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事

看到這裏,無論這個眼線腦子有沒有,反正都明白了,一封飛鴿傳書出去,這次總算是能起決定性作用的了。

李承恩不好在面上表現出對陳榮越的失望,但是他內心實在對這個腦子不好使的主子瞧不起,陳榮越坐在寶座上,對于自家女兒以待兒子一樣對待何世安,實在想不明白。他也在想女兒的腦子是不是給山東的驢給踢壞了,才這樣。

這是跟天下确認,她跟何嶒有私情,還不止一點點的私,私到了愛屋及烏,願意給他兒子當後媽了。對面李承恩叨逼叨逼的話,讓他無心再想,說一句:“準奏!”

“陛下,臣方才說,阿貴要價又高了十萬兩,現在要五十萬兩了!”

“什麽?!”聽到這個數目,陳榮越震驚了,瞪大着眼睛看着李承恩說:“不是說好四十萬兩的嗎?才幾天功夫,又加價!當銀子是爛泥巴是嗎?想要就要啊!?”

李承恩對于陳榮越的這個話,他覺着吧?其實,每天宮裏運出去的泔水喂的,都會比上面這位想得明白。但是,誰叫他在上面呢?這時候上面這位繼續說道:“你去跟阿貴談,如果他不漲價,朕以後一定重賞他!”

李承恩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信心,才會給阿貴這種刀口舔血的人畫大餅?他只能繼續說道:“陛下,還是盡早決定的為好,這次他漲的全要現銀。如果再拖,只怕到時候,公主将王秉滅了。到時候她将何世安接到京城來,直接認為幹兒子,認您做幹外公了。陛下,屆時,您有什麽辦法嗎?”跟他解釋實在為難人,太為難人了。

陳榮越轉念一想,按照飛鴿傳書的描述,也許自家女兒會帶着個孩子,站在他面前,催着孩子叫:“兒啊,快叫外公!”指不定她連一個“幹”字兒都會省了。到時候他還有什麽臉對列祖列宗?他還什麽當皇帝?然而,這個數目實在太高了,他艱難地說:“難道沒有比阿貴更靠得住的人了嗎?”

“陛下,我們自己的人,您知道的,哪一個是殿下的對手?”李承恩這話說出來,陳榮越腦子裏閃過自己的人被陳慧的人一腳踹到天上去,然後啪一下落地上的樣子。“其他殺手?燕樓已經是最好的了,這個阿貴連燕樓樓主都拿他沒辦法,還介紹生意給他,有殿下在的地方。您不用最好的,還有其他靠得住的?更何況,阿貴要價高也有道理,原本公主還沒有到那裏的時候,他們防備還不足,得手還容易些。如今公主在側,比之前可難了不止一點點。刺殺咱們殿下保護的人,其他殺手恐怕沒人敢接了。時不我待啊!陛下,如果劉将軍剿滅了王秉,将何世安帶了回來,要以功臣之後相待,到時候她軍權在握,想想您的處境。也許您可以跟阿貴去談談,興許他能降一點,但是千萬要快。”

“算了給就給吧!我最多能拿十萬,其他的你去想想辦法!”糾結着的陳榮越,心在滴血,盤算着用什麽名目去問萬先生讨要些銀錢過來。自從進京之後,萬先生那裏跟塊大石頭似得,都榨不出油了。

李承恩也不想跟他再說,跪下謝了恩,如今站隊已經明确,拖掉的都是自己的時間。領了旨意出了宮門,當晚就籌集齊了款項,總算把錢給付了出去。第二天,代掌後宮的劉貴妃娘娘召見了李承恩的老妻孟夫人,說是要跟外命婦讨教女則。

京城裏的這些扯淡事兒繼續着,德州這裏,陳慧來的第三天,顧朗就要離開住了一個月的客棧趕路。還是一大早,天剛剛透出那麽一點點的曙光,就已經準備了停當。

陳慧鬧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不待見自己。他要是重生的,好歹也是他沒好好保護自己的媳婦,導致她非正常死亡。這一點的話該是他虧欠自己吧?如果沒有重生,好歹也有青梅竹馬之誼。但是一切都不會是問題,只要有目标,過程都是路上碾過的石子兒,終究是要被壓過去的。當顧朗進房間去抱何世安小朋友的時候,陳慧已經先行爬進了馬車裏。幸好她還是有那麽點奢侈的,這個馬車夠大,夠寬敞。脫了鞋,放進鞋櫃裏,墊了個枕頭舒服地斜靠躺着。

顧朗抱着孩子上來,看見的就是陳慧這麽懶散的躺在那裏,他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還要問你呢?今天動身,昨天怎麽不跟我說,幸好我淺眠,也幸好我行李少,堪堪趕上。”陳慧答非所問,一臉地抱怨。

顧朗上來,脫鞋之後,将孩子抱在懷裏坐下,道:“你可以出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實在無需你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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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調整了一下靠姿,閉目養神,一副老娘就是不走,你拿我怎麽樣的姿态。顧朗不悅且無奈地說:“你這人怎麽這般無賴?”

