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最終的結果毫無懸念,徐随舟再不情願也沒辦法。

他輕咳一聲,沒什麽底氣地解釋:“你不要想太多,我也不是非得跟你過,只是你也知道,離婚很麻煩。”

宋晚秋“嗯嗯”地點頭,臉上的表情也很是配合,表示理解。

徐随舟:……

晚飯吃的是紅燒肉和肉沫茄子,紅燒肉色澤通透、肥而不膩,肉沫茄子味道濃郁下飯。

徐随舟端起飯碗就沒停過筷子,宋晚秋嫌膩,除了一塊紅燒肉和幾筷子茄子就沒再碰。

“你就不吃了?”徐随舟察覺到,擡起頭看向她。

宋晚秋喝着白粥,聞言點點頭,“你吃。”

徐随舟眉頭頓時一皺,筷子一伸,幾塊紅燒肉就到了她的碗裏,“趕緊吃,身子差成那樣,不多吃點如何好得起來?”

宋晚秋看着瞬間沾染上紅燒醬料的白粥:……

“我真的吃不下。”她說道。

徐随舟頭也不擡,“那你扔掉。”

宋晚秋:。

她看向一心只有幹飯的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地竟也把那幾塊紅燒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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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宋晚秋醒來,她感受了一下,也不知是什麽體質,身體上的不适竟已經全部消失。

唯有臉色依然蒼白,身子看上去仍舊單薄。給人一種羸弱之感,對她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屋裏靜悄悄一片,徐随舟不知去哪裏了,不過桌子上有兩個包子和一罐麥乳精。

她給自己沖了一碗麥乳精,兩個包子就着麥乳精吃完。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宋晚秋把碗洗幹淨了,嘈雜聲還在持續。

她側耳聽了聽,不禁露出無語的表情,真是一點兒也聽不到啊。

宋晚秋幹脆打開門。

沒想到張奶奶也在外邊看熱鬧,宋晚秋笑着打招呼:“張奶奶。”

張奶奶也笑:“你也聽見他們嚷嚷了。”

宋晚秋點頭,望向不遠處的人群,好奇而疑惑地打聽,“他們在做什麽?我怎麽看着像是在吵架?”

張奶奶遞給宋晚秋一個板凳,“可不就是在吵架,聽說什麽圖紙丢了,吵了半天也沒吵明白。”

宋晚秋接過板凳,禮貌地朝對方道謝,視線重新回到不遠處吵鬧的人群。

家屬樓在工廠區的側面,一道高高的圍牆将兩個區域隔開,中間是一扇大鐵門,白天不會上鎖,方便家屬樓的同志出入。

徐家和張家都離門口比較近,而此時争吵的人就在門口附近。

宋晚秋在院子裏聽不清楚,出來後倒是能聽到一些,連蒙帶猜,大概能知道他們吵什麽。

确實如同張奶奶所說,寧城機械廠丢了一張圖紙,而且是一張很重要的圖紙。現場一共四個人,宋晚秋從對話猜他們的身份,兩個技術員和兩個保安。

兩個技術員都說圖紙放回原來的位置,兩個保安都說自己沒看到有人進入辦公室,技術員與保安都分別相互推诿責任。

其中一個技術員說:“肯定是你們,趕緊把圖紙拿出來,要是你們現在拿出來了,我可以保證不會跟廠長說。”

另一個技術員:“我也能保證,拿了的趕緊拿出來。”

其中一個保安:“我可以當作沒看到。”

另一個保安:“你們都在裝什麽,都不承認自己拿了,我也沒有拿,誰拿的趕緊交出來,我也可以保證不往外說。”

“……”

宋晚秋:……也不知道保證了個什麽。

她旁邊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張奶奶,再旁邊是聽見動靜剛跑過來看熱鬧的人。

衆人眼睛裏閃爍着八卦的光,宋晚秋不用想都知道,只要那邊四人一走,機械廠圖紙丢失的事情立馬就會傳遍整個家屬樓。

而此時,争吵的四人終于發現被看熱鬧,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四張臉頓時變得慌張起來,其中一人不知對另外三人說了什麽,下一秒四人都迅速離開。

張奶奶等人沒了熱鬧可看,也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相反的,剛吃到一個大瓜,衆人都表現得很興致高昂。

“也不知道丢失什麽圖紙,居然吵得這麽嚴重。”有人提出疑問。

張奶奶平日裏沒事喜歡到處串門,倒是知道得多一些,她神秘地說道:“聽說咱們機械廠來了個很重要的任務,我猜八成跟那什麽圖紙有關系。”

此話一出,衆人都露出好奇而疑惑的神情,就連宋晚秋都沒忍住視線落在她臉上。

不過張奶奶卻不願意再說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要是想知道,可以問問你們家在廠區上班的。”

宋晚秋:……

那她要問誰,她家沒人在廠區上班。

徐随舟不是機械廠的人,至于為什麽住在機械廠家屬樓,說實話,宋晚秋自己也不清楚。

衆人見從張奶奶這問不到什麽,頓時一陣陣失望,不過也沒持續多久,因為她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宋晚秋身上了。

“你就是徐随舟剛過門的媳婦兒吧?”一個圓臉的婦人笑眯眯看着宋晚秋說道:“長得可真标志啊。”

宋晚秋适時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也順勢向大家介紹自己,“你好,我叫宋晚秋。”

“哎喲,名字也起得這麽好。”依然是圓臉婦人,“不像我們,俗氣的小花小草,我都不好意思介紹自己的名字。”

張奶奶見狀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有什麽不好意思,名字都是父母取的。”說着她又看向宋晚秋,“晚秋,她男人比小徐要大一些,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她嫂子。”

宋晚秋從善如流,“嫂子。”

剩下的其他人也陸續自我介紹,淳樸的年代淳樸的人,宋晚秋沒多久就融入進去了。

這個年代沒有什麽娛樂,只能靠自己找樂子,住在家屬樓的人,大家都很熟悉,誰家有點動靜都能猜到發生什麽,好不容易來個新人,衆人對宋晚秋充滿好奇。

何嫂子與其他人對視一眼,很是八卦且意有所指地問道:“晚秋,你們家徐随舟很厲害吧?”

