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下午三點一到直播準時關閉。
龍剛港村第一次同時出現那麽多輛小轎車，那是來接嘉賓們去機場的。
讓人意外的是這其中并沒有之前接過沈妤妤的那輛。
眼看嘉賓們陸續拿着行李上車，劉敏生急得額頭直冒汗，他不顧其他工作人員驚異的目光跑到沈妤妤面前，那做派中居然能看出幾分讨好。
節目組劉導讨好一個全網黑的臨時嘉賓？這是什麽詭異的劇情走向？？
“十分抱歉沈老師，工作人員安排太不周到，居然漏了一輛車。”劉敏生一邊拿出手機發了個電話，一邊想把人往小平房裏引，“你再進屋休息一會，司機再過一小時就到。”
沈妤妤還沒說話，小邱先忍不住嘀咕起來，“可我們的機票是下午六點半，再等一小時肯定誤機。”
她聲音不大，剛好夠劉敏生聽見。
就在劉敏生又急又氣想把安排這事的工作人員拉出來削一頓的時候，高可梨走了過來。
“怎麽還不走？”
沈妤妤聳了聳肩，“車還沒來。”
高可梨回頭看了眼一排贊助商贊助的車，頓時明白過來。車子确實是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沈妤妤加入節目組比較晚還沒有安排專車。
但是不管怎麽說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就是節目組的問題了，很顯然工作人員沒把沈妤妤太當回事，這才會有這樣的疏忽。
高可梨往人堆裏看，一眼就看到了心虛地快發抖的劉敏生小助理。
高可梨在心中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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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別的什麽，只是拉了拉沈妤妤，“反正你們就兩個人，跟我坐一輛車吧，先送你們去機場。”
沈妤妤剛要應，高可梨的經紀人就走了過來一把将她拽到了一邊。
“你傻了是不是？”經紀人伸出手指戳着高可梨的腦袋，“你忘了自己不去機場？我們要先去臨市拍一組外景寫真，再去機場繞一圈你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嗎！”
經紀人聲音不小，高可梨擔心身後的沈妤妤聽到，不悅地擰起了眉頭，“浪費點時間總比誤機好吧。”
龍剛港所在的這個市本身就只是個四線城市，機場還是國家補貼建的。因為來去的人不多連到A市的航班都少得可憐，除了六點半的那班剩下的就是淩晨班。
高可梨并不覺得自己的那一兩個小時會比沈妤妤的六個小時金貴。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雲韶也走了過來，得知沈妤妤沒車坐她二話不說就把兩人帶到了她的保姆車邊。
她有十分完善的工作室，出行和妝造一般都是自己解決。
高可梨還想再說點什麽時也被雲韶輕飄飄地打斷，“我也去機場，和妤妤是順路的。而且我車裏空間大再坐兩個人不成問題，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人送到。”
對上雲韶有些調侃的眼神，高可梨一陣臉熱。
其實她是有點擔心的，畢竟雲韶和沈妤妤咖位差了那麽多，雲韶底下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怕沈妤妤會吃虧。但是現在雲韶都這麽說了，她要是還執意繞路送沈妤妤就顯得不識好歹了。
目送着沈妤妤上了雲韶加長保姆車後，高可梨也黑着臉上了自己的那輛車。
經紀人自知理虧，笑着哄道：“祖宗你就別生氣了，沈妤妤跟雲韶一起不是更好嗎？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沒了沈妤妤在，高可梨又恢複了那副冷淡不近人情的樣子。
她冷笑了一聲，嘲諷道：“這機會給你你要不要？”
經紀人有些讪讪，她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高可梨的經紀人是高家出錢給她找的，手下只帶了她一個人。
她并不喜歡這個經紀人，倒不是覺得她會做出什麽對自己不好的事，只是覺得這位經紀人管的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從進女團開始耳邊就會出現她說的那些頗為勢利眼的話。
先前高可梨自己沒有在圈裏交朋友的意思所以覺得無所謂，現在在沈妤妤的事上百般受阻撓後她只覺得厭煩。
兩人沉默了一會，就在經紀人覺得這位大小姐的氣性要過去的時候，卻聽到她冷不丁說了一句：“以後你再插手我的事，我就和我爸說不用你帶了，懂嗎？”
經紀人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轉頭看着她。
“就因為沈妤妤這件事？”經紀人看着高可梨的眼神就像看着白眼狼，“我帶了你一年半。”她強調。
