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小馬
番外小馬
馬文才番外
她的脖子上纏繞着白布，身子高高挂在懸梁上。
馬文才永遠也忘不了娘親離去時的模樣。那時候的他還很小，小到仰着頭望向娘親，卻怎麽夠也夠不到，仿佛和娘親是在兩個世界。
從他有記憶起，父親的脾氣就不太好，對娘親總是動辄辱罵。他無數次的見到娘親站在房門處望着院外哭泣。他知道，院子的那邊，父親正同新納的妾室濃情蜜意。
原本他想着，只要等自己長大了，就帶着娘親離開這裏，這樣娘親就不會哭了。
可還沒等他長大，娘親就被一杯滾燙的熱茶毀了臉。父親雖然抱着她說對不起，可最後還是漸漸冷落了她，幾乎不再願意見她。
馬文才也漸漸見不到娘親了，她總是一個人躲在屋裏，整日整夜的不出門。後來，他想着在娘親生辰那日親自為她做一碗長壽面讓她開心些，卻沒想到推開門就看到娘親高高懸挂的身體。
父親從小妾的屋裏趕來時，娘親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出殡那日，父親拉着他跪在娘親的棺材前痛哭，抱着他說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可馬文才卻覺得，或許娘親也不想再見到爹爹了。
可是他呢？
娘親也不想見到他了嗎？不然為什麽要丢下自己一個人離開。
後來，父親不再納妾，旁人都說他對妻子情深意重，馬文才卻覺得可笑得很，娘親活着的時候沒見他來看過幾次，人死之後卻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樣，成日對着牌位說話。
而他，成了父親怒火的替代品。就這樣，他在外人的谄媚稱贊和父親的打罵中長大。
父親下手特別的狠，他的身上被抽出一道道傷痕，唯有抽到他的臉時，父親才會怔怔的停下來，抱着他痛哭自己不是有意的，讓他原諒自己。
馬文才知道，他不是在乞求自己的原諒，而是在向娘親謝罪。
可是那有怎樣，娘親再也聽不到了。
馬文才也不知道能同父親說些什麽，每每兩人聊到最後，父親都會對他動手，後來他也就不再想同他說話了。
他只想躲在櫃子裏靜靜的呆着。
外面的世界很冰冷，每個人都是虛情假意的恭維着他，唯一有血緣關系的父親卻對他動辄打罵，似乎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在乎他。
十六歲那年，他依着規矩入尼山書院讀書。入學第一天就見王博光嚣張跋扈的模樣。
呵，就憑他也配當老大？
不過正好，拿他豎了個靶子。挑了這個刺頭，再給衆人施些小恩小惠，不怕他們不聽自己的。
沒想到那一箭全被一個叫梁山伯的給擋了去。
看起來斯文柔弱的書生卻為了一個剛剛欺壓他的人敢當他的箭，真是不識好歹。
公布寝室的時候，他自然是不樂意同旁人住在一間屋子。就在王博光面前恐吓了幾句，沒想到直接将這慫蛋吓破了膽，哭着喊着要去找山長。倒也讓他能清淨些。
可正當他得意的在寝室裏喝茶時，就看到房門口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居然來了個不怕死的平民做室友。
一個平民，也配跟他同睡？
而且這個平民看起來柔柔弱弱，膽子卻很大。都跟他說了要聽他的吩咐，不準同梁山伯來往，他卻表面答應背地裏依舊我行我素。
馬文才最讨厭陽奉陰違的人，本想給他點教訓，潑了他一壺溫水，沒想到這人居然敢當面辱罵他，還詛咒他娶不到媳婦！
還有那個梁山伯，擋了他一次箭，又敢擋他第二箭。
好得很，好得很，兩個賤民而已，敢同我作對，就得承受代價！
從那以後，他背地裏聯合衆人給他們下了不少絆子。尤其是那個唐錢，既然不聽話，就整到你聽話。
可他卻和以前那些人不太一樣，不像王博光被吓破膽哭爹喊娘，也不像楚祈安谄媚巴結，只是氣鼓鼓的望着他，然後跺着腳離開，跟兔子一樣。
奇怪，為什麽一個男人會那麽像兔子呢？
書院傳出後山有老虎的流言，馬文才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樹立威信的機會，再說這山上除了他，誰還能有伏虎之力？
卻沒想到非但沒找到老虎，還掉入了陷阱之中。
這陷阱雖然不算太深，但他還是被樹枝刺傷，一招不慎摔斷了腿，狼狽至極。
馬文才望着土壁，突然就覺得好高好高，就好像娘親離開時那麽高，他怎麽都夠不到。
娘親......
你為什麽要丢下我？
即使父親傷害了你，可我沒有啊，為什麽要丢下我呢......
