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走到套間裏的茶幾房，正要把手上的醫藥箱往白茵手上遞的時候被白茵往旁邊一讓躲了過去。

“他不太方便，你給他上藥。”白茵對女人說。

女人身子一僵，連連往後面退了兩步，“不不，這樣不合我們酒店的規矩，我把醫藥箱放下就走了。”

說着女人趕緊放下醫藥箱。

想到什麽她還打開箱蓋子，拿出其中的兩管道：“這兩管藥膏效果相對好一點，碘伏什麽的都在箱子裏面。對了，我看這位先生的情況可能還需要吃點消炎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報警。”

工作人員看了眼張添潤不太好的情況，黑框眼鏡下的眼中帶着擔心。

張添潤擡頭跟她對視一眼，突然有些嫌棄地皺了下眉，随即将前襟的衣服給拉了起來。

“東西拿過來了就趕緊走，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張添潤不耐地擺手，做出驅趕的動作，“趕緊走，老子的身子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惡不惡心。”

工作人員：“……”

她面上的表情一僵，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攥成了拳。

長這麽大她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男人，光天化日衣不蔽體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以後，工作人員對他們鞠了一躬，“祝幾位在我們酒店玩得愉快，有什麽需求盡管打前臺的電話。”

張添潤沒有什麽表情，倒是白茵和朱雅芙的臉黑了點。

工作人員走到門邊的時候，朱雅芙突然出聲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嗎？”

“把頭轉過來。”朱雅芙說：“我怎麽總覺得你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工作人員的臉色好像變了變，但是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腆着臉笑的模樣，“可能我是大衆臉，能被小姐您認識是我的榮幸。”

朱雅芙神色一冷：“叫誰小姐呢你！”

工作人員被吓了一跳，趕忙道歉：“抱歉小…女士，是我用詞不當。”

從她嘴裏說出來女士這個詞，朱雅芙怎麽聽都感覺不對味。

還想再刁難時還是張添潤不爽地發了話，“你能不能別鬧了？老子都快疼死了，趕緊讓她走了再給我上藥。”

朱雅芙瞪了工作人員一眼，總算是沒有再刁難。

在幾人的視線終于從自己身上移開了以後，工作人員才趕緊從套件離開，把門關上的時候她還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還以為是被發現了呢。”

酒店附近一家火鍋店的包廂裏，身穿工作服的女人跑出了一層汗，她一邊将風扇對準自己猛吹，一邊摘掉了臉上的口罩和眼鏡。

這名工作人員，俨然就是小邱。

不同的是現在的她用暗了好幾個度的粉底液把自己塗黑，還往眼睛上貼了兩條毛毛蟲似的雙眼皮貼。

沈妤妤正在忙着調試手機的設備，聞言看了她一眼，“朱雅芙懷疑你了？”

小邱點了點頭，“我要出來的時候她說我長得很像她認識的人。先前在公司的時候我确實經常和她見面，當時我還差點成了她的助理。”幸虧沒成，她在心裏悄悄補充了一句。

沈妤妤見她驚魂未定的模樣，多問了一句，“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說到這個，小邱可就有話要吐槽了，她嘴角一別道：“說到這個也是多虧了張添潤，妤妤姐你剛跟我說他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因為他在外面的人設就是少年感大男孩，但是你知道我進去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什麽嗎？”

沈妤妤眉梢微微一擡，小邱的火頓時就更旺盛了一些，“他說我看到了他的身子，他覺得惡心！拜托啊看過他身子的人還少嗎？當初他的美男出浴圖還在微博上火過一段時間呢！”

“再說了他就是一只白斬雞，之前是幹淨一點的白斬雞，現在是被抽過一頓的白斬雞，我願意看他都是給他臉了！”

“等回去我就要發微博，張添潤的腹肌根本就是用修容畫出來的，我剛才看的時候別說是腹肌了，還能看到一層贅肉！”

小邱越說越氣憤，看她的表情是恨不得再回到那間套間給張添潤邦邦兩拳。

沈妤妤有些想笑，又怕她氣過頭趕緊把人叫過來坐下，“菜單在旁邊，你先點幾樣，我們一起聽一下他們說了什麽。”

聞言小邱這才神色一正湊了過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朱雅芙和白茵他們玩得這麽好，之前看她們一起上節目的時候還裝作互相不認識呢。”