“我無賴?顧朗,你知道你接下去會遇見什麽嗎?”陳慧看着他問。

顧朗在孩子的頭下墊了兩個枕頭,讓孩子半靠半躺着,他低着頭給孩子蓋被子,邊說:“無非是你爹那幫子人想要殺世安罷了。但是這大千世界,那麽多的藏身之所,何愁沒有地方?”

“你可真有信心!?佟阿貴來呢?你覺得自己還躲地過去?”

顧朗也不看陳慧,見她不下去,也就找了個角落,靠了拿了本書出來,說:“佟阿貴?如果僅僅是王秉,還不至于要買這裏厲害的殺手,你爹好手筆!想來是你給惹的麻煩。”

“厲害,你居然猜到了!怎麽猜到的?”陳慧呵呵一笑之後問道。

顧朗卻不再理睬她,得了他的命令,馬車啓程,這輛馬車有避震裝置,比平日裏坐的車子要舒服多了,車子輕輕地颠着,陳慧閉上眼睛,扯了邊上的薄被湊在世安身邊睡着了。

顧朗一手拿着書,目光卻看向陳慧和世安的睡顏,陳慧睡得有些熟,嘴角微微上翹着,他凝視了很久很久。。。。。。。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重重的一聲嘆息,繼續将目光聚集在手中的書上。

世安小朋友睡夢中的幾聲咳嗽,陳慧胡亂伸出手給他拍了兩下之後,想要繼續睡,已經沒有了睡意。睜開了眼睛看見顧朗在看書,想起這一路上的無趣,對他說道:“世兄幫我去拿兩本話本來看看。”

顧朗怪異地看着她,她瞪大了眼睛說:“你之前收拾行李,我把話本子放進你的箱子裏,你莫不是忘記了?還是你又将它們挑出來了?一路上怪無趣的,幫我去拿兩本過來。”

顧朗轉頭不理睬她,陳慧拿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說:“快去啊!”

“陳慧!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看話本子!”這話直白而簡單,但是答非所問,卻又非常切題,原本有淺薄怒氣的顧朗,微不可及的一絲嘆息之後,轉過了頭去,卻遇見了世安那對滾圓而水潤的大眼。

“阿爹,我也要看書!”

顧朗打開車門道:“一起歇一會兒!”他先下了車,将何世安抱了下來。陳慧跟着世安下車,顧朗從後面的馬車上拿了青鹽和水,讓世安搓牙。招來了仆婦,給孩子洗臉梳頭,又擺開了小桌子讓孩子用早膳,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對何世安照顧得是無微不至。讓陳慧頓時感慨萬千,曾經在腦中演示了千萬遍,如果當初那個孩子還在的話,一家三口是怎樣的光景?想來也是這樣,他回細致地照顧着他們娘倆,她只需要負責開開心心的被呵護就是了。

“姨姨!”

陳慧的思緒被世安的叫聲拉了回來,他遞上了一個包子,陳慧接過,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顧朗包子就着豆漿吃下之後,漱口之後,摸了摸世安得腦袋說道:“慢慢吃,不着急!”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後面的馬車上,打開了箱子,從裏面翻出了幾本書出來,拿了過來遞給正在百無聊賴,無趣的扯了遞上枯黃的小草的陳慧道:“你要的話本子!”

陳慧驚喜地接過,世安立刻問道:“阿爹,我也要看!”順着顧朗的手要拿陳慧手裏的書。

“這是我的!”陳慧忙收攏保護好。

“姨姨!”世安轉向她,擡頭仰望,蒼白的小臉配上圓圓的大眼,可憐巴巴的樣兒,讓陳慧有種自己怎麽就欺負了他的錯覺。她将手裏的話本拿了出來,想要遞一本給他,以贖清自己的罪過。

“你的書在車上!”顧朗皺了皺眉,對世安說,世安停下了伸出的手,嘟着嘴,轉了個頭,嘴巴裏叨叨地說:“阿爹壞!”陳慧摟着他,一起批判顧朗說:“嗯!你阿爹真壞!”兩人達成了共識。又等了一會兒,才一起回了馬車裏。此刻世安再要看書,卻遭顧朗拒絕,理由是馬車裏看書,眼睛要壞掉的。

這下更是落實了壞這一個字,小人兒滿心地不舒爽,看見正在那裏看書的陳慧很是不爽, “姨姨不要看書了!眼睛會壞掉!‘’世安抽走了陳慧手裏的書,陳慧剛看個開篇,說道美貌無雙的百花仙子中的海棠仙子因為随手丢了一支海棠,啪在了路過的龍太子臉頰上被罰下界,看着還真挺有意思的,被貿然抽走書,自然要鼓起腮幫子,對着娃兒。小壞蛋卻是呵呵笑着撲進了她的懷裏,蹭來蹭去,軟軟地叫道:“姨姨!給世安講個故事吧?”

