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章

48.四十八章

夏幼荀現在時間多了,成天無所事事,秦蕭倒是忙的腳不沾地。

“我要出門,你直接讓她來這裏吧。”秦蕭看着她說。

“你去哪裏?”

“善後。”

秦蕭離開,夏幼荀便把周舒淼叫了過來。

“我去,換我我也願意住這裏。”一進門,周舒淼就如是說。

夏幼荀說,“那就趕緊買一套。”

“再等個幾年吧!”要是能說買就買,她還用得着在那老小區憋着?

夏幼荀拿了些水果和零食,兩人一起窩在客廳裏。

畢竟是秦蕭的地方,周舒淼還是有些拘謹。夏幼荀笑,“完了我再收拾,你別跟到了主任辦公室似的。”

周舒淼說,“你這比喻簡直精準。有關秦蕭的事都給我一種不可亵玩的感覺。”

“包括我?”

周舒淼看她,“你是例外!”末了,她問夏幼荀,“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了,到底怎麽回事?”

夏幼荀沉默了一會兒,給周舒淼講了個大概,只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細節。

周舒淼聽的一愣一愣的,許久才緩緩開口,“你那上司是不是有病啊?冤有頭債有主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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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荀說,“我覺得他是有點心理問題。”

畢竟虐待什麽的一般人不會做吧?

還記得姜雨蒙那天來找她們,厚實的羽絨服下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睡衣。夏幼荀帶她去睡覺的時候發現她身上許多淤青,手腕上還有被綁過的痕跡。

當然她只能裝作沒看到,只是暗暗心驚,林康溫文儒雅的外表下到底藏了一個什麽樣的惡魔。

周舒淼有點氣不過,“我看你要不跟秦蕭分手算了……哪有這樣的!”

夏幼荀猜到她會這樣說,笑了笑,“我罪都遭了,現在再跟他分手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周舒淼聽後沉默不語,只是表情看起來十分不高興。

夏幼荀沒法跟她解釋自己的想法,而且說了她肯定會更不高興。

“對了,你把這個拿着,給之前幫忙那人。”

周舒淼見她拿了一個紙袋,打開看了以後立刻沉下臉,“你這是幹什麽?”

夏幼荀拍拍她的手,“你別急,聽我說。”她拿了一罐飲料塞她手裏,“我知道幫忙肯定不會白幫,況且我也是有私心的,希望他能再幫我觀望觀望。”

“你……”

“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太陽漸沉,窗外是一望無垠的白。林康站在窗前,面無表情的聽着耳邊的電話。餘晖不見,半黑不黑的天空将滿地白雪映成冷鋼一樣的色澤。

這顏色反到林康眼底,讓他神色更加冷冽。

“林康,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姜雨蒙在彼端咬牙切齒。

林康輕笑,不算難聽的聲音卻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這麽能忍。”

他在床上那麽對待她都沒讓她吐出實話。最終還是被她順走了。

“我真期待你一無所有的那一天!”姜雨蒙十分懂得如何刺激他,“你弟弟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你居然還有臉報仇……”

“閉嘴!”他大喝一聲。

“你對夏幼荀下手秦蕭絕對會搞死你!我等着看你下場!”

林康聽着嘟嘟的忙音将電話扔掉,随後忽然不可抑制的大笑出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狂笑。

他收了笑容,目光陰冷,帶着淤青的臉看起來十分駭人,“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到底是誰死有餘辜?”

姜雨蒙将電話挂斷,酣暢淋漓的喘了口氣。她還真要感謝林康對夏幼荀出手,讓她有這個機會坐山觀虎。

她喜歡秦蕭,秦蕭知道。秦蕭不待見她,她也清楚。

當初夏幼荀插足許箐柔的謠言她沒少推波助瀾。憑什麽她得不到的夏幼荀輕而易舉就到手了!可是後來,她知道無論怎麽做秦蕭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家境不好,孩子多,想要什麽從來都得自己争取。心計那些就不用說了,臉也得豁得出去。大學裏家境好又優秀的人很多。人家天天光鮮亮麗,她只能買便宜的化妝品,穿廉價的地攤貨。

都是青春正好的年紀,憑什麽她就要活的這樣憋屈?

後來,她跟着幾個所謂的好友出去坐臺,雖然要出賣色相,但是來錢确實很快。

從陪酒到陪/睡,直到遇見林康。

要說她沒喜歡過林康嗎?也不盡然。最起碼初時他的清俊和溫柔一度讓她沉溺其中。

直到他發現自己喜歡秦蕭。而後慢慢的林康在她面前不再僞裝。他很少暴怒,但是每次生氣卻陰森十足。那比爆發出來更讓她害怕。

每次看到那樣的他,姜雨蒙都會覺得他就是那種傳說中的變态殺人魔。想從他身邊逃跑時,已經晚了。

而現在,她終于可以解脫了。

晚上,夏幼荀剛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大門就被人打開了。

秦蕭走進來,一身蕭索,身上帶着冰冷的氣息,駝色大衣上還沾着細小的水珠,那是融化後的雪。

他看着夏幼荀笑,夏幼荀卻看着他直皺眉,“衣服扣子就不能系上嗎?大冷天的裝什麽酷?”

