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紀西知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點整，紀西知編輯好彩信“我會努力的”發送給裴晉洲，配圖是一只努力吃飯的可愛小惡魔——充分表達了他努力吸收魔力、以便盡快離開裴晉洲的決心。
令他意外的是，昨晚他已經收到了三條心動彩信，今天竟然收到了四條！第一條的文字是“想為你雕一塊玉”，配圖是一塊沒有完工的玉佩，想來是沈子睿的。第二條是兩個字“專一”，配圖是一匹大黑馬……肯定是祁天宇的。第三條“今天很抱歉，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配圖是一塊他選中西裝的花紋圖，應該是徐凱宗的？
紀西知還在疑惑受方怎麽也能給受方嘉賓發心動彩信，便收到了最後一條消息。屏幕上跳出了一只看起來頗為兇狠的地獄三頭犬，配字：汪汪。
紀西知撲哧笑了，将方才的疑惑抛去了腦後。攝像頭十一點才關閉，可紀西知不想等了。他洗澡換了睡衣，敲響了隔壁裴晉洲的門。
而裴晉洲回房後，就收到了衡明視頻發來的《心動出發》每日策劃。這是今日新增的工作，和徐易曼溝通不順，裴晉洲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做好準備。
明日是戀綜第一期的最後一天，嘉賓們會離開山莊休息三天，再回來進行第二期的拍攝。節目組要着手開始準備剪輯錄播，因此今日，紀錄傳媒還一并上交了錄播的策劃案。
《心動出發》準備邀請四位明星和一名心理學專家，作為嘉賓們戀愛的觀察員。裴晉洲翻頁的動作頓住，思量片刻，摸出了手機。
他撥號，對面很快接通了。經理大叔孟博延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晚上好，稍等。”
那邊傳來了低語，而後是關門聲。孟博延這才開口：“好了，現在只有我一人了。長夜漫漫，不知道裴總今晚又想謀殺誰？”
裴晉洲：“……謀殺你？”
孟博延笑了：“這多不合适。殺了我，就沒人聆聽裴總的108種完美作案手段了。”
裴晉洲文質彬彬：“孟醫生，請實事求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找你聊謀殺了。”
孟博延贊同道：“是的，畢竟你能掌控的越來越多，而能讓你情緒波動的越來越少。”
裴晉洲挑眉：“你是不是在追《心動出發》的直播？”
孟博延應是：“你可是我的大客戶，我必須對得起你付的薪資，自然要多花些時間了解你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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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晉洲一聲輕笑：“所以，你認為現在的局面不受我掌控嗎？不，恰恰相反，現在的情況非常不錯。”
孟博延不置可否：“是這樣嗎？”他溫聲道：“這可難倒我了。你并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找我一般都是需要一個情緒的垃圾桶。如果情況很好，我又能為你做什麽呢？”
裴晉洲微微一笑：“我是來給你介紹兼職的。一份不僅薪資高，還能讓你獲得極高國民知名度的兼職。”
裴晉洲挂斷電話，便聽見了敲門聲。紀西知的聲音在外響起，隔着房門也能聽出那輕快：“咚咚咚，有人在嗎？”
裴晉洲眼中便有了笑意。他打開門，便對上了紀西知眉眼彎彎的笑顏：“你好呀，我是喵喵，我來找我的好朋友汪汪。”
與往常一般昳麗可愛，卻又比往常更加親昵活潑。裴晉洲着實有些被這樣靈動的紀西知戳中了，眸色微暗：“汪汪不在家。”
紀西知哈哈笑了。他上前一步，拽住了裴晉洲的領帶，仰着那張誘人親吻的臉：“你就是汪汪啊！不要以為你變成人我就不認識你啦！”
他扯了扯裴晉洲的領帶，一本正經表演着牽小狗，可扯住領帶仰頭的這個姿勢……能做的實在太多了。裴晉洲定了定神，不允許自己的思想脫缰：“攝像頭還沒關。”
