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聽到姜晏的這話,姜也目光微垂。

她當然知道自己和趙家的婚事已經不作數了,現在對她來說,無論是和誰結婚都是一樣的。

姜也早就想到,當初她逃婚趙家,後果肯定不是一般的糟糕。

只是她不明白。

“我本來就沒有姜氏的股份,姜松仁不可能因為我結婚就分給我股份,他從來就沒有讓我進入過集團。所以你說的這話我不明白。”

姜也說道,姜晏卻是笑笑,靜默了一會後她才慢慢告訴她。

“他不是姜松仁,他是姜友柏。”

“他的确沒有給過你股份,可姜氏有一條家規,凡是姜氏的子女,只要你嫁出去,就能擁有一定股權。這一點,在老爺子的遺囑裏就有。”

當初姜老爺子在的時候,姜家雖然談不上如何興旺,可到底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最信老一套。

雖然姜也是外室子女,可她被接回姜家後,戶口就已經轉了過來,在法律上是姜氏所出。

這一點毋庸置疑。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獲取他的信任,只有他相信你是被我逮回來的,才會放松警惕地去利用你。”

姜也明白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先讓自己穩住在姜家的位置,而她會在背後找出姜松仁的破綻,再具體用什麽辦法,将他一點點拉胯。

當然這不是像說的那樣簡單。

她需要自己裏應外合,與她一起打姜松仁一個猝不及防。

可那樣做,姜也就真的陷入沼澤,她将徹底将自己變成一個可利用的棋子,因為姜松仁這個人而去做接下來的一切事情。

除非她們真的能把姜松仁拉下水,如果拉不下,下水的可能就是她們兩個。

到時候後果怎樣,可想而知。

姜晏環顧四周,從梅瓶裏拿出一束梅花,扯着花瓣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不想逼你,但又不得不逼你。現在你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我和你說的事情,但我能給你的時間真的不多,小也。

一個晚上,給我答案。如果你答應和我一起,我一定會按照履行的承諾放你自由。如果不答應,我便按部就班地把你交給姜松仁,接下來你會遇到什麽事,我再也沒有庇護你的理由,聽天由命。”

她說完這話後也扯掉了梅枝上的最後一個花瓣。

離開房間前,提醒了姜也一句:“趙氏那邊已經和我們徹底交惡,你如果想着憑借一己之力再次逃出明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不僅姜松仁在找你,趙氏的人見到你後,也不會放過你。”

聽聞這話的姜也,卻微微蹙起了眉頭。

起碼在這件事上,趙氏并不像她說的那樣。

姜晏不知道,她早就和趙家的人見過面,甚至還是趙珈宜親自給自己封的口,親自派人把她送回的夷南。

但那可能也是沾了保護區的光,這一次對方可能沒有那麽好的機會給自己。

趙家那邊,她心裏也沒底。

雖然當初是趙聿庭幫助她逃離的明港,可那個男人……一如黑夜裏的伺機而動的野獸,誰也揣摩不到他的行蹤與心思。

她只知道,不能得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想着,姜晏轉身先離開了這個房間,推拉門合上時,這裏又陷入了沉默。

姜也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日記本,掌心發熱,忍不住再次翻閱起來。

桂姨在母親身邊照顧的時候,她已經身體不太好了,可想而知,在此之前她就應該遭受了不少的事。

而她筆下記錄着的那些姜松仁暴行,恍若讓姜也重新回到那個窒息的房間。

盡管她在半山醫院休養的那段時間,已經好轉了很多,後來去了夷南後,精神都很穩定。

姜也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意志力的,可她想到暮雲竟然和自己一樣遭受了那些折磨,很有可能她以為的愛人,卻不是自己當初的愛人,因此心理身體都受着創傷。

如果姜晏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這個姜友柏還真是萬惡之源,罪該萬死。

姜也深深呼吸着,感受到自己的四肢恍若被困制在一條無形的繩索裏,她沒辦法掙脫,也沒辦法解開。

好像只有看到姜友柏下水,看到他失去一切,這根繩索才會脫離自己的身體。

現在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夷南的一切都已經遠離自己,李聿,陳宥儀,賀子維,還有阿姆他們,都将是她記憶裏存在過的一種美好。

從她被帶回明港的時候,她就該認清那些美好離自己而去。

未來是怎樣,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就如姜晏所說的,現在的她,身處明港,無時無刻都在別人的眼線下,就憑她現在的能力,随時都能被姜松仁發現并打回原形。

