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錢淑蘭今天已經被怼了很多次了，加上她已經幫趙立軍問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見唐素檸已然不耐煩，便把妝奁給了她。

唐素檸拿到手後第一時間就打開看了看，裏面果然空無一物。

唐素檸也沒失望，而是把妝奁随手放在一邊床頭櫃上，才看向錢淑蘭說：“妝奁太空了，你記得幫我催一下趙立軍，趕緊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

錢淑蘭：“……”

錢淑蘭好險沒被唐素檸這般理所當然的話給堵的暈過去，好一會兒後，她才吸了一口氣道：“你大伯的事，我可不敢做主。”

“那你現在就去找他，讓他晚上過來，我找他要。”唐素檸只想找個辦法把錢淑蘭盡快支出去，她好偷摸去找地址。

她把妝奁要了過來，錢淑蘭的屋裏暫時就沒了能鎖那些信件的東西，正是翻找的最好時機。

要不然，她剛才費半天勁陪着錢淑蘭聊半天，要一個不值錢的舊妝奁幹什麽？

錢淑蘭此刻也心急那些信件的事，加上唐素檸說話一直不中聽，她的任務也完成了，便不想再找罪受。

她随口應了一聲，打算正好借着給趙立軍遞消息的機會出門買個帶鎖的小箱子回來。

不過在離開前，她還是看着唐素檸口頭表現了一下母愛，問道：“我現在就去，不過該做晚飯了，你晚上想吃什麽，我可以順路買回來。”

“鲫魚湯，有嗎？”唐素檸故意說了個家裏沒有且現在也不太好買的。

錢淑蘭果然搖頭，“現在這個時候哪能買到鲫魚，國營飯店都不見得有得賣，不過副食品站興許能買到鹹魚或者凍魚，你要是想吃，我可以買點回來。”

“那我要吃帶魚，今晚就要吃，還有，你再給我買點抹臉的雪花膏，洗發膏，頭油和頭繩還有發卡、發箍這些小玩意。”唐素檸掰扯着手指頭道：“反正你看着辦，多買點。”

既然是借口裝首飾的理由要的妝奁，那就要名正言順下去，正好還可以給錢淑蘭找點事兒做，也能給她預留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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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淑蘭這幾天已經習慣了唐素檸的大手大腳，也沒再說什麽，只是點頭答應了。

等到錢淑蘭一走，唐素檸立馬重複了之前幾次的行為，偷摸跑到了錢淑蘭的屋子裏。

翻找了半天，這一回，唐素檸總算找到了那些信件。

她第一時間把唐維硯的寄信地址和郵編給抄了下來，然後看還有時間，就随便打開一封看了一遍。

唐維硯的信很簡單，只有簡單的幾句問好，更多的還是再問原主這個女兒的情況，以及拜托錢淑蘭照顧好原主，和彙款的事。

唐維硯這幾年并沒有頻繁寄信過來，唐素檸很快就把所有的信都看完了，每一篇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在關心原主的情況。

可惜，原主到死都不知道遠在外面的生父這麽愛她。

唐素檸深吸了一口氣，排解下心裏的郁悶的情緒，把所有的信件複原，按照原樣裝回去，然後跑回了自己的屋裝睡。

沒多會兒，錢淑蘭回來了。

她第一時間看了看唐素檸的情況，見她在睡覺，也就沒出聲。

緊接着，錢淑蘭又進屋檢查了一番信件，見沒有問題，才松了口氣，然後重新把這些東西鎖起來，藏好。

各懷鬼胎的母女兩個在屋裏度過了還算平靜的時光，直到下班的時間到了，其他人回來了。

唐素檸這才裝作被吵醒的樣子出了門。

趙紅勝依舊看唐素檸不順眼，看她的時候總是陰陽怪氣的，唐素檸懶得搭理他，直接越過其他人找上了錢淑蘭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錢淑蘭指給唐素檸看，“都在那兒，你自己看吧。”

趙紅勝瞬間叫了出來，“趙紅霞，你又買了什麽東西？”

“你管我！”唐素檸刺激了他一句，大搖大擺地拿着東西回了屋，關上門的瞬間還能聽到趙紅勝沖着錢淑蘭喊道：“媽，你幹嘛那麽聽趙紅霞的話，她要啥你就給她買啥！”

錢淑蘭就說：“那不然你說怎麽辦，我就是不買，回頭你大伯也得讓我買。”

趙紅勝一臉不服氣道：“大伯也真是的，幹啥非要聽趙紅霞的！”

剩下的話，唐素檸懶得再聽，而是把那些買回來的東西清點了一遍，然後放在了妝奁裏，開始搗鼓信的事。

之前的信只是随手寫在草稿紙上，還有不少塗抹的痕跡。

唐素檸幹脆趁現在還有時間，仔細把信重新謄抄了一遍，疊好，塞進了信封裏面，還貼上了和唐維硯寄來的那些信封上面等價值的郵票。

信封是從家裏拿的。

趙立剛這個後勤主任平時沒少從廠裏往家裏拿東西，這些信紙信封，家裏一大堆，就是少了一張兩張也不會有人發現。

而郵票則是原主自己的。

這個年代能玩樂的東西很少，很多孩子都有收集各種卡片，火柴盒，煙盒等的習慣。

原主也有。

并且原主還喜歡搜集郵票。

這是她和唐維硯學的，也是原主想念唐維硯的方式。

唐素檸從原主收集的那些郵票重找了一張有重複的貼好，然後才把信收起來，準備找機會寄出去。

就在唐素檸忙的差不多了後，晚飯也好了，有她之前随口說的帶魚。

晚飯過後，唐素檸還特意等了段時間，但趙立軍今晚沒有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追着他要錢要東西。