宋晚秋一愣,對上她們的眼神,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從心底升騰而起,她猶豫着問道:“什麽意思?”

何嫂子露出神秘而羞澀的笑,湊近她小聲地說道:“我聽說你們新婚夜,你都昏過去了。”

宋晚秋:……!?

離譜!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立馬就有人接過何嫂子的話,“我們都看見了,徐随舟去衛生站給你拿藥。”

宋晚秋:簡直大離譜!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在衆人或調笑或羨慕的眼神中,語言蒼白地解釋:“你們想多了,我昏過去是身體不好。”說完她擔心衆人不相信,補充了一句:“昨天還去衛生站打吊針了。”

何嫂子聞言“呀”了一聲,震驚地瞪大眼睛,與其他人對視一眼,“居然真的昏過去了,徐随舟真的那麽厲害!”

所有人仿佛只聽見“昏過去”三個字,其餘解釋的話都自動過濾掉了似的,又是酸溜溜又是羨慕地讨論起來,時不時看宋晚秋一眼。

宋晚秋:……

她自認臉皮很厚,此時也遭不住這麽多雙眼睛注視,而且讨論的內容還特別露骨,最後只能找借口狼狽地跑回家。

宋晚秋走後,衆人又表示了一番對她的同情與憐憫。

別看她們表現得很羨慕很酸,可誰讓對象是宋晚秋呢。

先前大家沒見到她,知道她身體不好,卻沒有實感。此時見到了,面色蒼白沒有血色,情緒激動一點就咳嗽,身子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徐随舟身材高大壯實,平時不笑的時候,渾身都是煞氣,看起來脾氣很是不好,要是真的動手,宋晚秋怕是挨不過一拳頭。

所以衆人雖然羨慕,但又不是很羨慕,反倒同情與憐憫更多。

至于什麽身體不好才昏過去,誰信呀,剛剛聊那麽久不昏,偏偏新婚夜昏過去?

***

宋晚秋回到屋裏,很快就把心态調整好了,随便別人怎麽說,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不過徐随舟就沒有她那麽淡定了。

他今日從外邊回來,一路上遇見的人,眼神都怪怪的,直到有人以為他走遠聽不見,說起悄悄話。

不料他的聽力賊好,對方的談話一字不漏落入他耳中。

徐随舟直接氣惱得咬牙冷笑,回頭瞪向那兩個嚼舌根的,“那麽喜歡管閑事,你們家男人知道嗎?”

兩人頓時被吓到,朝他讪笑着不敢再說了。要是讓家裏的男人知道她們到處說閑話,少不了要被教訓一頓。

然而徐随舟仍然覺得不解氣,但是又不知道要怎麽發洩。

于是,宋晚秋就看到他是黑着臉回來的。

她瞥了一眼,不禁好奇地問道:“誰惹你了?”

徐随舟面無表情擡起眼睛望向她,很快又收回視線,想到那些露骨的話,他自覺不能讓宋晚秋知道,便含糊地說道:“就遇到一些糟心的人。”

宋晚秋:。

她狐疑地盯了他幾秒,沒有再追問。

徐随舟從機械廠食堂帶了飯回來,他把兩個鋁飯盒放到桌上,又去廚房裏拿幹淨的碗筷。

“先吃飯。”徐随舟擡起下巴,示意宋晚秋在桌子另一邊坐下,“吃完飯趕緊把藥喝了,養好身體。”

他可不想再聽到宋晚秋在床上昏過去的閑話,仿佛他是個不知節制的禽獸似的。

宋晚秋皺眉看向他,“你怎麽奇奇怪怪的?”

徐随舟動作不停,大大咧咧在椅子坐下,眼神輕蔑而嫌棄地瞥向她,“提醒你喝藥是奇怪,放任你的身體不管才是正常,是吧?”

宋晚秋目光一頓,收回不再看他。

徐随舟正在大口大口地吃飯,也沒有說話。

不過宋秋晚突然想起早上張奶奶說的任務,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機械廠有個很重要的任務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徐随舟沒有擡頭,也沒有否認,而是反問。

宋晚秋挑了挑眉,停下筷子望向他,“我聽張奶奶說的,剛剛有四個人在門口吵架,說是什麽圖紙丢了。”

徐随舟聞言擡眼看向她,沒忍住皺了皺眉頭,而後叮囑說道:“這件事不簡單,你別管,我會處理好的。”

宋晚秋也不是非得知道,既然知道不能說,她就不問了。她開始說起別的事情,關于之後的打算。

她問道:“你的休假到什麽時候?到時候我随你去部隊,還是要留着寧城?”

徐随舟一愣,想了想說道:“要等事情完結。”說完又打量宋晚秋一番,嫌棄之味溢于言表,“你的身體差成這樣,我不看着能行?”

宋晚秋聞言虛弱一笑,“是啊,沒有你徐随舟同志,我宋晚秋要活不下去的。”

徐随舟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耳朵尖微微發紅,粗着聲氣說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宋晚秋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想到對方剛才說的未完結之事,她沉吟片刻,頗有些篤定的意味看着徐随舟問道:“你休假回來為的就是機械廠圖紙的事情。”

徐随舟驀地擡頭,以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神情打量宋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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