高可梨垂着眸子，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然而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堅定又強硬，“我們之間的關系你不是比別人更清楚嗎？你是我家雇傭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就是你的上司，我的事情、我交什麽朋友都輪不到你來管。”
“可我是為了你好！”經紀人低吼，“你還不懂嗎，沈妤妤她是為了蹭熱度才接近你，現在她又覺得雲韶能給她更大的利益所以她選擇了雲韶，你把她當朋友她難道也把你當朋友嗎！你忘了她之前都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嗎！”
她越說，高可梨的表情就越冷。
經紀人以為她不說話是默認了自己的話，可在她說完的時候車間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度。
“說完了嗎？”
高可梨淡淡地睨着她，語氣又低又沉，“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從你嘴巴裏聽到這些話，再有下次，你就找個聽你話的藝人去帶吧，我這座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經紀人：“……”
她深深地覺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和高可梨相處一年多比不上沈妤妤的這兩天。
“沈妤妤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迷魂湯。”經紀人不甘心地道。
話音剛落，被高可梨的一個冷眼一掃她就嘴唇一顫把後面的話都吞了回去。
經紀人：“……”
高家開的條件好，薪資是她以前在其他娛樂公司的好幾倍，高可梨雖然是一個被家裏寵壞的孩子，但畢竟有嚴格的教養，有時候有大小姐脾氣卻不會無理取鬧，帶這樣的藝人她不知道比以前省心不少。
反正狐貍尾巴遲早會露出來，像沈妤妤這樣的人藏不了自己的心思太久，到時候高可梨就知道誰對誰錯，以及誰是真的為她好了。
這麽在心裏一安慰自己，經紀人才勉強把心裏那口氣咽下去。
在高可梨和她的經紀人發生口角時，駕駛座上的司機一聲都沒敢吭。
他們是簽過保密協議不好在外面亂說，但是這兩人也太沒把自己當回事了吧，這種對話都一點不避着他。
雖然聽起來是這位經紀人更加無理取鬧一點。
司機悄摸着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高可梨經紀人的臉。
她戴了副平面眼鏡，穿着夏季西裝套裝，長得倒是很精明，沒想到說起話來比高可梨這樣的大小姐還要無腦一些。
他一個司機坐在車裏都看到外面劉敏生對沈妤妤的态度了，要是沈妤妤真像網上說得那樣什麽都不行又沒有一點後臺，劉敏生怎麽可能這樣？
偏偏這經紀人就跟一點沒看到一樣。
也不知道她是對沈妤妤刻板印象太深了還是什麽。
司機在心中搖搖頭，當即決定把這件事爛在心裏。
龍剛港村多山路，經常出現超過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來的時候沈妤妤和小邱就差點被轉暈車。
不過保姆車就是保姆車，哪怕山路再多彎再颠簸，車內的人也不會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覺。
沈妤妤只是在上車的時候和雲韶聊了兩句，之後便坐在窗邊想事情。
在她離開之前，劉敏生把她帶到後院問了幾句話。
他問她是不是顧總的朋友。
當時沈妤妤驚訝之餘就是一臉懵逼，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認識的第一個總就是裴少渝，怎麽會冒出來一個顧總？
在劉敏生緊張期待的眼神下，沈妤妤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劉敏生無比震驚，“沈老師你是故意隐瞞還是……”
“我有什麽好隐瞞的？”沈妤妤反問。
劉敏生當時那個複雜的眼神，沈妤妤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好像不明說就是為了留下最後一層遮羞布。
沈妤妤當時是有些不悅的，但是劉敏生很快有轉移了話題，“也不一定是顧總，你或許認識姓顧的？”
姓顧的——
這三個字讓沈妤妤眸光微顫，顧這個字對她來說太熟太熟，在那座深宮裏有哪個人上人不姓顧，那本就是顧家人的國。她效勞過的主子姓顧，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姓顧，就連情窦初開時期心裏藏過的那人也姓顧。
可那都只是上輩子的事。
也許是沈妤妤眼中的猶豫太明顯，劉敏生立馬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等沈妤妤說點什麽他已經全盤托出，“顧總給我們節目又投資了幾千萬，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多一些你的鏡頭。我說沈老師，你是顧總的朋友怎麽不早說呢，前兩天多有得罪，你……”