紀西知“哎呀”一聲，連忙松開了手。裴晉洲行去關閉了攝像頭，心中後悔自己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果然這一打岔，小少爺便不和他玩扮演汪汪了。
紀西知熟門熟路撲到床上：“晉洲哥還沒洗澡啊，在忙工作嗎？”他抱着手機：“沒事沒事，我不着急睡，你先忙啊。”
他打了個滾，趴在軟軟的大床上，白嫩嫩的小腿翹起，一晃一晃。那腳趾精致圓潤，指甲光潔泛着淡粉色，就如自帶柔光的漂亮小貝殼般。睡褲便順着那膩白瓷滑的肌膚，一點點滑落至膝窩。裴晉洲的目光也不動聲色跟着滑落：“不忙，我現在就洗。”
他不忙，他沒有工作。工作是什麽？
裴晉洲踐行着“抱小少爺睡覺是人生頭等大事”理念，飛快洗浴完畢，穿着絲綢睡袍出來了。這睡袍他特意選的，緞面的材質貼膚，很能展現身材，V型的領口又足夠敞開，稍一動作便能看到他精實的胸膛和腹肌。
可惜他這番心機沒人欣賞，小少爺并不捧場，只顧趴在床上玩手機。裴晉洲此刻，深刻認同手機是影響當代人生活質量的最大罪魁禍首，他擦着頭發，試圖吸引目标的注意：“知知，我洗好了。”
紀西知“嗯”了一聲回應，根本沒回頭。裴晉洲只能自己上床，也趴在紀西知身旁。他湊近，近到可以聞到小少爺身上清淺的甜香：“知知在看什麽？”
紀西知沒有避諱，将手機屏幕給裴晉洲看。裴晉洲便見到了微博“閃電俠賽高”的賬號。這幾天，紀西知的粉絲已經從幾萬漲到了五十多萬了，增長速度十分驚人。可小少爺看起來并不高興。此時他漲紅了臉，正憤憤用力戳手機：“我在看新粉絲私信。”
裴晉洲很快明白了紀西知在氣什麽。這位新粉絲發來了一張男男動作圖，并将兩位男主角的臉換成了他和紀西知。
咋一看還挺以假亂真的，就是受的身材不如知知，皮膚不如知知，哪哪都不如知知……攻也不如他精悍壯大。大約因為紀西知在節目中多是笑着的，那換頭也是微笑的，目光清澈明亮。
這就假了，裴晉洲想。如果真是他和知知……知知一定會眼尾眉梢都泛着紅，漂亮的眸失了焦距，霧蒙蒙濕漉漉含着淚。唇色也不會如往常一般淺嫩，一定是水潤紅腫的，或許還會有些小小的傷口，顫顫抖着喊疼……
裴晉洲喉結微動。他開口，音色有些暗啞，話卻說得義正嚴詞：“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紀西知找到了支持，連連點頭：“是啊！我理解她們磕CP，可她們不能亂P圖啊！”
紀西知一邊說一邊戳手機打字：【麻煩你立刻删除圖片！這樣侵犯了我和裴總的肖像權！！！】
加上三個感嘆號，以示他的嚴厲譴責！可對面的新粉絲顯然沒領會到，她幾乎是立刻回了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工作室人員？】
【不！你說“我和裴總”！】
【活的知知？？！！！】
【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就是一排排的“啊啊啊啊”，瞬間占據了紀西知大半手機屏，吵到了紀西知的眼睛。紀西知瞪着屏幕上接連不斷刷出的“啊啊啊啊”，茫然轉頭問裴晉洲：“這人瘋了嗎？！”
裴晉洲莞爾，面上卻是認同：“很可能？奇奇怪怪的，別理她了。我們看看其他私信。”
紀西知嘟嘟囔囔，不情不願點了退回。他的指尖滑動，點開了另外一條私信。之所以選擇這條私信，是因為這位粉絲也發來了圖片，紀西知要确認下是不是也侵犯了他和裴總的肖像權。所幸這次的圖片是文字截屏。紀西知松一口氣，慢慢看去。
裴晉洲的閱讀速度比紀西知快很多。這是篇同人文，裴晉洲看完後又看了一遍，評價是“文筆不錯”，比方才的動作圖更有意思。他舔唇，朝紀西知投去目光。小少爺才看到精彩處，關于裴總在草莓園的廁所裏，是怎樣一手伸進他的衣擺，一手解開他的牛仔褲逼他“吃”草莓。
或許是細膩的文字描寫比真人動作圖更具沖擊力，又或許是草莓的吃法太超出純情小少爺的認知，紀西知手都抖了，白皙的臉瞬間漲紅。他啪地将手機反扣在床上，哆哆嗦嗦轉向裴晉洲：“裴總，你、你……看到了嗎？”
