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變

突變

确定天福和寒焰已經去遠,天孤才撤了困着離華的法陣。

“走吧,我們出去。”他遞了一塊樹皮給離華讓他含在口中,兩人騰空飛出蝶夢境。

“去哪裏?”出去之後,離華問了天孤這個問題。

天孤的回答是:“回魔都。”雖然眼下,自己來魔國的目的也算基本達到了,按說完全可以直接回天庭,但是,看離華的意思似乎是要跟随自己了,可要是就這麽帶走天狐,而且還是……至少名義上還是魔國的太子殿下,只怕到時候惹出來的就不僅僅是拐帶人口這麽簡單的問題,而是天庭與魔國之間的國事了。

因此,此刻回魔都找那個做爺爺的商量一下,讓他留下離華才是上策。天孤是這麽想的,但也沒有跟離華解釋,心底裏,他對這個孩子還是有些氣惱的,這讓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同樣是子離的孩子,為什麽居然會給自己這麽不同的感受,他原以為自己會無條件的喜愛子離的孩子,就象當年他對子離承諾的那樣,當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

現在想來,當時的子離并沒有預見寒焰的出生,他選擇的還是那個他所看到的必然未來,所以他托付給自己的應該僅僅是離華這一個孩子吧?

也只有子離那樣膽大妄為的人才會在最後一刻還想要改命,也因此才有了寒焰,命運的走向卻因此變得與他原本設想的完全不同了,換句話說,也許正是因為寒焰先遇到了自己,于是便奪取了原本屬于離華的那份關愛?

天孤心裏這麽想着,但卻又覺得不着邊際,畢竟他不是天狐,命運于他終究還是種不實際的東西,他掌握不了,也猜測不到。

離華對于天孤要回魔都的主意沒有提出異議,事實上,自從在白頭湖畔的長談之後,他就很少再與天孤說話,天孤覺得或許他在後悔選了自己做主上吧……若非當時情勢所逼,他又一時沖動,只怕他不會選中自己,将一生的忠誠都賠了進去,可是自己也并沒有想要得到天狐的忠心吶!他若要怨恨自己,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于是,這一對不情不願的主仆便在這般郁悶的氣氛籠罩下朝魔都回返。

離華不擅言辭,天孤又不愛說話,兩人悶頭同行了幾日誰也沒給過誰一個好臉,離華雖說是認了天孤為主,但到底是做太子的,之前一路走來又都是寒焰照顧着他,如今這一路回去,也還是天孤照應着他,一路食宿無話,通關過卡都是用的大武神的武神令,倒也沒有遇到什麽阻礙。

來時,有個寒焰叽叽喳喳的想着法子惹他說話,一路觀景覽勝,游山玩水;回去時,天孤除了日常必要的溝通沒一句廢話,從西陲到魔都路途遙遠,就算是飛行也要幾日才能到達目的,因此這一路離華反而更郁悶了。

這日尋了個宿棧,兩人照舊一人一間房住下過夜,住下之後,天孤便去州官府去簽通牒,他是神仙,手上又有武神令,州官只當是大武神的下屬,不敢怠慢,簽了通牒後還要留他吃飯,天孤沒答應,畢竟要是說得多了,萬一被人發現他對魔國的事其實所知甚少,怕是不妥。

回到宿棧,天孤買了一份點心帶着上了樓,他是天星,靈氣所生的神仙,吃喝只是享受,若不是享受寧可不吃不喝,反正他也不靠這個生存,但離華是生妖,不吃東西會餓,因此,帶了食物去敲他的門。

門沒關嚴實,天孤象征性的敲了一下便進來了,手裏的點心還沒放下,便見離華忙不疊的往褥子下頭藏東西,本來也沒覺得怎麽樣,只是随口問了一句:“藏什麽呢?”不料這一問,就見離華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不由得好奇了。

“藏着什麽?”他再問了一句,走過去伸手往褥子下摸……

離華想攔,但又攔不住,天孤習武出身,手一揮便将他擋退幾步,另一只手在褥子下已經将他藏的東西找了出來,居然是只香囊,緞面上挺精致的繡着一只鳳凰,香囊裏淡淡的透着梅香,天孤沒見過這種香囊,但是這梅香卻是熟悉,長生宮後的大片梅林時常飄着這樣的香味……

香囊沒什麽特別,魔族喜歡學人類的調調,香囊什麽的這種小奢侈品是一點也不少,不論男女,幾乎人人都有那麽一兩只,但看離華這麽藏着,顯然多半不是他自己的,天孤将香囊翻來覆去的看看,沒看出異樣來,便扭頭去看離華。

離華紅着臉,被天孤看得別過頭去,又避不過,只得道:“這……是母後的香囊……以前有一回不小心落在我殿裏,一直收在我這裏。”

天孤看看離華,再看看手裏的香囊,突然明白一件事,接着便只有嘆息,怕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太子會對自己的母後産生這種感情吧?可是想想也不奇怪,以前他曾見過墨妃一面,那時他還在長生宮養傷,墨妃是随着墨真來長生宮見大武神的,墨妃長得很漂亮,這一點是絕對毋庸置疑的,修真的種族都不出老相,相信就算過了幾萬年,她還是那個模樣吧?而離華雖說是太子,但畢竟不是墨妃親生的,而且這件事,墨妃也并沒有隐瞞,全魔國的人都知道太子是魔後的養子,他的親生母親是天狐子離……太子與魔後之間其實可以說是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的,離華已經成年,對着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的美麗女子,朝夕相處,雖然魔後對他談不上溫柔體貼,但畢竟事事照顧,時間久了,正值情窦初開的年紀,想要不動心還真不容易!

