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驚險
第三十一章驚險
碧泉宮裏，舒貴妃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堂下的女子，眼底隐含輕蔑：“你就是孟氏女孟芷岚？”
孟芷岚垂首回道：“回貴妃娘娘的話，是。”
舒貴妃上下打量了兩眼，眼神鄙薄，語氣厭惡：“不過略有姿色罷了，竟勾得皇兒這般惦記，可見就是個認不清身份的輕浮胚子！”
孟芷岚聞言氣的臉色漲紅，當下就道：“不敢擔貴妃娘娘的話，臣女初到京城，一直在家裏閉門不出，并不曾認識或是見過什麽貴人。”
“大膽！誰讓你回話的？還有沒有規矩了？”舒貴妃一拍桌子，橫眉怒眼，張嘴就要讓人掌嘴。
就在這時，從偏殿出來一道藕紅色裙裳的身影，急急的攔住了舒貴妃，“娘娘不要，表姐家裏最講規矩了，她不是故意要沖撞娘娘的，還請娘娘看在婢妾的面子上饒了表姐這一回吧！再說了，若是打壞了表姐，待會兒殿下瞧見了，豈不是要心疼？”
孟芷岚聽着這話，心裏忍不住冷笑，怪道舒貴妃這樣尊貴的人會突然想要見她，原來根子在這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日被三皇子的人當成孟芷岚擄走的沈清慧。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竟然成了三皇子的侍妾。如今更是想借着三皇子和舒貴妃的勢來對付她。
孟芷岚忽然想到沈清慧方才說“待會兒殿下瞧見了”，也就是說三皇子很快就要過來！
想到這裏，孟芷岚心下一沉，原先她只以為這是一場鴻門宴，如今看來是她低估了三皇子的龌龊。
舒貴妃似乎被沈清慧說服了，淡淡的看了孟芷岚一眼，“算你有心了，只是為人妾室須得謹守本分。既然都是要伺候皇兒的，你便好好教教她規矩，若是沖撞了皇兒，當心本宮揭了你的皮！”
沈清慧急忙垂首：“多謝娘娘恩典，婢妾定會好生勸慰表姐，替娘娘和殿下寬心。”
舒貴妃聞言便扶着大宮女的手回了內室。
孟芷岚仍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進了宮裏必須謹言慎行，否則一個不好便有可能得罪了貴人。
對于千方百計抓住父親弱點的舒貴妃母子更是如此，故而孟芷岚一直沒有開口，生怕讓舒貴妃抓住把柄，要挾她和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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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處傳來刺骨的冷意，孟芷岚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無比清晰的意識到權勢的重要。
怪道世人争名逐利，争權奪利，就連後宮女子亦是如此。如果她的身份足夠貴重，如果她有足夠的權利，那麽舒貴妃斷不敢像今天這般羞辱她！
舒貴妃進了內殿之後，只剩下沈清慧和孟芷岚兩個人，并兩個在門口站着的大嬷嬷。
看着跪在地上的孟芷岚，沈清慧居高臨下的笑了，眼神裏充滿了怨毒：“表姐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我也沒想到呢！不過啊，這還多虧了表姐。若不是表姐那天讓人把我給打暈了，說不得我這一輩子都見不着殿下這樣的貴人呢！”
孟芷岚垂着眼，飛快的思考着脫身的法子，一面與沈清慧周璇：“這又與我什麽相幹呢？橫豎你也不清白罷了，若不是你非要算計于我，又怎會如此？”
“哈哈，算計你？”沈清慧忍不住哈哈大笑，瞪着孟芷岚怨憤道：“阖府裏算計你的又不止我一個！說起來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孤身一人，帶着一大筆財産進京，人不算計你算計誰？”
孟芷岚看着沈清慧，她覺得沈清慧現在的狀态很不一樣，想來這幾天應該過的不怎麽樣，否則也不至于情緒如此激動。她勾了勾嘴角，慢吞吞道：“我帶的是我孟家家財，橫不與你沈家相幹，更別提你一個沈家三房之女。我倒是不知道你為何算計與我？”
原本只是随口一問的話，不料沈清慧聽了卻臉色劇變，嘴皮子翕動兩下，卻似乎有所顧忌，始終沒有說出來。
孟芷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眯着眼道：“說起來，賞梅宴那一日，暗中挑撥沈清姿鬧事的也是你吧？”
沈清慧瞳孔驟縮，這件事她做的很隐秘，就連府裏的人都沒查出來，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沈清慧不知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驚懼，色厲內荏的瞪着孟芷岚：“沈清姿本來就厭惡你，她想找你的麻煩不是一日兩日了，與我有什麽相幹？表姐這般污蔑我，作何居心？”
“污蔑？”孟芷岚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說是污蔑便是污蔑好了，真相到底是什麽，我心裏有數，你心裏也有數。”
沈清慧看着孟芷岚篤定的神色，臉上神情變幻不定。如果真的是她設想的，那件事是沈肅告訴她的，那麽沈肅告訴她的肯定不止這一件事。最讓沈清慧擔心的是，沈肅到底知道多少，又告訴了孟芷岚多少？
