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錯撿魔尊的第59天

錯撿魔尊的第59天

魔修的第一次大型活動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出半天,江叢靡要找鐘景尋仇一事在修仙界傳得沸沸揚揚。

但是自從鐘景離開壇江宗後,他的去向無人得知,唯有偶爾路過紛擾之地的修士匆匆一瞥,恍然想起那位曾經的天之驕子。

一聽是魔尊找人,許多人紛紛傳來消息,情報源數不勝數且分散在五湖四海,在記錄到第八個目擊地時就連夜驚都忍不住嘴角抽動。

江叢靡的耐心向來很差。

“不等了。”江叢靡淡淡道,“叫上窮奇和柴荒,随本座走一遭。”

壇江宗外,對峙再起。

足可撼動半個修仙界的合體期在壇江宗外駐足,一來就來了四個。

宗內正焦頭爛額商讨對策,江叢靡反倒不慌不忙,在宗外的某處虛空找了塊地方擺了張桌子。

閑着也是閑着,柴荒習慣性掏出美酒往桌上一擺,滿臉好奇:“不是找鐘景麽,他都離開宗門多久了來這蹲着幹嘛。”

“聽聞他師尊待他不錯。”夜驚将酒盅往外推,示意自己不喝。

窮奇:“哦哦,那找我來幹啥。”

這個柴荒知道:“助陣啊。”

美酒飄香,柴荒迫不及待給自己灌了一口:“哈,舒坦!”

窮奇嫌棄道:“你有哪天不舒坦嗎。”

“這你就不懂了。”柴荒給自己滿上第二杯,“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啊。”

江叢靡擺弄着酒盅,眸光深邃。

“主上,來了。”

壇江宗門外,一名老者輕裝站在山腳,聞着醇香不由得贊嘆一句:“好酒!”

柴荒一拍桌子:“老家夥有眼光!”

江叢靡默許老者靠近,上下打量道:“你便是鐘景的師尊。”

“正是小老兒。”老者把目光從酒壇上移開,清咳兩聲正色道,“不知魔尊尋小老兒有何要事?”

夜驚俯身确認道:“是他。”

江叢靡沒再看他,輕搖酒盅後一口飲盡。

“等。”

等鐘景自己現身。

“本座無意傷人,但倘若有人急着送死,本座可助其一臂之力。”

江叢靡說的這話擲地有聲,隐在暗處的人顯然多了幾分忌憚。

命中要害的威脅最有效率。

不出一日功夫,帶着怒氣的人影匆匆趕到,隔着老遠便鎖定了師尊的安危,見他正——興高采烈地和柴荒喝着酒。

鐘景:“……”

“主上。”

不用夜驚提醒,江叢靡早就覺察到了來人。只是氣息單一,直到清楚看見來人,江叢靡的耐心瞬間見底。

“就你?”江叢靡眯起眸子,“本座的兔兒呢。”

一口氣沒喘勻的鐘景額角瘋狂跳動,只覺得荒謬:“你的靈兔不見找我做什麽。”

江叢靡呵了聲:“知知三天兩頭去找你,你敢說不知。”

話音剛落,魔氣裹挾着騰騰殺意洶洶而來。

眨眼間,大戰既起。

江叢靡采用的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而在圍觀者看來,江叢靡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只不過有三位同行的合體坐鎮,想要動手怕是得掂量掂量自己有無能力突破那三個人的保護圈。

江叢靡在試。

看若是所謂的氣運之子被他逼到瀕死,知知可還會坐視不管。

“江叢靡,你別太過分!”不知交手了幾十招,鐘景忍無可忍,“前輩已經許久未來找過我了。”

江叢靡微一挑眉:“多久。”

鐘景無心應戰,堪堪接下一擊後迅速計算道:“旬月有餘。”

旬月有餘。

知知離開是在42日前。

哈……

一點機會都不留。

天道當真絕情。

鐘景不知江叢靡突然停手的原因,心中卻隐隐覺得江叢靡的退讓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殊不知這股不詳的預感很快成真。

