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誘哄
第二十二章誘哄
一陣短暫的尴尬過後，沈肅便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孟姑娘想必已經知道了刺客的來意，”沈肅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冷冰冰的，甚至有幾分凝重：“令尊手裏有一樣重要的東西，一旦公諸于世，就會對某些人造成性命之危。這些人之所以對孟姑娘下手，就是想要用孟姑娘要挾令尊交出這樣東西。”
“我父親……我父親現在如何了？”孟芷岚并不關心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麽，沈肅這番話觸動了她心底緊繃着的那根弦――上輩子，父親似乎就是這個時候出事的！
“令尊暫且平安無事，”沈肅說着便看向孟芷岚，語氣說不出的怪異，“不過，令尊手裏的東西，很多人都想得到，所以他的處境十分危險。”
孟芷岚差點脫口而出“那你派人去保護他啊”，可惜話到了嘴邊才意識到跟自己說話的是沈七爺，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傳聞中喜怒無常的大魔頭。要是她剛才沒有忍住，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
見孟芷岚不上勾，沈肅心裏有些可惜，臉上卻是一副嚴肅凝重的神情看着孟芷岚，似乎思慮了好一會兒才道：“錦衣衛有的是人，而且一般人也不敢與錦衣衛為敵。我可以派人去暗中護送令尊進京，保證令尊的安全。”
孟芷岚思索片刻，心裏忽然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試探着道：“七爺需要我做什麽？”
沈肅眯了眯眼，帶着扳指的拇指再椅子扶手上敲了敲，聲音冷沉：“近些日子京城裏的傳言想必你也聽說了，我要你幫我解決程姑娘。”
程姑娘……孟芷岚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她聽說那位程姑娘為了嫁給沈七爺，不惜用絕食來逼迫程閣老去求皇上賜婚，只是被沈七爺當場拒絕了。難道……難道程姑娘還沒有放棄？
立秋見自家姑娘這個樣子，急忙捂着嘴湊到孟芷岚耳邊小聲道：“程姑娘近些日子一直侯在衛所外，想來是……”
孟芷岚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随即道：“七爺，程姑娘畢竟是程閣老嫡女，而孟家已經敗落……”
沈肅眼底閃過一縷微不可查的笑意，“程姑娘背後有程閣老，可孟姑娘的背後，有我。孟姑娘上京之後的事，我也有所了解，如今這般，難道是孟姑娘怕了？”
孟芷岚當即搖頭：“不，我是覺得……不太合适。”
程姑娘敢仗着程閣老去堵沈七爺，那是因為程姑娘喜歡沈七爺啊！她攪和進去算什麽？而且，她才剛和沈紹安解除婚約啊！
“我會讓人放出消息，說孟姑娘是我的未婚妻。”沈肅忽然當初一個驚天炸雷，劈的孟芷岚魂不附體。看着小姑娘傻呆呆的樣子，他繼續道：“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派人去保護令尊的安全，才不會引起背後之人的警覺，使得他們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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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芷岚：“……”
孟芷岚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七爺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七爺作為錦衣衛都指揮使，根本沒必要騙她。
最重要的是，孟芷岚擱心裏想了半晌，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是值得沈七爺費心的。想了想道：“七爺能保證我父親的安全嗎？”
沈肅眯眼：“你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錦衣衛？”
孟芷岚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我，我是想說，這個……我父親還有多久才能回到京城？”
沈肅勾了勾嘴角，“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
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孟芷岚不信，她狐疑的看着沈七爺：“七爺，從雲州到京城，花不了那麽多時間的。”
“我也沒說你父親再雲州。”沈肅挑眉，這姑娘還不傻，啧，就是太不好騙了。
孟芷岚卡殼，瞪大眼睛看着沈七爺，捏緊袖子裏的帕子給自己壯膽：“那……要我明日去衛所去堵程姑娘？”
沈肅意外的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傾瀉而出，這個時候的她與在沈家又是不同的。
