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主身邊的那個侍衛
男主身邊的那個侍衛
“王妃。”
“可是好全了?”
“回王妃的話,已經好了。”宋暖低眉順眼,安王妃仔細打量她一下,随即滿意點頭。
“既如此,便随我去迎接王爺吧。”
王爺?男主蘇和竹?
宋暖在心中飛速對等了一下,就順着安王妃的話回了一句。
路過前堂的時候,那裏已經沒了聲音,宋暖忍不住往那邊看,除了地上有水洗過得痕跡,幹幹淨淨的,像是沒有發生那件事一樣。
大概是宋暖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空氣中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快步跟上秀禾。
*
“嗒嗒”的馬蹄聲伴随着鈴铛的聲音晃悠晃悠走近,宋暖擡眼擡眼看去,先入眼的是一輛通體烏黑的馬車,四面輔以暗青色的絲綢,偶爾掠過低調的光,馬車四角綴上流蘇,随着馬車輕微晃動,正向王府這裏駛來。
健壯的馬兒不經意垂下頭,露出了端坐在前室位置上的人,只一眼就奪去了宋暖所有的目光。
坐在前室位置上的人一身黑色勁裝,脊背直挺,高束的馬尾随着馬車微微輕顫,劍眉飛斜,再往下是一雙半垂的眸子,睜開時才發現眼尾微微上挑,和他對視時就像是被狼盯住的獵物,令人不寒而栗。
馬車緩緩停下,他跳下馬車,朝安王妃抱拳行禮,宋暖這才看見他腰間配着一把長刀。
安王妃點頭,潳蘇退至一側,單手握在刀柄上,沉默不語。
宋暖的目光随着他而動,潳蘇感到一道目光始終黏着在他身上,當下警惕地看過去,發現是安王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眼中冷厲稍緩,捏緊了刀柄的手也放松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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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正看得入神,冷不丁被正主抓了個正着,心頭一跳,對上他的視線只覺得渾身發涼,那雙幽黑的眸子仿佛一張網把她死死籠罩住,逃不脫絲毫,就像獵物一樣。
她打了個冷顫,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只消一眼,她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祖宗們誠不欺我,越是好看的花就越有毒!
“夫君。”
安王妃的聲音把宋暖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往馬車上看去,只見下來了一個着墨藍色衣衫的清隽的男子,高束發冠,眉眼間含着病弱之氣,但眼睛深處的疏離冷靜看人時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透,不敢讓人小觑。
安王妃上前攙扶安王,他目光觸及徐筠時自然而然柔和了下來,心情頗好地帶上笑,“筠兒也太小心翼翼了,當我是個玉做的,稍微碰一下就碎了不成?”
“夫君又打趣我。”安王妃無奈,安王出生便體弱多病,作為妻子,自然是擔心得緊。
宋暖見周圍的侍從婢女默契地低下頭,心中了悟,封建版皇室狗糧。
兩人在門口撒了一把狗糧,直到安王妃提出回府,安王才扶着安王妃緩步往裏走。
站在一側的潳蘇自覺跟在安王身後,秀禾和宋暖跟在安王妃身後,安王妃左後方就是宋暖,左邊就是潳蘇,宋暖剛才被他冷眼一看,這會兒目光絲毫不敢亂瞟,老老實實地盯着安王妃走路時偶爾露出來的繡花鞋。
但兩人離得不遠,餘光中難免會看見一些,黑色的衣擺旁能看見腰間別着的長刀,宋暖在心中嘀咕,這個人和安王走得那麽近,一看就是那種貼身侍衛,原書中除了一個叫做潳蘇的時常貼身保護,就沒有其他人了,想來他就是潳蘇。
原書中潳蘇的存在感不強,同所有小說中描寫的一樣,沉默寡言,聽從命令,唯男主是尊,絕不反抗,說實話她挺萌這種設定的,要是這個侍衛被作者大大稍微偏愛點,就靠他這出色的相貌和矯健的身手,沒人氣那簡直就是沒天理啊。
宋暖在心中感慨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在王府裏茍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雖然看起來不好惹,但她離遠點不就行了?
前面兩人不知怎麽就聊到了前些天的事情,宋暖聽見安王妃不急不緩地把整件事娓娓道來,最後嘆息似的:“……雖有過錯,卻罪不至死,我已經把人打發到了莊子上了,至于另外一人,倒是死了。”她當着全王府的面,不過是為了維持王妃的威嚴罷了。
宋暖驚訝擡頭,那女子竟然沒死?
