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見他過來,鬼兵軍将吓得連連後退,眼中也都是驚恐。

只可惜它此時根本沒什麽力氣,以至于挪動了好半天也只稍稍動了些,同時眼中的驚恐更甚。

這兩日它被折磨的快要瘋掉,就如同它們當初折磨那些凡人一般,有時候為了吃新鮮的,它們會在凡人的脖頸上開口,之後又會把他們的傷口纏起來。

如此這樣,凡人就不會立馬死,反而會連着給它們供應新鮮的血,至于肉則直接割便好。

而現在換了位置,它成了那個被折磨的,只覺驚恐萬分。

小五不吃它的肉,可每每想到就會去割,之後喂那些食腐鳥,就像是在玩。

歲雲暮已經到了它的邊上,自然也看到了它眼中的驚恐。

不過他并未理會只微微擡起手,纖細的指骨沒了血水的浸染,就如同上好的美玉般漂亮,下一刻指尖下出現一把匕首,對着它的左眼便直接刺了下去。

“啊!!!”

只聞一聲慘叫,鬼兵軍将被眼中的刺痛給驚得渾身抽搐,雙手捂着自己被匕首刺穿的瞳孔,暗紅色血水不斷溢出來。

約莫片刻間,此地便已被血腥味所彌漫,而它的慘叫聲更甚。

“殺了我,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它在慘叫之下連連求他,求他能殺了自己。

真的太痛苦了,痛苦的它恨不得自我了斷。

可它知道歲雲暮不會讓它了斷,因為他還要它指路。

此時它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聽從右護法的話,不該與歲雲暮對上,他就是個瘋子!歲雲暮他就是個瘋子!

慘叫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歲雲暮才收起匕首,上頭染滿了暗紅色的血跡,惡臭味不斷湧來。

他有些厭棄地皺了皺眉,随後才将其随意丢在地上。

“殺了我,求你殺了我......”極淺的話音夾雜着絕望緩緩而來,聽得人心尖微顫。

就連邊上一直看着的醉惟桑也都看的心驚,但也知道這幾日歲雲暮心情一直都不好,所以将氣都出在鬼兵的身上。

在看到他伸手去挖鬼兵軍将的右眼時,他才忙上前去。

倒不是可憐鬼兵軍将,不過就是覺得歲雲暮這麽直接用手會髒,那雙手白淨的就像是凝玉。

有好幾回他都想将其藏在自己的掌心,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至于鬼兵軍将會如何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只在意歲雲暮,不想他髒了手。

再者,他們還要鬼兵軍将帶路,眼睛若是都瞎了可就帶不了路了。

輕扯了扯歲雲暮的衣裳,他道:“它還要帶路,眼睛都瞎了就沒法帶路。”

歲雲暮也在他出聲時側眸看去,眉宇緊擰,眼底也都是不悅,可見心情極不好。

陰陽道離惡狗道并不遠,之前只是誤入修羅道才多走了許久,但現在卻是因為鬼兵追殺,不然他應該已經到了陰陽道。

但也終究是沒有再去挖鬼兵軍将的右眼,回眸時微微擡手将自己的衣袖從醉惟桑的手中攥離,他才去看鬼兵軍将。

見它捂着左眼渾身發抖,嘴裏還一個勁說着‘它還能帶路,別挖它的眼睛’,着實吵鬧。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将它的舌頭給割了。

可若是割了,就說不了話了。

這也使得他心中的不悅愈發的深,擡手就在它的脖頸處猛地一劃,便見血管斷裂,濃血快速湧了出來。

而他的手上也同樣是沾染了血跡,眼中的厭棄極深,但看着那些血水不斷湧出來,看着鬼兵軍将因為斷了血管而不斷抽搐的模樣,稍稍順了些氣。

醉惟桑一見也知道這是好了些,就是他手上又染了血,忙取了塊幹淨的布塊給他。

歲雲暮瞧見了,接過擦拭幹淨後才又還回去,随後坐回了原位。

至于被他遺棄在地上的鬼兵軍将,此時只絕望的捂着自己的脖頸,它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血在不斷流出來,不由得再次想到那些被它們放血的凡人。