沈妤妤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是才知道。

時間倒轉回十幾分鐘前。

在打開醫藥箱的時候，小邱趁着那幾人不注意在茶幾底下貼了個竊聽器。

她不知道沈妤妤是從哪裏搞來的這個設備，但是沈妤妤既然吩咐了她照做就是。

這個竊聽器來自于五福那個世界，是用新技術研發出來的，用手拿這個竊聽器都不會留下指紋。

“你确定這個竊聽器在使用完以後能自動銷毀？”調音的時候沈妤妤再次向五福确認。

五福立馬點頭：【別忘了這是你花了一百積分買的竊聽器，當然是你想銷毀就銷毀的，我們世界還有更先進的呢。你買的這個性能也還不錯，錄下的音頻都能導進你的手機，等你遠程操控竊聽器銷毀以後，就算日後它被人發現了也不能從上面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沈妤妤問：“沒辦法修複嗎？”

五福想了想，說：【要是拿到我們那個世界去修的話還有修複的可能，但是在這個世界——】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嫌棄起來：【這個世界可能連竊聽器裏面用的是什麽材質的電線絲都研究不出來呢。】

聽到五福這麽說，沈妤妤才松了口氣。

做了這種“壞事”，可不能給比人留下把柄，最好是別人拿到這件東西的時候都不知道它是竊聽器。

手機連接上裝置以後，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從那頭傳出，沒幾秒就變得無比清楚。

沈妤妤轉頭看了眼正在點菜的小邱，反手就将一只耳機塞進了她的耳朵。

下一秒小邱的動作也頓住了。

竊聽器的那頭，張添潤顯然是已經上了藥了，這個時候正在一邊倒吸口氣一邊問白茵兩人接下去該怎麽辦，“三天後我還要去錄制一場綜藝，拍攝地在海邊我總不能穿一身長袖長褲過去吧？現在弄成這樣我怎麽圓。”

白茵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什麽怎麽圓，把綜藝推了呗。”

“你腦子沒病吧？”張添潤說：“我他媽合同都簽了，現在推了不就是倒貼錢嗎？再說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正兒八經地上過綜藝了嗎，我經紀人好不容易給我接下來一個，就這麽推了你猜她還讓不讓我活？”

張添潤顯得很氣惱，旁邊的兩人就沒有那麽有同理心了。

尤其是朱雅芙。

“誰知道你這麽沒用。”朱雅芙嘲笑着：“一個大男人連沈妤妤都拿不下，被打成這樣你也不嫌丢臉，我要是你我現在都躲在被窩裏哭。”

“你他媽的——”

還沒罵完，稍顯的沉穩一點的白茵就出聲打斷了兩人，“行了，他事先也不知道沈妤妤膽子這麽大，再說不就是你找他來的嗎？要不是你見不得沈妤妤好給她通風報信，他現在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見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張添潤頓時嚣張起來，跟着一起說是朱雅芙的問題。

眼看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要吵起來，白茵不耐地把藥膏往茶幾上一丢，發出“咚”的一聲響。

“你們倆能不能別吵了？你們現在吵架難道能解決問題嗎？”

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朱雅芙說話的聲音突然小了一點，估計是不爽地走到角落去了，“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竊聽器那邊的聲音詭異地消失了半分鐘，緊接着才再次響起白茵的說話聲。

“要我說啊，既然你身上的這些傷都是沈妤妤打出來的，咱們就如實對外界和你的那些粉絲說……”

白茵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可是她說的那些話的內容，讓小邱都平白打了個寒顫。

接着便是難以言述的惱火，“她們怎麽能這個樣子？倒打一耙，要不要臉啊！”

因為生氣，小邱竟然生生折斷了還拿在手上的點菜筆，筆杆子斷了她還不解氣，用力地敲了下桌面。

沈妤妤有些無奈地将耳機拿回來，“我都沒生氣，你這麽氣憤做什麽？”

“怎麽能不氣憤！妤妤姐，這幾個不要臉的敢這麽算計你！”小邱憤憤不平道：“這事要是在網上曝光，你的名譽不就一點都不剩了嗎？要是嚴重一點可能都…”

回想起白茵剛才說的“故意傷害”那些字眼，小邱細思極恐。

誰能想到那幾個看上去這麽光鮮亮麗、溫柔體貼的人，在私底下都是這樣的。她們已經不光是有沒有維持住人設的問題了，他們是連做人的底線都沒有！

沈妤妤倒是一點都不激動，她伸手将那支斷筆從小邱手上拿出來，“所以現在我們不是已經掌握了證據了嗎？他們的計劃不僅不能成功還能讓我再火一把，我感謝他們還來不及呢。”

小邱一想，倒也是。

“但我還是感覺像吃到了一只蒼蠅那麽惡心！”

沈妤妤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別想了，先叫服務員。”

小邱老實地“哦”了一聲，“還是吃清湯鍋吧，現在已經夠生氣了，要是再吃辣鍋我怕會噴火。”

