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一向戒備心超強的琴酒謹慎的查找了家裏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當然,一無所獲。

能安裝攝像頭和監聽器的地方也被他找了個遍,只可惜還是沒有任何別人潛入的痕跡。

如果那個人真的僞裝完美到讓他一絲痕跡都找不出來的地步,那窗邊就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類似于粗心大意而留下的磷粉。

還是說......這是次警告。

銀發青年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了斷定。

他冷哼一聲,前往卧室準備洗澡,并且動作迅速的喊手下來把這裏的房門加固并且換鎖——還是可以遠程鎖門的那種。

在頂樓,想要進入他的房間就只能通過門或者是頭頂天臺翻到房間。

但他的玻璃是內反鎖,無論什麽時候都從來沒有開過——如果要開,就只能破壞玻璃,動靜這麽大,他們是絕對不會幹的。

那麽就只可能是門。

而且他回來的時候門并沒有被撬過的痕跡,說明那個潛入的人是直接拿了一把鑰匙開的房門,并且大搖大擺的留下痕跡,故意告訴他,他們來·過·了。

真是好得很,他在組織中這麽多年了,自從取到代號之後,還沒人敢這麽輕視羞辱他。

“清,酒。”琴酒一字一頓的念着,心中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琴酒當成大敵謹慎對待連耍手段都不敢露臉的清酒:“......?”

艾麗爾看着那個翻箱倒櫃的男人終于離開,攤在抽屜裏終于松了口氣。

剛才真的快要吓死她了,差一點就要翻到她在的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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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她所在的櫃子沒有底,且竊聽器安裝在抽屜裏是聽不到客廳講話的艾麗爾只是在感嘆着自己的幸運,她也不知道因為她,讓琴酒和清酒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

外面的雨眼看着越下越大,還沒等艾麗爾想出自己到底是趁着這個時間趕快溜出去還是等一等,被琴酒喊來換門的人就已經到了。

看着那個被反鎖的門,艾麗爾無語凝噎:“......”

你自己在家鎖什麽門啊。

窗戶上也被安了報警器,雖然不像是門一樣難以打開,但是只要打開就必定會發出超大的動靜。

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帶着黑色墨鏡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艾麗爾看不出來他的年紀,只見他對着頭發還在滴着水的琴酒彙報着他的成果。

完美的聽到這座房子中加了多少機關,如何讓人進得來出不去的艾麗爾:“......”

不是,大哥。

我還在呢大哥。

先讓我出去再說啊。

就在此時,琴酒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樣,視線猛地射向艾麗爾,大步的走了過來。

艾麗爾吓得翅膀都微微炸開。

琴酒把抽屜拉開,看着空無一物的木色內紋皺起了眉頭。

錯覺嗎。

扒着上面抽屜底盤心髒都快跳出來的艾麗爾:“......”

她無聲的尖叫着,心驚膽戰的看男人把櫃子合上,而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幸好她剛才反應快速,把抽屜內的花瓣全部都散開了,不然也要發現異樣。

磷粉當然也是附着在花瓣上一起飄散開來,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

說起來還是那個桌子的問題——它是暗色的,所以她的磷粉才會那麽的顯眼。

伏特加疑惑的看着琴酒的動作,但是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嘴嚴忠誠也不多問,只是站在那裏等待着琴酒下一步的指示。

琴酒站起身來:“做的很好,記得訂晚上的機票。”

伏特加點點頭,知道這是讓他離開的意思,于是走向門口,帶着等在那裏的工人們離開。

自從三年前他被大哥救下來,他就發誓要追随大哥,而大哥也很信任他。

伏特加知道自己是被調查了個底朝天,但是他不在乎。

這就是黑暗中的信任——小心又謹慎,算着最遠最近的距離,親疏全部都是看你的價值。

已經在這裏掙紮沉浮了幾年的伏特加知道這個道理。

如果沒有大哥,他早就該死了,也不會取到代號。

伏特加的性格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加入像是烏鴉軍團這樣危險的組織,可是他偏偏加入了。

也正如他之前無數次惶恐的那般,他差點死在了這裏。

在那個雨夜,他捂着腹部的傷口,聽着耳機中上司傳來的撤退信息,感受着拍打在身上的冰冷雨水,渾身很熱又很冷。

平時毫不在意的雨滴,此時卻像是石子一樣砸在他的身上,成為了讓他将要失去生命的另一個兇手。

可他也是兇手。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殺了很多人了,好的壞的,都将在今天結束。

可是他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剛剛取得代號的琴酒。

他說:“我需要一個忠心的下屬,如果你願意,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伏特加是怎樣回答的呢......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知道他最後被大哥救了回來,他也按照答應的那般,成為了大哥手下最忠心的人。

*

艾麗爾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甚至還有點疼。

從昨天醒來到現在,她也只吃了一個小番茄而已。

既然出不去了,那也只能偷一點東西來吃了。

艾麗爾感到很羞愧,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精靈是少食多餐的種族,再不吃東西,她會餓到揮不動翅膀的。

艾麗爾用最後的一點體力給琴酒挂了一個【精靈的祝福】:“我就用這個來和你交換吧。”

但她知道,自己的交換完全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另一人沒有同意,是根本就不成立的。

艾麗爾羞愧的簡直要落下淚來,她手裏抓着從那個三明治裏拖出來的一片黃瓜和一小角培根,還有從內裏挖下來的一塊面包:“阿姆阿姆,你真的太堕落了艾麗爾。”

等到回去她一定會把這個善人供在精靈祈福殿裏,好好的為他祈三天的福!