有時候想吃蒸煮時,它們就将凡人倒挂在杆子上,由着把他們的血都放幹了。

明明它都感覺到自己的血快要被放幹了,可它發現自己竟然還死不了,它知道一定是歲雲暮做了什麽,可它卻是連點反抗都不能。

它将目光放在醉惟桑身上,看着他,想他能殺了自己,讓自己死。

醉惟桑又哪裏瞧不見,不過他卻是半分未去理會,甚至于看着它的目光都不由得沉了些。

歲雲暮這兩日心情不好,他是最清楚的。

這人若是死了,哪裏還有什麽人能給他順氣,自然是不能死的。

再者,鬼兵吃、人時可比歲雲暮更甚,活着抽、皮、扒、骨慘不忍睹。

這麽瞧了片刻,他才起身離開坐回了歲雲暮邊上,見他閉眸歇息也沒出聲只這麽瞧着。

鬼兵軍将看着他走,眼中的絕望愈發的深,微啓了啓口可卻是半分聲響都沒有,毫無反抗之力。

又在此地待上片刻,他們才走。

路上追兵仍然極多,但大多都死在歲雲暮的劍下,無一幸免。

入陰陽道已是幾日後,道內風沙狂舞,昏天暗地。

上梨鬼城是陰陽道最靠近人境的鬼城,有生氣彌漫,不似其他幾道那般陰沉。

黑霧籠罩在上梨鬼城,随着他們的靠近,黑霧便愈發清晰,還有陣陣飓風襲來。

歲雲暮看着眼前的鬼城眸色暗沉無比,随後才朝着鬼城行去。

只是到了城門外卻發現四周靜的出奇,城牆上沒有守衛鬼兵。

不由得,他想到了之前在惡狗驿道內的那處鬼城,也是同現在一樣沒有任何聲響。

是有三門的人來過嗎?

依着上回儒門之事,上梨鬼城若真的沒人,可能是三門的人來過。

擡眸看向前頭緊閉的城門,城門口的位置還挂着一顆已經被風幹了的人頭,頭發雜亂面龐幹煸布滿傷痕,竟是有些瞧不出上頭的人是誰。

不過他并未在人頭上探尋到他們三門的氣息,應該不是三門的人,也許是鬼道犯了錯的将領。

又看了一眼,他才入城去。

城內空空蕩蕩,寂靜無比,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看着裏頭眉宇微微一擰,然後繼續往裏行去。

約莫行了片刻到了城中央,一路上也并未發現什麽鬼兵,城中央更是空蕩,什麽都沒有。

之前幾個鬼城中央都擺了爐鼎,是用來煉‘萬人殉血’的,不過此地卻沒有,是已經被轉移還是此地本就不是用來煉‘萬人殉血’。

他不知道,但卻能明确,三門的人并未來過。

收回目光他看向被小五拖着的鬼兵軍将,然後才走了過去。

鬼兵軍将這一路被拖來,早已半死不活,先不說歲雲暮将它的左眼刺瞎,就它脖頸上的傷都已經能要它的命。

但歲雲暮一直吊着它的一口氣,讓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看到歲雲暮過來時,它眼中雖仍是驚恐但更多的還是絕望,微顫着唇出聲,“殺了我好不好,求你殺了我......”

“右護法不在這兒,你騙我。”歲雲暮沒有理會它的話,接過小五手上的匕首,猛地就刺在它的左肩頭,漂亮的桃花眸中布滿寒意。

很顯然,此地已經被遺棄,那也就是說明鬼兵軍将在騙他。

鬼兵軍将也在他的動作下,身子猛地一個抽搐。

明明全身都已痛的麻木,可肩頭被這麽刺入後,它還是痛的張口慘叫。

它渾身都在發抖,下一刻才啞着音出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鬼城內本就靜,使得它的慘叫聲格外清晰,一聲聲令人膽寒。

歲雲暮拔出匕首,轉而刺在它的心口,可在即将觸碰到心髒時卻又快速停下。

看着鬼兵軍将因為劇痛而渾身發抖的模樣,眼中神色甚至毫無變化,片刻後才冷然出聲,“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時間應該是右護法巡查的時候,應該是在上梨鬼城!”鬼兵軍将嘶喊着出聲,同時喉間有血水湧了上來,全數染在它的面龐上。

歲雲暮聽着眉宇皺的愈發緊,眼底的不悅也随之溢了出來,手中力道一施就要刺入它的心髒。

這也使得鬼兵軍将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終于要死了,終于可以解脫了。

可很快它又發現,它不但沒死甚至還能感覺到匕首被刺入心髒的恐懼,它看着歲雲暮的目光也是愈發的絕望。

歲雲暮就是個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它想這麽喊,但它不敢,因為它知道觸怒歲雲暮的下場一定會讓它生不如死。

歲雲暮不知它心中所想,只是一直得不到想要的,心中的不悅愈來愈深。

他看着鬼兵軍将,厲喝道:“小五!撬開它的嘴,我要知道人在哪兒!”

‘哦。’小五知道自家主人動怒了,也不敢多說什麽,忙上前去。

要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它有的是法子。

不過眼下還是淩、遲最為簡單,它一把拔出匕首就去剔它手臂上的肉。

頓時慘叫聲傳來,響徹天際。

歲雲暮聽着耳邊的叫聲非但沒有一絲憐憫,甚至心中的不悅是愈發的深。

一直站在邊上沒有動作的醉惟桑看着他如此,心裏邊兒的酸澀極深,但更多的還是失落。

有時候他在想,若是自己被抓了,歲雲暮會不會也同現在一樣逼問一個人。

不過他想應該不可能,興許在找到君和後,歲雲暮就會同他回道門去。

他微微低下眸有些不敢去看,怕自己的心會越來越疼。

也是在這時,他的餘光瞥見一絲亮光,下意識擡起頭。

然後就見一柄巨大蛇矛出現,直朝歲雲暮的後背襲來,速度極快甚至根本無人發現。

“小心!”他看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刻快速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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