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北

第三十三章西北

從孟府離開後,沈肅直接回了錦衣衛所,直接吩咐人去查嚴國公與薛子儀。

昨日皇上見過孟父之後,得知了碧泉宮的事,舒貴妃被皇上下令禁足三個月,三皇子則直接被軟禁在皇子府裏。然而作為侍妾的沈清慧就沒那麽好運了,直接落到了錦衣衛手裏。

沈肅第一次注意到沈清慧,還是沈清姿大鬧賞梅宴的那天,再後來他就發現沈清慧這個三房的姑娘一直有在刻意接近孟芷岚。這種接近并不是喜歡和讨好,而是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還有她自以為藏得很好,實際上卻不容忽視的嫉妒。

在查出了暗中撺掇沈清姿大鬧賞梅宴的人是沈清慧後,沈肅就一直派人盯死了她,這才發現了沈清慧身上的奇怪之處。

沈肅回到錦衣衛所的時候,謝十九已經拿到了沈清慧的供詞,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沈肅竟有種匪夷所思之感。

“這份供詞都有誰知道?”沈肅捏着供詞,眯了眯眼,眼神神色莫測。

謝十九道:“沈侍妾是由屬下和十八親自審問,這份供詞除了十八和屬下,沒有旁人知曉。”

“把人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沈肅看着手裏的供詞,忽然改了主意,“好好伺候着,若是有人來帶人,不要太過為難,也不要讓他們輕易帶走……明白嗎?”

謝十九瞬間會意:“屬下明白。”

沈肅帶着供詞進宮面聖。

皇上看過供詞之後,神色辯不出喜怒,屈起手指敲着供詞道:“你覺得這上面說的有幾分是真的?”

沈肅眯着眼:“一分真九分假。”

皇上聞言就笑了出來,“細數朝中諸多臣工,唯有厲烽最合朕意。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此女出身沈家,又進了老三府邸,這期間未必就沒有漏出些什麽。這兩處給朕盯緊了,另外,還有這上面說的其他幾件事,也要盡快查清楚,若是屬實……有些該準備的就要早早的準備起來。”

沈肅應下,随即說起了胡德恒的事:“臣去拜訪孟大人,得知胡德恒是由嚴國公舉薦到前任西北守将薛子儀帳下。”

嚴國公年輕時曾與皇上一起出征,救過皇上的性命。要動他,必須經由皇上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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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聞言沉思一陣子,“你只管放手去查,但有一點,嚴國公到底是國之重臣,錦衣衛辦事的時候顧及着嚴國公府的顏面。至于薛子儀……此人如今遠在東南沿海,水師正是要緊的時候,且先不要驚動他。”

得了這話,沈肅就知道該怎麽做了,查還是得查,但是不能打草驚蛇。嚴國公人就在京城,還好辦些,倒是薛子儀人在沿海,須得琢磨個行得通的法子。

沈肅思考間,就見龍椅上的皇上忽然挑着眉笑了,一臉的戲谑:“見過你老岳父了?他沒把你打出來?”

滿滿都是毫不掩飾的看笑話的意味,沈肅繃着臉面無表情道:“反正有皇上的賜婚,臣是不怕的,大不了讓岳父大人多打幾次,總能把媳婦娶到手的。”

皇上噎了噎,瞪了沈肅一眼,沒好氣道:“老三那裏暫且放着,你若是實在氣不過,盡管折騰,把他的命先留着。”

作為皇子,有争權奪位的想法可以,但是敢拿着西北邊境的千萬百姓做局鏟除異己就是不行!

對于三皇子勾結朝臣暗中謀害太子,從而連累西北百姓一事,皇上不是不生氣的。相反,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皇上是震怒的,甚至恨不能将那孽子直接打死!

可惜皇室從來沒有殺子的皇帝,三皇子背後的人還沒有揪出來,就是皇上也只能忍着怒氣,眼睜睜看着三皇子母子蹦噠,暗地裏派了錦衣衛徹查!

如今事情已經查的七七八八,真相差不多已經擺在了禦案上,所有的證據都顯示西北戰敗乃是三皇子勾結程閣老及其門下謀害太子做的局。從一開始三皇子就算計好了,若是太子能直接喪命西北最好,若是不能,那麽回京後也有滔天的罪名等着他!