之後的話沈妤妤都沒怎麽聽清，她面上毫無表情，心裏的小人卻開始失聲尖叫。
“多少錢？！”
五福也尖叫：【幾千萬！！】
一人一統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說不出話。
沈妤妤甚至是有些無語的，那位姓顧的總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不能直接把錢給她？她願意在為自己贖身前給他單獨錄一段只有她的視頻啊！
窗外茂盛青蔥的高樹在車速下飛快倒退，連帶着沈妤妤的思緒都越飄越遠。
到底是誰為她一擲千金？
她不是太喜歡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因為一個“顧”字，她心裏多了幾分難以抑制的期待。
明知道不可能，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麽。
沈妤妤輕嘆了口氣，阖上眼不願再想。
遠在千裏之外，另一輛京A牌照的邁巴赫內，面容冷峻的男人也淡淡地睨着窗外。
随着車子轉彎，“咚”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麽硬物掉在了鋪着皮墊的地上。
副駕駛的周臨捷轉頭往後看，正巧看到顧千嶼修長的手指拎起平板，半黑不黑的屏幕正對着他。
這個平板顧千嶼平時都是工作開視頻會議用的，然而今天它被賦予了其他重要的工作——播放一整天的直播。
哪怕到了現在，下午三點半，直播已經結束的半個小時之後，屏幕上顯示着的還是已經播完的黑屏直播間。
周臨捷驚吓過兩天的心髒對這一幕都快習以為常了。
“顧總，直播已經結束了。”他小聲提醒。
在他出聲以後，顧千嶼總算不再看窗外，而是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透露他想說的四個字“用你提醒？”
不管在什麽時候，周臨捷都無法直視顧千嶼，于是他摸着鼻子移開了視線。
“顧總，王經理的項目已經和百業集團談妥了，就差您簽字。”周臨捷瞥了眼平板，“合同我發在您郵箱。”
顧千嶼淡垂着眉眼，似是從胸腔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見他沒有在車上辦公的意思，周臨捷也就回過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又過了大概半分鐘，車廂內響起一道清冷中暗藏不悅的聲音，“下次直播什麽時候，下周六？”
周臨捷隐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準确來說是周五晚上，一般那天嘉賓到齊以後會一起吃飯。”
這句話不知道又哪裏惹得大佬哪裏不高興了，他臉微沉着，周身氣壓也低，“浪費時間，給陳導加錢讓他明天接着錄。”
周臨捷：“……”
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嗎？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是劉導…
他不敢指出顧千嶼的錯誤，只能是順着他的話往下圓，“錄制周期對節目組來說比較重要，這期已經結束了，嘉賓們也已經回程。”
顧千嶼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加片酬。”
周臨捷：“……”
要不您還是直接飛到沈妤妤面前盯着她看吧！也別為難我和那些可憐的嘉賓了！
顧千嶼的不悅油鹽難進，周臨捷只能是拿出自己的殺手锏，他輕嘆了一聲，“加片酬倒是沒問題，我調查過這檔節目本來也是連着拍好幾期的，但是眼下這個時間沈小姐應該已經離開小平房了，龍剛港附近多山路，多走幾個來回估計是不好受。”
邊說周臨捷邊從後視鏡看他家顧總的表情。
果然擡眸擰眉，有了動容的樣子。
周臨捷趁熱打鐵，“嘉賓們在鄉下過的都是苦日子，上山下田的，沈小姐看起來瘦弱也不知道連着錄好幾期能不能受得住……”
顧千嶼沒再說話。
他索性心煩地阖上眼，修剪得幹淨的指尖不規律且不耐地敲點這座椅。
他不想隔着一塊玻璃看沈妤妤，他想出現在她面前，想确認她是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可他又不敢，他怕自己的出現會吓到她。
最主要的是他怕她失望，怕她更希望來到這個世界的是太子。
所以在他還沒有做好萬全之計之前，他還得克制住自己的想念。
身後人不再出聲，周臨捷總算得以松一口氣。
他是真擔心顧千嶼真的用加投資加片酬的方式去逼着劉導繼續錄節目，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麽說他們這位顧家家主。
反正肯定是桃色新聞這點是沒跑了的。
與此同時周臨捷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跟在顧千嶼左右多年是最了解他的，這人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哪怕當初用手段整垮對手的時候自損八百，哪怕顧家大多數人都不贊同不支持他也不會對他的想法影響一二。