短短三日,不僅有宗門被不明人士放了把火,城樓倒塌,靈脈斷裂,就連鮮有人到訪的靈山都被削了半座。

遭人刻意毀壞的地方零零散散高達數十處,唯恐他人不知始作俑者是誰,每一處的魔氣盤旋彙聚,久久不散。

殘山剩水的正上空,有個人影沉默地望着手下的殘敗盛世自嘲一笑。

天道。

不是最喜歡這方天地了麽。

如今本座将它毀了……也換不來多一眼的關注。

江叢靡沒撤了。

“好…好啊。”

墨瞳中的微弱光芒徹底化為一灘死水。

遙遠卻又近在咫尺的一方天地內。

混在嚎啕大哭的人群外圍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少年表情平淡,神色漠然,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幾個人的身上分別扛着鋤頭,一鏟一鏟地将剛刨開不就的土埋回坑裏。泥土砸在黃木棺材上的聲音成奏出最後的送行之曲。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婦人哭倒在地,指着上天激忿填膺,凄慘的聲音喊住了少年離開的腳步。

“母親。”

“你別管。你父親一生積德行善、布施災民,從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結果呢!被賊人亂刀砍死曝屍荒野,若非有舊識發覺去報了官,你父親就……”

“蒼天那,為何如此無情!”

哭聲悲怆,怨憤沖天。

少年回頭多看了一眼,最終沉默離去。

原來所有人都說天道無情。

雲知染回顧往來過去,忽然覺得大家說得很對。

這些日子雲知染跟進着許多人的一生,酸甜苦辣的場景他都見過,卻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到哪怕一絲的動容。

審判千奇百怪的人生時,他從不會感覺哪件事值得什麽樣的評價,沒有震撼,也沒有任何惋惜和哀嘆,因為所有的事情對他而言都平淡無奇。

既然發生就是合理的,只要合理就不足為奇。

但是總會有特例的。

他為江叢靡的過往經歷嘆息過一次,在無意識的情況下。

或許是那段時間裏只有江叢靡一個人,又或許是他命運線的轉變太過曲折,引起了雲知染多一眼的關注。

這麽想來,好像江叢靡原本就是不一樣的。

雲知染崎岖黃土地的旁邊找了塊大石頭坐好,修長的雙腿騰空晃蕩了兩下。

從上界離開後,雲知染來到了人間。

他根據記憶找到了江叢靡曾經去過的地方,宮殿酒樓,田園山間,雲知染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不可勝計的波折人生。

只有付出真情實感的對象才會産生鮮活的情緒波動,不由自主。

雲知染沒有資格突然出現在他人的世界裏,接着憑空消失,那是不負責,也是一種失職,因而大部分時間雲知染只選擇作為一個不可見的靈體。

可僅有一次,雲知染體驗了一回身不由己的沖動。

那是位中年人。

男人不缺財富,兒女滿堂,有田有地家庭和睦,對比其他人足夠用生活幸福美滿來形容。

可惜的是男人的妻子因疾病亡故,如雲知染意料之內,男人在家人面前強裝冷靜,唯獨剩下自己是悲痛到不能自己。

從送終開始,男人親手操辦每一個環節,每每趁無人之時會哭,也會笑。而人前的男人一如既往,強顏歡笑。

直到落葬那一天,送走所有的賓客親眷後,他選擇了自盡。

命運的分差點和終結來得猝不及防。

雲知染從未見過這樣的結局,沒忍住鑽了個空子。男人靈魂離體,再無回到人間的可能,雲知染便是趁這時裝作所謂的鬼差,和男人搭話。

從男人口中得知,他早就交代過膝下的孩子們會有這天,教他們不必為他費心。子女們各個事業有成,家庭圓滿,也是他能夠安心離世的撫慰。

“為何尋死。”雲知染問。

人間不歸雲知染管轄,可他看得懂。如果這個節點沒被改變,男人會壽終正寝,四代同堂。放在人間,似乎是祖上冒青煙的幸事。

男人摸了摸鼻頭,腼腆一笑,他說:“內人看起來堅強,實際上就是個小女孩。有時我忙于公事,一周鮮少能抽出兩次和她一起下廚,她能絮絮叨叨叮囑我好久呢,就怕我傷着自己。”