秦蕭脫掉大衣挂在衣架上,讨打的說,“我還用裝酷?”将她扯到懷裏親了一口,他說,“我出門就上車,車上又不冷。”

夏幼荀說不過他,擡手掃了兩下他有些濕氣的頭發,“外面下雪了?”

“飄雪花,不大。”

冷天再沒有比喝熱湯更舒服的了,飯前夏幼荀先給他盛了一碗湯,“暖暖胃先。”

秦蕭接過,笑道,“媳婦真賢惠。”

夏幼荀白他,“貧。”

飯後,夏幼荀窩在秦蕭懷裏陪他一起看比賽,末了,她緩緩開口,“你今天去哪了?”

秦蕭說,“我今天去了好多地方。”

夏幼荀沉默片刻,說,“我只希望林康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別……”

親她一口,秦蕭語氣有些沉,“我明白。”

電話響起,秦蕭看着屏幕上的號碼微微一頓,而後接起,“……蓉姨?”

傍晚飄着的雪花這會兒卻伴着呼呼的北風變成了鵝毛大雪。

紅木大班桌上上好的陶瓷杯裏飄出茶香,除了窗外隐約的風聲,書房裏一片安靜。

秦蕭推門而入,秦青松坐在椅子上虎目怒睜,看着秦揚的目光仿佛想把他吃了。

秦揚站在大班桌前,身軀挺拔,肩背筆挺,眼神十分堅韌。

看樣子是杠上了。許久未見的情景再度出現,秦蕭心裏十分清楚原因。

邁步上前,秦蕭走到秦揚身邊,不等開口,秦青松沖他道,“你回來幹什麽?誰讓你進來的!”

秦蕭笑,“想您了,回來看看。”

“我不用你想,出去,我有話和老大說。”

秦蕭反而又往前湊了湊,“看您說的,我又不是外人。”

秦青松瞪着他,秦蕭沖他嬉皮笑臉。

這時,秦揚開口了,“你先出去。”

秦蕭收了笑,十分平靜的開口,“爺爺,這事不怪大哥。你也不可能瞞我一輩子。”

秦青松看着他,蒼老的眼裏滿是內疚。而秦蕭神态是少有的認真,“我都這麽大個人了,不至于的。”頓了頓他說,“我倒是覺得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

早知道,林康或許不會這樣,他也不會讓夏幼荀接近林康。

這二十多年裏只有兩次讓他絕望到從心裏竄起冷意。

第一次是知道父母永遠不會回來,他再也見不到他們。第二次便是夏幼荀被襲擊的那一天。

當他從話筒裏聽到夏幼荀的尖叫聲而後又聯系不上她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直到看到她,他的意識才漸漸回籠。他不想承認那一刻他是軟弱的。看到她淩亂的衣褲,紅腫的臉頰,他鼻腔裏全是尖銳的酸澀。

後來,得知她遭受的這一切全是因為自己,憤怒與恐懼同時在他體內翻滾。

憤怒于自己沒有護好她,恐懼于她會因為這個離開他。

秦青松嘆口氣,終究是松了口,“罷了,你們都大了,我管不住。”話鋒一轉,他問秦蕭,“你今天跑陳安之那裏去了?”

早知道會被供出去,秦蕭“嗯”了一聲,“給他爆點料。”

“怎麽回事?”秦揚蹙眉問。

秦蕭扯了一把椅子坐下,“杜明生為了報複我對夏幼荀下手。”

秦青松一聽,厲聲問,“你搞他了?你什麽時候能不這麽沖動?”

“老爺子,這不是沖動。別的事能忍,動我的人就是不行。”

秦青松瞪他,片刻後吼出來,“有什麽事你自己擔着!別指望我給你收拾殘局!”

“知道了知道了,您老悠着點兒,氣大傷身,真有什麽我可心疼。”

“……還知道說句人話。”秦老頭沒好氣兒的看他一眼。

秦蕭笑,“看您說的,我要不是人,那您……”

“咳。”秦揚握拳貼在嘴邊輕咳了一聲。

秦青松一聽立刻豎起眉毛,胡亂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招呼。

“我靠,老頭子,那硯臺裏還有墨呢!”秦蕭看了看身上,“好在我躲得快。”

“你個小王八蛋趕緊滾!看你就煩!都給我滾出去!”

“得得,我滾還不行嗎?消氣消氣。”

兩人出來帶上門,又聽門上一響。搖搖頭,笑着下樓。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知道的?”坐到沙發上,秦揚看着他問。

秦蕭“嗯”了一聲。

秦揚說,“爺爺對我生氣也正常,他不想你因為杜明遠的事這輩子都良心不安。”

秦蕭再怎麽不着調,骨子裏是善良的。有人因他而死他不可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秦蕭扯了扯嘴角,如果沒有夏幼荀這件事,他或許會。末了,他擡眼看向秦揚,“哥,我可能需要你幫忙。”

明天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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