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道呼喊他的歡喜聲音，他擡頭一看，就見坑頂冒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馬文才，你沒事吧！”
真是丢臉......這幅狼狽的模樣被人瞧見了。
他惱羞成怒，将弓箭扔出去兇他。可他卻似乎絲毫不介意，笨拙的挪着身子爬下來。
夕陽最後一縷餘光灑在他身上，馬文才呆呆的看着，突然覺得自己那麽卑微又狼狽，同他一點也不一樣。
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如何面對別人，只能大吼着讓他別靠近自己。
可唐錢卻緩緩附上他的手。
很柔軟，也很溫暖。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握住他的手了。
馬文才想着，這個平民雖然身份低賤，但看在對自己還算不錯，就不再為難他了。
沒想到心裏剛誇完他，他就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胸嗎？
瞧着他一臉的紅暈，馬文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之後謝道韞來教書，一個女子就應該呆在後院裏相夫教子，讀書為官，哪有女人什麽事。
馬文才自然不樂意同女人共處一室，這對他來說是羞辱。
衆學子們不敢違抗他，都跟着他離開，沒想到自己屋裏的人卻居然反抗他。
馬文才面子上挂不住，氣急敗壞的讓他有種別回寝室。
沒想到這人當衆敢嗆他跟他作對，晚上居然真的慫到不敢回去。
沒那個膽還學人家逞英雄，真是搞笑。
聽到馬元說唐錢睡在梁山伯的屋子裏，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将人帶回來。他可不會蠢到讓唐錢和梁山伯增進關系。
而且畢竟是自己房裏的人，家醜不可外揚。
跑到梁山伯的屋子将人抱走時，就覺得這人的身子真是軟，又輕又軟，和他一點也不一樣。
臉蛋也是軟軟的，憶起那日他因為不小心碰到了胸就打了他一巴掌。
馬文才撐頭望着他半天，瞧着他的眉目，鼻子，雙唇。
目光滑過脖子，唔，他的喉結也不明顯。
再往下……
馬文才思忖片刻，決定伸出手指戳了戳。
也是軟軟的。
居然真是個女人？!
學院裏居然收了女子，還同他住在一屋。
馬文才沉默良久，最終裝做無事發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想當衆揭發她，只能安慰自己，要是她賴上自己，非要他負責怎麽辦？
唐錢不知道自己昨日被人摸了身子，還是同往常一樣玩鬧，但馬文才卻沒辦法裝做熟視無睹，總是若有若無的注意到她。
這個人和梁山伯，祝英臺走的真是近，居然還恰巧識破了他命人放到祝英臺碗裏的蟲子。
不過她也算是有點良心，知道有人設計陷害他暗箭傷人就立刻回來告訴自己。
馬文才心裏滿意，總算是同他一邊的。
不過他根本不在乎誰想要對付他，也根本不需要對一群蠢人花心思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對着王博光直接一箭射去，就見他尿了褲子，自己全招了。
不過他不打算真的殺了王博光，這個人好吃懶做，心歪眼斜，自私自利，但當成狗卻也是一條有用的惡犬。
用他來對付梁山伯那群人再好不過。
可惜，梁山伯那個不識好歹的，居然跑過來質問他為什麽要傷害祝英臺，還敢同自己決鬥。
這個弱雞自然打不過自己，不過此事鬧得山長也出面，他之好表面作罷，換種方式整治他們。
馬文才從來不相信梁山伯是個好人。好人，哈，那就是僞君子們掩護自己的借口罷了。
你不是最看重你的祝賢弟嗎？那我就讓他遠離你，讓所有人孤立你，看你會不會露出自己真實的嘴臉來。
然而令馬文才沒想到的是，這個祝英臺居然也是個女的。與此同時，唐錢居然還要跟他鬧分房！
她一個女人，都已經和他同寝了，還想跟誰睡？
沒想到她真的走了。馬文才再看着楚祈安那副谄媚的嘴臉就來氣，将他拖到球場打了一頓，威逼他去将寝室換回來。
果然第二天就見房門處又露出一個小腦袋。
馬文才心裏得意，你不還是回來了嗎？
想着她前晚同溫伯禮說的話，還是決定讓她睡床好了。
反正自己以後也打算納她做妾室，同床共枕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她好好跟着自己，在學院裏他罩着她。
沒想到，第二天唐錢就出了事。
王博光居然敢傷她？
他算是個什麽東西，敢傷自己的人。
馬文才想直接一劍刺死他，卻沒想到被唐錢抱住。
軟軟的身子貼在他的後背上，極其舒服。
見她不答應殺王博光，馬文才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端午節的時候，原本他想約唐錢同自己回家，也算是見見父親，不過見她不願意，也就作罷，以後有的是機會。
沒想到當天父親帶着他去給王謝兩家道喜，又撞見了她。
小小一個人穿着下人的衣服，興沖沖得看熱鬧，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兔子。
