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不見王

13.王不見王

秦蕭趕到醫院時夏幼荀剛好包紮完出來。

“等下去打個破傷風針。”韓昶對她說。

夏幼荀點點頭,“謝謝了,師兄。”

韓昶搖頭,“以後小心一點。”

“嗯。”

“夏幼荀!”

夏幼荀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神色陰郁的秦蕭大步朝她走來。

“怎麽回事?”他看着她手上的紗布問。

“回去跟你說,現在得去打針。”

秦蕭拉起她另一只手,瞟了韓昶一眼,帶着夏幼荀離去。

回到車上,秦蕭看着她手上的紗布眼裏全是陰鸷。“怎麽弄的?快說!”

“有人在我抽屜下面粘了裁紙刀片。”

秦蕭聽了咬了咬後槽牙,“知道是誰嗎?”

夏幼荀沉默片刻才說,“組裏跟我有過節的就夏清璇一個,但是也不能肯定是她做的。”

中午吃過飯她直接去了休息室,根本不知道辦公室有沒有人。而且又是在她剛剛被調走的節骨眼上,除了夏清璇或許也有其他人因為嫉憤做出這樣的事。而且兇手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這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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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夏幼荀抖了抖身子。

“冷?”秦蕭見她無端端發抖,問了一聲将人摟進懷裏。

夏幼荀搖頭,“沒事。”

秦蕭吻了吻她的發頂,臉色陰郁難辨。

折騰了幾個小時,夏幼荀已經非常疲倦。

此刻一輛白色的馬薩拉蒂停在老舊的小區裏,顯得尤為突兀。秦蕭看着副駕駛上睡得香甜的人,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着,眼裏的柔情似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秦蕭望着夏幼荀漸漸出神,心裏卻憋的難受。原來心疼一個人就是想把所有美好的都給她,而所有苦痛由自己來嘗。

不覺間,夏幼荀悠悠轉醒。她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看向一邊嘴裏叼着煙望着前方出神的男人。

“秦蕭……”

低啞的聲音将他喚回神,秦蕭拿下嘴裏未點燃的煙,輕聲說,“醒了?”

夏幼荀軟綿綿的“嗯”了一聲,“你應該叫醒我的。”

秦蕭沒說話,只是俯下身将她密密麻麻吻住。他的吻很輕柔,帶着些憐惜和疼愛。左手還小心翼翼的抓住夏幼荀的手腕,以防不小心碰到她。

她在他嘴裏嘗到了極淡的煙草味,不讨厭,還覺得有些誘人。

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混亂。秦蕭又淺淺的啄了一下她豔紅的唇瓣,沙啞的說到,“我會處理。”

夏幼荀頭窩在他脖頸處,輕輕開口,“不用你動手,如果給我查出來是她,我有的是辦法弄她。”

秦蕭聽了,卻低沉的笑出來,“你現在像一只炸毛的小野貓。”

窗外月漸星希,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秦蕭開口道,“回去給我好好休息,聽到沒有?”

夏幼荀應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秦蕭牽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大門,随後他忽然問到,“有人照顧你嗎?”

夏幼荀點頭,“我……”

看到突然出現在秦蕭身後的人,夏幼荀緊張的叫了聲,“哥……”

此時章言懿提着公文包,就站在他們不遠處。

他看了一下兩人牽着的手,又将視線轉移到夏幼荀包着紗布的右手上。頓時眉頭皺的死緊。

他越過秦蕭,邁出幾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受傷的手問,“怎麽弄的?”

“不小心割到了。”

章言懿松開她的手,語調出奇的平靜,“上班前還好好的,下班後就弄成這個樣子,你長出息了啊!夏幼荀。”

夏幼荀一聽他這口氣,頓時縮了縮脖子。仿佛他們又回到了小時候,每次夏幼荀惹出麻煩,章言懿幫她背完黑鍋後就會這麽教訓她。

秦蕭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眼色漸漸沉了下去。

從那晚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自己就對他存着莫名的敵意。如今看到他們的相處方式,讓他更加覺得眼前的男人礙眼。

章言懿看向一旁的秦蕭,開口道,“多謝送幼荀回來。”說完便轉過頭對夏幼荀說,“跟我上樓。”

秦蕭握住夏幼荀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客氣了。”

秦蕭回的有禮,可是兩個男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送自己的女人回家,輪不到旁人道謝。

章言懿聞言略有深意的看了秦蕭一眼,随後勾起嘴角,“夏幼荀,上、樓!”

夏幼荀看着兩個莫名杠起來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發懵。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章言懿,又看了看臉色不善的秦蕭,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夾心餅幹。

“那個,我……”

還沒說完,手就被人用力的握了一下。

夏幼荀輕嘆一聲,有些求饒的看着章言懿,“哥你先上去,我跟他說幾句話。”

章言懿眼眸微動,看着她一臉為難終究松了口,“十分鐘後我沒看到你,小姑就會接到我的電話。”

等章言懿上樓後,秦蕭冷冷的哼了一聲。

夏幼荀奇怪道,“你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怎麽一見面就波濤洶湧的?。

秦蕭瞥她一眼,說,“是第二次。”他還記得這個人是他被放鴿子的元兇。

夏幼荀解釋道,“我哥從小護我護慣了,他那只是看我受傷後的正常反應。”她看了眼他的神色接着說,“而且我怎麽覺得你對他敵意大一些?”

秦蕭心想,就因為是你哥我已經很收斂了好嗎!不然就章言懿對夏幼荀那個姿态,秦蕭能容得了他?

