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錯撿魔尊的第56天

錯撿魔尊的第56天

喜歡?

“唔,喜歡的。”

風赦看雲知染一臉坦然的模樣就知道他們說的不是一件事:“不不不,不是那個喜歡。”

“是你願不願意和他朝夕相處的喜歡,情愛的喜歡。”

雲知染眨了眨眼。

顯而易見的不理解。

風赦在心裏為那位不知名人士默哀,怎麽偏偏看上了天道。

天道無情,同時也最博愛,他們平等地喜歡世間存在着的每一件事物。

對于天道而言,喜歡的或是人或是景,或是佳肴美食、寶物野草,但具體是什麽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報以同樣的态度,所以變成了冷漠無情。

風赦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天道解釋人類的七情六欲,只好往情感中大差不差的方向靠。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他欺負到你是你默許的事情。”

“換一種說法,你更多的是被吓到,而不是真正厭惡他,抗拒他的接觸。”

雲知染陷入沉思,而後緩緩點了下頭。

他只是氣江叢靡知錯不改,但如果江叢靡還想正常地摸摸他,雲知染覺得自己不會拒絕。

這就是風赦說的另一種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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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同?而且厭惡又該是什麽樣。

風赦繼續開解:“這樣吧。如果欺負你的對象換了一個人,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不可能。”這次雲知染是秒答。

他不會随随便便去接觸其他人,更加不會放任他們近身。

天道在下界的限制很多,以普通靈兔的身份晃蕩一不小心地會暴露,肯定會謹慎又謹慎。

風赦聞言直呼好家夥,都雙标成這樣了!

“你就是喜歡他。”風赦斷言。

雲知染抿嘴:“喜歡的人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嗎。”

“那可就大了啊。”風赦列舉,“最簡單的一點,你希望他死嗎。”

雲知染:“不希望。”

風赦繼續問:“如果他死了呢,你怎麽想。”

雲知染的眼神絕對說不上友善:“我不希望他死。”

簡而言之,他想保他。

這是天道做得到的,也是唯一的權利了。

江叢靡足夠特殊,特殊到是天道準則之外的對象。所以只要雲知染想,他完全可以保住江叢靡,且不觸犯任何條例。

風赦大功告成般吹了聲口哨:“其他人呢,你也這麽想?”

雲知染欲言又止。

不會。

他給了自己一個回答,而後又補充了一句:也不能。

他喜歡江叢靡的。

雲知染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複雜。他好像理解,又感覺不理解什麽叫長相厮守的喜歡。

但是他覺得自己願意和江叢靡一直在一起的。

“喜歡的人是關系最親密的人嗎。”

“是啊。”風赦随口回答,回過頭想這句話不怎麽完整,“前提是那個人也和你喜歡他一樣喜歡你的話。”雖然後半句大多是廢話。

“做什麽都可以?”

風赦不知道為什麽雲知染會這麽問,但責任在身全都認真答了:“雙方都願…不抗拒的話。”

風赦看了眼雲知染,當場改口。

欲迎還拒是情趣,對面白紙一張凡事總要從試試開始。

想到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風赦咳了一聲。希望那人不是個什麽負心漢,否則——

否則他肯定會成為全世界最生不如死的那一個:)

天道打包票。

雲知染若有所思。

大冤種說的是實話,那、那好像…他也沒有那麽抗拒。

唔,不對,他還要去确認大冤種對他的定位。同樣喜歡的話才能被定義為最親密的人!

說動身就動手,雲知染向風赦道了謝,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殊不知雲知染在上界呆了10分鐘,換算到修仙界卻是近三天的光陰。

三天足夠發生許多事。

譬如包治百病的花蒻果疑似在鳳凰山問世,卻又聽說能削了九條命的地方弄出來的東西被人用來喂給了靈寵;譬如江叢靡在沒等到雲知染的第二天,散着魔氣便出去大殺四方,又譬如壇江宗的大弟子鐘景受鞭領罰後離開了宗門。

雲知染回到修仙界的時候,恰巧意識到第七條生命線被江叢靡截斷,化為烏有。

雲知染不放心逐一排查,确定每一條都能找到危機到生命的仇怨糾紛,全部可歸位自作自受的尋仇類別中去,影響微乎其微。

然而其中一條線和鐘景的軌跡有所交集。交集的節點過後,鐘景人生的後半條路發生了巨大的偏移。

另一邊。

前一秒還是極為狂傲的江叢靡不知發生了什麽,眼底的戲谑轉眼消失。眼前那名試圖挑戰江叢靡權威的修士硬生生把扔出去的镖打了一個大彎,飛到了八竿子之外。

想比起江叢靡的輕蔑和狂妄,眼下這雙宛若死物的墨瞳更令人恐懼。

前者是看樂子的态度,後者之則是直奔着灰飛煙滅去的,一招能死的絕不會用兩招。

樂子跑了,江叢靡眼都懶得擡,渾身上下不見一絲興趣。

在旁圍觀的柴荒瞧着神镖手落荒而逃的背影十分樂呵,倒是夜驚撞了下他:“主上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啊?”柴荒轉頭,然後咒罵一聲,“溜溜溜,是那破山洞不夠你打掃嗎。”

夜驚和江叢靡碰面不是為接任務就是交任務,見過最長的一次面就是被仙修圍攻時的合力反擊。但柴荒哪裏會不知道,江叢靡心情好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但他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好時,代表修仙界要無差別遭殃了。

要知道掀翻靈仙宗的時候江叢靡還是笑着去的!!