說不上什麽感覺,她只覺得心裏某處就像被挪走了石頭一樣,猛地一下一輕。
安王聽了微微點頭,“筠兒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
碧梧苑很快到了,潳蘇自覺守在臺階下,立在那裏宛若一尊煞神,稍微膽小點的丫鬟見了就被吓得不敢靠近。
宋暖被他冷眼吓到後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忍不住又往他那裏投去一個目光,然後飛快地收回來,随即随着安王妃進了屋。
……看着太兇了點。
潳蘇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宋暖看不見的背影,緩緩撇過頭立在那兒不動了,宛如一座雕塑。
*
安王妃進裏屋,就體貼地為他到了一杯茶,安王接過,抿了一口:“不日皇兄就要把母後接回來了。”饒是他能與陛下共商朝事,與大臣侃侃而談,可也是夾雜在筠兒和母後之間為難不已。
“母後大壽,陛下能有這份心當然不錯,和竹不必憂慮,我已備好壽禮,就待獻給母後。”
一邊是疼愛自己的親母,一邊是愛重有加的妻子,男主夾在其中,可不為難麽,更何況太後只是态度上不喜女主,卻沒有多加刁難,所以原書中只寫了太後長居佛陀寺。
沒想到原來完結了的書的後續竟然也有摩擦,不過也合理,誰知道結局之後會是什麽的呢,反正她是不知道,宋暖木着一張臉想。
“筠兒辛苦了。”安王看她的眼神越發溫和,秀禾朝周圍看了一眼,隐晦地拉着宋暖退了下去。
宋暖亦步亦趨地跟着秀禾候在外面。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她知道男女主在裏面卿卿我我,可委實無聊了些,宋暖忍不住犯困,她悄悄打了個呵欠,眼眸亂轉最終定在了潳蘇身上。
潳蘇看起來并非是那種孔武有力的類型,正相反,宋暖覺得他身形有些單薄,腰帶勾勒出的窄腰連帶着脊背緊緊繃着,讓她聯想到了蓄勢待發的野狼。
宋暖腦海中天馬行空,絲毫沒察覺潳蘇的衣擺動了一動。潳蘇握緊刀柄,往日他站在這裏沒有哪個丫鬟敢明目張膽地盯着他看,如今被人猛盯着看,渾身緊繃,總有一種拔刀的沖動。
門“嘎吱”一聲開了,宋暖連忙收拾好表情,乍一看就像一個老實本分的丫鬟一樣。
安王和安王妃一前一後地走出來,安王稍稍轉過身道:“午膳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晚上再陪你。”
安王妃替他整理衣襟,目送他離開,潳蘇跟在安王身後,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下午的時間消磨一會兒就飛快過去了,當天色暗下來時,就是要休息的時候了,宋暖這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什麽是“日落而息”。
王府漸漸變得寂靜,王妃那裏常常是秀禾守夜,知道這點的宋暖不由得松了口氣,要是讓她守夜,別說聽見王妃的動靜了,她保證自己睡得和豬一樣什麽也聽不見。
滅過燈後,眼前乍一陷入黑暗,等适應了幾秒,才借着月光看清室內的布局,宋暖摸黑爬到了床上,心情忽然惆悵起來。
難怪詩人總是借月抒發自己的思鄉之情,等她自己體會到了才滿腔思念,輾轉難眠。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反正宋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還是暗色,只是那輪月亮換了個地點。
宋暖在床上翻來覆去,終于忍不住下了床——她要上廁所!
提着一盞燈,借着光打開了屋門,外頭黑漆漆的,白日裏看着平常的東西此時都有些張牙舞爪,尤其是風一吹,不知道哪裏傳來“嗚嗚”的聲音,跟電影裏鬼片的既視感一模一樣,宋暖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
早知如此,睡之前就不喝那麽多水了。
宋暖後悔不疊,可生理反應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越忍越洶湧,于是倆眼一閉踏出了房門。
她在心中默默念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心裏的恐慌多多少少減少了一些。
可看過的恐怖片跟接力賽似的在她腦海裏浮現,眼見着茅房就快到了,宋暖心裏一喜,松了口氣,一轉角,不由得傻了眼,茅房呢?白天的時候她明明記得是在這裏啊。
宋暖不信邪,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卻還是連茅房的影子都沒見着,她一回頭,看見後頭四通八達的路,呆了一呆——哪一條是她回去的路來着?
*
潳蘇落地無聲,踩着樹枝和瓦磚,憑借着輕功迅速把整個王府都巡察了一遍,暗中像他這樣的影衛不知多少,他們互不幹擾,交錯開巡察着王府。
他耳尖忽然一動,迅速隐匿在陰影中,一雙眸子警惕地盯着外面。
等了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清晰,人影顯現出來,是一個內院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