而今天他不過就是說沈妤妤會累這位主就歇了心思……
周臨捷突然也想見見這位沈小姐了。
他不敢把自己的興趣表現在明面上，要不然明天丢了工作露宿街頭的估計就是他了。
“雲老師，那我和小邱先登機了，謝謝你們送我們來機場。”
機場，沈妤妤笑着對雲韶揮手。
雲韶戴着口罩和墨鏡，但依舊看得出來她在笑，“客氣什麽，不過是順路的事。”
沈妤妤沒多耽擱，說了句一路順風後跟着小邱去了安檢口。
雲韶家在京市，登機時間比沈妤妤要晚有一個小時，所以她目送着沈妤妤登機，一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了才回去休息室。
休息室裏只有她經紀人一人，為了減小出行陣仗，她的團隊都是走陸路。
雲韶的經紀人名叫謝尹，從雲韶出道開始就帶她，雲韶結婚生子那段時間她失望過、也去帶了別的藝人，但是雲韶一說要複出她還是選擇回來。
這麽多年下來兩人早就不僅僅只是經紀人與藝人的關系，她們更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看到全副武裝的人回來，謝尹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走了？”
“嗯。”雲韶接過水抿了一口。
謝尹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第一次看到你這麽照顧一個晚輩，她有什麽特別之處？”
謝尹承認沈妤妤有點本事，能憑一己之力在這檔綜藝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絕對不是什麽無能之輩，至少比蔣歡歡和高可梨強。但是她身上有的那些本事都不是雲韶會看中的點。
要知道雲韶是真正的實力派，即便是她的處女作，到現在都是無數女演員望塵莫及的。
在謝尹問完之後雲韶還真認真想了想，“很會按摩算不算？我的腰痛只有她注意到了。哎你別說，現在真舒服多了，下次你跟她學學。”
謝尹：“……”
好在雲韶也只是皮這麽一下，很快就又恢複了親和溫婉的樣子，“實話說第一眼看到她就挺喜歡的，她身上有股靈氣，和我年輕的時候特別像。”
她并不是為了出名才當演員，而是熱愛，所以剛涉及演藝圈的時候她演死人跑龍套都願意，甚至演出來的丫鬟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她的啓蒙老師就說過她生來就是演戲的，可惜後來璞玉蒙了塵。現在她依然很愛演戲，但和最初完全不同了。
沈妤妤給她的感覺就是幹淨，明明從她身上看不出對這份職業的熱愛，但就是讓人忍不住想接近她。
謝尹看着雲韶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麽，“像是像，但你以前可沒她聰明。”
言外之意便是沈妤妤有些心機，她很知道怎麽讨人歡心。
對于這點雲韶不置可否，她只道：“幫我看着點适合她的角色。”
謝尹掀了掀眼皮：“跑龍套的也可以？”
雲韶輕笑：“只要适合就沒什麽不可以的。”她從來不覺得跑龍套是什麽低人一等的事，她甚至懷念當初想演什麽就演什麽的時光。
如果沈妤妤不能接受跑龍套，那也只能說明看錯了她。
“我知道了。”謝尹擺了擺手，應下了這件事。她曾是金牌經紀人，雲韶曾是當紅影後，即便現在并不火，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留意個角色推薦個人選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其實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她擡手就把雲韶拉到了自己身邊，壓着聲音道：“說說你的事。”
雲韶一臉莫名，“我有什麽事。”
謝尹輕嗤一聲，“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楊冬途他分明就是還等着你。他自以為掩飾得好，其實不過去掩耳盜鈴。”
雲韶垂眉順眼地喝着水，胸口有些發悶：“還說這個幹什麽，我離了婚又是孩子媽，再招惹他不是白白耽誤人家。”
謝尹皺起眉，正要說話又被雲韶捂住了嘴，“說點正事，魏導的電影還是沒傳出來一點風聲？”
謝尹遺憾地搖了搖頭。
魏導，魏自白，二十多年來唯一一名拿過所有獎還入圍國際電影節的名導。
他沉寂了好幾年沒有拍電影，最近才聽說他這幾年都在準備新題材新電影。
這部電影引起了極高的關注，雲韶就是沖着電影女主複出的。
然而直到現在，都有狗仔拍到他選景了卻依然沒有主演消息傳出，她們發出去的自薦也是石沉大海。
想到這件事，兩人也是徹底沒了閑聊的心思。
如果争取不到這個機會，那她們真的想不到怎麽樣才能重回曾經那個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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