故事個頭啊!這當真是為難她了,童年時候她娘告訴她的那些故事,早就已經忘地幹幹淨淨。總不能給他講那些打打殺殺的戰争的,孩子聽這些不好。算了還是才子佳人吧!陳慧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之後,将小朋友拎起來調整了一下位子。

開始講述起了一個小梅姑娘的故事,從套路上來說開局總是要虐心一點,所以景色秀美的江南小村莊,村子裏住着天真爛漫且善良的小白花姑娘小梅,她快樂地跟爹娘和弟弟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個村子裏。這個時候故事開始了轉折,長江洪水泛濫,沖垮了大堤,沖掉了姑娘的家,也卷走了她爹爹的人了,然後就西北風那個吹了,雪花開始飄了。

她娘為了養活她弟弟,将小梅賣給了人牙子。好學的小朋友又問了什麽是人牙子。一番口舌之後,小梅終于可以跟着人牙子上路了。接下去就該是開始小梅的宅鬥生涯,陳慧腦子裏轉着到底要巧取豪奪呢?還是要溫柔小意?

對過的顧朗已經開始閉目養神。陳慧繼續,小梅進了宅子裏,分配到了少爺的房裏,正當她想要講述小梅怎麽奮鬥的時候,懷裏的世安站了起來,撩起了窗簾,窗簾外走過了兩個瘦弱的佝偻着的乞丐,滿身塵土,髒污不堪。陳慧鬼差神使的将小梅的命運轉向,小梅被少爺收房了,少爺的妻子,開始虐待起了小梅。小梅終究被主母發賣了,賣入青樓。但是小梅發現自己有孕了。。。。。。。。。

世安揪着她問:“為什麽那個少爺不要小梅的孩子?為什麽不去告訴少爺?”這個事情,陳慧沒有解釋,她繼續講這個故事。小梅在青樓端茶倒水,受盡虐待之後,逃出了青樓,大着肚子流落在外,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她生下了孩子,靠着乞讨過活。

“為什麽那個大老爺不肯幫幫她,您不是說只要二十個銅錢嗎?”

“小貓兒死了。。。。。。。。嗚嗚。。。。。。”聽到小梅的孩子死掉了,世安再也忍不住地哭了,陳慧抽了帕子給他擦眼淚。

“就沒有人能幫幫小梅和大頭強嗎?為什麽強子還要被抓去做壯丁?”小梅遇到了強子,一個老實巴交的車夫,他偶爾接濟已經失去孩子的小梅。但是好景不長,強子被拉去服徭役。

陳慧摸着他的腦袋說:“強子也是窮人啊,他沒有錢可以頂徭役,只能去。。。。。。。”陳慧講到等強子服完徭役回來的時候,聽隔壁的人說,兩年前小梅在他家的破屋棚裏饑寒交迫地死了,老實巴交的強子開始絕望,開始沒有了等待,接下去偷雞摸狗,變得猥瑣,變得狡詐,直到他偷了地主陳老爺家的一只雞被發現,打瘸了腿,和小梅一樣倒在了屋裏的破門板上,再也沒有起來。

聽到這裏孩子仰着頭,他不理解了強子為什麽變壞了,只是要求陳慧改個結局。

“世安,這是宿命!小梅和強子在這個吃人世道,他們的宿命就是這個結局!沒有辦法改的。”陳慧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對自己無語,怎麽好好地把一個宅鬥劇本,硬生生掰扯出了悲慘世界和駱駝祥子的混合版本?鄙視自己。顧朗聽到宿命的時候,突然睜眼看了看陳慧,又低頭下去,繼續養神。

故事聽得入神了,中間拿了幾張薄餅就着熱湯湊合了一下墊了個底,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太陽西斜了,馬車到達了一個小縣城,,城門破敗,也沒有人值守。裏面倒是另外一番光景,有人的地方就有市集,石板路邊上還是有幾個人拿了東西出來叫賣。顧朗吩咐不要走了,先落個腳,歇一歇。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人看,唉!我昨天想把前三章改一下,但是看了一遍,貌似我也就那麽點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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