被吓得稱呼都受到影響了……裴晉洲眯了眯眼，壓下心底的隐秘興奮：如果這時他再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小少爺大概會吓哭吧？
裴晉洲的手覆上紀西知的後背，安撫順了順：“看到了。沒什麽，現在粉絲磕CP都是這樣……”他的聲音輕緩：“為所欲為的。”
紀西知還是一臉“這個世界怎麽了”的驚魂未定。裴晉洲便拿起他的手機遞給他：“別管她，再看看其他的。”
紀西知心有餘悸，不敢再點開圖片了。他挑了條文字消息打開，結果對方是發來了一個超話鏈接。紀西知猶豫片刻，還是點進去……好家夥，又是一篇同人文！
紀西知急慌慌就想點關閉，裴晉洲卻抓了他的手。紀西知被他握住了指尖，抽也抽不出，又羞又急：“晉洲哥別看啦！”
裴晉洲不松手……因為一掃而過的功夫，他已經發現主角不是他。這次的故事是關于沈子睿戀綜失利借酒澆愁，知知心軟前去安慰，沈子睿情不自禁，将知知壓在手術臺上醬醬釀釀……
鬼知道沈子睿為什麽會在手術室借酒澆愁。裴晉洲松開紀西知的手，臉色沉了。紀西知并沒覺察，他終于能搶回自己的手機，飛快将手機塞進被窩，不肯再給裴晉洲看。他惱道：“晉洲哥你怎麽總看我微博！我也要看你的！”
裴晉洲斂了神色，探手去床頭櫃取來了手機。他打開了微博，結果彈窗跳出提示：因為你太久沒登陸，建議修改密碼。裴晉洲沒管，将手機給紀西知看：“這是我的私人號，很少用，沒多少粉絲……現在也漲到四十萬了。”
裴晉洲的微博名也是裴，頭像還是那本泛黃的書，最近的微博動态是半年前轉發洲洋集團的官博。紀西知搶過他手機：“你看了我三條私信，我也要看你三條！”
裴晉洲失笑應好，紀西知便喜滋滋點開了私信。他可太好奇，裴晉洲是不是也收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可他随意點開了一條私信：【裴總我支持你！你在戀綜裏真的好帥！永遠愛你和知知！】
紀西知：“？”
他又點開第二條私信：【裴總沖沖沖！主動一點好不好求求了！快點拿下知知！你和知知真的配一臉啊！】
紀西知：“？？”
紀西知有點懷疑自己運氣不好。他特意翻出了一條圖片私信，結果點開一看，是一張漫畫：他在畫畫，裴晉洲寵溺注視他。
紀西知：“？？？”
紀西知也顧不得只看三條了，接連點開了好幾條私信，結果都是挺正常的表達喜愛。紀西知呆愣片刻，悟了：“好啊！這些人還看人下菜呢？！”他憤而捶床：“太過分了！”
——給他就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裴總就“好帥好棒支持你加油”。不能忍！
裴晉洲一心兩用附和：“是啊，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還有人寫沈子睿和知知的文？不能忍。
心思各異的兩人都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肩靠着肩。還是紀西知先找到了解決辦法：他決定了，以後不再看粉絲私信了！別人要搞差別待遇，他哪管得着呢！
紀西知成功說服了自己，不生氣了。已經十一點了，紀西知扔了手機，就朝着裴晉洲懷裏鑽：“晉洲哥，我先睡了啊。”
裴晉洲本來還在推演謀算的頭腦，一下就被青年的動作清空了。懷中的人存在感太過清晰，純棉睡衣與絲綢相貼，薄薄兩層阻隔着他們的身體。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埋在他肩窩處，軟軟的黑發中，白嫩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
裴晉洲的手指不受控制輕微彈動了下。他轉身關燈，摟緊了懷中的人，微沉的聲音顯得異常平穩：“那麽魅魔大人，需要我幫您脫衣嗎？除去我們身上的阻礙，方便您零距離貼合吸收魔力。”
紀西知：“……”
紀西知覺得裴晉洲又在逗他玩了：“謝謝不用！我們魅魔想吸收魔力，哪是衣服可以阻礙的？！”他氣呼呼在裴晉洲懷中轉身，背對着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想再搭理他。