沈肅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他看着孟芷岚意味深長道：“我相信孟姑娘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孟芷岚有些尴尬的垂下頭，這……沈家發生的事她從來沒想過能瞞得住沈七爺，可是她以為他是不會關注這些的！所以……七爺是看上了她把沈家後宅攪和的人仰馬翻的能力了嗎？
沈七爺走後，孟芷岚坐在花廳裏發了一會兒呆，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七爺……七爺怎麽會找上她？明明對七爺來說，動動嘴就能解決程姑娘的事。
孟芷岚想不明白，出了孟府的沈肅卻是心情極好。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姑娘，還是在沈府大門外。那個時候的小姑娘，神情羞惱中帶着惶惑不安，眼底卻十分堅定。
“七爺，你這不是在騙人家小姑娘嗎？”謝十三撇了撇嘴，不明白他們七爺為什麽要這麽做。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都騙她什麽了？”沈七爺這會兒心情好，挑着眉問道：“難道我沒有派人去保護姓孟的？”
“這……”謝十三撓了撓頭，七爺的确派了人去保護姓孟的進京，但是，“那孟姑娘的事兒呢？您本來就是要派人去保護姓孟的，為什麽還要跟孟姑娘做交易？”
沈七爺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七爺，我好像還記得，上回老爺子提議讓孟姑娘嫁給你，孟姑娘當時給拒絕了來着。”謝十三覺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立刻洋洋得意，“七爺，你說，你為什麽要讓孟姑娘做你的未婚妻？我記得，京城裏愛慕您的除了程閣老家的姑娘，還有姚次輔家的小女兒呢！你怎麽不找她們，偏偏要找孟姑娘啊！”
沈肅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
謝十三見狀急忙捂住嘴巴，跟在後面。
沈府。
一路上魂不守舍的回了書房，沈紹安在書房裏坐下，端起茶杯剛抿了一口，腦子裏忽然就浮現出小叔去孟家的那個場景，他總覺得……小叔和表妹之間有古怪。可是上次，爺爺提起的時候，表妹分明已經拒絕了。
“少爺，大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門外小厮低聲說道。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沈紹安擱下茶杯，越想越覺得不安。距離西北戰敗已經過了幾個月，皇上卻只是囚太子于東宮，既不出言申饬，也不下旨廢太子。再聯系三皇子近來的動作，沈紹安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皇上已經開始懷疑三皇子了，否則為什麽遲遲不廢太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他就沒必要再與華陽虛與委蛇了。相反，還得盡快與華陽撇清幹系。最好的辦法，就是娶了表妹。
這個時候，沈紹安開始後悔，當初就不該那麽着急的退婚的。
沈大老爺看到沈紹安的時候，察覺到他神色不對，頓時皺眉：“出了什麽事？”
沈紹安回過神，看着大老爺道：“我在表妹那裏遇見了小叔，似乎是詢問關于大相國寺的刺客的事。”
說起大相國寺的刺客，沈大老爺肉眼可見的沉默了一瞬：“你表妹那裏如何了？”
沈紹安搖了搖頭，“表妹好像因為先前退婚的事，對我心懷芥蒂。而且，我試探過表妹，她對那件事一無所知。”
沈大老爺有些頭疼，孟芷岚這裏沒有任何進展，他要如何跟三皇子交代？他想了想，“你找個機會，把你孟家表妹約出來。”
沈紹安瞬間想起大相國寺刺客的事，眼皮子跳了跳，“只怕很難，表妹她已經很不待見我了。而且，經過大相國寺的事，她肯定已經有了防備，想要約她出來，恐怕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做。”沈大老爺臉色凝重，“這是我們向三皇子投誠的好機會，只有讓三皇子看到我們的誠意，日後他才會扶持沈家。”
沈紹安卻沒有他這麽樂觀，太子被囚東宮這麽久了，三皇子還沒有取得皇上的信任。如今只怕皇上已經懷疑上三皇子了，再在三皇子身上下注，恐怕會得不償失。除非……
想了想，沈紹安覺得暫時還不宜輕舉妄動，于是道：“那我盡量試試。”
沈大老爺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擺手讓沈紹安出去。
回自己的院子路上，沈紹安想着三皇子的處境，皇上必然是懷疑上了三皇子。若是三皇子不能盡快打消皇上的懷疑，那麽就只有逼宮一條路可以走。
後宮裏舒貴妃獨大，三皇子逼宮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不行，不能輕舉妄動。
沈紹安眯了眯眼，思考着如何把孟芷岚約出來，還不讓她懷疑到自己身上。為今之計，只有使一出苦肉計了。
孟芷岚并不知道沈紹安的心思，晚膳過後她就躺到了床上，腦子裏回想着沈七爺的話，他要讓她充當他的未婚妻，替他把程姑娘擋回去。
程姑娘，程閣老的女兒，能夠堵在錦衣衛所外的姑娘，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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