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葉珂看着越是長大,容貌跟四阿哥就越發相似的弘晖,看來性子也越來越像了,不由笑着問道:“你打算怎麽辦?那位白晉畢竟是皇上頗為喜歡的傳教士,太過失禮倒也不好。”

弘晖也笑了:“額娘放心,兒子給白晉回信。只說咖啡在雲省才剛剛起步,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暫時無法分神到京城來開分店了。”

這個婉拒的理由确實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雲省也的确正起步,跟商人的合作也剛開始。

弘晖又道:“而且傳教士跟咱們提要求,立刻就答應了,以後只會有更多的要求,就不好拒絕了。”

這些傳教士仗着康熙喜歡他們,以為自己的身份地位十分高,連皇帝的子孫都敢提要求了,弘晖沒打算慣着他們。

“他們也能派人去雲省賣一些咖啡豆,回去自己泡咖啡。會直接跟兒子提這個,就為了省事,還可能省錢,讓咱們直接送給他們,想得倒挺美。”

他們覺得咖啡而已,送一罐兩罐,慢慢喝一兩個月都足夠了。

雍親王又不差錢,弘晖年紀又小,指不定因為是康熙喜歡的傳教士就願意奉上了。

葉珂心想這些傳教士倒是挺精明的,知道直接跟四阿哥提要求肯定要被拒絕,還不如從弘晖這裏下手。

畢竟弘晖是如今雲省的負責人,年紀又小,最是好忽悠的時候。

要是能忽悠上,那麽傳教士以後就不用發愁沒有咖啡喝了。

這簡直當弘晖是冤大頭,葉珂就不痛快了。

“确實不應該慣着他們,先拖着,回頭他們還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咱們就跟皇上說說。”

弘晖笑着點頭道:“兒子已經跟皇瑪法說提了,畢竟白晉寫信過來,兒子也不能瞞着皇瑪法。”

葉珂看着弘晖,他的做法跟四阿哥簡直一模一樣,果真得了四阿哥的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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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給康熙打小報告簡直不要太順手,看來弘晖是學到精髓了。

尤其對待康熙這位爺爺,他最是讨厭別人欺瞞,索性有什麽就說什麽,實話實說,反而能得他的喜歡。

弘晖反正感覺自己也沒做錯,坦坦蕩蕩就趁着下學去乾清宮跟皇瑪法說了一下,然後就出宮回家了。

葉珂暗忖,難怪最近皇帝很長一段時間沒召傳教士進宮。

估計皇帝是聽了弘晖的話,對傳教士也有所不滿,索性就冷着他們了。

加上之前那個傳教士胡言亂語的話,哪怕教皇派人來道歉,康熙心裏還是有疙瘩在。

如今白晉這封信直接就讓康熙回想起之前的事來,對傳教士的态度就更是冷了下來。

葉珂又問道:“那你原本有打算在京城也設下咖啡的分店,讓衆人也嘗嘗新事物嗎?”

弘晖就點頭道:“額娘,原本兒子是有這個設想。不過後來跟阿瑪商量後,卻覺得不合适。”

葉珂疑惑了:“怎麽個不合适?畢竟京城裏的傳教士不少,要開個分店的話,想必客人不會少。”

弘晖聽後點頭道:“額娘,兒子不是擔心沒有客人,而是怕客人太多了。進出京城的陌生人太多,尤其還是西洋人,那就太不安全了。”

“兒子打算沿海城市或者海關等地方開設咖啡的分店,這就合适得多。”

弘晖這麽一說也有理,而且比起內陸的繁華城市,确實沿海尤其海關的西洋人更多,在那邊設下分店,就更不愁沒有客人了。

那麽多西洋人集中在咖啡館內,他們要碰頭做什麽壞事,那就太容易了。

畢竟他們用外語來談話,咖啡館內的小厮壓根就聽不懂,很容易被這些西洋人糊弄了過去。

真要他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因為別人聽不懂就越發說的放肆的話,那就是個大麻煩。

倒不如一開始就阻攔這些西洋人聚集在一起,把咖啡館設在離京畿更遠的地方。

葉珂就笑着點頭道:“你想得很周到,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辦就好。”

