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錯撿魔尊的第4天

錯撿魔尊的第4天

“咕。~”

軟綿綿的叫聲從身邊傳來,下一刻,江叢靡右側的手背貼上了蓬松的絨毛。

他心中念着的兔兒正好端端的貼着他的手邊,健康活潑的。

江叢靡心中的大石頭當即落地,不由自主地用手背蹭了蹭雲知染,百感交集。

他不可否認,在發現兔兒不見蹤影後自己慌了神。

不過是才遇上兩個時辰的靈寵,明明是身上滿是謎團的小家夥,卻輕松牽動了他的心神情緒。而在确認小家夥還在自己身邊時,他又産生了一種非常陌生的情感。就好像黑雲籠罩的世界迎來了光明和安定,未來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上輩子的江叢靡的身邊別說活物,就連靈植靠得近了些都會立馬變得蔫了吧唧的。而現在,被軟乎乎的毛蹭得發癢的瞬間江叢靡微微一滞,伸出了手指。

江叢靡從沒這麽做過,但下意識地,他嘗試着放輕力度,向來無表情的面容仿佛新添了幾分忐忑。

覺察到江叢靡的動作,雲知染自覺主動湊了上去。

還在天界時,一個個仙人下手沒輕沒重,噩夢只經歷過第一次,往後每次發現這種跡象,雲知染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再遭到荼毒。

但大冤種不一樣!

大冤種暖呼呼的,托着他的時候特別穩,感覺得到安心。

屬于他人的溫度從敏感的掌心傳來,小家夥先是親昵地蹭了兩下江叢靡的手心,而後才縱容手掌落在腦袋上。有小家夥的認定,江叢靡逐漸放開了欲望,順着毛發的方向一路撫過背部。

雲知染的本體只有小小一只,江叢靡稍微張開手就能覆蓋他的大半身軀。藏在他手下的小家夥沒撐住多久,徹底攤成了兔餅,一雙清透的赤瞳舒服得眯起來,不時地發出呼呼咕的聲音,看起來十分享受。

江叢靡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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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能夠理解這種名為安定感的東西是什麽了。

第一次不适應,但……感覺還不錯。

他曾經孑然一身,俯瞰修仙界的實力是他最可靠的存在。結果這次不知緣由重來一世,驅逐幹淨了魔氣,散盡他的修為,淪落到被路邊匪盜都不放在眼裏的存在。

确實可悲可笑,但上天對他似乎還不錯——有只傻乎乎的靈兔。

傻兔子靈智已開,聽得懂他說的話,卻對危險沒有一點分辨能力。

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他可以慢慢教。

雲知染的陪伴給予了江叢靡莫大的愉悅,他手上的動作沒停,瞧着兔兒話中帶笑:“出來了怎麽不走,等本座哪日将你揚了麽。”

手下的毛絨絨有一瞬間的僵硬,江叢靡挑眉。

江叢靡以為傻兔子怕了,卻沒曾想收到了來自兔子的幽怨一瞪。

……

他怎麽還看到了憐愛?

一個修士對天道說将來有一天我會把你揚了,可不是聽着就覺得那裏有點問題。

雲知染感到新奇又微妙,最後綜合成了對大冤種的愛憐。

他有很認真轉換角度思考問題,但實在是力不從心。光憑大冤種現在的修為,能夠被他揚掉的修士只有剛剛踏進修煉之路的那批人。

果然是傻乎乎的,沒有一點點正确的自我認知。

這可不行。

雲知染下到修仙界的主要任務便是守着大冤種保證他飛升,打通上界與修仙界的靈脈傳輸靈氣,緩解靈氣稀薄的問題,保證修士的日常修煉環境。從結局來看對天界的好處用風赦的話來形容就是:多找點工具人上來分擔勞務。

所以他的絕大部分時間的确會和大冤種待在一起,然而一旦碰到像今天這樣有人渡劫,在他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撐他雙向控制,分出精神力的話,無疑是放過于脆弱的大冤種到一個危險地帶。一想到回來就看到大冤種半步踏入失控的事,雲知染就心有餘悸。

氣運之子的折損率近來達到了100%,所以這次才會連他都被扔下來守着飛升,不然難以想象修仙界的下一個五百年能剩下多少人。

唉。

雲知染有些心塞。

哪怕他是天道也逃不過天地法則的限制,小小的幫助幹預或是預防沒有問題,但過大的行動便會成為幹涉,屆時兩界的規則便要亂了套了。

現在要解決大冤種的修煉問題,最好也能給他一點時間去了解修士……對了!

想到方法的雲知染揚了揚腦袋,頂開江叢靡繼續撫摸的手掌,起身抖了抖毛。跳下掌心,雲知染移動到江叢靡幾步路之外的面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随後回過頭沖他叫了聲。

“咕~”快跟他來!

江叢靡正摸得開心之際遭到了靈兔本兔的嫌棄,沒摸夠的工具人故意坐在原地沒動:“想帶本座去哪兒?”

雲知染:“咕咕。”

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見江叢靡仍舊沒動,雲知染一時氣得剁了兩下腳。

欺負他不能說話是不是!