沈妤妤輕笑：“随你。”

小邱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想了想，她說：“妤妤姐，今天的這頓飯我請你吃吧。”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有點痛心，但是語氣很堅定。

沈妤妤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麽？”

小邱撓了撓頭，略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因為…你真的是太慘了，這種情況下我要是還讓你請客的話我會很過意不去。”

“……”她真的已經慘到要自己的小助理來請自己吃飯了嗎？

沈妤妤一時間沒有說話。

過了約摸半分鐘，她才話音一轉問起來另外的問題，“你現在的勞動合同是和舒姐新簽的？”

“對呀。”小邱點點頭，“舒姐剛上任的時候我就換了一份合同。”

沈妤妤又問：“她給你開的是多少工資。”

小邱毫無心計地說：“她給我開的底薪是七千，要是出差的次數多或者加班比較多的話有額外的獎金，獎金可能在一千到兩千之間。”

在A市這樣的工資并不算高，但是小邱覺得挺滿足的，首先她作為助理沒有那麽多活，其次這個工資比當初劉亞楠開的還高了幾千，最後就是工作環境了，她現在是真的覺得跟着沈妤妤幹很好。

見沈妤妤露出思索的表情，小邱疑惑之餘心中升起了一丁點的警惕。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小邱小聲問，“妤妤姐你不會覺得我的工資有點高吧？”不怪她多想，其實前幾天她的一個朋友确實提到過她的工作悠閑。

小邱有些惴惴不安，沈妤妤則是給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我是在想，以後你的工資分成兩份，舒姐給一份，我額外再給你一份獎金。”

小邱傻眼了，想都沒想地開口，“這世上還有這麽好的事？”說完她又一捂嘴，“不是……”

沈妤妤失笑道：“當然也不是每個月都有，像今天這樣你在休息日幫我做了別的事才會有。今天多虧你舍身去放竊聽器，要不然我也不好搜集到證據。這回的獎金就給你發一千吧。”

小邱：“！！”

她的兩只眼睛都快亮成大燈泡了，誰能想到吃了個大瓜的同時居然還能收到獎金，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小邱也不扭捏，拉着沈妤妤的手就道謝：“妤妤姐，你就是我親姐！今天的這頓火鍋必須我請，你別跟我搶。以後再有這種事請盡情吩咐妲己…不是，小弟！”

沈妤妤被她逗笑，竟也沒管她與自己親昵的姿勢。

小邱按了座椅邊上的鈴，很快就有服務員走了進來。

這個服務員和她們進門時候招待她們的是同一個。這是個中年女人，臉上總是能看到一點淡淡的愁緒，不過在确定菜品的時候還是挺專業的。

小邱心情好，她高興的時候社牛的性質就體現出來。

比如說她現在就趴在位置上看服務員圈菜，邊看還邊問道：“你們店裏賣的最好的是什麽呀？我看到菜單背面還有小酥肉，小酥肉味道正宗嗎？”

服務員點點頭道：“我們店裏的所有菜品都很正宗，食材新鮮味道好。”

小邱“哦”了一聲，“那再給我們來一份小酥肉。”

看到服務員在小酥肉那欄前面打了個勾，小邱還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家火鍋店挺大的，怎麽進來的時候沒見到多少人。”

服務員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沈妤妤連忙輕拍了一下小邱。

小邱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尴尬地看了服務員一眼，抱歉道：“我就是随便那麽一說，今天不是周末嘛，又是這個點确實沒有多少人吃飯的。你是老板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這家火鍋店是我弟弟開的，我就是平時沒什麽事過來幫他管管。”

小邱了然：“奧，那就是老板娘。”

可能是這稱呼比較客氣，老板娘笑了笑，說的話也多了起來，“說實話這家店我們開了也有一年，這期間重新裝潢過也整改過規格，客流量一直沒有上去。我弟弟最近一直在忙轉租的事情，可能你們下個月來這家店就換主了。”

小邱愣在了位置上，“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家裏有要錢的地方了。”老板娘眼中流露出一點疲态，卻沒再細說，“你們稍等，我先去準備一下鍋底。”

小邱連忙應下。

等到老板娘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才有些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

“早知道就不問了，這下晚上都要羞愧地睡不着。”

