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手指等于雞肋
金手指等于雞肋
宋暖條件反射一笑,試圖蒙混過關,“我這不是睡懵了嗎,一時……一時忘記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嘛!”邊說着,去拉秀禾的衣袖。
“我平日是如何教你的,咱們做丫鬟的自是以主子為首,你跟了王妃這麽久,怎麽還是這般,往後如何為王妃做事?太後向來不喜王妃,常年居佛陀寺潛心禮佛,這才聖上請太後回宮祝壽,王妃不欲生事,這檔子關口,你可千萬別掉鏈子。”
“我知道了……”宋暖微微僵住,很快把這點不自然掩飾過去了。
宋暖面帶笑容送走秀禾,等回了自己房中頓時跨下了一張臉,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假裝自己是個鴕鳥。
原劇情哪裏是什麽金手指啊,分明就是雞肋!
一本大女主的書中怎麽可能全員好人,尤其是牽扯到男女主感情戲,當然要有反派從中阻撓,使二人的路越發坎坷艱難,這樣才能凸顯出兩人的情比金堅,比如惡婆婆。
而當今太後,皇帝和男主蘇和竹的娘親,就是這麽一個存在。
原書中為了男女主和和美美辛福生活的he結局,就寫太後為禮佛長居佛陀寺,然後……然後就、喜、提、大、結、局、了!
所以說,她是穿到了一個已經完結的書中,後續發展什麽都不知道,而且開局即丫鬟,意味着沒有自由之身,生死受制于人,可能一不小心就死翹翹了!
哪怕是個平頭百姓,也比丫鬟好啊……宋暖又往被子裏鑽了鑽,把頭埋得更深了些。
好一會兒,宋暖突然掀開被子,臉色不斷變換。不行,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脫離奴籍遠走高飛,她不要當一輩子生死被握在別人手裏,也不想一輩子做個下人。
要想離開,原主的賣身契必須要拿到手,可賣身契在王妃手裏,她該怎麽拿到手呢?
假死?古裝劇常用的套路浮現在腦海,随即就被她否定,先不說沒人幫她,她上哪去弄屍體去?
偷跑……然後被通緝走向死亡結局……宋暖甩開這個想法。
她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到好辦法,宋暖把頭抵在牆上,渾身散發着頹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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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榆木腦袋,都是穿書的,那些小說女主“叮”的一下就有方法了,怎麽到她這,別說頭上亮起燈泡了,連絲兒火花都沒有,就跟短路了一樣。
想破了腦袋都沒用,宋暖終于承認自己是個廢物了。
再等等吧,她想,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她打開房屋,就聽見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隐隐約約聽到了偷跑二字,宋暖頓了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她立馬探了探頭,伸長耳朵偷聽。
“……她竟然敢和人私通,膽子真大。”
嗯……私通偷跑,很符合邏輯。
“可不是嗎,而且不僅私通,聽說還要偷偷逃跑呢,王妃命人捉拿兩人,如今正在前堂,估計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哎呀不太走運啊,竟然被抓了。
“行了,咱們引以為戒,先別說了,小心被抓住就不好了。”
瓜沒了。
宋暖勤勤懇懇地吃了一半瓜,大致了解了,見後面她們談起了其他小事,宋暖低頭思索了一下,心思活絡起來,吃瓜不能吃一半,她覺得得去看看!于是也不再逗留,徑直往前堂去。
她快步到了前堂,見這裏一片肅靜,下意識放輕了腳步,站到了秀禾身後。
堂下跪着兩人,身旁的包袱散開,東西攤了一地。一人穿着府中丫鬟的衣服,始終垂着頭,看不清臉,另一人身着布衣,長相憨厚,看着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宋暖的目光從包袱上挪開,看來偷跑果然是不行的。
“王府待你們不薄,你們卻做出這等事,令王府蒙羞,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妃治下不嚴,平白讓別人看了熱鬧!”王妃眉眼冷淡,睨着堂下二人。
“王妃饒命,都是這賤人的錯,是她勾引的小的,不管小的事啊!”男子連連告饒,朝王妃砰砰磕頭,沒幾下就見了血。
一旁的婢女聞言身子動了動,她擡起頭,滿臉震驚,嘴唇顫抖了幾下,忽而自嘲一聲,眼中的光倏爾滅了,她不發一語,朝着王妃磕頭,久久才起。
再擡起頭時已經是滿臉淚痕,顫抖道:“婢子自知令王府蒙羞,不敢請王妃饒恕,可是……”她忽而看向身旁的人,憤然道:“他口中卻是一派胡言,當初我二人心心相印,情濃之時許下諾言,要帶婢子遠走高飛,誰知事情敗露,到頭來婢子卻被反咬一口,竟成了他口中下賤之人!”