孟芷岚意味深長的看着沈清慧，雖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可是她能感覺到沈清慧在忌憚她。
在她說出了沈清姿的事情之後，沈清慧開始忌憚她了。然而沈清慧為什麽要忌憚她，或者說她在害怕什麽？
還沒等孟芷岚想清楚，外面就傳來小太監宮女請安的聲音：“奴婢見過三殿下，給三殿下請安。”
孟芷岚心裏發慌，她擡頭看着沈清慧，卻發現沈清慧正眼神閃爍的看着她，壓低聲音警告她：“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沈清慧話音剛落，三皇子就進來了，陰冷粘膩的眼神落在殿中跪着的身影上，三皇子陰鸷的笑了，對沈清慧道：“做的很好，好了，你下去吧！”
“這，婢妾謝殿下，只是，表姐她……怕是……”沈清慧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警告的看了孟芷岚一眼，在三皇子失去耐心之前退了出去
守在殿外的大嬷嬷關了門，裏面只剩下孟芷岚和三皇子。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孟芷岚垂下眼簾，她已經觀察過殿裏的擺設位置，若是外面的人不進來，倒是還能拖上一時半刻。一旦外面的人進來，她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孟芷岚搭在身前的手捏着藏在袖子裏的金簪，指尖摩挲着鋒利的前刃，心裏一陣發緊。她知道，自己不能落入三皇子手裏，更不能進入三皇子的後院，哪怕是……死都不能！
“果然是個美人兒。”
三皇子站在孟芷岚身前，擡手捏着孟芷岚的下巴，仔細的打量着，眼神充滿了嗜血的暴虐。就是這個賤人不識時務，讓他接連兩次損失人手！還有她那個同樣不識時務的爹，到了現在還藏頭露尾，不肯把東西交出來！
“聽說你是個美人兒，在伺候男人上很有一套，本殿下今日就……”三皇子一邊說一邊就想拉着孟芷岚的手腕把人拖走。
孟芷岚瞅準時機，捏緊了金簪狠狠地劃向三皇子的手腕。
“啊！賤人！”三皇子慘叫一聲，立馬松開孟芷岚，捂着胳膊疼得倒抽一口氣。手腕上傳來的劇烈的刺痛感讓他心底的暴虐再也無法掩飾，漸漸的三皇子的脖子上青筋崩起，眼珠蒙上了一層赤紅色，向着孟芷岚一步一步走過來，“小賤人，膽子不小，不過，本殿下就喜歡你這樣的，折騰起來才夠勁兒！”
孟芷岚心跳如鼓，捏着金簪的手已經被汗水打濕。她一邊往後退，一邊緊緊地盯着三皇子，以防他突然暴起，讓她失去反抗之力。
“你跑啊，本殿下就看你能跑到哪兒去，這碧泉宮已經關了宮門，裏面都是本殿下的人，識相的乖乖伺候……”三皇子兀自放着狠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扭曲。
孟芷岚眼角看到架子上的花瓶，随手抄起來就狠狠地砸向三皇子。
距離太近，三皇子躲閃不及，被砸到了腳，臉色鐵青的盯着孟芷岚，“不識擡舉的小賤人，來人，給本殿下把她扒光了綁起來！”
孟芷岚聞言渾身發涼，捏着簪子就要往胸口上紮，忽然眼前一暗，鼻子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是七爺！
七爺來了！
孟芷岚驟然放松下來，手裏的金簪再也捏不住，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整個人也跌坐在地上，眼淚無聲無息落下。
沈肅蹲在孟芷岚面前，把人抱在懷裏，心裏滿是後怕，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見不到小姑娘了。
“沈肅？你大膽！誰給你的權利，竟敢擅闖碧泉宮？”三皇子的眼神如吐着信兒的毒蛇一般陰冷粘膩，落在沈肅身上，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
沈肅把孟芷岚打橫抱起來，看着三皇子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物：“雲州知府孟大人已經入宮觐見，三皇子還是想想怎麽跟皇上交代吧！”
沈肅說完，抱起孟芷岚直接出了碧泉宮。
不知何時外面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冷風一吹，孟芷岚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縮進沈肅的懷裏。
看了眼白茫茫的天空，沈肅将人抱得更緊，低沉的聲音在孟芷岚頭頂響起：“孟姑娘，令尊如今已經在上書房觐見皇上，我先送你回府，你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我父親……我父親真的已經進京了？”孟芷岚不敢相信的擡起頭看着沈肅。
“真的。”沈肅慎重的點了點頭。他沒有說的是，孟父之所以能夠這麽快的進京，還要多虧了太子殿下。
早在半個月之前，太子就已經喬裝成小太監除了東宮，帶着一隊錦衣衛，暗中搜尋孟父的下落。直到上次大相國寺出現刺客，太子帶着孟父一行人混進錦衣衛裏，已然進京數日。
三皇子快要下線，接下來就該讓岚岚和七爺甜蜜了，雖然可能不太會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