裴晉洲便低低笑着，握住紀西知的肩，将人轉過來。被窩中卻有什麽震動了起來。紀西知連忙伸手去摸，是他藏起來的手機：“哎？我哥電話？”
裴晉洲動作頓住。紀西知接通：“哥，這麽晚還沒睡啊？嗯，你怎麽知道我來裴總房間裏啦？沒打擾他，我們剛看微博玩呢……啊？”
他朝裴晉洲看了一眼，掀起被子下床，光着腳在地上找鞋。裴晉洲打開燈，紀西知終于踩上拖鞋，慢吞吞走進洗手間，關上了門。
那門只是虛虛掩着，還能聽見紀西知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好了，我到廁所了，你說吧。啊？不是喜歡他，我回去看他，是因為他幫了我們很多，我把人丢下多不好啊……沒有！你想多啦，晉洲哥一直對我很好，從來沒有威脅過我……什麽？！也沒有玩弄我感情，我們就是好兄弟，他怎麽玩弄我感情啊！”
紀西知打完電話出來，裴晉洲心中已經有了思量。紀西知關燈爬上床，裴晉洲提議：“知知，你哥哥車禍還在住院，明日我想去拜訪下他，可以嗎？”
紀西知意外：“哎？晉洲哥怎麽突然想拜訪他？”
因為可以從剛剛的通話中，推測出紀宇成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就算不放心弟弟，也只會直接問“你是不是喜歡裴總？”“他有沒有威脅你？”“他有沒有玩弄你感情？”
這可比敵意深重的徐易曼好對付多了。現在他擺平了徐凱宗和祁天宇，嘉賓這邊不會再遇到集體阻礙。但知知的家人還是戒備他，裴晉洲決定曲線救國，先取得大舅哥的支持。
裴晉洲一臉誠懇：“因為身為反派BOSS，我決定棄暗投明，從今天起去做男主的小弟。”
紀西知驚訝看他，然後……當真了！他露出了欣慰神色：“晉洲哥你能這麽想，真的太好了。”他拍了拍裴晉洲的肩：“你放心，我會在我哥面前為你說好話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裴晉洲莞爾：“是嗎？那就先謝謝小少爺了。”
紀西知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咱倆之間，說什麽謝。我明天就和我哥約一下。”他這才縮回了被窩：“現在先睡覺吧，汪汪晚安。”
裴晉洲才平息下去的蠢蠢欲動，便又被這句“汪汪”撩了起來。他忽然擡手，捏了下紀西知的耳垂……手感非常好，細細嫩嫩軟軟的，勾得他心裏癢。紀西知十分敏感顫動了下，立時炸了！他轉過身與裴晉洲對峙：“晉洲哥你又幹嘛？！”
裴晉洲的聲音帶着些許暗啞，藏在那一本正經的語調下：“睡什麽覺？喵喵晚上都是不睡覺的，得好好抓耗子。那邊有一窩大耗子，汪汪帶你去。”
紀西知怔了怔，身體便放松了。他立時有了興致，當初心動小事寫“配合我即興的演出”，其實說的就是陪他玩奇奇怪怪的扮演游戲。紀西知吃吃笑了：“不去，汪汪去幫我抓吧，狗都可會拿耗子了。”
裴晉洲對突然做狗接受良好：“我幫你抓可以，抓回來你吃嗎？”
紀西知：“……吃呀！”
裴晉洲：“好。”
他真起身，朝床下行去。紀西知意外，便見男人摸黑行到了洗手間，在裏面窸窸窣窣一陣，折返回來。紀西知疑惑：“晉洲哥你去幹嗎了？”
裴晉洲隔着被子壓在了他身上。他的手掀開被子一角，探了進去：“給你抓了只老耗子，又大又肥，快來吃。”
紀西知只覺被窩被掀起，有什麽東西便鑽了進來！那東西在被窩裏上下亂竄，仿佛真是一只活物。紀西知驚得一聲低呼：“什麽東西？！晉洲哥你不會真抓了耗子吧？啊啊拿走啊！”
他縮着身體躲，裴晉洲卻抓着那東西一路向上，最終按在了他臉頰。軟軟的絨絨的，真像一只長毛的小動物。紀西知一邊大叫，一邊借着微弱的燈光努力去看，啊啊啊就便成了哈哈哈：“哈哈哈才不是耗子！是毛巾！晉洲哥你騙我！”
裴晉洲這才悶聲笑了：“就是耗子，喵喵快吃，別浪費了我狗拿耗子的苦心。”
紀西知笑着掙紮推搡，奈何力不如人，裴晉洲将他壓得死死的。于是他嘗試縮起身體，可動作之間膝蓋卻碰到了什麽。裴晉洲一聲悶哼，片刻坐起了身。
紀西知并無所覺。成功逃脫後的他裹住被子卷出了個蠶蛹，嘻嘻笑道：“我突然發現我吃飽了，汪汪你抓耗子辛苦了，還是你吃吧！”
裴晉洲坐在床沿，沒答話。片刻安靜後，紀西知意識到了不對：“哎？你沒事吧晉洲哥？”