說罷又是往地上磕頭:“還請王妃明察!”
宋暖聽了有些不忍,這分明就是渣男貪圖人家身子,哄騙人要帶她離開,敗露後又反咬一保全自身性命,她想替婢子說話,可想到自己的身份,權衡了一下,又默默閉上了嘴巴。
王妃觀二人神色,心中已經明了,她垂下頭,輕呷了一口茶,滿堂沉寂,莫名叫堂下二人緊張起來。
“來人,将他們帶下去,按府上的規矩杖斃。”王妃手中茶盞放下時,已經有了決斷,她冷眼看着男子急急告饒,哭天喊地卻絲毫不動容,倒是那婢子,不發一語,面容灰白。
等侍衛将二人帶下去後,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仗打和慘叫的聲音,王妃輕轉了一下眼眸,站起來環視衆人,冷聲道:“凡是壞了王府規矩的,這兩人就是下場,做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随即向秀禾遞了一個眼色,秀禾福身,攙扶着王妃離開了。
外頭傳來凄厲的慘叫聲,光是聽着就讓宋暖心驚膽戰,她跟在王妃後面,出去時不小心瞥了一眼,見了大腿處血淋淋的,隐約還能看見白骨,她立刻移開目光,臉色煞白,生生忍下反胃的沖動。
她不知道怎麽回的房間,摸到床邊,腿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強撐着的一股力,宋暖閉上眼,腦海裏全是剛剛看見的場景,胃裏翻江倒海,幹嘔了幾次,什麽都沒吐出來,她縮在角落裏抱膝,像一條即将被屠宰的魚一樣雙眼無神。
她只不過是一個生長在紅旗下的普通人,連條魚都沒殺過,最血腥的也不過在電視上看到的車禍,還都是打了馬賽克的,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面。
這會兒她心裏什麽離開的念頭都不敢有了,宋暖頭一次感覺什麽是牢籠。
宋暖緊緊抱住自己,心中堵得慌,她埋在膝蓋間,忍不住哭了出來。
強裝的鎮定在這一刺激下盡數倒塌,她想回家,想爸爸媽媽了……宋暖強行憋住哭嗝,但整個身體還是有規律地向上一挺。
從窗柩打在桌面上的陽光挪了幾寸,宋暖發洩過後情緒平靜了不少,她擡起袖子狠狠往臉上擦了一下,露出發紅的雙眼。
眼淚浸潤過的眼底流露幾分堅定,就像未徹底撲滅的火焰,反撲而起,越發猛烈。
她将之前老實留下的念頭摁死,發誓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
宋暖冷靜地重新收拾自己,把那些小心思藏起來,安安靜靜地等待機會。
不過機會還沒來,宋暖自己先病倒了。
宋暖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鼓起的小山包。
她艱難地深呼吸幾下,臉憋得通紅,終于忍不住掙紮着把身上壓着的被子掀開,只是還沒動幾下,秀禾就把人重新按回去,并且撚得更嚴實。
“……好……重……”
“我知道你難受,你先忍忍,等發汗了就好了。”
宋暖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體質竟然這麽弱,受到驚吓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要不是秀禾發現得及時,宋暖大概又一次魂歸西天了。
萬一在這裏死了就能回去呢?
宋暖動了動眼珠子,胡思亂想,鼻尖忽然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她立馬皺着鼻子,艱難地在小山下翻過身,背影上寫滿無聲的拒絕。
秀禾滿眼無奈,暖兒喝過一次藥之後就再也不肯喝了,她把藥放在床邊的矮櫃上,“藥放在這裏了,趁着溫熱盡快喝了,我要去王妃那裏了。”
身後傳來門嘎吱的聲音,宋暖翻過身子,鼻尖上那股藥味更濃了,直沖天靈蓋,她感覺要厥過去了,但宋暖再怎麽不願意,也知道高熱在古代是會要人命的,能有藥吃已經不錯了。
她推開被子,頓時輕松不少,端起藥,心一橫眼一閉,咕嚕咕嚕往胃裏灌。
藥一下肚,空蕩蕩的胃立馬被填滿,撐得宋暖有些反胃,她老老實實躺回床上,許是藥中有安眠的成分,再加上高燒未退,整個人難受得很,沒多久她就睡過去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日,除了病好得差不多,那日前堂的陰影也消退不少,一下子又變得活蹦亂跳起來。
這幾天把宋暖憋得不像話,這才剛好,就迫不及待地往安王妃哪裏去,宋暖想得很簡單,跟在安王妃身邊指不定就認識了什麽人,再往好一點想,那人說不定還能幫自己脫離奴籍呢?
哪怕知道希望渺茫,宋暖還是不敢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