遠山的眼神帶着幾分打量的意味,賀遠山坐到李成延旁邊,鄧寧也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喝什麽?”李成延一邊問,一邊挑旁邊的酒。
“都行。”賀遠山坐下覺得有點熱,順手就把西裝外套脫了放在旁邊。
“camus?”李成延手放在酒瓶上回頭看賀遠山,像是詢問。
“嗯。”賀遠山應聲,李成延給賀遠山倒酒,順便招呼旁邊的鄧寧,“你要喝什麽就自己倒,我就不招待了。”
“李公子不用招待。”鄧寧客氣地應聲,他本來也不能喝酒,畢竟待會還要開車。
賀遠山接過酒,就聽見旁白有嬌/嗔的女聲說話。
“那個人是誰啊?”
“賀氏新老板。”大概是新歡,旁邊的男人倒是很樂意跟她解釋,沒有半點不耐煩。
“賀氏,是那個賀氏?”女聲有些驚訝,另外旁邊的幾個女的也有些驚詫。
賀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賀遠山剛接手不久,平時忙,跟這些人見得也少。
“不然還有哪個賀氏?”旁邊的男人有點嘲諷似的反問,語氣透出幾分得意。
“趙公子能不能幫忙介紹介紹,我之前有個姐妹演了個女三號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
“我們公司不養閑人。”
那個女人撒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賀遠山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那個男人神色戲谑,順着賀遠山的話接下去:“聽見了?”
“嗯。”那個女人也是有眼力見的,雖然男人的神色是戲谑的神色,但到底,眼神是冷了幾分的,乖巧地應聲道。
賀遠山原本就不太喜歡這樣聒噪的氛圍,小插曲之後聽着他們聊天偶爾應一兩句。
抿了一口手上的酒,微涼順滑,豐滿的口感讓他忍不住多喝了一點。
——
酒吧門口。
“先生一位嗎?”服務生看見有人進來,開口問道。
“有預約了,白望澤。”年輕的男人開口,眼睛下意識地掃了一圈嘈雜的會場。
“先生請跟我來。”服務生查看了一下,領着許端往裏走。
場子中間莫名嘈雜起來,賀遠山手上端着酒杯,淡淡擡眼瞥了一眼,視線卻不自覺落到一個年輕的男人的身上。
那個男人身邊跟着侍者,手上搭着卡其色風衣外套,看樣子像是剛進來,裏面穿着一件白襯衫,西裝褲,白襯衫掖進西裝褲裏,褶皺仿佛都恰到好處,腰很細,是真的,很細,細到盈盈一握的感覺。
賀遠山轉着手裏的酒杯,視線一直追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裏,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賀遠山覺得有些好笑,不禁斂眉,勾了勾唇角。
鄧寧雖然也喝着飲料,但也時不時地注意着賀遠山的動向,雖然不是工作局。
賀遠山突然斂眉失笑,讓他有些摸不着邊。
“端端!這邊!”白望澤看見許端連忙揮了揮手。
“阿澤。”許端應聲,往白望澤那邊走。
“喝點什麽?”白望澤開口。
“都行。”
“那,來兩瓶啤酒吧。”白望澤徑直把單子遞回給服務生,開口道。
“好的,兩位先生稍等。”服務生應聲下去。
“最近這段時間怎麽樣?”
“都還行。”許端應聲,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別的地方。
“诶,我跟你說,我之前拍攝的時候有個熟人導演說他的劇組在招男的舞蹈指導兼替身,還專門要古典舞的,他說我路子廣,問問我有沒有合适的人選,身高175左右,體重大概66左右,我這一聽,這不妥妥的,一下就想到了你!”白望澤一邊說,一邊還很驕傲的樣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旁邊服務生的聲音。
“先生,你們的酒。”
“放着就行,謝謝。”許端指了指桌,應聲道。
啤酒是開好了的,杯子也有,他倒了一點到杯子裏,抿了一口,才悠悠開口問道:“大概要多久,地方遠嗎?”
“地方不遠,就是鹿城郊區的萬峰山,待的話,大概也就兩三天。”白望澤說完,接着想到什麽,提了一句,“酬勞不低。”
許端深呼吸了一下:“什麽時候?”
“就明天。”
“行。”許端應聲。
“成,那我馬上就跟導演說一聲,明天先見一見。”白望澤拿出手機高興地開口。
許端百無聊賴地環顧着四周,場子中心無疑是最吸引人的目光的,跳舞的女人穿的性/感,鋼/管舞跳得也很熱/辣,大概自己是學跳舞的,所以對這種東西也就感興趣一些,多看了兩眼。
“怎麽,感興趣啊?”彼時白望澤正挂了電話,見許端看着臺上跳舞的女人出神,揶/揄了一句。
“沒,看動作呢。”許端淡淡然地應聲,接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噢~”白望澤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許端看白望澤的樣子必然是沒聽進去,有些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許端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道:“行了,你自己玩兒吧,我回去了。”
賀遠山從卡座上站起身,李成延倒是警覺,馬上開口問了一句:“诶诶诶,遠山,你該不會要溜了吧?這才喝了幾杯啊?”
“洗手間?”賀遠山開口,語氣無奈夾雜着一絲反問。
“行行行,快去快回啊!”李成延叮囑道。
旁邊有人調笑着開口:“成延,你怎麽跟人老婆似的,去洗手間也盯着?”
“滾!我跟遠山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兄弟,好不容易人肯出來喝兩杯,留着人怎麽了!”李成延這麽一說,倒是沒人開口說話。
“我不就開個玩笑嘛!”那人笑着賠不是。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是是是。”
賀遠山聽見他們打趣,聽了兩句也就沒再聽了,徑直往衛生間走,這酒吧的衛生間在後面廊道上,要過去,得穿過大半個場子。
賀遠山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心裏吐槽這設計的不合理。
許端從卡座出來,正準備穿過場子往門口走,場子中間蹦迪的人原本就很多,許端雖然很注意了,但還是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撞他那個人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許端本就始料未及,加上那人很壯,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往旁邊退了好幾步,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那人穿着切爾西靴,靴子很好看,西裝褲熨燙地極妥帖,藍色襯衫,灰色的西裝外套。
許端反應很快,掃了一眼,立馬低眉站正:“謝謝。”
“不客氣。”
聽見聲音的一瞬間,許端的心像是停跳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擡眼去看賀遠山。
賀遠山打量着面前的年輕男人,看見他的腰的時候,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見過他,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睛看着感覺很驚喜,臉很紅,耳朵也紅紅的,看着很激動的樣子。
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所有的感情奔湧出來,溢于言表是理所當然的事。
像是把一塊大石頭扔進了一口滿水的深井裏。
“賀……賀先生!”許端想叫哥哥的,但又覺得這稱呼在7年之後的初次見面有些親昵,于是叫了一聲賀先生。
賀遠山覺得奇怪,蹙眉反問道:“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