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皮膏藥

17.狗皮膏藥

“這個太奢華,就差把‘我是土豪’幾個字刻上去了。”

穆筠聽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看着面前這個美豔的女人,心想“蛇蠍美人”說的就是她這種吧?

今天工作室裏趕巧就她一個人,另外三個都有事出去了。穆筠做前臺這段時間客人見多了,她基本上都能做到讓人家滿意。可是眼前這個是少見的難纏,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現在這個樣板是她給這女人看的第五個方案,可是不論哪一個她都能挑出毛病。這不禁讓穆筠尋思,這女人是來找茬的吧?

穆筠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雖說這段時間耐心磨煉了不少,但是一直被這麽刁難臉色也不好看了。

“那您要什麽樣的?能具體說說嗎?”她盡量心平氣和的問。

誰知那女人一笑,好像一定要把她這把火點着才甘心,“我跟你說你能懂?”

穆筠“啪”一下把方案扔到桌上,“你別太過分!”

喬悅岑看着她輕笑一聲,“就你這脾氣還來做服務行業?”

“你……”

“你怎麽來了?”

就在穆筠想發飙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争執。

秦蕭走到圓桌旁看着坐在那裏的兩個女人。他掃了一眼眼圈通紅的穆筠,“你去做別的,這裏交給我。”

穆筠心頭微微一動,還想告狀,“秦哥,她……”

“我認識她,你不用管了。”

Advertisement

看了一眼喬悅岑,穆筠這才點頭離開。

“有話進來說。”秦蕭說完,率先邁步走進去。

喬悅岑勾唇一笑,挎上小包跟了上去。

待坐定,秦蕭似笑非笑的問,“你來我這刁難一個小姑娘無不無聊?”

喬悅岑卻是輕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憐香惜玉。”

秦蕭也懶得反駁,直接問,“找我有什麽事?”

“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啊,怎麽,不歡迎?”

秦蕭笑,“你随便看。”

喬悅岑拿眼看他,“你昨天有點下我面子。”語氣頗不滿。

季絮是她叫去的,他不理人就算了,還做的那麽明顯。

秦蕭對她的惡人先告狀感到無語,“我怎麽記得是你先挑的事?”他語氣很淡,“你為難夏幼荀在先,就是不給我面子,現在反咬一口有意思?”

喬悅岑輕哼,“那女的也不過如此,你不覺得季絮比她好多了?而且你們兩個各方面都很配。”

秦蕭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立刻沉了下去,“親愛的表姐,我找什麽樣女人老頭子都管不着。”

看他變了臉,喬悅岑反倒笑了,“我就是想讓你多認識幾個人,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她給臺階,秦蕭自然也順杆下,“認識的女人太多我女朋友會吃醋。”

聽這話喬悅岑沒好氣瞪他一眼。

見她不說話,秦蕭開口下逐客令,“要是沒有其他事你就先回吧,我還要忙。”

喬悅岑被趕,也不惱,只是說了句,“你現在一點也不讨人喜歡。”

秦蕭卻笑,“我媳婦喜歡我就行。”

喬悅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拿起小包起身離開。

不久,穆筠敲門而入。

“秦哥……”

秦蕭擡眼看她。

“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客人那種态度。”穆筠小聲的說,聲音裏有透着幾分委屈。

“知道了以後就改掉。”

穆筠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愣住。

秦蕭見她站在那裏不說也不動,挑眉問,“還有事?”

穆筠回神,搖搖頭,有些讪讪的說,“沒有,我先出去了。”

看着被關上的門,秦蕭扯了扯嘴角。

經理辦公室裏,林康停下手中的事,起身将窗簾拉開,凝神看向外面。

此時夏幼荀正埋頭看資料,不時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林康微微勾起嘴角,不動聲色的将窗簾放下。

夏幼荀聽到開門聲,擡起頭就看到林康已經提着包朝她走過來。

“林經理。”

林康點點頭,交代她,“我帶鄭助理出去見客戶,你留在這裏寫一份客戶評估給我。”他說,“挑三家你覺得最有內容的寫,下班前放到我桌上。”

夏幼荀點頭答應,“好的。”

等夏幼荀将林康交代的做完,已經晚上六點多。

她趕忙将文檔打印出來,訂好後放到經理辦公室。然後又将自己混亂的桌面收拾好,才拿上包離開公司。

剛出大門,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章思蘭在那邊語義不清,最後只問了句,“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正在等車。”夏幼荀說。

章思蘭應了一聲便挂斷電話。

夏幼荀聽着話筒裏的“嘟嘟”聲,覺得母親反應有點奇怪。沒細想,見到靠站的公交車便排隊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回到家的夏幼荀終于知道母親為什麽是那種反應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

章思蘭輕握着她的手,說,“我下樓買菜被他撞見,他就跟了上來。”

夏幼荀見到夏勻禮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掙開章思蘭的手,走到沙發旁看着他,“你來幹什麽?”