弘晖笑眯眯道:“多得阿瑪和額娘相信兒子,才讓這事辦得妥妥當當的。尤其之前額娘辦的鋪面信譽極好,不少地方都說只要兒子想去開店,當地空置的鋪面都能随意挑選了。”

“就連海關總督也寫信過來,很希望能在那邊設下分店。”

西洋人已經習慣喝咖啡幾十年了,海關總督經常過手西洋物品,對咖啡應該不陌生,該是十分喜歡。

但是要買起來不容易,價錢也不便宜。

哪怕按照海關總督的身份,咖啡哪怕價錢再高也買得起,但是每天喝的話确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如今能有更便宜好喝的咖啡品種,誰樂意當冤大頭買貴的呢!

弘晖又把後邊的計劃跟葉珂說了:“兒子打算在沿海設下分店,過一段時間,名聲打出去後,洋商應該會跟兒子談論出口咖啡之事。”

葉珂沒想到他已經琢磨得那麽長遠了,估計從接手咖啡這個買賣的時候,就打算賣到歐洲去。

畢竟比起他們這邊剛起步飲用咖啡,歐洲喝咖啡已經幾十年,形成了習慣。

他們那邊的市場更大,要能出口的話,雲省這個咖啡的産業就能不斷擴大起來,确實是一件好事。

弘晖還知道打響名聲後再賣出去,就能把雲省咖啡的價錢擡高了。

不然洋商肯定會壓價,尤其買的數量不少,壓得就更狠了。

葉珂聽着好笑道:“你不打算慣着傳教士,不給他們提供咖啡,卻想要出口咖啡到歐洲去給西洋人飲用嗎?”

弘晖笑眯眯道:“國內的傳教士才幾個人,出口歐洲的市場才夠大。兒子打算把咖啡和瓷器的咖啡杯配套來賣,包裝成套裝禮盒,這樣價錢就能更高。”

這一招學的就是九阿哥,當初賣正山小種的時候,就是用配套的瓷器茶具包裝成禮盒,價錢翻了十幾倍不止。

葉珂心裏明白,弘晖把咖啡出口,打算走高端市場。

不過也是,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歐洲沒有的瓷器。

那邊如今用的都不是專門的咖啡杯,只是普通的杯子,都不如大清的瓷器來得精巧漂亮。

更別提這些咖啡杯的瓷器是獨一無二的花紋,只有一套,絕不會有第二套,更是彰顯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邀請別人用下午茶,拿出精致的瓷器咖啡杯來,請對方一起喝咖啡,那就太有面子了。

弘晖又道:“當然,如果對方有需要,也可以特別定制的咖啡杯,要求什麽樣的圖案,甚至把家徽圖騰放在咖啡杯上都可以。”

“不過價錢方面,那就要更貴了。”

葉珂一聽,越發覺得弘晖真是做買賣的天才,連特別定制都出了,只管收錢,什麽瓷器都能做,那些歐洲貴族還不瘋魔嗎?

想想他們能用着的咖啡杯上,印着自己的家徽或者圖騰,那真是獨一無二。

彰顯了身份地位,這套咖啡杯還只能自用,誰要是偷走了都用不了。

瓷器要更好,都能當傳家寶來傳下去了。

弘晖簡直搶錢啊,還搶到人家先有咖啡的大本營裏面。

葉珂連連點頭誇道:“弘晖這想法真是太妙了,想必以後肯定會讓雲省的咖啡叫全世界都知曉了。”

弘晖笑吟吟道:“确實如此,雲省咖啡的味道也跟歐洲的不同,別有一番風味。哪怕只為了瓷器的咖啡杯買的咖啡豆,只要飲用過就會喜歡上。”

“咖啡豆和咖啡杯的等級也是配套的,上等的咖啡豆就得配上等的瓷器咖啡杯才是。”

這也是針對不同消費人群來包裝的禮盒,非常有錢有地位的就買最上等的套盒,裏面不管瓷器和咖啡豆都是最好的。

要身份差一點,錢少一點的,就往下買。

哪怕次一點的,味道依舊不會差得特別厲害,瓷器也依舊相當不錯,這就讓人買下品級不同的套盒,也不至于因為太差而落了面子。

葉珂都快要給弘晖鼓掌了,實在是太高了。

他連買的那些人的心思都琢磨了一遍,貴族有錢沒錢都要面子,自然表面上都要好看。

價錢不同,面子卻都給足了。

葉珂都能想到以後西洋人怎麽瘋搶這些咖啡禮盒了,說的她都有點心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開始售賣?

