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去異能的病弱重力使
失去異能的病弱重力使
熟悉的聲音讓千鳥身體一僵，他當然認出了這個聲音，曾經的港口Mafia最年輕幹部，如今武裝偵探社的一員，也是中原中也以前的搭檔——太宰治。
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當然不會這麽快接觸到這位劇本組，但是……運氣這方面還真是無法控制的呢。
太宰治身上的沙色風衣濕漉漉的，黑發還在往下滴水，鳶色雙眸卻沉沉看着面前的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狽。
啊，本來美好的入水結束準備回宿舍時，經過小巷不經意往裏一看，沒想到看到不得了的一幕啊。
本來的嘲諷堵在嘴邊，記憶裏永遠肆意強大的中原中也，此刻卻身軀顫抖，捂着嘴止不住咳嗽，甚至要扶着牆不讓自己倒下去，那雙湛藍雙眸含着生理性的眼淚，順着臉頰往下落。
以及……哪怕是在這裏他都能夠嗅到的鐵鏽血腥味。
屬于重力使難得一見的脆弱在此刻展露無疑，太宰治甚至懷疑面前的人下一秒就要碎掉。
就算是在武裝偵探社，太宰治也有獨屬于他自己的情報系統。按照他的情報消息，最近中原中也并沒有出什麽事，就算有，自己這個[人間失格]也不會不知道。
倒是有消息港口Mafia內部空降了一位準幹部，只有□□內部的人見過，頗受森鷗外信任。
不管怎麽說，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這樣離開。
哪怕聽到也認出了太宰治，千鳥一時還真的停不下來，只能盡量讓聲音小一些，而太宰治竟然也很有耐心站在巷口，安靜看着他。
千鳥把堵着的最後一口血吐出來，才覺得身體好受一些，深呼吸幾下，努力抑制住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他沒有第一時間轉頭看太宰治，只是拿出口袋裏的手帕一點點擦去臉上和手心的血漬。
在把自己整理得差不多，至少不會顯得狼狽時，千鳥才慢悠悠轉過身。
在看到太宰治的眼神時一頓，看到那藏在淺淡笑意下的驚訝和複雜情緒時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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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哪怕是這樣的我，殺了你也是簡簡單單的事。”
千鳥帶着傲氣說着，他也确實沒有說錯，不管是什麽樣的中原中也，都不可能會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還沒等太宰治說話，千鳥微擡下巴，上下打量了下他，因為咳嗽更加沙啞的聲音慵懶：“你還是沒什麽變化啊，太宰。”
千鳥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與太宰治記憶中中原中也的不同，大方自然打着招呼，只是微微垂着眸沒有繼續盯着看他。
太宰治微微眯眼，聰慧如他，腦子已經閃過無數個可能性，結合最近得到捕風追影的情報，那個最不可能的事實就是……
“這麽早，搞成這幅模樣，剛從河裏出來吧。”千鳥看起來絲毫沒有剛才的病态，那些之前痛苦的模樣好像只是幻覺一樣。
“啊啊啊，異世界的中也也是一副煩人模樣啊，本來入水的美好心情瞬間破敗了嘛。”太宰治好像被注入精力的人偶，一下變得活潑起來，耷拉着嚷嚷。
千鳥沒有否認太宰治嘴裏的異世界，間接默認他的話，随手從口袋又掏出個幹淨的帕子扔給太宰治，撇撇嘴開口：“我看到你才是心情不好，真是糟糕透了。”
在這樣的狀況下遇到太宰治，讓千鳥心裏多了幾分煩躁，本來完成那麻煩的任務就累，還遇到了太宰治這個難對付的家夥。
千鳥似乎不想和太宰治多糾纏，他有些煩惱看着自己還是沾染幾滴血跡的白襯衫，什麽也不準備說準就要越過太宰治離開。
“哎呀呀，中也這幅模樣真是狼狽，真是可以媲美黃泉彼岸的美景，我一定要好好感謝傷到中也的人。”在千鳥即将越過他時，太宰治偏過頭，笑容甜膩，語氣惡劣開口。
可不能就這樣走了，橫濱什麽時候多了個異世界來者，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一定會掀起不小的風波。
既然能夠得到森鷗外那個最優解的認可，把他放出來做任務，也就代表森鷗外以及□□那些人都認同他是中原中也。
但他敢肯定森鷗外不知道這個中也的狀況，已經到了吐血的程度，怎麽看都不算是健康。
究竟什麽人能夠傷到中原中也這種程度，而且是暫時治愈不了的，不然中也不會放任不管，也不會一副習慣的模樣。
太宰治臉上帶着笑意，鳶色雙眸深沉，無數思緒在他腦子裏碰撞。
