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說完這句，裴寧再次轉身。
才走了兩步，背後白雲廷突然道：“你的新劇快要開機了？”
裴寧腳步頓了頓。
白雲廷：“你以前每部劇都會問一下我，這一次不想聽聽我的建議麽？”
裴寧轉過身來：“我喜歡聽你的建議？”
見裴寧轉過來，白雲廷微笑起來。
裴寧：“所以我後面參加綜藝，拍電視劇都是問過你，你也覺得好的？”
白雲廷沒明白裴寧話裏的意思，臉沉了沉：“你什麽意思？”
裴寧雙手抱胸，臉上挂回了笑容：“那你覺得我新劇怎麽樣？”
白雲廷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變化，微笑的表情轉為嚴肅：“那個角色人設太差了，趁現在沒有進組，你找機會退組吧。”
裴寧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然後垂下眼，輕笑了一聲。
白雲廷：“小寧，你……怎麽笑了？”
裴寧：“我就是在笑自己以前挺瞎。”
這三年裏。
正常邏輯，電影大爆後，他還那麽年輕，最優的選擇是沉澱，繼續學業的同時，再找機會拍攝一些适合他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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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配角，只要多拍幾部，多磨練演技，遲早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等穩定之後，後續怎麽可能會愁拿不到賺快錢的綜藝？
而且，到那個程度，他若是想輕松點拍部電視劇，也會有很多不錯的上星電視劇招來。
這才是事業的合理規劃。
而他呢，電影大爆後，連續推了兩部大導的電影，接了兩個辣雞綜藝。後續綜藝無法播出後，又跑去接一些俗爛的偶像劇，快速讓自己在兩年裏面徹底flop掉。
裴寧看了這一通操作，一度十分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那麽多愚蠢的決定。
原來是因為喜歡了一個沒頭腦的男人啊……
裴寧很慶幸自己失憶回到了最初，起碼之後的人生不會一直錯下去了。
裴寧抿了抿唇：“這角色人設是很糟糕，但我已經簽了合約，如果此刻選擇退組，違約金怎麽辦？有了中途退組甩大牌的惡名，那我之後的工作怎麽辦？”
這麽有進攻性的裴寧讓白雲廷有些招架不住，但他還是保持着臉上的溫和：“我在呀，我可以幫你的。”
裴寧想了想在對方幫助下自己的那通操作，瞬間頭皮發麻。他感嘆：“我可不敢再找你了。”
“兩位早。”
吳叔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暫時中止了兩人的談話。
裴寧收起臉上的冷意，朝吳叔笑了一下：“早呀。”
吳叔：“廚娘準備好早餐了。”
裴寧“嗯”了一聲，再不管白雲廷，往房子裏去。
直到裴寧清瘦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白雲廷才緩緩皺起眉：“發生什麽事情了麽，他……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這時，一道冷厲的聲音插-進來：“不管發生什麽，都與你無關！”
白雲廷轉頭過去。
祁鈞寒站在兩人不遠處，神色肅然地看着他：“白雲廷，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能不能別再去惡心裴寧了？”
白雲廷笑：“裴寧就是喜歡我惡心他呀，不然當初他也不會選我了。”
“你可以試試，”祁鈞寒微眯起雙眼，語調沉而危險，“但這一次，我是不會放手的。”
-
白雲廷的話給裴寧敲了一個警鐘。
他之前還是過于樂觀了。
這角色人設确實過于糟糕了，雖然他可以在演繹的時候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嘗試讓他往悲情-人物上靠。
但這些依舊改變不了這個角色根子上的崩壞。
很多知名的演員都因為一個人設糟糕的角色背負無數罵名。
更何況他現在風評那麽糟糕，要是這個角色到時候真的惡評如潮，很有可能會讓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裏。
裴寧翻開密密麻麻貼滿了小紙條的劇本，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想想看別的辦法。
專心做事的時候，時間總是很快的。
轉眼到了晚上。
裴寧的房間靠樓梯，他特意留了一條門縫，方便聽外頭的動靜。
八點多的時候，樓道裏果然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
腳步聲在他門外停下。
裴寧的心提起，祁鈞寒會直接來他房間嗎？
幾秒後，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往書房方向去的。
裴寧立刻站了起來。
祁鈞寒沒想到自己一回來，裴寧就跟了過來。
他脫下外套，朝裴寧勾手，示意他到自己這邊來。
裴寧卻還是站在桌子的另一側：“我想這兩天找機會和準備進組那部戲的導演見一面，可以嗎？”
祁鈞寒絲毫不猶豫地說：“可以，你想要什麽時候見，我幫你安排。”