她們精靈的祈福可有用了!

為了防止自己晚上出不去,艾麗爾還拿了一個快要壞掉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水果。

不知道這叫荔枝的艾麗爾研究了一下它的外殼,有點苦澀的味道,但是在其下的是堅硬外殼都包裹不住的清香。

小花精靈小心的摸了摸差不多有她腦袋大的荔枝:“這個省着吃應該可以吃一頓。”

雖然是不太飽的一頓,但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艾麗爾也沒有辦法。

水果能提供的能量就是沒有肉類的多。

她有聽到這個男人說要定晚上的機票——雖然艾麗爾不知道機票是什麽東西,但是她知道車票和牛票是什麽。

就是要出門嘛。

然後對着水果珍惜的摸了又摸,咽了一次口水又一次口水的艾麗爾呆滞的看着男人把那份三明治和那盤水果全部都倒進了垃圾桶裏。

垃·圾·桶·裏。

琴酒當然不是什麽珍惜食物的人,并且離開了他視線的食物他是不會再碰的。

再訂了一份餐之後他就去最裏面的健身房去鍛煉身體,即使沒有吃早飯,但是年輕體壯的琴酒可沒有什麽低血糖的毛病。

艾麗爾看着狗大戶和自己手裏的唯一一顆水果——還是她特意挑的最不新鮮的,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她當然知道那個人類不是故意對她炫耀的。

可是,可是太過分了!

艾麗爾哭哭啼啼的去垃圾桶裏拿了幾顆最上面的水果,抽了抽鼻子,眼眶都是紅的。

這份屈辱!她今天記住了!

只是扔了剩飯的琴酒:“......”

幸好琴酒房間沒有什麽使用過的痕跡,垃圾桶也是幹幹淨淨的,不然艾麗爾估計還要再猶豫一會。

既然已經有了好幾顆水果了,那艾麗爾也就沒有等到晚上再吃,而是現在就立刻開了一顆水果。

她把臉埋到嫩白色的果肉裏面,一邊擦淚一邊吃着:“我一定要離開這裏!”

如果不是怕被人類看見,她早就走了!

但是吃完之後,紅發精靈對着水果的外殼和核發起了呆。

這些東西要怎麽處理。

想了想,艾麗爾又鬼鬼祟祟的鑽了出來,把垃圾埋到了那一盆什麽花都沒開的枯樹裏。

“給,給你化肥。”小花仙很是心虛的揮動了兩下翅膀,接着又很警惕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後。

很好,沒留下痕跡。

她跑去魚缸那裏喝了兩口水,就又飛回了抽屜裏。

等到晚上這個人類出門,她再試試能不能溜走。

總之,這樣撿垃圾的日子她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

訓練室中,銀發男人健碩的上半身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

肌肉上不僅覆蓋着讓人面紅心跳的薄薄汗水,還有着讓人害怕的醜陋傷疤。

這些傷疤新舊不一,有刀傷,槍傷,撕裂傷,遍布在這具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上。

其中最危險的就是那個在胸口位置的刀傷——如果換成槍傷那現在站在這裏的一定是一具屍體。

而最新的就是在男人肩膀處的傷口,只是被繃帶包裹住,看不見內裏的情況。

而男人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面不改色的打着拳,有力的揮動出去,甚至能聽到淩厲的破空聲。

年輕的面龐上是滿滿的銳利和堅定,已經幹了的銀色發絲被黑色的皮筋簡單的束起,垂落在身後,随着他的動作而晃動着。

但突然,青年皺了下眉,停下了自己揮動的手臂。

剛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處傳來了一陣暖意和讓他癢意,只是下一秒卻又變回了他所習慣的疼痛。

是錯覺嗎?

可是今天的錯覺也太多了。

一向完全相信自己的琴酒把手套摘下,把肩膀上剛換的繃帶重新解開。

他盯着自己的肩膀,卻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藥物是組織內統一配置的,是他已經聞習慣了的味道——只是這會暴露出他的弱勢,所以他大多數時候都會用煙味來掩蓋住它。

什麽異樣都沒有。

但琴酒幹脆利落的把自己剛才用的那瓶藥扔掉,又換了一瓶還未開封的來敷藥。

謹慎是他的天性,也是他一次次從死亡口中奪過自己性命的武器。

換上了新藥粉,琴酒看了一下自己的訓練室,一向從來都不在家裏安裝監控的他卻萌生了安裝監控的打算。

因為他不喜歡這種會注視着自己的東西是衆所周知的,并且剛才他才剛剛大張旗鼓的加強了防護,背後之人絕對想不到他會一改作風安裝監控。

只是如果讓人來采買,那麽其中的不安全性就大大加強了。

那就趁着他今天出任務的時候,去英格蘭帶回來當地的監控器——如果清酒的手能伸到他身邊,他也不必和他去打擂臺了,直接舉手投降算了。

只停頓了一會的琴酒在思考之後不顧肩膀上的傷口繼續鍛煉,在訓練室中揮灑着汗水,直到門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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