算了,算了,不跟傻乎乎的大冤種生氣。

他雲知染有的是耐心。

雲知染回過頭,兩三下跳到了江叢靡盤坐的腿上,然後當着江叢靡的面跳到了他的背後。雲知染側着身子,用自己的身軀推了推江叢靡,催促他趕緊起身。

小家夥傾盡全身的力氣依舊很小很小,別說要推動江叢靡,若不是江叢靡看到傻兔子躲到了他身後想做什麽,他幾乎感覺不到有什麽力氣。

兩世以來,小家夥是對他動手動腳的第一人。放在以前,江叢靡一個眼神便能治得手下那些人服服帖帖。

但不得不說,行動非常大膽,也非常奏效。

江叢靡紋絲不動,雲知染卻推累了,他趴在原地,很難不懷疑大冤種是故意的。

雲知染越想越覺得太有必要走一趟了。

和修士傳音說話的法術需要修士進行操作,不然莫名其妙就能和毫無關系的跨物種進行交談,對于修仙界而言太過離奇。

小家夥的放棄掙紮為江叢靡帶來了一絲危機感,江叢靡嘴角下壓,見好就收。

“好,跟你走。”江叢靡起身,一把将小家夥搭在了手臂上,往懷中攏了攏,“帶路。”

外頭那麽危險,傻兔子一不小心出了事怎麽辦。

還是在他身邊最安全。

危險的視線落在下意識掙紮的兔子身上,但在發現兔兒只是調整姿勢,并非嫌棄他之後才滿意地眯起眼睛,一副炸毛獅子被安撫妥帖的表情。

誰能拒絕一個優秀自覺的代步工具呢,在上界向來瞬移辦事的雲知染如是想。

江叢靡的貼心再度為“性格好”的标簽敲上了印證,雲知染滿心安慰。

有力的手臂靠在身前,雲知染幾次在半途換了姿勢,江叢靡都會耐心地停下來任由他折騰嘗試,每一次都将他托得穩穩當當。等他将腦袋安心靠上江叢靡的腹部,江叢靡才會像得到許可般繼續進行。

有時候江叢靡瞧着總有白色絨毛在他眼底晃悠,不自覺會上手撫順,雲知染被摸着摸着也就習慣了,反正大冤種每次都很小心,也知道找他喜歡的地方多次照顧,久違的舒服。

就這樣邊摸兔子,一人一兔邊往這麽個方向前進。

起初江叢靡非常好奇小家夥滿臉積極,到底想帶他去什麽地方,但很快,這一份好奇心在達到目的地後徹底碎裂。

巍峨的山峰聳立,高聳入雲。刻有“靈仙宗”三個字的石碑聳立在山腳下,江叢靡微一挑眉,摸兔子的手都停了下來。

和江叢靡記憶中不太一樣的是,靈仙宗的石碑上有一道難以發覺的裂縫。

氣息熟悉,是他的手筆。

看來他的确不是重生,重點是眼下的時間距離他熟悉的修仙界過去了多長時間。

江叢靡正沉浸在以前的回憶中,迷迷糊糊的一聲“咕”轉眼吸引走江叢靡的注意力。

他懷中的小家夥十分得寸進尺,最指明往一個方向走到底之後便将他當成軟墊了,一路上睡得可香。

“醒了。”江叢靡摸了兩把兔頭,與靈仙宗不太愉快的記憶被撫平了不少,這才朝石碑擡了擡下巴,“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靈仙宗在江叢靡的記憶裏位列諸宗門中數一數二的地位,而他如今修為大打折扣,以防萬一有宗門大能放開神識,江叢靡姑且改了自稱避免正面麻煩。

雲知染打了個哈欠,聽到大冤種的問話不明所以。

“咕??”

怎麽長得這麽好看一個人,腦袋還沒有他困乎乎時候的一半有用。

修士進宗門不就為修煉嗎?

他記得以前偷溜着下界時聽到修仙界稱靈仙宗是天下第一宗,資源豐富環境适宜,對大冤種的幫助應該比他有用多了。

雲知染咕得太理所當然,江叢靡默了默,沉着臉冷笑了聲。

難怪傻兔子會法術,原來是從靈仙宗溜出來的。

不過現在是他的兔子了。

江叢靡揉了揉懷中的雪球,心情勉強好了點。

正好,他和靈仙宗還有一筆賬要算。

“小正…”習慣害人。

江叢靡啧聲,另起話頭,“仙門有他們的規矩,非招收弟子大開宗門,一般進不去。”

雲知染:QWQ

修仙界好麻煩,大冤種好艱難。

江叢靡把雲知染的情緒低落看在眼裏,想家可以理解,但就是莫名不爽。

仙門有什麽好,道貌岸然。

雲知染隐隐覺察到大冤種的心情直線下降,以為是沒法進宗門而遺憾,只好用耳朵拍了拍他以作安撫。

沒關系,他會想到其他辦法的!

被安撫到的江叢靡詫異地看向陷入沉思的兔兒。

怎麽傻兔子看起來似乎……對宗門的執着也就一般般?

江叢靡沒想通理由,試探着說了句:“走了。”

雲知染點頭,應得幹脆:“咕。”

得到确認答案的江叢靡笑了。

小沒良心的。

不過倒也機靈,知道換了依靠,原先那些道貌岸然的東西靠不上。

江叢靡帶着雲知染就近找了處客棧,修士辟谷後無需進食睡眠,但落腳之所不能少,客棧永遠都會是打探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雲知染清楚自己對修仙界一知半解,因此能邊休息,邊理所當然地探聽到消息的地方再合适不過。

只不過雲知染第一想不到的是,江叢靡打着和他一樣的心思。

第二沒想到的是……

大冤種好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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