弘晖看着她就道:“兒子已經讓人準備起來,免得以後手忙腳亂的。跟阿瑪提過,開了專門做咖啡杯的瓷器工坊,裏面請了不少老師傅專門畫新花紋。”

“做好的第一套兒子送進宮裏給皇瑪法了,是一套福紋的咖啡杯,一共有九只。”

一般的咖啡杯套裝都是三五只,也有六只一套。

不過康熙是九五之尊,自然要別具一格,弘晖就送了一套九只咖啡杯給他。

康熙收到後十分高興,畢竟他也有喝咖啡的習慣,就能立刻用起來了。

得知是工坊做的第一套咖啡杯,也是老師傅們反複做過,認為是最好的才獻上來,他就更滿意了。

康熙想到四阿哥已經夠孝順了,沒想到四阿哥的長子弘晖也如此貼心,開個新工坊做新的咖啡杯第一個就想到自己,做好後選出最出色的送到宮裏來給自己。

他自然得有表示,大手一揮就給了一大筆銀子,讓弘晖有充足的資金來盤活雲省的産業。

以後弘晖自己如果想做別的産業,也不必跟四阿哥伸手要錢,他就有小金庫作為備用金了。

康熙還賞了一盒子上等的徽墨,只因為陳廷敬說弘晖寫的字漸見風骨,這讓他特別高興。

康熙自己的字不錯,就更喜歡寫字好的人。

寫字需要刻苦,練字越多才能見風骨,可見弘晖年紀小小有多努力才能寫出一手好字來。

葉珂還以為收到徽墨的弘晖會收到庫房裏面,誰知道就打開一塊徽墨用了起來。

弘晖見她驚訝就解釋道:“皇瑪法會送這一盒徽墨來,肯定想兒子以後寫的字更好。”

既然要寫的大字更好看,就需要更努力練習了。

不是送一塊,而是送了一盒子的徽墨,足見康熙對弘晖的期待,也希望他能用完一盒來練字。

葉珂眨眨眼,看來弘晖年紀小小都已經能揣摩出皇帝的心思來了。

不過她有些擔心弘晖年紀太小會不會猜錯,就私下偷偷去問四阿哥。

畢竟沒有誰比四阿哥對皇帝的心思琢磨得更多,也猜得更準了。

四阿哥聽後就笑道:“放心,弘晖是個謹慎的孩子,他猜得不錯,但在用之前還是來問過我才打開的。”

弘晖聰慧,猜出了皇帝的意思,卻不自負,并不武斷認為自己必然是對的。

于是他先來問過四阿哥,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才打開那一盒徽墨來用。

葉珂覺得弘晖謹慎周全的性子簡直跟四阿哥一模一樣了,只能說這确實是四阿哥手把手教出來的兒子。

九阿哥得知皇帝給弘晖賞了一大筆錢,別提多羨慕了。

畢竟他前幾年想做買賣,還被皇帝說跟鑽了錢窟窿裏一樣。

換做弘晖,皇帝就爽快誇上了,還送錢送徽墨,讓九阿哥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可能是隔代親的緣故,皇帝對他這個兒子就要嚴格多了。

但是換做弘晖這個孫子,皇帝自然覺得他哪裏都好。

加上弘晖确實把貧困的雲省救了起來,如今光靠咖啡這個産業,就足夠讓這個省的百姓生活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他們要麽加入采摘咖啡果子的隊伍,要麽加入工坊加工咖啡豆,還能去咖啡館當小厮。