“你到底在氣什麽?”夏幼荀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他的腰。

秦蕭因她的主動靠近心頭微軟,心中的郁結也消散了些。

有些人生來就是氣場不合,他跟章言懿就屬于這種。不用多接觸,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彼此不是一類人,所以互相看不慣很正常。

見他不說話,夏幼荀微微嘆了口氣。以後再找個機會跟他談吧。她退開一步,輕聲說,“我得上去了。”

秦蕭看了看表,剛過八分鐘。他捏着夏幼荀的臉頰說,“你還真是聽話。”

夏幼荀笑,“沒辦法,他手裏有王牌。”

她母親章思蘭就是那張王牌。

秦蕭哼了一聲,囑咐她道,“傷口別碰水,過兩天我帶你去換藥。”

夏幼荀點頭,看着他開車離開才轉身上樓。

“晚了兩分鐘。”章言懿看了一下時間說。

夏幼荀小碎步跑到沙發邊,讨好的說,“看在我受傷的份上,求放過。”

章言懿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又将一杯熱水遞給她。

“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他問。

夏幼荀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的說,“就前兩天。”

章言懿嗯了一聲,“太嚣張,不讨人喜歡。”

夏幼荀,“……”

這倆男人真是夠了。

“我剛剛給小姑打了電話。”

“哥!”夏幼荀惱怒的喊他。

章言懿拍拍她的頭,“你聽我說。”

“你傷的是右手,做事不方便需要人照顧。我回去交接工作沒有那麽快過來,所以讓小姑回來看着你是最合适的。”看了她一眼,他接着說,“而且小姑在臨市那麽久,你真當她不想念彤市嗎?”

夏幼荀沉默下來。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差勁的?”把母親一個人丢在別處,自己對她卻鞭長莫及。

章言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溫和的說,“幼荀,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優秀得多,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夏幼荀聞言笑了出來,“居然聽到你誇獎我,真難得。”

章言懿嘴角微勾,忽然說了句,“就是眼光不怎麽樣。”

得,又轉回去了。

夏幼荀看着章言懿眼中的笑意,不禁想,難道他和秦蕭才是上輩子裏彼此的天使麽?

這麽一想,她心頭一抖。卧槽,莫名的相配。但是,這話打死也不能說出口。

————

“昨天那麽着急跑出去是什麽情況?”

一大早,工作室內三人圍在一張桌子旁插科打诨。

穆筠拿着小抹布這裏擦一下那裏抹一下,注意力卻一直在他們這邊。

“夏幼荀手受傷了。”秦蕭說。

“嚴重嗎?”于景陽問。

他接過周子嘉遞過來的煙,順手給了秦蕭一根。

“不嚴重能去醫院嗎?”

想着那包着紗布的白皙小手,秦蕭臉色又沉了下去。

“你今天不去看看她?順便獻獻殷勤。”周子嘉給他出主意。

秦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殷勤什麽時候都可以獻。”

于景陽聽了一愣,周子嘉直接喊了出來,“卧槽,什麽時候的事?”

秦蕭起身,一臉得意,“等她手好了再請你們吃飯。”

周子嘉看着一旁低頭做事的穆筠,忽然覺得眼前霧蒙蒙一片看不到前途,他恨恨的說,“我要吃大餐,知味樓!”

秦蕭見他一臉嫉妒恨,笑着說,“德行,随你點。”

————

章言懿将夏幼荀送到公司,又囑咐了她幾句,便駕車回臨市。

夏幼荀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同事們就圍上來對她噓寒問暖。夏幼荀笑着說了幾句沒事,回到位置上将東西規整一下,彎腰撿起地上的筆時,動作卻猛然一頓。

這時,李姐把她叫到辦公室。

“坐。”李姐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

夏幼荀拘謹的坐到她對面,心裏對她要說什麽猜到個大概。

“昨天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李姐說到。

夏幼荀搖頭,“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姐雙臂搭在桌邊,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對肇事者,你有沒有想法?”

夏幼荀沉默許久,才緩緩搖頭,“不是很清楚。”

就算是她認定了是夏清璇做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随便說。弄不好,就變成了她在血口噴人。

李姐說,“發生這種事對我們部門的影響很不好,我已經扣了她們百分之五十的季度獎,所以我希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夏幼荀聽了在心裏冷笑,受傷的不是你,說的真是風輕雲淡。但是,她目前處于比較微妙的地位,少得罪一個人是好事。

夏幼荀點頭,“李姐放心,我是您帶出來的,出去也不會給您丢臉面。”

李姐一聽,面上瞬間柔和下來,“你們這幾個新人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又虛與委蛇了幾句,夏幼荀便走了出來。

李姐讓她回去休息,反正工作總結差不多了,她不用再寫,等着下周直接去另一個部門報道就好。

夏幼荀也樂得清閑,看了下時間,她準備去秦蕭那邊看看。

路過辦公室門前,夏清璇剛好從裏面走出來。

“手沒事?”她輕描淡寫的問。

夏幼荀扯出抹笑着對她揮了一下手,“能打死一頭牛。”

夏清璇輕哼一聲,“那很好。”說完便轉身要走。

“小時候有個同學笑我是野種,沒有爸爸,後來我直接把她拽到池塘邊按進水裏,邊按邊吓唬她,水裏的水鬼已經知道她長什麽樣了,不久後就會把她抓走吃掉。從此,那個女孩見到我就躲,而且變的極為怕水。”夏幼荀說,“那是我小學一年級。”

她走到夏清璇身邊,直直看着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我從來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夏清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些跟我有什麽關系?”

夏幼荀呵了一聲,“真的沒關系嗎?”

夏清璇仿似沒有耐心再理她,狠狠剜了夏幼荀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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