夏勻禮看到夏幼荀回來,頓時露出一臉褶子,“我來看看你們母女。”

夏幼荀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麽久沒見,你真是越來越幽默了。”

被她擠兌夏勻禮也不生氣。看一眼章思蘭,見她躲到廚房了,才開口說,“幼荀,你就幫幫爸爸吧。”

夏幼荀也不問是幫什麽,直接回他,“我什麽忙也幫不了。”

夏勻禮一臉讨好,“秦家那小子不是正跟你處朋友嗎?你求他他會答應的。”

夏幼荀聽完沉臉看着他,“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去求他?沒事就走吧,我忙了一天,很累。”

夏勻禮還想再說什麽,看到夏幼荀臉色不濟,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帶着東西過來的。他立刻走到玄關将袋子拿進來,“我給你們帶了點燕窩,你和你媽都補一補。”

夏幼荀看着他手裏的東西臉色不變,只說了句,“不要。”

夏勻禮急道,“你看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呢!”

“我犟不犟用不着你來說!”夏幼荀氣道,“現在想起來我們了,早兩年你幹什麽去了?今天要是沒有秦蕭這層關系你會舔個臉來找我?”話一頓,她冷笑,“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嗎?你現在一對我說話,就讓我覺得是蛇在對我吐信子。”

夏勻禮搓了搓手,再沒有心被自己女兒這麽說也有些不好受,“那你先消消氣,我改天再來。”

“別再來了。”章思蘭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她看着氣的滿臉通紅的女兒,心疼的不行。

夏勻禮急了,“你來添什麽亂?我這跟幼荀有正事呢!”

夏幼荀一把拿起他的東西摔向門口,“拿着你的東西趕緊走!別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夏勻禮嘆口氣,看今天得不到什麽好處,這才慢慢悠悠的換鞋走人。臨走前還說了句,“東西你們還是留着吧,挺貴的。”

夏幼荀看着被留下來的燕窩,簡直想呸他一臉!

房間裏終于安靜下來,母女二人誰都沒再說話。

夏幼荀還記得,她穿回來之前并沒能去天雅工作,每個月拿着小幾千的工資,跟母親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們當年賣別墅的錢除了買了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只在市區買了一個小套房。

其他的多數都拿給舅舅創業了。還剩下一少部分,就想着以備不時之需。

十幾年前,幾十萬能買套別墅,現在連一套房子都買不成。她有時候也異想天開,怎麽不穿越回那個時候呢?那時,她肯定想盡辦法慫恿母親到處買房産。

而之前,她沒有選擇跟秦蕭在一起,夏勻禮也從沒拿着禮物來獻殷勤。她跟秦蕭出車禍,她那個所謂的爸爸只在當時她急救的時候過來了。後來見她脫險便沒再露面。

不管是譚美琴的原因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好,這都證明了她對夏勻禮而言并不重要。什麽血濃于水對她來說都是扯淡。所以,她對夏勻禮那顆心是怎麽也捂不熱的。

“幼荀……”見女兒一直在發呆,章思蘭忐忑的喚了她一聲。

夏幼荀回神,看着母親笑了一下,有氣無力的說到,“媽,以後別再讓他進來了。”

章思蘭僵了一下,點頭答應,又問,“拆線了嗎?”

“中午去了醫院。媽,我很累,回房間躺一會兒。”

“你還沒吃飯呢。”

“……一會出來吃。”

夏幼荀回到房間,将皮包一扔,便整個人栽到床上。

電話在寂靜的房間響起,夏幼荀等了一會才緩緩爬起來拿出手機。看着秦蕭的名字,她又想起夏勻禮那副嘴臉,頓時将電話扔到一邊。

可是等到鈴聲戛然而止,夏幼荀頓時清醒過來,她這是又把氣撒在秦蕭身上了。這麽一想,心裏內疚不止,立刻拿起手機撥回去。

那邊幾乎是立刻接通電話,“剛剛幹什麽呢?”

夏幼荀深吸口氣才說,“上洗手間去了,沒聽到。”

他輕應一聲,“我今天還沒看到你。”

夏幼荀心裏霎時柔軟萬分,說話聲音也變得極溫柔,“今天下班晚了,這才剛到家。”

“我的女人也敢剝削?”他玩笑道。

我想他們可能不知道,改天我得把你拉公司去溜一圈兒。”

秦蕭啧了聲,“夏幼荀,你這可是第三次了。事不過三聽過嗎?”

她嘻嘻笑,“什麽第三次。我溜親愛的男朋友可還沒有過。”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嘴角。

“秦蕭。”她的聲音溫柔似水。

“嗯?”

“你說十年後我們會怎麽樣?”

那邊靜默片刻,夏幼荀一顆心起起伏伏之際,才聽他說,“十年後,你還是這麽矮。”

……尼瑪啊,一秒毀掉小清新。

夏幼荀怒了,“你大爺的,分手!”

秦蕭卻是越笑聲音越大,“心情好了?”

她靜默了一下,“嗯”了聲。

“想不到你都替我們想到十年後了。”他聲音裏仍帶着笑意,“那我只能争取給你更多個十年了。”

他這句話像是定心丸又仿佛是在倒計時的炸彈。夏幼荀覺得自己因為這話得到了安慰,卻也在那天到來之前備受煎熬。

她咽下喉嚨裏的酸澀,緩了片刻才開口,“你得說話算話。”

同一片星空下,她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夜晚,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一點光亮。他們雖分別在電話兩端,卻仿佛被嵌在同一副被放大了無數倍的油畫裏。

秦蕭嘴角微勾,夏幼荀的這句話仿似一把火将他整個人都點燃,心裏熱的發燙。

夏幼荀耳邊聽着未挂斷卻一片安靜的電話,笑中有淚。

秦蕭,我不貪心,只要你好好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