哪怕這些都不行,還能幫着商人搬運咖啡豆去船上,叫他們能送去各地售賣。

如今雲省咖啡的名聲漸漸打響了,越來越多的商人過來。

商人要吃飯要住店,也帶動了雲省的酒樓和客棧紅火了起來。

工作機會也就越來越多,只要好好幹活,工錢就不會少得哪裏去。

其他地方見了都羨慕,恨不得四阿哥一家子看中他們當地什麽東西,也能起來。

畢竟江西那邊村子裏發現的金菊,就因為葉珂在游記裏看見過,四阿哥幫着來尋,送進宮裏給皇帝。

皇帝十分喜歡,這就成了貢品,一下子就帶動了江西各個村子都開始種金絲皇菊。

金絲皇菊泡茶極好,作為貢品,皇帝和後宮嫔妃自個用之外,皇帝還會賞給阿哥、大臣和使臣。

需求就不會少,帶動整個江西各個村子都種起了金絲皇菊。

其他地方也想跟,可惜金絲皇菊最适合種植的地方就是江西,別的地方只能眼睜睜看着,十分遺憾了。

又有葉珂要新鮮有趣的作物,雲省因為獻上了咖啡樹,如今也起來了。

當地父母官如果沒犯錯,過幾年考核的時候必然能評上優等,然後平步青雲了。

所以各地官員都到處搜尋新鮮作物,就盼着送去給葉珂,又能變成搖錢樹了。

不過要找到獨一份的新鮮作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也只能先努力着了。

葉珂則是把之前收到的玉米和土豆都在莊子裏種下,連帶之前康熙送給她的良田也一并種上了一些。

這兩樣作物的産量依舊不錯,很值得推廣。

不過玉米需要反複改良,選顆粒最飽滿的玉米作為種子,一次次篩選,起碼過個幾年才能得到最壯實,又顆粒都飽滿的玉米來。

弘晖也一步步開始着手在各地海關開咖啡分店的事,先是在通關的幾個城市開始。

他選的是天津、寧波和廣州,這幾個地方離着有一段距離,不過讓船只沿海一路往上送貨,卻也方便。

模式跟雲省有些區別,咖啡館做的更大更漂亮,旁邊的鋪面裏面都是咖啡豆和瓷器咖啡杯的套裝。

畢竟在海關經營,客人基本上都是洋人,就沒必要再多介紹和宣傳咖啡豆了。

果然一經開張,門庭若市,基本上咖啡館裏每天都座無虛席。

甚至弘晖還讓人在咖啡館的牆上貼上“不能妄議國事”“不能争吵打架”等字眼,還是用各國的文字都寫了一遍。

貼在最顯眼的地方,就怕這些人看不清楚。

葉珂得知後覺得十分有趣:“弘晖怎麽想到貼這個,可是咖啡館裏曾經出什麽事了嗎?”

弘晖點頭答道:“額娘,确實如此,之前在咖啡館內就有兩個西洋人因為國家不一樣,彼此看不順眼就吵了起來,最後還大打出手,把桌椅打壞就算了,還把不少客人吓跑了。”

人吓跑了,自然賬單沒人付,不過最後都由這兩個打架的人全買單了。

葉珂贊成道:“他們把客人吓跑,确實該把其他人的賬單付了。其他地方也該約束一番,免得他們随意談論國事,非議政事就不好了。”

而且還容易一言不合就吵起來,最後還打架,弄得咖啡館裏烏煙瘴氣。

“不過這算先禮後兵嗎?光是貼這些提醒,未必有人會遵守。”

葉珂的擔憂确實存在,西洋人從各國來,習慣不同,語言也可能不一樣,他們非說自己沒看懂牆上貼的提醒才犯事,那也讓人無可奈何。

弘晖就道:“額娘不必擔憂,他們要是當看不見還動手,海關那邊的差役就有機會把人都抓起來了。”

見葉珂不解,這抓起來有什麽不同,弘晖就解釋道:“海關那邊尤為注重治安問題,一旦犯事必然嚴懲。兒子之前跟阿瑪商量過,要這些人還在咖啡館鬧事,就讓當地差役把人帶回去。”

“關上三五天,還得交一大筆罰金,甚至名字要在海關的公示上貼上一個月。”

被關在牢獄裏三五天,就相當吃苦頭了。

這還不算,又得交一大筆罰金,甚至還要在海關公示上貼了名字,簡直是公開處刑。

海關每天多少西洋船只經過,公示也不知道多少人看過,那名字一旦上去,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全世界各國可能都知道他們的名字了。

吃苦和丢錢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社死了。

貼在那麽顯眼的公示上,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名字,要是好名聲就算了,還是壞名聲,因為打架鬥毆被抓進去才公示,實在冤枉了。

要是個商人,直接就壞了自己的名聲,以後的買賣就做不下去。

如此一來,确實很多人都收斂了,不敢在咖啡館鬧事。

海關還得了弘晖這個提醒,覺得是個好辦法,索性其他犯錯的人都這麽來。

這樣一下,讓海關所在城市原本因為西洋人犯事不好處置而頭疼,如今是徹底擺平了。

洋商起初還不樂意,找傳教士哭訴,然後傳教士還去宮裏跟皇帝控訴了一番。

他們覺得大清的人應該更注重面子才是,怎麽卻讓西洋人丢臉呢!