“和我出去時從來不記路,出去買個首飾還會拉着我貨比三家,結果選了個中意又便宜的,問我是不是沒有必要。後來我又跑了一趟全給她買回去了,筱筱抱着我哭了好久呢。”

說到這裏,男人臉上雖說帶着笑,卻早已淚流滿面。

他仿佛毫無所覺,只是覺得臉上癢癢的,擡手一蹭才發現眼淚完全不受控制,淚水擊破了男人的最後一層僞裝。

“是我離不開她……是我,是我……”

破碎顫抖的聲音中,男人終于說出了埋藏于心底的真實,在雲知染面前失聲痛哭。

他們毫無疑問的喜歡的,也可以說也不至于喜歡兩個人能夠概括。

在人間,這種淩駕于喜歡的感情被稱為愛。

愛很複雜,卻也意外的簡單。

不只是願意朝夕相處,是能做包容對方的一切,惡意善意,愛意恨意。是不可替代,獨一無二,是為了對方能夠付出一切的單純。

雲知染現在知道江叢靡的答案是什麽了,也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哭。

天道不會哭,天道沒有感情。

但是雲知染有。

命運向來弄人。

江叢靡的生命線陡然截斷,邁入終點。雲知染腦海中的一根弦驟然崩斷,跳動的心髒驟停。

修仙界內。

時隔千年,聳人聽聞的大乘雷劫再現。

比任何一場合體天劫都要浩大的陣勢迫不及待地在衆人面前露面。

大乘天劫之下,江叢靡神色平靜。

他高估自己了。

江叢靡本以為他可以撐到飛升,可以撐到雲知染如約回來。

然而事實告訴他不行,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無病呻吟。筋脈寸斷後背扔進萬魔谷時都沒吭一聲的江叢靡,現如今正面對虛空叫嚣着無法忍受的痛楚。

他是沒用。

連見一眼自己的愛人都做不到。

不過還好,他的意中人是天道。

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知知還願意見他的話。

可惜他連訓誡崖都沒資格去。不過倒是随了知知的意,他這麽聽話,最後一次,會來的吧。

沒有雲知染,江叢靡無心活命。

滿懷期冀的眸子沒有再度陷入絕望。

江叢靡若有所覺地擡起頭。

“知知……”

“終于願意來看我了嗎。”

故人眼前,江叢靡卻連勉強的笑容都扯不出來。

人性本就貪婪。

一旦奢求被滿足,人類只會更加貪婪。

江叢靡不甘心,但很快釋懷。至少死在雲知染手裏,他能釋懷。

撤離周身盡數魔氣,江叢靡傲然立于劫雷之下。

他自知必死無疑。

“轟隆隆——!!”

天地動蕩,峰巒叢山都仿佛為之一振。

深入骨髓,撕扯靈魂的痛卻并未如期而至。

一個有力的,溫暖的擁抱取而代之,十分震撼、亦萬分真實。

周遭的所有聲音仿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熟悉氣息緊緊地環繞包裹,肩上衣料被水暈染出深一階的顏色,埋在肩下的小腦袋顫抖嗚咽。

“笨蛋江叢靡!”

