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他的手很穩，抱她抱得也緊。
站穩後，許諾諾也沒立刻放開，反而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慕遠低笑了聲，伸手撫上她輕柔而軟的發。
像是一個極度安寧而美好的擁抱。
氣氛在一剎那好到誰也舍不得開口說話。
兩人就這麽站在這兒抱了好一會兒，慕遠才低聲開口：“剛要問我什麽？”
許諾諾這才想起來。
她在他懷裏擡頭，他也恰好低下頭。
溫和的眸子裏閃着細碎的光，手掌還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她的頭發。
她怔了一下，問：“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啊？”
慕遠：“夫妻。”
這倒也沒錯。
許諾諾換了個問法：“那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她語氣帶着點兒撒嬌的意味，抱着他半條胳膊，輕輕搖晃着。
慕遠覺得一顆心都軟了下來。
他一直覺得他是一個不适合談戀愛的人。
他覺得談戀愛很麻煩，要占據他自由的私人時間和空間，還要承受分手後失去對方的後果。
但許諾諾卻讓他覺得也許可以。
她闖進他的生活，像是滴水穿石般一點點在他心裏有了位置。
他也已經習慣了，她在他的生活裏。
心底深處的懼怕也在此刻被忽略掉。
慕遠遲遲沒應聲，許諾諾怕他有壓力，立刻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易闵不是跟周櫻打了個賭嘛——”
慕遠抱着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帶：“我要是說沒有，剛才是不是算耍流氓？”
許諾諾手扶在他肩上，頓了下，很大大咧咧地說：“不算，我們有證。”
她大約能察覺到，慕遠一直不談戀愛有個原因，只是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所以她想順着他的心意走，怕他會因為突然的壓力而放棄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脆弱感情。
慕遠看了她一會兒，聲音極度柔軟溫和：“我有點麻煩，你将來——多擔待。”
他刻意放軟了聲音。
許諾諾從沒聽過他這樣柔和的語調，像是春風拂面一般。
這句話無疑也宣布了他的态度。
期待已久的事情終于成了真。
許諾諾一雙清澈的眼眸彎了彎，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吻了下：“我最不怕麻煩了。”
她歡快地放開慕遠，去找手機：“周櫻要破財了。”
慕遠也聽過這個賭約，但不太知道具體內容，聞言擡了下眼皮：“易闵贏了？”
許諾諾拿起手機，彎了下唇：“他還是挺了解你的。”
正要往外發消息，被慕遠奪了過來。
他涼涼道：“不急，晚點兒再告訴他。”
許諾諾看他：“那也行。”
不知道易闵怎麽得罪他了又。
慕遠把她手機擱在旁邊桌子上，抱着她看了會兒電視。
大概11點多，兩人才各自回房睡了。
隔天起來，雲城又下起了大學。
慕遠陪許諾諾出門開會，發現酒店樓下的園子裏又堆了個大雪人。
這回比上次那個更大，足足有一米七左右。
慕遠朝許諾諾擡了擡下巴：“站過去，給你拍張照片。”
鏡頭裏，許諾諾笑容明亮。
雪花片片紛飛，落在她身上。
像個雪地裏的精靈。
拍完後，許諾諾把慕遠推過去：“你也拍一張。”
慕遠不置可否。
拍完後，許諾諾仰頭：“我們拍張合影吧。”
慕遠：“行。”
許諾諾把手機遞給一個同行的姑娘：“小姐姐，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
然後跑跳着來到慕遠身旁，抱着慕遠的胳膊。
按下快門的那瞬間，慕遠的手很自然地勾住了她的腰。
這可是兩人的第一張合照。
許諾諾跟人道了謝，拿回手機。
慕遠的五官是真的上相，明明是随手一拍，拍出來的效果跟大片似的。
慕遠掃了眼照片，淡聲：“不發朋友圈？”
眼尾上挑，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但感覺，怎麽他好像還挺期待她發朋友圈。
許諾諾謹慎地問：“我就發平時的分組？還是你想——讓我昭告天下？”
慕遠不太在意：“随你。”
許諾諾想了下：“就是我跟你結婚的事，我爺爺和大伯他們都還不知道，我怕突然之間吓到他們。”
慕遠揚眉：“這是催我見家長？”
許諾諾：“我就解釋下，怕你誤會。”
她把三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裏，這回什麽文字都沒配，只發了個愛心。
都沒到三分鐘，群裏直接炸了。
小易：【卧槽？？？】
小易：【這是P的？】
小易：【@Dr.Xu出來說話！！！】
暮春三月的櫻花：【你瞎嗎，這能是P的？】