不過唐素檸前期該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現在心情好，也就沒追着問這件事。

錢淑蘭他們也沒提，算是過了一個安寧的晚上。

接下來的幾天，唐素檸一直老老實實在家裏養病，直到小年那一天，唐素檸已經基本不怎麽咳嗽了，而她總算再次見到了趙立軍。

以往逢年過節，都是趙立剛帶着一家子人到趙立軍家裏拜訪，今年趙立軍卻主動上門了。

唐素檸沒去管他們那些寒暄，直到趙立軍叫住了她。

“你之前開口要的那些東西，我這段時間給你尋摸了一下，錢倒是沒問題，主要是這個票不夠，你要是不着急，等你結婚的時候，票肯定就夠了，到時候我保證把所有的都給你備齊。”

唐素檸卻道：“你的保證我不相信，你現在弄到多少就先給我多少。”

趙立軍“哼”了一聲，似乎也不意外唐素檸這麽說，還真從随身的手提包裏拿了一沓錢和票出來。

“這裏面是一千現金和一些工業券以及一張自行車券和一張縫紉機券。”

唐素檸接過來後就開始數錢，一邊數，一邊頭也不擡道：“就這麽點，你剛才不還說錢夠了嗎？”

趙立軍就說：“錢當然是夠，可這現金要都給了你，我們自己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唐素檸回怼上一句，“說的好像你真的缺錢一樣。”

趙立軍就知道唐素檸肯定會這麽說，也沒意外，接着又從包裏掏了兩根大黃魚出來，一巴掌拍在了唐素檸的面前，“再加上這些，總夠了吧！”

他倒是要看看唐素檸是不是真的像錢淑蘭轉述的那樣，要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自己将來打算，不會再想辦法逃跑了。

正如唐素檸說的那樣，錢，他是不缺，但是他也不是什麽錢都花。

既然唐素檸變着法兒的想找他要錢，他就給她，他要看看拿了這些東西的唐素檸最終要幹什麽？

要是唐素檸膽敢再次逃跑，那他不僅要她把吃下去的都給吐出來，還要她付出更大的代價。

她就更別想有現在這樣舒坦的日子了。

反正她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還真不信她能翻出花兒來。

唐素檸不知道趙立軍的這一連串的心理活動，但是也驚訝于他現在居然這麽大方，甚至連金條都給了。

不過唐素檸也沒客氣，而是拿起兩條大黃魚敲了敲，甚至還用牙咬了下。

“這是真的？”

趙立軍氣笑了，“當然了。”

唐素檸想着這年月這東西也不好造假，這才信了趙立軍。

“不過錢是夠了，但是這票好像還差點吧。”唐素檸又道。

趙立軍沒好氣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唐素檸随意點點頭，她本來就是漫天要價，等着趙立軍就地還錢，既然趙立軍這麽大方，她可不會客氣。

又想到她該出門轉轉并且找機會寄信了，唐素檸又道：“對了，我明天要出門買東西，你之前不是說找人幫我嗎，記得帶上錢和票。”

趙立軍：“……”

活了這麽多年，趙立軍也只有這段時間反複被唐素檸氣得各種無語。

要不是現在還指望着她，他早就收拾她了。

趙立軍沒好氣道：“你這段時間買的東西還少嗎，現在還要買什麽？”

唐素檸就道：“那多了去了，再說了，你們之前買的我都不喜歡，我現在要自己挑。”

趙立軍：“……”

“行，你自己挑，明天我讓你大哥他們過來幫你。”

正好他也要看看剛得了這麽多錢和票的唐素檸到底想要鬧什麽幺蛾子。

要是她老老實實的就算了，要是不老實，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趙立軍和唐素檸之間的談話也沒有背着其他人，等到趙立軍離開後，李向紅實在沒忍住，扒拉着他道：“你怎麽給她那麽多錢還有票，還給了金條，你錢多的燒的慌啊，咋沒見你對自家孩子這麽大方呢？”

“你懂什麽！”趙立軍不耐和李向紅說太多，但又擔心她會私底下找唐素檸把東西要回來，就道：“你以為我為什麽給她金條？現在這年月，金條在手裏可換不成錢，就算拿去黑市，一般人也不敢給她換，更何況我還早就打好招呼了，我就是給她再多的金條，那她也花不出去，等将來還怕沒有機會拿回來嗎？”

這也是他為什麽願意給金條也不想給現金的緣故。

按照唐素檸之前的花法，就是給再多的錢說不定都能被她花光，還不如給金條呢。

“我警告你啊，你少給我惹事，要是搞砸了我的事，我要你好看！”趙立軍又沖着李向紅警告了一句。

李向紅連連點頭，知道金條還能拿回來後，她也就不那麽難過了。

反正唐素檸一家過去，她家這口子就能當主任了，到時候得到的好處更多，之前花的那些錢就當作給唐素檸添嫁妝了。

小年過後，第二天一早，唐素檸起床沒多久，趙立軍家裏的兩個兒子就過來了。

吃了飯後，唐素檸出門，身後就跟着兩個尾巴。

唐素檸先帶着他們在百貨商店逛了一上午，中午也在國營飯店吃的飯，下午又去了書店、電影院，最後借口集郵去了電影院附近的郵局。

臨近年關，各單位都是最忙碌的時候，郵局也不例外，人來人往的。

趙立軍家裏的兩個兒子跟着唐素檸跑了一整天，早就累的夠嗆，見郵局人又多，加上他們手裏提着不少東西，實在不想往裏擠，就蹲在門口盯着唐素檸。

唐素檸在郵局裏轉悠了一圈，把能買到的郵票都買了，然後找機會把信放了進去。

希望這封信能順利在年前發出去，并且盡快送到唐維硯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