沈妤妤看了她一眼，并未搭話。

剛才來的時候她并沒有留意這家火鍋店叫什麽名字，只是單純想找個地方安心聽小話而已，現在再看這家店才發現它裝修得十分精細。

大多數的火鍋店為了提高顧客的興致和食欲，會選擇紅色系的裝修，要麽就是看上去古色古香一點。但是這家店恰恰相反，比起火鍋店這裏更像是一家茶餐廳。

包廂的牆上挂着畫得很有藝術感的作品，瓷磚選的是幹淨又不單調的淺色大理石。

沙發柔軟舒适，桌子則是實木的。頭頂的燈光很閃，照得整個房間亮堂堂的。

在這樣的店裏吃飯心情确實會舒展一些，不過由于太過輕奢素雅，反而會少了一些吃火鍋時轟轟烈烈的熱鬧。

沈妤妤還沒籠統地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餐飲業，只是作為食客她心裏有這樣切實的感受。

不管在什麽地方餐飲都是不好做的，在這個世界要麽能營銷，要麽就是有讓人吃過就回味無窮的味道，要不然貿然做餐飲行業就是等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沈妤妤對這家店的經營狀況并不是太了解，所以這些想法只是簡單地在她腦中浮現了一下，并沒有停留太久。

飯後，沈妤妤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與小邱一同離開包廂。

剛出包廂，對面的門就開了，從裏面走出來兩名男子，其中一人臉色不好看，另一人則是帶着點傲氣的樣子。

沈妤妤注意到對面包廂的裝修風格和她剛才所在的那個包廂也是有點區別的。

對面這間包廂的裝修色調以淺綠色為主，是一種很淡雅的顏色，桌子前的沙發也被換成了實木制成的木椅。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包廂的角落居然還有一小塊“田”有泥土有圍欄，裏面種着幾株筆挺的竹子。

還沒開始感嘆，包廂的門就自動合上了。

走在他們前面的兩個男人還在說話，稍微胖一點的就是臉色不太好看的，他正在用懇求的語氣和身旁那位高點的男子說話。

“龐先生，當初這家店的裝修我就花了二十多萬，還有那些桌椅之類的都是上好的木材做的，你開的二十萬的價我是真的不能接受，要不你就再漲幾萬，二十五萬也好……”

胖點的男人語氣卑微，另一名男子确實無動于衷。

胖男人厚着臉皮擋住他：“龐先生……”

高點的男人立馬擡起一只手做出打住的姿勢，“我知道你家裏很難，但是誰家不難？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是吧，我也看得出來你在裝修上花了心思，可火鍋店的這種裝修根本吸引不了客人啊，把這家店盤下來以後我還得花不少錢改裝修，你說這二十五萬我怎麽拿得出手。”

胖男人垂着頭，快要哭了的沮喪表情。

他沒再多說什麽，秉着最後的禮貌将這位龐先生送出了火鍋店。

沈妤妤和小邱并不想偷聽火鍋店老板和別人的談話所以慢了好幾步走。

離開火鍋店的時候沈妤妤特地留意了一下這家店的名字。

它的名字還挺高雅，叫竹沁軒。

往大街方向走的時候，小邱還十分感慨，“我覺得那家火鍋店挺好的呀，這個裝修給我一種吃高級料理的感覺，雖然稍微貴了點，但是也還沒到龐先生說的那個地步吧？”

沈妤妤沒說話，前面有一盞紅綠燈，她拉着小邱停住腳步。

正等着時，她們的右側突然停下一輛車。

那輛車的窗戶開着，從裏面飄出來一股濃烈的煙味。

沈妤妤兩人同時轉頭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這不就是剛才在竹沁軒看到過的那個男人，龐先生嗎？

龐先生并沒有注意到她們，他正在打電話，挺響亮的聲音從車裏傳了出來。

“還沒談成，他最開始向我要三十二萬，傻子才會給他這麽多錢，有這些錢都夠我重新裝修一次了……是他自己設計的裝修風格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客人買賬。”

這位龐先生說話并不是很好聽，小邱緊緊地皺起眉頭。

只是緊接着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路邊的兩人三觀震碎。

“現在是沒談成，但是他缺錢，早晚還會再聯系我的。他家出什麽事？還不是那個讨債鬼一樣的女兒被查出了什麽白血病，要我說這種病還治什麽治……”

“哈哈哈我當然不會重新搞裝修，他這家店的裝修真的挺好，到時候我找個小明星小網紅拍點視頻，還怕會吸引不到客人嗎？”

“行了不說了，綠燈了。”

那位龐先生說完便一腳油門蹿了出去，留下吃了一口尾氣的小邱惱火地“呸呸”了兩聲。

“都是些什麽人啊！”小邱罵道：“別人家都這樣了他還想着錢，太沒良心了！這要是他自己家的小孩他還會這麽說嗎！”

沈妤妤聽着，難得認同地點了點頭。

但是事實上，這世上沒良心的人多了去了。這世上最難揣測的便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