“是嗎？”千鳥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哼笑一聲，那雙澄澈的湛藍雙眸看向太宰治，語氣含笑卻冰冷：“那就好好謝謝你自己吧，太宰。”
太宰治一怔，他不覺得中原中也會說沒有意義的謊，卻也不認為自己會傷害中原中也。
哪怕他炸中原中也的酒庫機車，每次見面兩個人都要互相嘲諷，看上去恨不得對方死的仇恨。
但太宰治确實沒有過害中原中也本身的想法，甚至在16歲時親手策劃中也做出屬于自己的選擇。
除非他認為這樣的傷害是有意義的。
“中也，我看你馬上就要死的樣子，需要來偵探社治療治療嗎？”太宰治揚着語調說着，讓人聽不出他話裏的真假。
“惡心的青花魚味要把我熏死了，”中原中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揚眉舉起拳頭說道，“你這家夥最好離我遠點，趁我現在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太宰治轉過身，視線輕飄飄掃過千鳥的衣服，擡眼笑盈盈開口：“哎~真的嗎？中也真的不再和我多說幾句嗎？我可以讓偵探社給你打折哦~”
“畢竟，我是你虧欠的對象，不是嗎？”
躲閃的眼神，一閃而過的複雜，避免正面回答的态度，甚至他這樣說話中也都沒有動手。
中原中也從來都是個坦蕩蕩的人，他愛恨分明，雖然不是不會用那些手段，卻也是不喜歡使用的。那就是對他有什麽格外的情緒，這不難猜測，畢竟中也從來不是個很會隐藏情緒的人。
啊，真不想這樣猜測，那不就太惡心了嗎，小小試探一下吧。
千鳥轉過身，目光沉沉與那雙故作親昵的無光鳶色雙眸對視，明明現在的太宰治看上去狼狽，身上卻慢慢纏繞着浸身與黑暗中的危險氣息，陰郁卻故作明朗。
穿着白襯衫，身上還沾染着血跡的赭發青年，幹淨漂亮的湛藍雙眸沉澱着不明情緒，與太宰治不同，他身上展現出不可忽視的淩冽氣勢，是如同初升起的太陽般高懸于天空，遙遠又耀眼。
那雙眼睛格外專注盯着太宰治，好一會才緩緩眨巴眼睛，看得出他現在在壓抑着莫名的怒火，僅僅是因為太宰治的這一句話，他就真的動起真怒來。
“……我從不虧欠你。”千鳥終于開口，他聲音平靜，“而且你也不是那個家夥，至少——死者可不會複生。”
千鳥平淡抛出個大消息，太宰治很快就反應過來，笑容越發燦爛，聲音帶上些欣喜：“啊，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我已經到達那美妙之地，拜托了中也，告訴我是怎樣做到的吧！！”
“啧，”千鳥看起來有些不耐，眼睛瞪着太宰治，再次重複，“真是糟糕透了啊，遇見你真是這一天不幸的開始。”
“這話我來說才對啦，中也你還沒告訴我呢，拜托拜托！”太宰治眼睛亮晶晶看着千鳥，雙手合十語氣蕩漾。
因為身高問題，千鳥需要擡起頭才能和太宰治對視，但他的氣勢卻也絲毫不弱，似乎想到什麽，他嘴角勾起笑。
“啊，要不這樣吧，我向你們偵探社委托，幫助我，找到我跨越世界也要尋找的存在。”千鳥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笑容是比太陽還耀眼的張狂。
“至于委托費，另一個世界的情報足夠了吧。”千鳥雙手報肩，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小巷格外響亮。
太宰治臉上還帶着笑，聽到千鳥的話微微歪頭，似乎非常随意答應下來：“當然可以，偵探社怎麽會拒絕這樣的委托呢。”
“那真是不錯，我期待你們的調查結果。”千鳥随口說道，擡腳繼續走，太宰治也沒有繼續攔着他的意思。
千鳥走出幾步，停下腳步，回頭又看了眼太宰治，太宰治無辜眨巴眼睛問：“怎麽了嗎？中也。”
千鳥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溫和親切的男人，一下沒忍住，屬于中原中也的本能讓他加快速度，一腿劃破空氣直接劈在太宰治身上。
沒有想到剛才還平靜的人突然暴起，雖然在看到中原中也動作的一瞬就開始閃避，還是沒有完全避開。
“啊，果然這樣才舒心，”青年眉眼放松不少，見到太宰治的模樣露出幾分開心的模樣，毫不猶豫轉身離開，“那我先走了。”
“哎呀呀，果然中也在哪裏都是個暴力蛞蝓。”太宰治扶着腰站起來，看着那人的背影抱怨着。
他低頭看向剛才地上的血，或許中也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血液裏面混雜着的黑色。
習慣把所有結果都考慮一遍的太宰治想到個詞形容剛才的中也——命不久矣。
就像凍結的湖面上面的冰層，看着牢固，但誰也不知道在踩上去的那一刻，冰面會不會在那一瞬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