裴寧：“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盡快。”
祁鈞寒立刻拿起放在一旁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三兩句話間，這件事就安排好了。
确定時間和地點後，裴寧那顆提了大半天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些。
放在祁鈞寒旁邊的那只凳子還沒撤。
裴寧走過去，坐下。
祁鈞寒剛到家，辦公桌上還是空空的。
男人卻沒有要将電腦打開，或者文件拿出來的意思，側頭看着他。
男人雙眸如點墨，神色溫柔。
兩人視線交彙着。
裴寧呼吸有些發熱。
他偏過視線：“祁鈞寒，你也知道我将要扮演的那個角色不讨喜，為什麽沒一開始就勸我放棄退組呢？”
祁鈞寒：“你說過你想演。”
裴寧：“那萬一，我因為這個角色被很多人罵怎麽辦？”
“裴寧，你是想要放棄嗎？”祁鈞寒臉上的神色變得鄭重，“是早上白雲廷和你說什麽了麽？”
裴寧雙眼瞪大：“你……看到了？”
瞬間，他滿腦子都是昨晚答應祁鈞寒的事情。
莫名心虛。
祁鈞寒的重點卻完全不在這個上面。
“當初你和我說你挺喜歡這個角色的，我也覺得你完全可以挑戰一下。”
見祁鈞寒關注點不在早上自己和白雲廷“私下說話”上，裴寧微松了一口氣。
“我就是擔心挑戰太成功，以後好多人罵我。”他小聲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怕被罵，就是怕被角色定型，以後很多人想起我，都只會記得這麽一個角色。”
祁鈞寒語氣篤定道：“不會的。”
他深深看着裴寧：“裴寧，你想嘗試什麽就去嘗試，不用擔心或者害怕以後會怎麽樣。如果這次嘗試不好，那下一次你再選本子的時候，我多找幾個專業的人過來幫你一起選。你以後的代表作，一定會像你最初那部電影一樣，讓人提起來，滿是驚-豔。”
裴寧被他說得有些臉紅。
祁鈞寒的聲音越發溫柔：“而且你不也想到合适解決辦法了麽？已經想到要和導演好好聊聊了。有我在，導演那邊如果有問題不好溝通，我可以幫你一起。”
裴寧用力抿了抿唇：“好。”
好一會後，他眼神閃了閃，突然往前，湊到男人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很快退回去。
頂着發熱的臉頰，裴寧飛速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睡了，晚安。”
祁鈞寒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眼中含笑：“晚安。”
-
裴寧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胸腔裏的心髒快速跳動着。
耳朵邊，像是有着一個小音箱，在一遍又一遍循環放着剛才祁鈞寒說的話。
自從失憶後到現在，祁鈞寒做了很多事情。
陪他探望爺爺，帶他回家，晚上給他送牛奶……
雖都不是什麽轟轟烈烈的大事，卻樁樁件件都是他需要的。
還有這個劇本。
祁鈞寒那些話，真的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裴寧啊裴寧，你的金主對你那麽好，你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
“要不，晚上你去爬床吧？反正你能做的也就這麽一件。”
鏡中人皮膚白皙，雙唇嫣紅。
一雙濕漉漉的淡色眼眸裏閃爍着潋滟波光，看起來很支持的樣子。
這個念頭很快被裴寧壓了下去。
他板起臉，嚴肅看着鏡中的自己：“祁鈞寒都沒主-動說要，你着急什麽？”
裴寧洗漱護膚完，上了床。
傭人阿姨新換了床單，四周全是洗滌劑的清香和陽光的溫暖味道。
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裴寧也說不清的味道。
那絲絲縷縷蔓延在空氣裏，然後被牆壁回彈，又回到了他這裏。
裴寧把自己埋回被子裏，想要阻斷開那個味道。
突然變黑的環境，讓他腦中閃過那晚，祁鈞寒一點一點縮進被子裏的畫面。
瞬間，呼吸裏，全部都是祁鈞寒的味道。
越來越重，越來越濃。
裴寧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翻身下床，沖去了洗手間。
噠。
燈開了。
鏡中人雙頰酡紅，眼尾潋滟，明明是一副思春的模樣。
“……靠……”
裴寧狠狠抓了一通頭發。
與其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想着那些奇怪的事，不如主-動出擊。
反正……反正祁鈞寒肯定也很想。
反正……他們之前早就什麽都做過了。
自己也不吃虧。
-
聽到裏面“進來”二字後，裴寧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
天氣越發暖了。
前兩天，吳叔将房子裏的地暖關了。
大書房裏微涼的氣流随着門被推開，大片大片往他身上湧過來。
卻怎麽也澆不熄他身上的火。
裴寧知道自己上頭了。
但他不想冷靜。
裴寧站在門口，看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幹脆利落地問。
“祁鈞寒，你想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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