他剛剛因為掙紮不動，後來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勁了。這若是撞到了某些重要部位……還是很要命的。可紀西知仔細回憶，又否認了這種可能：他記得自己碰到的地方都很硬，不可能撞到什麽要緊部位。
他爬起身，湊到裴晉洲身旁：“晉洲哥？撞你哪了，要我幫你看看嗎？”
裴晉洲深深呼吸：“……沒事。”
撞得不是很痛，就是小少爺扭來扭去……連帶撞那一下也有點刺激。黑暗之中，裴晉洲克制着平複身體。可紀西知發現他沒事，卻是毫無預兆搶了他手中的毛巾，就往他睡袍裏一通亂塞：“哈哈哈耗子送給你！”
他塞玩就跑，鑽回了被窩，玩得是真開心。裴晉洲将背後的毛巾扯出來，舌尖抵了抵牙。
紀西知卷着被子，滾啊滾到了床角。才剛躺平，便有一片黑影當頭罩下，裴晉洲再次撲了上來，重重壓在了他身上！紀西知明知這只是晉洲哥陪他玩游戲，可這一瞬，還是莫名生出了一種被狩獵的緊張感……仿佛面前不是對他縱容寵溺的晉洲哥，而是兇猛的野獸，帶着渴求的獄望虎視眈眈。
紀西知有點慫了。他放軟了聲音，開始讨饒：“不來了不來了，晉洲哥我們睡覺好不好？我想睡了……”
玩不過時就耍賴撒嬌，這是他游戲時不吃虧的法寶。可這一次，他的秘訣似乎沒了用處。裴晉洲依舊壓在他身上，那躁動的壓迫感反而愈發清晰。
紀西知試探去推他，小小聲喚：“晉洲哥？”
裴晉洲巍然不動，仿若一尊無法撼動的雕像。輕快歡樂的氣氛逐漸褪去，房中有什麽在悄無聲息改變着。紀西知緩緩眨了眨眼，試圖看清裴晉洲的表情。
可窗外透進的光線太暗了，紀西知只能看清男人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線條利落的輪廓。那漂亮的薄唇繃得緊緊的，喉結如剪影映在光影中……緩慢滑動了下。
紀西知怔愣片刻，臉騰地紅了。他忽然發現，裴晉洲的喉結真的很好看，有一種清冷又幹淨的性感。屋中一時沒人說話，裴晉洲的呼吸聲忽然清晰可聞……有些急促，有些混亂，又有些克制的壓抑。那氣息帶着濕意與熱度，與他的呼吸糾纏。
紀西知幾乎是本能就想偏過頭，可裴晉洲忽然騰出手，掐住了他的下颚。男人微涼的手指固定住他，并沒有很用力，紀西知卻驚得僵直了身體。他聽見裴晉洲的聲音低啞，卻又溫柔輕緩，帶着亂人心弦的魔力：“知知……想親你。”
紀西知的心跳就如亂了陣腳的擂鼓，咚咚咚在胸口亂撞。他半天才磕巴道出句：“是、是副作用嗎？晉洲哥，不然你先松開我……先冷靜下？”
他也要冷靜下，他的腦子現在就如漿糊一般亂。可這一次，裴晉洲并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只是聲音愈低問：“……可以嗎？這裏。”
那微涼的指尖自下颚，一點一點摩挲着往上，最終落在了他的唇上。紀西知片刻才明白，裴晉洲在說他想親這裏……親吻他的唇。這不合适……紀西知的眼睫飛速顫動，話卻說不出口。因為男人的指尖不知輕重碾壓過他唇瓣，仿佛想趁機探入他口中一般……
沒來由的，紀西知忽然想起了今晚看過的同人文。那些被他刻意遺忘臉紅心跳的片段，突然前所未有字字清晰：【……紀西知蜷縮着身體躲避，可裴晉洲桎梏着他。紀西知被折騰得眼中含淚，驚懼細細聲央求：“裴總，不要再塞了……”】
……晉洲哥并不是這樣的。如果他不願意，晉洲哥一定不會強迫他，晉洲哥只會像現在這樣，溫柔撫摸他的臉頰誘哄：“知知……試一試好不好？”
蠱惑又磨人。心跳愈發劇烈，紀西知生了錯覺，仿佛他能感受到裴晉洲胸腔的震動，比他更劇烈更瘋狂。他覺得自己并沒有思考出什麽結果，也沒有做出什麽決定，可他已經喃喃開了口：“那就試一次，為了盡快吸收魔力……”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裴晉洲低頭吻了下來，含住了他的唇瓣。灼熱的氣息占據着他的呼吸，紀西知昏昏沉沉想，裴晉洲是不是美男蛇他不知道……但是他真要融化了。
裴晉洲：因為很硬所以是不重要的部位？
紀西知：對你來說沒毛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