暮春三月的櫻花：【我去，我就跟慕總提了句諾諾被欺負了，他這就飛過去了？】
暮春三月的櫻花：【諾諾這就沒忍住以身相許了嗎？！！】
走去會議室的路上，手機叮叮當當響了一路。
許諾諾開了靜音，到會議室找了個位置坐下，才騰出手打算回微信。
剛準備打字，慕遠對她伸出了手。
像是示意她，把手機上交。
許諾諾乖巧地遞了過去，還補上一句：“我是被迫進群的。我要退的話，周櫻會一直拉我。”
雖然覺得他應該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了，但還是忍不住解釋一下。
慕遠果然沒追究這事兒，只說：“你好好聽講座。”
然後開始拿着她的手機打字。
許諾諾打開電腦，邊聽邊記錄着，卻忍不住往手機上瞟。
好奇慕遠會用她的手機發什麽。
他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像一雙彈琴的手。
在鍵盤上來回輕敲。
Dr.Xu:【@小易還敢不敢嘲笑我老公了？】
Dr.Xu:【@小易你覺得我可能拒絕我老公的約會嗎？】
Dr.Xu:【@小易算了，你這種單身狗呢，是不會懂的。】
在一旁觀看的許諾諾：“……”
難怪，非要讓她發朋友圈，原來是想找回場子。
小易：【……】
小易：【靠，我怎麽覺得你是慕遠。】
許諾諾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
慕遠掃她一眼，繼續打字。
Dr.Xu:【你怎麽看誰都像我老公，能離我老公遠一點兒？】
許諾諾：“……”
小易：【……】
易闵發了個大拇指的表情過來，換了話題。
小易：【@暮春三月的櫻花願賭服輸，給錢！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屏幕，許諾諾都能腦補出易闵穿着花襯衫的魔性笑聲。
周櫻發了個流淚的表情，無奈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嘲諷完易闵，慕遠才慢悠悠地把手機還給了許諾諾。
陪她開了一天的研讨會。
偶爾打開平板，回幾封郵件。
晚上回到酒店，許諾諾開始收拾行李。
周二只有一個上午場，結束後就直接退房了，她怕到時候來不及。
許諾諾邊收拾便問：“你跟我是同一趟航班嗎？下午5點那趟？”
慕遠正在平板上畫着什麽，聞言擡頭：“不是，我要去趟英國。”
許諾諾停住：“啊？要出差嗎？”
慕遠把平板放下，對她伸出手：“過來。”
許諾諾走過去，被他輕輕一拉，拉近懷裏。
人坐到了他腿上。
慕遠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緒有些低落。
抱了她一小會兒，他才開口：“我大學的導師Edward病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有個設計稿，希望我能幫他一起完成。”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個設計了。”
氣氛一時低沉。
許諾諾環住他的頭，輕輕地撫摸，似是鎮痛一般。
慕遠調整了下情緒，語調恢複了慣常的清冷：“所以——過年期間，我可能都不在。”
這也是，他決定過來見她一面的另一個原因。
不想跟她連話都沒說一句就直接走。
來之前，他也不确定會不會跟她點破那層窗戶紙，也不确定兩人之後會怎麽發展。
但現在，他願意用盡最大的誠意，試一試。
“喔。”許諾諾唇抿成一條線，有點依依不舍，“那你——太難過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她仰頭，迎上他的目光。
“我會陪你的。”
不會說別難過這樣的話，因為小橘子的事，她已經知道慕遠是個重情重義，把難過都藏在心底的人。
安靜地摟住她的腰。
她很輕，坐在他腿上像羽毛似的，毫無重量。
慕遠說：“好。”
微黃的燈打在慕遠臉上，襯得他眉眼分外柔和。
讓人不自覺想伸手觸摸。
許諾諾伸出食指輕輕撫上他眉心。
一點一點。
那雙眼睛，像是能洞悉他。
慕遠擡手按在她頸後，輕輕向下壓。
跟随他手掌的力道，她的頭緩緩低下來。
聽見他說：“再給我親一會兒。”
被他刻意壓到低啞的聲音蠱惑，許諾諾将唇主動貼了過去。
輕輕地含住他薄唇。
像是柔軟而冰涼的棉花糖。
甜絲絲的味道。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溫度。
在此刻占據了他的整個世界。
慕遠漸漸加重力量，溫熱的唇吮吸着她的，爾後逐漸下移。
側臉。
耳垂。
脖子。
最後在她鎖骨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許諾諾被挑得有點難耐，呼吸重了幾分。
下半身，也察覺到了一絲尴尬。
慕遠停下來，一動不動地抱了她一會兒，等欲.望盡數退散，才放開她說：“去睡吧。”
許諾諾輕輕點了下頭，小跑回房，關上房門。
靠在門上，捂住即将跳出來的心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