只是這孩子的情路,怕是難得善果……想到此,天孤不由得對他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似的感慨來,将香囊還了他,其他也不好多說,指了指點心道:“不早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離華接了香囊,目送天孤出門,看了看桌上了食物,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還以為會被他取笑,或是斥責,卻居然都沒有,然而他那憐憫的眼神卻比前者更令離華煩亂……

之後兩人都沒再提起這事,一路繼續朝魔都行去。

等到了湛州,離魔都近了,離華怕被識穿身份,便化了個小僮模樣跟在天孤身邊……

湛州是自魔都向西的第一個州府,簽了這個州的通牒之後,便算拿到了進入魔都的通行證了,可是天孤上湛州州官府一出示武神令,卻引來了一群官兵……

湛州州官名叫墨博之,是魔都墨家的支系,指着武神令道:“魔後有令,自上個月末起禁簽入都通牒,就算是大武神……的武神令也不許過。”墨家如今在魔國算是絕頂的一戶,以魔後為首,丞相墨真為主力,掌握着魔國的一切,魔帝不理朝政多年,早已被人遺忘。

當朝唯一能與墨家抗衡的勢力算來也就只有大武神了,魔國有四成的兵力在大武神手下,大将軍白殲又是玉清真王的死忠,但因為太子在魔後手上,玉清真王一直都不願跟魔後扯破臉,明裏大家照樣共事,但暗地裏,人們都知道,大武神跟墨家的恩怨,那是早在魔國初立時便結下了,老墨是龍,龍族最記仇,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當年踏破城樓的羞辱,能不能讨回來,墨家的人都屏着氣等着機會呢!

當然,關于這些天孤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不難想像,畢竟不論是天界還是人間,朝堂上的勢力,派系間的紛争,自古大同小異,他見得多了,只要略一思想便能明白。

原來維系着雙方勢力平衡的太子失蹤了,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與天福去蝶夢境這一路,墨家的勢力之大也是看在眼裏,要說魔後沒有那個廢帝登位的心,怕是沒人相信。

想來也是可笑,墨妃肯定是不知道離華對她的心意,若是知道了,想必會極盡利用,這番想着只覺離華可憐得很。

回宿棧的路上,天孤感覺得到有人在暗中跟随着自己,大武神麾下的神仙就那麽些,除了南鬥六星君,就是三十六地煞星君,都不是無名之輩,他們只怕很快便會發現自己并不是大武神的下屬,到時候要是被安個天庭奸細的罪名,再加上手裏的武神令……不知會給長生宮裏的那位大人帶去多少麻煩!

想到此,天孤回到宿棧便跟離華說道:“魔都怕是出了什麽變故,我們得另想法子進去。”

具體的不及細說,外面已經傳來了沸沸揚揚的官兵搜店的叫嚣聲,天孤苦笑了一下,都什麽年頭了,居然自己還要重溫這種冷兵器時代飛檐走壁的勾當?!拉着離華兩人從窗戶裏出去,沿着屋脊走過幾座樓,看看沒人發現了,騰了空朝魔都飛行。

魔國的關卡不僅設在地面,在每個州府關卡之間都有飛騎在空中巡視,而每個飛騎又都配有一種名叫蓮目的木妖,這種妖怪無手無足,整個看上去就象一塊長着翅膀的木樁子,沒有什麽特殊的本身,但對隐身的法術有天生的免疫能力,用來挂在飛騎的坐騎上可以防止有人用隐身術越境,可謂防範到家了。

因此兩人騰在空中,遠遠看着堵在城門附近的大批飛騎部隊又犯了愁。

另一邊,長生宮內,玉清真王的心情很糟糕,雖說原本隐瞞太子的去向,一方面是真心想讓兩個孫子一同出去走走,讓離華好好散散心,順便加深一下兩兄弟的感情,另一方面則是存着一份讓你魔後知道,太子不是你想捏在手裏任你搓揉的面人,朝堂上的事玉清沒什麽興趣管,但是太子是他孫子,要是魔後不善待,他是無論如何不允許的。玉清真王有多護短,多寵孩子,這是從他兒子子離那輩就顯出來的,人人都知道,這也是魔後一直沒敢把離華怎麽樣的原因,畢竟只要魔帝不死,太子就永遠只是太子,即不了位,總歸還是魔後最大。

但是,玉清卻沒想到,這麽一來,魔後反過來問他要太子,他交不出,居然被冠了一個扣留太子圖謀不軌的罪名,這倒罷了,他手下的南鬥六星也一起被禁足在家候命,而三十六地煞都早已被分配到各地駐守,一時調不回來,魔後立刻又發了道懿旨封了魔都的各個入城關卡,出手之快,連近在魔都邊城的白殲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關在了魔都外。

魔後要篡位的意圖已放在了臺面上,玉清自己若是要走,并沒什麽困難,以他的神力,就算他沖上夜華宮去殺了魔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長生宮裏數百妖侍,魔都內幾千萬百姓……最不幸,魔後甚至早已預料到了似的,令人到雪狐境,将白狐寨的聖塔都給封鎖了起來……

那是玉清死也無法令其受到絲毫毀壞的地方,千月和子離的骨灰都在那裏!而令他最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政變中幫助魔後的人,居然是白狐族的首席長老素琦。

唐唐變成一個小西瓜了……不過穿着衣服看不出來,為毛我的體重還是懷孕前的重量?!這孩子怎麽沒份量啊?!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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