這謝家的宴席也不怎麽好吃，他便拉着唐錢去本地有名的酒樓吃上一頓，緩緩她的饞嘴。馬文才自己自小在這裏吃，今日也沒什麽胃口。
沒想到這家夥卻居然膽子大了，敢奪他的酒，還要帶他出去玩。
他當下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怕是連杭州有多大都不知道。果不其然，逛街東西都是他買的，這個人笨到風筝不會放，草結不會編，連船都不會劃。好在她以後是要入他的房的，不然在外頭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船上見她睡着了，他偷偷親了她。
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嘴唇也是軟軟的。
馬文才覺得，既然她無父無母，可憐見的，以後自己就多寵着她一些。
可這丫頭一張嘴說話就能氣死人，居然嫌他性子惡劣。
所以他直接一腳将船踩翻，讓她自己游回去。沒想到這人居然連游泳都不會，還是得他來救。
不過衣服被水浸濕貼在身上，倒也是飽了眼福。
雖然胸平得很，但這曲線一看就是女人的身子。
真是笨死了，連掩藏都掩藏不好。
回到家裏，又是同父親吵了一架，他依舊躲到櫃子裏，想同往常一樣隔絕這個世界，蜷縮在自己的一角。
可這次卻有人心疼他。
感受到輕覆在臉上的手掌，聽着唐錢心疼的關懷，見她氣急敗壞的就要去找父親說理，馬文才覺得心裏酸酸的。他抱住唐錢，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次不是一個人了。
娘親，即使你不要我，還是有人會心疼我的。
端午後回到山上便放了榜，他卻沒想到這一次的榜首居然是梁山伯！
憑什麽？他一個賤民樣樣不如自己，怎麽能騎到他的頭上！
馬文才心裏恨極，卻沒想到自己嫉妒的模樣被唐錢看到了，兩人還因為這事吵了架。
原來她覺得自己瞧不起她。
怎麽會呢？
雖然原先自己的确讨厭她，可現在他覺得唐錢天下第一好，沒有人比她更好。
那他們吵架就只能是因為梁山伯了，都是因為他攀附權貴得了這不公的第一，才害得唐錢生自己的氣。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回到山上沒多久，就為了找五柳先生又下了山。
他自然是為了唐錢去的，瞧着她對祝英臺那熱乎勁他就來氣。
你們兩個女人是沒有結果的！
尤其那個祝英臺，真是個蠢貨，錢被人偷了還阻止他抓賊，一臉他不近人情的模樣。
還是唐錢好，知道護着他。
馬文才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同祝英臺那個蠢女人還有梁山伯那個蠢男人呆在一塊。居然敢罵他，就算他們餓死了也別想從自己那拿走一分錢！
不過馬倒是可以給他們一匹，這樣自己就可以和唐錢共乘一騎了。
馬文才也并不着急找什麽五柳先生，天氣炎熱，他見唐錢不願意洗澡，只能故意去林子裏打獵給她騰地方。又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只敢在附近轉悠，打了只兔子回來，倒也夠吃。
晚上唐錢同他聊了很久，馬文才聽着她的話，很不能理解她的一些想法。
他看着唐錢落寞自嘲的神情，總覺得自己看不透她，又覺得她離自己很遠很遠，比那日望着娘親還要遠。
不，不可以的。
她只能在自己懷裏，哪都不能去！
回到書院後，梁山伯和祝英臺又惹了事，他倒是滿心歡喜，趙忠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正好，借着這次機會瞧着他們向自己磕頭認錯，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心裏快活的很。
沒想到唐錢跑來了，啧，算了，就幫他們擺平這事好了。
可是祝英臺那個蠢女人又生事端，還連累他和唐錢墜下山崖。他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
墜落的那一刻，他自以為死定了，只能抓住唐錢死死抱着她。
就算死他兩也得死在一塊。
可惜沒法留下話，日後怕是沒辦法葬在一起。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活着，馬文才覺得一定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他們被梁山伯和祝英臺這麽坑，所以才放了他們一馬，可為什麽不順便把那兩個禍害給收了呢？
雖然有些惋惜，但看着唐錢每日鞍前馬後的伺候着他，他心裏倒也樂呵。
在桃花源的這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最快活的時光，忽視陶淵明的存在，這裏只有他和唐錢兩個人，整日喝喝茶聊聊天，身體好了就下水叉魚玩。
美好的日子總是那麽短暫，梁山伯那個沒眼力見的來接他們回去，唐錢又整日同祝英臺他們黏在一起。
居然還背着他偷偷下山？
呵，我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麽花招。