酸澀的指骨微動。

慢慢地,垂在身側的手臂抱住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緩緩收緊。

“知知…”

小心而微弱的聲音伸出試探的腳步,生怕驚跑了美夢,撈得一場空。

雲知染喉間發澀,再擠不出一個音節,但更加澎拜的心跳足以說明一切。

一個失而複得,一個恍然擁有。

誰都不知道這場天劫是如何消散的,而唯二知曉因果的人此刻正遠在別處。

府邸受天道靈力的保護,無論外界風雲浪湧,小小一方天地依然如故。

兩人無言,數不清暴動多少次的魔氣乖順地伏總天道靈力之下。

轉眼變成小白團子的雲知染跳到躺倒的江叢靡身邊,蓄力一躍,穩穩落在軟乎的腹部。

白煙散去,雲知染的嘴角大大方方袒露笑意。

“江叢靡,你知不知道你會死。”

毫無準備的大乘天劫,不見分毫的抵抗求生,等待着江叢靡的原本是冷冰冰的阿鼻地獄。

“知道。”墨瞳情深,緊凝住眼前人,“可我想見你。”

“你現在已經見到了。”

江叢靡的眉眼柔和許多:“……還會走嗎。”

“這段時間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事,體驗過許許多多以前從未經歷過的情緒。”

“或許你說的沒錯,天道本就無情。”

溫軟的手掌撐在胸|膛之上,少年赩熾色的眸中只倒映着一人的身影,好似所有的光輝只為眼裏一人閃動。

清朗軟糯的聲音再一次,道出堅定到如同天地準則一般的話語。

“但是雲知染最喜歡江叢靡了!”

“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江叢靡喉頭滾動,身心交疊的雙層躁動如烈火一般吞噬着江叢靡的理智。

“那知知可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

哪怕聲音可以抑制,可欲望會從各個方面展露自己的放肆和張揚。

或是眼神,或是肌膚相觸,或是……

滾燙的熱量自觸碰之地逐漸蔓延到全身,雲知染卻毫不在意。

少年主動俯身,落下了一個濕潤而青澀的吻,而回應他的是忍耐許久的掠奪和恣意。

大乘天劫後的整整十日,整個修仙界掀來翻去了不下十遍,卻依舊無一人知曉兩人的蹤影。

有人傳說兩人雙雙在雷劫之下陣亡,又有人說憑空出現的仙人手握秘術,可以強制遣散必死之劫,更有甚者傳言兩人本就是仙者轉世,瀕死之際被天地一齊撈回了上界。

傳言秘聞愈加離譜,最為頭疼的是曾經和兩人接觸過的所有人。

柴荒和鐘景不必說,雙雙位居全修仙界的尋人名單之首;夜驚行蹤飄忽不定,與恨不得返祖吃人本性的窮奇屈居第二。

靈仙宗被踏破了門檻,同期交好的溫蒼被變着花樣的相同問題問到精神恍惚,混跡于各大情報之中的之迩銷聲匿跡,需要照顧契約靈獸的之翼無處可逃,無奈用上了各種手段将人拒之門外。

就連陸敘和小天狐都慘遭連坐,更有甚者紛紛前往壇江宗拜會,當初被抓去威脅鐘景現身的仙尊都沒能逃掉各種旁敲側擊。

整個修仙界亂成了一團和諧的大雜燴。

雲知染知道,但沒能理會。怪就怪某位當事者實在太過黏人……

扒拉着床簾目送江叢靡離開,雲知染盡職盡責,翻覽完近日修仙界的風波後重重嘆了聲氣。

他的做法合理合規,但是要怎麽對修士們說明強行驅散大乘天劫的事?

他說出口的全都是事實,唯一能鑽空子的是隐藏下來某些重要因素,抹去哪一部分作掩飾好呢,說是命格特殊?

唔…說起來也不知道氣運之子現在怎麽樣了。

盤底重重砸在桌面的巨響吓得雲知染一激靈。

“吃幹抹淨還想溜……”

雲知染眨了眨眼。

溜?

等等…!他應該沒有邊想邊碎碎念的習慣吧!!!

不等雲知染确認,江叢靡複燃的怒火捷足先登,即使确定曾經沒有邊想便說的習慣也無濟于事。

因為已經出大事了!

江叢靡披着件單薄的中衣,散下的墨色長發随着俯身的動作緩緩滑落。

低啞的聲音裹挾着欲望自耳畔傳來,是提醒也是強調。

“身為天道,不應該以身作則麽。”

以、以身!?