康熙早就知道弘晖這個舉措,為了平息咖啡館那些西洋人吵鬧打架,被海關拿去用了。

他聽傳教士進宮來哭訴此事,不由奇怪道:“他們不犯事,就不會上公示,那就不會丢面子了啊?”

所以對方是想鬧騰,又不想上公示,想得倒挺好的!

這話噎得傳教士說不出來,總不能說這個懲罰實在太重了。

但是皇帝話也沒有毛病,不犯事就不用受罰,也就不會在乎這懲罰重不重了。

必然是人想犯事了,又想減免罪過,這才鬧騰着要懲罰太重。

傳教士啞口無言,又提出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認為弘晖推出的咖啡豆和咖啡杯的禮盒實在太昂貴了,感覺是在搶錢!

當然他的話比較婉轉,不過就差沒說弘晖這是大肆斂財了!

咖啡豆才多少錢,咖啡杯的瓷器雖好,價錢卻不至于那麽貴!

康熙疑惑地看了這傳教士一眼,記得好像是法蘭西還是意呆利來的,就問道:“如果覺得太貴,你們囊中羞澀的話,其實可以不買的。畢竟咖啡豆這種東西,你們跟洋商買也是可以,沒必要非得照顧弘輝的買賣。”

傳教士聽得無語了,誰要照顧弘輝的買賣啊,那不是洋商賣得也很貴嗎!

什麽囊中羞澀,他們也不是沒錢買,而是覺得這咖啡豆不值那麽貴的價錢!

康熙這分明是諷刺他們沒錢還想買,然後就嫌棄東西貴了,把傳教士氣得夠嗆。

但是他的話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覺得弘輝的咖啡豆賣的貴,那就買洋商的,反正一樣都是買。

不買洋商的非要挑剔弘輝賣的貴,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反正傳教士被康熙堵了回來,也不敢繼續說什麽,只好退下了。

回頭康熙還叫四阿哥到宮裏來,跟他吐槽了一番,如今的傳教士大不如前,窮得連咖啡豆都買不起了,居然還有臉到他跟前來哭窮。

這還不夠,他在早朝的時候也跟朝臣吐槽了此事,只覺得各國的傳教士越發參差不齊。

要一般人抱怨幾句也沒什麽,偏偏是康熙親自吐槽了。

這事都不用多久,立刻傳遍了整個京城,就連其他傳教士都耳有所聞,讓他們都沒臉出門見人了。

他們私下吐槽就算了,居然有個傻子跑去皇帝面前哭訴。

這下慘了,一個人腦抽,愣是讓其他人覺得傳教士都是窮人,可憐得連買咖啡豆的錢都沒有了。

傳教士想方設法辯解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白晉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去弘晖的咖啡店裏使勁買買買!

他們買得越多,越能證明傳教士并非都是窮人,他們買得起!

弘晖把事情都交給底下人去辦,賬本卻會每個月送來給他過目。

看着這月飙升的交易數目,上面名單上很多都是傳教士的名字,他就微微一笑,把賬本拿去給四阿哥和葉珂看看了。

葉珂看後啧啧稱奇:“誰想出來的法子,确實不錯,就是有點傷錢。”

雖然是個好主意,畢竟是弘晖的鋪面,傳教士一窩蜂去買的事很快就會傳開,那些說傳教士是窮人買不起的流言就能不攻自破了。

但是真的傷錢,畢竟那些禮盒每個都不便宜,傳教士為了彰顯財力,只能捏着鼻子買最貴的那款,買的數量還不能少。

畢竟太少了,那就不能顯示出他們是多有錢的人了。

傳教士當中當然不會有窮人,畢竟他們都是貴族居多,家裏小有薄産,不然很難漂洋過海來這邊。

因為他們跟着船隊過來就需要給一筆不菲的錢,來了之後也需要吃住,這些花費就不會少到哪裏去。

但是買這些禮盒的錢可不少,一次性花掉這麽多,他們的錢包大出血,估計這會兒還肉疼得很。

不過他們主動送錢來,誰都不會拒絕!