不論結果怎麽樣,三皇子都是樂見其成的。

可惜太子天資聰穎,又是皇上一手教養,在西北戰況膠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就送密折進京。可即便如此,也仍是幾次遇險,只能眼睜睜看着西北邊城接連被攻破。

那一夜,太子剛逃過一劫,站在破敗的街道上看着遍地狼藉,聽着滿城哀嚎,直到破曉。

然後才有了太子回京請罪,囚禁東宮一事。而暗地裏卻是與皇上商量,借着西北殘餘的勢力和孟父,暗中調查此事。

這些事皇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瞞過沈肅,畢竟有很多時候,還需要沈肅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出面做事。

得了皇上的許諾,沈肅的心情卻并沒有輕松半點,因為皇上可以這麽說,他卻不可以這麽做,更不能當真。

不過,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錦衣衛手裏多的是法子。

從皇宮出來,沈肅便去了錦衣衛所。

孟府,孟芷岚醒來後已是正午,陪着孟父用了午膳,便聽門房說沈家二夫人求見。

初聽聞沈家二夫人求見的時候,孟芷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看着傳話的丫頭:“外面的人的确是沈家二夫人?”

小丫頭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回姑娘話,奴婢不知道,是孟總管叫奴婢這麽說的。”

聽她這麽說,孟芷岚就有些奇怪,長貴說的肯定不會錯,那麽吳氏來見她做什麽?自從賞梅宴之後,她們就徹底撕破臉,連面子情都沒了,她來幹什麽?

孟父在一旁聽着,臉色就不大好看,“把人給我轟走,就說姑娘不見。”

對吳氏這個妻妹,從知道她一面搭着華陽郡主,一邊又想吊着女兒做妾的時候,孟父心裏對沈家的情分就徹底沒了。

孟芷岚也覺得大家都翻臉了,沒什麽好說的,見面做什麽呢?當即就同意了父親的意見。

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又回來了,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姑娘,沈家二夫人說了,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親自與姑娘說,說是跟夫人有關的。若是姑娘不想讓夫人在地下待的不安寧,就……就最好請她進來。”

和她娘有關?孟芷岚一臉茫然的看向孟父,只聽咔嚓一聲,卻是孟父陰着臉,捏碎了手裏的茶杯。

孟芷岚從來沒見過父親的臉色這樣難看,心裏不免對吳氏說的話多了幾分好奇。

“讓她進來,她說什麽你都只管聽着,但是什麽都不要應承。”孟父一邊招來小丫頭收拾屋子,一邊對孟芷岚叮囑道:“把人請進小花廳。”

過了約莫半刻鐘後,立秋帶着吳氏進來了。

一進門,吳氏就陰測測的盯着孟芷岚,神情怨毒:“清姿好歹也是你親表妹,你把她害的被關進家廟,讓她受了這麽多苦,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孟芷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話就說,不說就出去,門就在那裏,好走不送!”

吳氏聞言臉色越發難看,死死地盯着孟芷岚看了半晌,然後又看了一眼花廳裏的幾個丫頭,不懷好意道:“我要說的事非同小可,你确定要讓她們留在這裏?”

孟芷岚使了個眼色,立秋立冬帶着小丫頭出去了。

吳氏這才在椅子上坐下,嫌棄的看了眼手邊的茶水,往椅背上一靠,帶着惡意道:“你還記得你母親吧?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當年你母親病逝,吳家沒有一個人登門。”

孟芷岚的确好奇,但是她就是不想如了吳氏的願,主動去問,故而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絲毫沒有發問的意思。

見孟芷岚不上鈎,吳氏心裏郁卒,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硬是忍着怒氣繼續道:“你母親不是你外祖母的親生女兒,準确的說,她不是吳家的女兒!”

說到這裏,吳氏頓了頓,見孟芷岚仍舊八風不動的樣子,差點沒把牙齒咬碎,“你外祖父,已經不能說是你的外祖父了,應該是我父親。當年我八歲的時候,我父親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女孩,就是你母親……”

聽到這裏,孟芷岚嗤笑一聲,“你覺得這話我會信?”

吳氏這個人最是看重人的家世,若是早就知道此事,怎麽可能會和她娘交好?

吳氏臉色鐵青,抿了抿唇,“你既然想聽實話,那我也就告訴你,就怕你聽了後悔!”

孟芷岚不在意的笑了,後悔?後悔什麽?後悔沒給沈紹安做妾?呵呵,吳氏的心思,無非就是想替沈清姿出口惡氣,放不下孟家的家財!可惜這兩樣,她一個都別想了!

見她軟硬不吃,吳氏氣急敗壞道:“當年我剛滿月,父親就從外面從回來一個不足一歲的女嬰,記在我母親名下,充作吳家嫡長女教養!那時候母親不得父親喜愛,只能忍了。後來見父親實在喜歡這個女嬰,母親不得不接受了她,父親也因此對母親多了幾分看重。可越是如此,母親便越是不忿,所以她就暗中查了這個女嬰的來歷。因為線索太少,時間又太久了,母親花了幾年的功夫才查出來,這個女嬰是父親從西北帶回來的。”

西北?又是西北!

孟芷岚眼皮子一跳,抱着茶杯的手微微發緊。

今天食言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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