她想反抗,可沒有反抗的條件。

除非……和姜晏一起,讓姜松仁嘗到他該付出的代價。

她合上桂姨的日記本,坐在柔軟的羊皮毯上,窗外吹來的風帶着涼意,陰沉的天空偶爾會飄過卷起的枯葉。

明港的冬天也來了。

次日。

冬雷陣陣,又一輪的降溫,難得明港有冷的感覺。

姜氏偌大的商業樓裏,匆忙上班的人們都裹緊外套,相互寒暄問早安。

每個人都精致利落,日複一日地重複着寫字樓生活。

唯一的笑談,就是每天變化的一點八卦。

但這段時間以來,集團內風平浪靜,讓不少人都只能拿着最近的一些娛樂圈新聞當笑談。

然而今天,一道身影炸響了整個姜氏。

傾盆大雨落下之前,銀灰色的邁巴赫緩緩停在了主樓門口。

來往的人無一不投去目光。

看到那個特殊的車牌,明眼人都面面相觑,心裏打起了鼓。

很快,在隆隆的雷聲回響中,一個穿着白色大衣的高挑身影從車內走下,這張美麗的面孔上,是衆人熟悉又陌生的模樣。

她擡手往泊車小哥的方向扔了鑰匙,跨着大包面無表情地大步走入集團。

旁人睜大眼睛,呼之欲出的話被身後的大雨聲音而吞沒。

直到身影走入了直達頂樓的電梯,衆人才紛紛喧嚣起來。

“剛剛是二小姐吧?”

“是嗎?我沒見過。”

“二小姐不是失蹤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她還是直接來公司,難道公司有變?”

冰冷的風讓明港在今天徹底降溫,只有在這棟大樓裏,姜也才感受到了一些室內的溫度。

她脫下大衣,随手挽在手臂上。

美豔的臉蛋上一派沉靜,那雙漆黑的眼睛,宛若溶洞最深處的一汪清池,沒有一絲波瀾。

她腳步很慢,一步步地卻走得極有分量。

來到姜晏的辦公室後,看了一眼欲上前阻攔的秘書一眼。

秘書自然是認識姜也的,怔愣之際,她已經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秘書有些為難,張了張口。

姜晏詫異擡眸,順勢讓秘書先下去。

秘書見狀,這才幫她們關上房門。

姜也的出現,讓姜晏非常震驚。她沒有想過姜也會以這種方式來到集團找她,這無疑就是告訴所有人,她回來了。

姜松仁自然第一時間知道。

對此,姜晏快速反應了一番,打量着光鮮亮麗的姜也,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在姜家那個不屈倔強的臉。

當初如果不是姜松仁拿她母親宋暮雲做要挾,姜也肯定不會那麽乖順聽話。

她是最不受管教的,因此在姜松仁那般虐待下,還是頑強生長,甚至逃離明港。

姜晏知道她很難掌控。

她打量着姜也,目光有些不悅,似乎不滿她這麽直截了當地來公司:“看來你已經做了決定。”

姜也輕輕一笑,不以為然地坐在沙發上。

她修長的指節摸在柔軟的真皮上,看着四處擺放的梅瓶還有字畫,以及那扇足以俯瞰整個明港市的落地窗。

忽然覺得,能坐在這裏,興許也不是什麽壞事。

她的打量和審視讓姜晏更為不悅,她有事說事:“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麽如何應對姜友柏你該很清楚。”

姜也擡眼,糾正她:“姜友柏是誰?難道不是姜松仁嗎?”

她別有深意的提醒,讓姜晏反應過來,冷冷一笑:“也是,畢竟到現在為止,姜家只有姜松仁。”

姜也随意地倚靠在靠背上,雙手交疊,沉靜地對上姜晏的眼睛問她。

“所以,現在要帶我去見見姜松仁嗎?我可是你好不容易‘逮’回來的人。”

話音剛落,姜晏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她們兩人齊齊看過去,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但不等姜晏接起來,辦公室的門就被來人推開了。

秘書恭敬地開口:“姜總監,姜董來了。”

話音落下不久,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他保養得當,精神奕奕,衣冠楚楚的模樣讓他看上去并不像五十八歲的人。

沉默的姜松仁,逼人的威勢從他出現開始就蔓延了整個房間。

姜也背脊一僵,察覺到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過來時,她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

心裏的愠怒情緒,一如決堤的洪水,滾滾而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冷臉在坐下來後便松懈了幾分。

盯着姜也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過得不錯。”

說完又轉頭拿過姜晏的茶壺,瞄了一眼裏面的茶葉後,皺起眉頭,興致恹恹地将水杯推至一邊。

又凝視姜也,淡定問:“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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