弘晖也是這麽覺得,笑眯眯道:“回頭兒子進宮跟皇瑪法說一聲,多得這些傳教士的慷慨,讓鋪面這月的進項多了不少。”

葉珂心想這夠損的,要被傳教士們聽到,真是傷錢又紮心。

不過他們自己惹出來的事,傷錢能擺平就不錯了。

四阿哥深以為然,又對弘晖笑着道:“多得這些傳教士,畢竟朝中也有大臣覺得你這鋪面賣的禮盒實在太貴了。”

因為傳教士被康熙駁斥回去,這些大臣在早朝的時候聽見後就不敢吱聲,免了後邊不少麻煩。

不然還得應付這些朝臣叽歪,讓四阿哥感覺麻煩死了。

幸好有康熙先把傳教士嘲諷了一番,堵了回去,也把這些朝臣的嘴巴給堵上了。

葉珂就不解道:“弘晖把雲省救起來,稅收如今一月比一月多,禮盒就是賣給有錢的人,他們可以不買的,為何還糾結這事上了?”

總不會是看弘晖的鋪面掙錢厲害,這些大臣就嫉妒了吧?

他們多大年紀了,還嫉妒弘晖這麽小的孩子嗎?

四阿哥聽着就冷笑道:“那不是他們的子孫不争氣,忽然見弘晖如此厲害,他們也就不高興了。”

葉珂恍然大悟,這是羨慕嫉妒恨了吧!

家裏沒個出色的子孫,就開始嫉妒小小年紀的弘晖如此厲害了!

這些大臣就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基因和教育出了問題,怎麽還怪到別人身上去了?

仿佛是他們沒能教出一個出色的子孫來,別人憑什麽就有呢!

四阿哥示意蘇培盛送了兩頁紙來,指尖點了點道:“一個家裏的長子沉迷鬥蟋蟀,還砸了重金買了不少将軍蟋蟀來。”

“一個家裏的兒子沉迷女色,後院納了十幾個妾還不夠,最近準備再納一個。”

“一個家裏的孫子喜歡逛花樓,最近還在街上強搶民女……”

他搖頭感慨道:“八旗子弟居然變得如此,實在辜負了皇阿瑪想培養他們的一片心。”

畢竟如今只要是八旗子弟都會有祿米和錢財,可以說是康熙直接出錢養他們。

只要他們一天沒被除籍,什麽都不做也能活下去。

弘晖聽後就接話道:“阿瑪,這樣下去可不行,得給皇瑪法說說才是。”

葉珂看這兩父子一唱一和,只覺得這幾個大臣要倒大黴了。

還以為他們兩人要寫折子給康熙打小報告,哪裏知道沒親自上,而是把消息透露給一個老禦史。

這位老禦史跟之前那些心懷鬼胎的禦史不一樣,是個極為正直之人。

他品性正直,喜愛打抱不平,朝臣都不大喜歡他,畢竟誰喜歡彈劾自己的人呢!

之前幾個禦史就壞了一鍋粥,讓老禦史大為頭疼。

如今四阿哥竟然委婉送來這麽些消息,還表示相信不是所有禦史都那個鬼樣子,必然也有好的。

言下之意,這位老禦史就是值得尊敬之人。

于是老禦史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連夜寫了折子,早朝的時候就開始抨擊這幾個大臣的兒子和孫子了。

四阿哥把證據都寫得一清二楚,禦史說出來,讓幾個大臣都無法抵賴。

一個的兒子家裏的蟋蟀上百只,最貴的足足十兩黃金買回來的,極為奢靡。

蟋蟀的賣家老禦史都能報出姓名來,皇帝要不信就能把人送來對峙。

大臣能怎麽辦,只能說自己教導無方,回去就揍兒子。

另外一個沉迷女色,都納妾十幾個了,還要繼續納。

沉迷女色确實沒有犯律例,但是這兒子出手極為大方,每個妾室的衣服首飾和月銀等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大臣還經常對外說家風清廉,沒什麽祖産,家裏全靠他的俸祿來養。

那他兒子那麽多妾,養她們的錢從哪裏來?