他悄悄跟下山去，卻發現唐錢是在撮合梁山伯和祝英臺。這倒也好，那兩個禍害在一起，也就不會觊觎他的人了。
不過唐錢到現在了，在他的幾次暗示下還不肯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還咒他沒有媳婦，這不是在咒她自己嗎？
他自然得教訓教訓她。
沒想到一時情動沒收住，卻吓到她了，幾日都躲着他，眼裏的憂愁都快溢出來了。
馬文才不知道她有什麽好擔心的，他們同吃同睡這麽久，你情我願，少年情動，就是共赴巫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又不是吃抹幹淨就跑的人。
直到她在課堂上同王博光争執，馬文才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
心之所向，情之所鐘。
他當然是願意的。
可唐錢心裏似乎有芥蒂，不願意同他親近，還咬了他一口。
聽到父親來書院的消息，馬文才其實是不太樂意的。都說父親是因為擔心自己而來，可在馬文才看來，他不過是做給旁人看得罷了。當初他打自己的鞭子，可比這要狠得多，也沒見他有一刻心軟。
五柳先生也不待見父親，卻在課上當衆幾次三番的羞辱他。馬文才自然不樂意，在外羞辱他爹就是羞辱他，他雖然敬重陶淵明學識淵博，但也不準欺負他爹。
沒想到之後，他還變本加厲的聯合溫伯禮當衆給他難堪，就連一向得意于他才學的父親也向着梁山伯說話！
憑什麽？就因為謝安一句話，梁山伯就高他一頭嗎？就要否認他的努力嗎？
他不服，就是不服！
以往的父親，在外人面前最起碼還是為他搏面的，可今日在權勢面前卻低了頭。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就跟當初他害了母親之後，又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一般，令人作嘔！
哈，那就索性讓衆人看看你的嘴臉好了。
他故意激怒父親，看着他揚起巴掌。
馬文才知曉父親接下來會做什麽，可自己還怕什麽呢？
“我覺得文才兄方才所言戰略并無不對。”
就在這時，唐錢站出來了。
馬文才怔怔的望着她挺胸叉腰将在場所有人罵了一遍，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跟着她跑出教室。
屋外的天空澄淨，碧藍如洗。唐錢的發帶因着奔跑像是翩飛的蝴蝶。
他們就這樣逃離了書院，逃離了那群令人厭惡的嘴臉。
馬文才覺得，有這樣的姑娘喜歡自己，就算為她死也值了。
可之後在櫃子裏，當他問唐錢會不會離開自己時她卻沉默了。
沒有想象中的答複，他心裏慌亂。為什麽不回答？為什麽猶豫了？
難道她想着離開自己嗎？
不，不可能的。
唐錢，你不要妄想了。只要我活着，你就永遠是我的！
可她還是走了。
悄無聲息的，毫無征兆的就離開。
他一覺醒來發現她的包袱不見時，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什麽都顧不上，驅馬奔向祝家莊，可她也不在這裏。
似乎真的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他不明白，自己對她不夠好嗎？
在馬文才的心裏，這輩子只願意跟唐錢過日子。他會寵着她，愛着她，給她最好的。
為什麽她也要離開？
為什麽......
祝英臺說唐錢讓他三年之後回尼山書院找她，馬文才只覺得委屈。
唐錢還是不相信自己愛她。
不過沒關系，三年就三年，他等得起。
離開書院後，父親想要給他說親，統統被他拒絕了。
馬元那個叛徒跑去告訴父親自己是個斷袖，真是氣得他腦殼疼。
但他也借着這次機會向父親說明了心意。
這輩子除了唐錢，他誰都不會娶。
原本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可沒想到提起是唐錢，他只問了句“是那個堂上駁斥衆人的姑娘？”之後，便不再多說。
同唐錢分別的兩年裏，他一心撲在軍營裏，很快就做到了主将的位置，統領馬家軍征戰沙場。
卻沒想到和她的重逢是那般意外。
看着她擡頭傻兮兮的沖自己笑，仿佛只是一日未見一般，馬文才又氣又心酸難過，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這個沒良心的，丢下自己跑了，現在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面前，每一次都讓他措手不及。
不過，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再跑。
就算是死，你也得葬在我身邊。
還有番外~
梳理了一下小馬的心路歷程，他對唐錢的感情也是一次次碰撞中逐漸深入的~這樣梳理一下更清晰~
小馬對唐錢:一個賤民---室友---女人？---我女人!----我小妾---我媳婦---我們是天造地設才子佳人!誰都別想拆散我們!!!
小馬這種偏執又脆弱的炸毛公子哥，得小天使溫柔着才能打開心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