夜驚頂着問號被柴荒拉走。這兩位都飛速溜了其他人更加沒膽子多留,清場的速度比爆炸還快,練虛神識所到之處無一活物。

江叢靡像失魂一般,雙眼黯淡而空洞。

三天。

知知回來了。

知知回來去找了鐘景。

呵……

隐藏在鐘景附近的魔氣被驅散,雲知染似有所覺看過去,馬上就被聞訊而來的鐘景分走了注意力。

雲知染向來對時間沒有什麽概念,也是從鐘景口中得知,他跑回上界的時間修仙界裏已經過去了快三天。簡單概括來說,起因在江叢靡跑到壇江宗找他們的長老算賬這件事上。

宗內能夠在五百年前就有實力和江叢靡結下仇怨的長老有數十位,江叢靡指名道姓要他們交出其中兩個。

原先宗內沒人想應江叢靡無厘頭的要求,結果他們的商議結果剛下定論,倆合體魔修帶着一堆人跑來助陣,逼得兩位長老不得不出面,以免因自己的原因造成雙方的重大傷亡。

而後的事情更簡單了,江叢靡說他只要兩位長老的命,不服的弟子通通被夜驚帶人威脅對峙,無人敢妄動。

江叢靡一對二,邊打邊慢悠悠地布陣貼符,把他們三個人和周圍衆人徹底隔絕開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兩位長老打得只吊着一口氣——再一根一根,慢慢悠悠地挑斷了二人的手腳筋。

壇江宗上下暴跳如雷,可魔修偏偏最愛看戲吃瓜,不知道原因不妨礙他們當場看戲,但妨礙他們看戲可不成。宗裏沒人知道,在場的魔修恐怕只有幾個人不知道兩個人究竟是什麽貨色。

仙修中的敗類莫過于二人。

鐘景本來想上前勸阻,但靠近的時候有意無意間聽到了江叢靡說的兩句話。

“親身體驗了遍當年用在本座身上的手段,感覺如何。”

“啧,本座可沒露出過這種表情。可惜萬魔谷的魔氣被本座吞噬完了,不然真想讓你們嘗嘗那種滋味。”

“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那麽多人看得一清二楚,造了一輩子的名毀于一旦的心情如何?”

“原本是想讓你們多活幾日的,但本座這兩天心情不好。不過你們大可放心,當年的人一個都不會落。”

單方面進行完愉快的聊天,江叢靡一擡眼就看到了那張他最不想見到的臉,折磨人的樂趣被掃得一幹二淨,揮揮手撤了陣法轉身就走。留下半死不活的兩個人被擡回仙宗,近距離地被人打量了個遍後不久爆體而亡。

如此反複,輾轉了五個宗門。

雲知染抱着膝蓋坐在鐘景身邊,從開始聽到結束整只兔一直呆愣愣的。

別人嘴裏描述的江叢靡和他認識的好不一樣。

是他見不到的。

“前輩,這些您不知道嗎?”

雲知染回神:“…大概知道一點點。”

江叢靡和他說過有很多很多人對他非常不好,當時他表達的意思是這種人欺負回去是他們自作自受。

哎,回去再找大冤種聊叭。

“你呢。”

鐘景知道雲知染問的是他離開壇江宗的事,他的回答和在師尊面前闡述的一樣:“理念不和。”

和雲知染見面後鐘景仔細想了很久自己的立身之道,越想越覺得和宗門的理念不和,他覺得雲知染說的對。

很多事情不會有定論,也輪不到他去插手解決,而解決之法只要出現一次錯誤就能讓他墜的一敗塗地。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沒必要為了旁路的風景固步自封。

聽了這話,鐘景的師尊倒是擺擺手仿佛意料之中,反倒是寄重大希望的師祖氣得胡子飛飛,把他拎過去狠狠教訓了一頓,打到氣若游絲了也沒等到鐘景的後悔,讓他師尊擡回去治傷,自己閉關去了。

鐘景的命運線在往更好的方向偏移,雲知染看着交叉點,感覺玄之又玄。

沒有江叢靡的刺激,鐘景不會這麽快做決定,或許在做出決定以前就會踏上和之前的氣運之子一樣的老路。

可江叢靡突然出去找樂子又是因為雲知染,雲知染躲回上界又和江叢靡有關。

相互解釋前進後果的箭頭非常複雜,但缺一不可,感覺有些事即便是天道也無法全部掌握,仿佛冥冥之中本就有所定。

貌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鐘景堅定下自己的立身之本,之後的事情用不着雲知染擔憂。

靈劍靈器,機緣夥伴,這些在鐘景往後的人生裏一樣都不會缺。

突然失去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無事一身輕的雲知染嘆了口氣,腦海裏卻不僅浮現出事事都需要他盯着的江叢靡的身影。

沒關系,還有人需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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