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克裏斯,你剛才看見沒,”本澤馬又驕傲,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新來的小孩竟然會笑。”

路過的莫德裏奇心裏默默反駁,什麽叫竟然會笑,明明前幾天他就已經親眼看見過。

C羅有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真的嗎?我不信,而且進球了笑笑不是很正常的嗎?”

贏球要笑,輸球要哭。

從馬德拉島卷毛少年成長為馬德裏卷毛總裁後,C羅仍然秉持這樣率直的理念,勝利帶來的喜悅就是要大大方方的表現出來,而失敗與負面情緒挂鈎,只是為了體面,他已經學會躲到人後偷偷哭。

本澤馬一本正經地反駁道:“不,他絕對是被我剛才射門的偉岸英姿所折服,說不定是我的迷弟。”

五分鐘後,随着C羅接到中場傳球,用一個略顯僵直的踩單車晃過阿韋羅亞和拉莫斯後小角度破門,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附近的亞茲拉爾再次打出一套微笑+恭喜的連擊。

C羅挑眉看向本澤馬,假笑一下:“哦,偉岸英姿?迷弟?不錯,我的了。”

本澤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兩人都沒把這當回事,直到他們發現新來的小孩本場比賽裏出現的頻率高得過人,讓站在自家禁區裏的拉莫斯都有點毛骨悚然。

畢竟每次進球都是拉莫斯身後的球門,慶祝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直到同樣的事發生三次,莫德裏奇代表主力進攻球員射入第四球後,拉莫斯終于沒忍住,攔下快步跑過來的亞茲拉爾,準備糾正對方的觀念與行為:“亞茲拉爾,也許青年隊裏有些不切實際的傳聞,但是真的,我說真的——”

“一線隊的訓練賽真的不需要新來的,在每個進球後都沖過來說聲恭喜。”

拉莫斯深吸一口氣,繼續補充道:“就算要說,能不能把臺詞換換,比如‘哇你好棒’‘哇好厲害哦’‘哇我太喜歡你了’。”

本澤馬原地瞳孔地震,就像是看見一個不符合人設的少女風拉莫斯,從水爺到水妹,只需要捏起拳頭嬌聲來說一句“哇好厲害哦”。

C羅面無表情說出在場每個人的心聲:“誰來制止他們,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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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茲拉爾并不擅長慶祝,不過他認為拉莫斯說得有道理,哪怕這是主教練布置的任務,但既然他選擇了執行,就不應該用過分敷衍的方式。

他朝拉莫斯點點頭,聲線冷淡中透露着認真:“你說得對。”

繼而橫跨一步來到莫德裏奇的面前,剛剛射入一球的克羅地亞中場正笑着看拉莫斯他們為新隊友“普及常識”,下一秒就直面突然靠近的亞茲拉爾。

黑發青年微微低頭,他溫熱幹燥的手掌搭在莫德裏奇的肩上,後者突然發現亞茲拉爾深黑色的眼珠在背對陽光的時候簡直幽邃得堪比黑夜,他毫不懷疑裏面會有星辰的存在。

“哇盧卡,你好厲害,”亞茲拉爾的聲音又輕又穩,帶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也許是話語随着氣流從唇齒間流淌出來時,從那禮節性的微笑上沾染的,“我太喜歡你了。”

莫德裏奇險些嗆了出來,他有點狼狽地捂住下半張面孔,側過臉像是忍不住笑的樣子。

沒人仔細去看他,畢竟就連亞茲拉爾都已經被笑得花枝亂顫的隊友們扳回去,抓在一團聽着他們一邊捧腹大笑,一邊嚴詞拒絕地表示:“別跟sese學,太奇怪了哈哈哈哈哈!”

“亞茲拉爾,慶祝是種才能啦,看天賦的,咱不用說話,男人嘛,嘻嘻哈哈地摟摟抱抱就是快樂!”

場邊站着的助教法利亞轉頭去看背過身吭哧吭哧發笑的穆裏尼奧,一百分地确定:“肯定是你幹了什麽好事吧?是吧?”

穆裏尼奧笑得兩顆小酒窩非常明顯:“其實我只是想讓他在正式比賽裏去參與慶祝,別被記者錄下不合群的黑料哈哈哈,但是現在這樣也很好,噗嗤!”