雲知染目移,熟若無聞。

兔兔聽不得這話。

他才從慘烈的記憶中爬起來!

大過分!超過分!!

完全沒有理過他的話,極度放肆!!!

哼!

“我沒有作則嗎!”雲知染氣鼓鼓地看向他。

江叢靡不置可否,嘴角輕揚:“屋裏只有你我,知知卻想着其他的男人……這個大的禁忌,知知不會當作沒發生罷。”

雲知染被說得有點心虛。

好像聽起來是不怎麽合适。

江叢靡煞有介事地思考起來,目光落回到雲知染身上時忽地笑了一下:“不過我很好哄的。”

好奇的目光緩緩上揚,對上不久前才見過的眼神時記憶上湧。

雲知染立刻反應過來,而男人卻無意放出機會,俯身下來的一吻吞下了所有的辯駁。

有天道的助力,江叢靡的修為一日千裏,在引起衆人的懷疑之前,江叢靡手段熟練,放出了秘術機緣的消息為自己非比尋常的修煉速度做下了鋪墊。

導致衆人目睹同一人引動第二次大乘天劫時,一半的人都在讨論所謂的機緣能否送江叢靡第三條命。

機緣不能,也不用。

大乘天劫持續了整整十日之久,也以十日的至高點向整個修仙界宣布,成功邁入大乘期的時代。

渡劫除了本身的實力和眼界,更重要的是矢志不移的堅定信念。

繼江叢靡之後,停滞在合體期的衆人或有領悟,或滿腹信心,短時間內挑戰大乘的修士高達十數位,成功率非常可觀。

距離飛升僅剩一步之遙的消息對修仙界而言幾位振奮人心,卻是把雲知染給累慘了。天道的正事不能有絲毫馬虎,借此,雲知染坦坦蕩蕩打發走了江叢靡,另一種意義上有了一時半刻的清閑。

不過清閑久了,早晚是要還的,還得多了,修為提升的速度簡直沒眼看。

兩個人為了不過渡引起懷疑,解釋遮掩的重點便放在了尋找祭天魔器上,雖然沒什麽實用,可至少能在分散一部分人的注意力,間接為本就有實力卻缺乏信心的人增加底氣。

一直守在江叢靡身邊的仙人便是他視為掌中寶的靈兔,修仙界幾乎無人不知。由此衍生出的秘聞故事不勝枚舉,羨慕贊嘆、憧憬感悟。

但毫無例外地,江叢靡和雲知染的故事修仙界被傳為佳話,也在開創性的裏程碑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飛升天劫當日,周遭幾座山峰幾乎集齊了修仙界的大能,山腳下人頭竄動,更是瞧不見一絲空隙。聚齊如此陣勢的人數,聲音卻意外地整齊如一。

江叢靡一人的成功與否關乎到整個修仙界的未來,圍觀的人無不屏息以待,緊張到手腳發顫,炯炯目光緊盯住山頭上并肩的兩人。

殊不知……

引來天劫的本人仿佛毫無自覺。

在外人面前被稱作形影不離的兩位此刻正以實際行動給出了他們的回應。

江叢靡握着雲知染袖口的衣衫,緊緊圈住懷中人。矚目而盛大的慶典上,濕熱的氣息不分彼此,相互交融,直待一聲悶雷震世,江叢靡才戀戀不舍地将人放開。

江叢靡垂眸,眼前的少年擡手遮掩住水潤的唇瓣,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幽怨。

江叢靡抑制不住笑意:“怎麽沒聽說飛升天劫還有提醒集中注意力的雷聲小弟,嗯?”

雲知染哼了一聲:“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江叢靡微斂臉上的寵溺笑意,給出承諾一般的正經回應。

“一會兒見。”

雲知染:“一會兒見!”

浩日持久的天劫結束了千年以來無人飛升的魔咒,攜手天道開創了修仙界一朝盛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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