大臣是不是有什麽灰色收入,收了賄賂之類的,不然怎麽有那麽多錢給兒子揮霍了?

這就讓康熙起了疑心,把大臣押下查一查了。

最後一個大臣的孫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在街上搶了一個賣花女回去。

因為賣花女的父母雙亡,沒人去報官,也就沒鬧起來。

如今早朝一說,這大臣也不能繼續瞞下去了,只能當場跪下替孫子告罪。

他還痛哭流涕說自己并不知情,回去後會好好教育孫子,把賣花女送回去,還賠償一筆錢做嫁妝之類的。

話說得挺好聽,老禦史都要聽不下去了:“怎麽,想給點錢堵住姑娘的嘴,這事就能完了?”

這大臣想不通自己跟老禦史有什麽仇什麽怨,怎麽就咬着他不放了?

老禦史對皇帝行禮道:“微臣覺得此事該移交順天府來審,這才公平公正。”

大臣就反駁道:“要公開升堂,反倒會壞了那姑娘的名聲,叫她以後不好做人了。”

要不是在早朝上,老禦史都想過去呸他一臉。

這人真是厚臉皮,明明是他的孫子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如今倒好意思擔心升堂會讓姑娘沒臉了。

最不要臉的該是他和他的孫子!

老禦史就呵呵笑道:“這個簡單,讓姑娘戴上面紗,反正她只需要在府尹面前指認人就足夠了。”

那賣花女只需要指認大臣的孫子,壓根都不需要露面。

大臣氣死了,只想捂住老禦史的嘴,還跟康熙哭訴自己只有這麽一個孫子,難免寵了一些之類的話。

其他大臣都要聽不下去了,寵孫子今天能搶人,明天就能殺人放火了嗎?

上首的康熙揮揮手,示意李德全去辦了此事。

不用說,這大臣的孫子自然要送去順天府升堂了,大臣自己也被拖了下去。

這次早朝讓老禦史一戰成名,挽回了禦史們岌岌可危的名聲。

葉珂得知後十分痛快,讓他們嫉妒弘晖,還不如叫這些人忙一些,就沒時間繼續胡思亂想了。

不過她也奇怪道:“爺為何把消息透露給那位老禦史,挽救禦史們的名聲?”

在葉珂看來,很多禦史就是天天想出名想瘋了。

他們每天抓着一點雞皮蒜毛的事就上蹿下跳,壓根就不是以前勇敢谏言的形象。

還可能有人出錢私下買通,禦史就能在早朝上胡說八道,随便攻擊和栽贓無辜之人。

葉珂覺得這禦史有跟沒有一樣,還不如撤掉了。

四阿哥笑笑道:“你上回不是說過,不想我總做得罪人的事?”

葉珂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實說過。

畢竟四阿哥太剛了,有時候忍不住就自個上,得罪的人就多了。

一有什麽事,就很容易群起而攻之。

哪怕康熙如今跟四阿哥的關系不錯,但是說四阿哥壞話的人多了,康熙聽多了會不會影響他對四阿哥的印象?

但是葉珂更不明白了,四阿哥幫助禦史跟此事有什麽關系?

四阿哥就解釋道:“禦史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就是一把好劍了。而且這得罪人的事,不就讓禦史做了嗎?”

既達成了他想要的事,又不得罪人,不也挺好的?

葉珂頓時明白,四阿哥這是讓禦史打頭陣沖鋒,然後拉仇恨呢!

再就是這次四阿哥透露了消息,讓禦史的名聲好了一些,他們得承這個情。

以後遇到四阿哥的事,禦史就要捏着鼻子,筆下留情幾分了。

對四阿哥來說,确實不是壞事。

想想禦史欠了四阿哥人情,每次想噴他的時候只能憋回去,估計也要憋得郁悶死了。

畢竟憋回去難受,真噴了的話,他們就有點恩将仇報了。

光是腦補了一下,葉珂就感覺十分痛快!

這兩天腹瀉有點厲害,少更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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