法利亞一臉黑線,他這老朋友,實在是太壞了,肯定是提要求的時候沒明說。

皇馬主教練還不忘給自己撿起破碎的嚴帥人設:“其實你看,這樣一來,大家也都清楚新隊友的性格不算特別桀骜嘛,而我呢也知道這名球員挺服從主帥的,兩全其美。”

訓練賽的時間不會太長,結束之後球員們還需要來上十圈耐力跑,這還是較少的圈數,看在剛踢完幾十分鐘的訓練賽的份上。

由于上次耐力跑的訓練科目時,這幫玩心不小的球員們老是出現跑步過程中打打鬧鬧和說笑的情況,被突然轉身的主教練逮了個正着,于是助教只能愛莫能助地讓他們要開始列隊跑步。

兩人并行,體能稍差的人要排在隊伍後列接受更嚴格的目光監督。

畢竟落下太多的話,球員自己也是有羞恥心的嘛。

而亞茲拉爾作為新來的球員,法利亞不太了解,就暫且先把他放在隊伍中後的位置上,和這賽季剛來皇馬,體能還處于弱勢的莫德裏奇并列。

“呲呲,”趁着法利亞在隊伍末尾排人,前面的C羅發出小小的聲音示意阿隆索跟自己換個位置,他剛剛去了趟洗手間來晚了,“換下換下,我想跟卡卡一塊跑。”

阿隆索從善如流地跟他換了個位置,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倆關系特別好。

拉莫斯嘲笑換到自己身後的C羅:“克裏斯,你是不是才三歲,怎麽跑個耐力跑還要專門換位置跟好朋友站一塊啊,幼兒園的小姑娘才會去哪都要手拉手呢。”

C羅白他一眼:“啊對對對,所以你旁邊站的是誰?”

也沒誰,就是卡西利亞斯而已。

法利亞很頭痛,他手裏拿着秒表到前面喊了一聲:“還有沒有要換位的?開跑之後別打鬧,誰再像阿貝羅阿那樣給自己跑成腳踝扭傷,隊內罰款啊!”

主教練并不是無時無刻都在監督訓練,畢竟教練組裏體能教練、門将教練的存在不止是擺在那好看的。

法利亞雖然衆所周知和主教練關系密切,是多年好友,但他對待球員的态度從來都沒有嚴厲的一面,也不需要嚴厲,所以球員們都不怕他,相處得和朋友一般愉快。

亞茲拉爾把手插在兜裏,默不作聲地盯着草皮,他現在仍然有點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這些成熟的隊友仍然能夠為這些小事鬧騰,把助教襯托得像個幼教。

莫德裏奇看着跟自己同一列的亞茲拉爾,正用球鞋把草皮上的草暗戳戳地搓成團,一個标準的小球在逐漸成型,面上的表情卻又是專注中透露着些許放空。

他有點好笑,在全隊都在借機吵吵鬧鬧的時候,也光明正大地開始喊對方找話題講點小話。

“亞茲拉爾,”莫德裏奇輕輕咳了一聲,“破壞草皮是要罰款的。”

被喊到名字的右後衛回過神,他移回自己的腳,盯着那個小草團微微蹙眉,好像在不可思議自己竟然在走神的時候做了這種事。

莫德裏奇忍不住笑起來:“我開玩笑的,你多搓幾個球也沒事,只是我很少看見你做這種事。”

亞茲拉爾不解地看他:“什麽事?”

克羅地亞中場也沒就這草團再解釋:“今天大家都有點吃驚呢,你突然變成慶祝狂魔,實在是讓人有點......”

莫德裏奇不知道這種事可以用破壞人設來形容,幹脆用了一個中性詞:“出乎意料。”

“主教練布置的任務,”亞茲拉爾微微扭頭看他,慶祝狂魔的說法确實戳中了心中那點被坑的憋屈,右後衛認真地感慨,“應該只有自己進球的時候,不需要跑向別人加入慶祝。”

“不,我們會迅速跑過來包圍住你。”莫德裏奇失笑,他不經意地偏一下頭,把滑落到臉頰上的碎發甩開,被遮擋的視線再度變得清晰,距離近得讓他能夠看見亞茲拉爾不高興抿唇的小動作。

克羅地亞中場看着這張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一樣,帶着點抱怨的語氣笑着開口:“我以為你是一個不聽話的壞小孩,還記得自己放了別人鴿子嗎?所以是我們的主教練有辦法治住你嗎?”

亞茲拉爾接手了原主的記憶後,已經知道放鴿子在現代用詞中的含義代表着爽約的意思,他能夠聯想到對方是在提起那個錄音和電話,但是并不認為自己爽約。

那天下午他還沒說自己不需要呢,對方那天說完之後就怒氣沖沖、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只給站在原地的亞茲拉爾,丢下一個生氣的小個子中場似乎會用那雙琥珀色眼睛發光的印象。

“壞小孩,”年輕的右後衛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為什麽?”

“我沒有删你的電話,我還在慶祝的時候保持微笑,”亞茲拉爾眼睛微微眯起,他不緊不慢地反駁,“這不是不聽話。”

一月份的冬季用最後一縷冷風輕拂每一個人的臉,從汗濕的發間帶走熱意,突兀且尖銳的哨聲催促着球員們開始跑步,而跑步時不能開口說話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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