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江秋月一瞬間被季眠驚得冷汗都出來了,她控制着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顧念的表情,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怎麽啦?難不成是真的!”季眠微微瞪大眼。
江秋月:“……”
知道季眠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性子,再加上顧念又在身邊,如果自己開口很堅定的說自己不喜歡女人,是不是就在徹底跟顧念劃清界限?
“我不定義自己的取向。”江秋月喝了口酒強裝鎮定的說道。
“欸?”季眠歪頭。
顧念在聽到江秋月這句話時,心髒重重的漏了一拍。
意思就是她有可能也會喜歡女人了?
江秋月在說出那句話後心就提了起來,明明沒有看顧念,所有的注意力卻又在她那邊。
“那跟你談戀愛好累哦。”季眠開口。
“嗯?”江秋月有些不解的看向季眠,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不僅是她,就連顧念也不解的看向季眠。
季眠被兩人用那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撓了撓自己的臉,有些無辜道:“你不定義自己的取向,不也就是男女皆可嗎,跟你談戀愛,情敵已經不局限于一種性別了,兩種性別都要防啊!”
說到後邊她明顯激動了起來,痛心疾首道:“談着談着你突然說喜歡上另一種性別了,別人哭都沒地方哭!”
江秋月:“……”
顧念:“……”
兩人皆是有些一言難盡的看着季眠,
“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江秋月聲音艱澀道。
被季眠這麽一說,顧念聽到了,她會不會也是這麽認為的?
季眠有點慫慫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好像是壯了那麽一點兒膽,小小聲說:“感情的事,誰說得清呢。”
江秋月:“……”
她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顧念,“你也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顧念:“……?”
怎麽就突然扯到她身上來了?
顧念也因為季眠先前的話感到有些許好笑,此時看江秋月有些忿忿的模樣,扯過一只抱枕抱在懷裏,笑得柔軟無害,卻又故意逗她。
“嗯……我也覺得感情的事說不準。”
江秋月臉上維持的假笑幾乎要碎裂,她看着顧念無辜眨眼的模樣,咬了咬後槽牙,這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江秋月悶悶地喝了口酒,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無奈的看着另外兩人。
後邊燒烤送到了,三人邊吃邊聊,漸漸的都有了幾分醉意,季眠更甚,已經大着舌頭開始高歌了。
“噓噓噓小聲點,現在好晚了~”顧念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提醒,現在深夜兩點,大多數人都睡了,這要是唱歌不就屬于擾民了嗎。
“哦哦,小聲~”季眠乖順的學着顧念的樣子放低了聲音,然後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我想睡覺了。”
“那你現在能自己洗澡嗎?”
季眠感受了一下,撅嘴道:“不想動了。”
顧念面露為難,扭頭看向江秋月。
“将她扶到客房吧,今天天氣涼應該沒有出汗,就等她明天清醒了自己洗。”
顧念想了想,“也行。”
兩人合力将季眠扶到客房,由于季眠經常過來玩,這個房間幾乎是她的專屬了。
最初兩人是打算弄成書房的,畢竟江秋月大多數都是在家辦公,有書房會好點。
幫季眠将外套脫了,脫的時候她嘴裏還在叽裏咕嚕的說着話,沒個消停。
江秋月出去倒了杯水回來放在床頭,免得她半夜口渴了沒水喝。
“好了,睡覺吧,有什麽事再去叫我們。”顧念将季眠剝到就剩下內衫的時候将她塞進被窩裏蓋好被子。
“唔。”總算是消停些了,窩在舒服的被窩裏,迷迷糊糊的應了聲。
“出去吧。”顧念跟江秋月低聲說。
“嗯。”
兩人來到客廳,将客廳裏的狼藉收拾好,很默契的各自回房準備洗漱。
最初搬進這個房子的時候,江秋月讓顧念睡在了主卧,主卧有獨立衛浴,此時兩人倒也不用互等對方洗完才能洗。
顧念泡在浴缸裏,熱水沒過胸口,在這帶着點兒壓迫的憋悶中,她又想起了今晚江秋月的話。
喉間緩緩滾動,思緒不可避免的回到了畢業那晚的混亂中。
醉意,人體的溫度,熟悉而又迷戀的體香,溫軟美妙的觸感,胡亂的親吻,那逼近滅頂的快感,紛紛雜雜的充斥在她的心髒。
顧念耳朵發紅,身體卻滋生出些許異樣。
這些年來顧念很少會這樣,除非她真的忍不住了。自小素來保守的教育,對性秉承着一種本能的羞恥态度,顧念動手取悅着自己,卻又清醒的任由自厭的情緒将自己淹沒。
顧念眉頭難耐地擰在一起,難受的情緒沉甸甸的壓在心口,不論她再如何激烈,卻永遠也到達不了自己所要達到的高度,永遠是那麽不上不下的吊得她難受。
顧念惱怒,她已經在浴室待了挺久,卻怎麽也沒用,不論她如何在大腦裏回憶那晚發生的點點滴滴,再如何刺激大腦的神經系統,她所想要的卻始終到不了。
一門之隔的江秋月手裏端着杯牛奶怔愣地站在門外,她目光呆呆的看着那扇單薄的磨砂門。
她明知道自己這時應該要轉身離開,可是雙腳卻像是生根了一般,無法挪動分毫。
更甚的,是在聽到她如何也到達不了的話時,她甚至下意識的想要擡腳走進去,想要進去幫着她一起到達。
喉間一點點變得幹澀,身體緊繃得厲害,一種無法言說的刺激伴随着厭棄的情緒裹挾着她。
永遠也到不了的高潮讓顧念的情緒逐漸崩潰,她厭棄地抽回手,整個人背靠着浴缸,試圖平複那過于激動的心跳。
心口有一把火火燒火燎的,卻沒有甘霖來将其熄滅,顧念緊繃着臉快速在身上清洗着,等到将那層難言的黏膩清洗幹淨後,顧念出了浴缸重新沖洗一番,拿來毛巾将身上的水漬擦幹。
身體表面已經重新變得幹燥舒爽,可是內裏卻始終帶着難以平複的躁動折磨着她的神經,顧念臉色不是很好看地拉開了浴室的門。
她走到梳妝臺那準備塗護膚乳的時候,臉色卻霎時一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床頭那靜靜擺放着的一杯牛奶。
上方的杯壁還殘留着牛奶晃蕩上去的一層殘留,隐隐的一層慢慢往下方流去,相信再過不久,就連上方的那層殘留都不會留下。
可此時顧念看到,卻無異于五雷轟頂。
她呆愣愣的看着那杯牛奶,現在家裏還算清醒的就只有她跟江秋月,那也就意味着牛奶只可能是江秋月送進來,而且通過杯子上那層殘留,可以判斷出江秋月才離開不久。
剛離開不久……
顧念渾身像是過電般的顫抖起來,目光緊緊地盯着那杯牛奶,心跳加快,無可避免的開始恐慌羞恥起來。
那她聽到了嗎?她知道自己在浴室裏做了什麽嗎?
她又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顧念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着,按照以往的情況,江秋月進來了哪怕沒有看見自己,可是在看到浴室門關着她也會開口跟她說進來的緣由,可是這次她為什麽沒有開口反而是默默走開了?
臉上一點點漲紅,看着那杯牛奶,顧念此時只恨江秋月走都走了,為什麽還要留下一杯牛奶來表明她來過的事實!
顧念最終恍恍惚惚的将那杯牛奶喝了,躺在床上的那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在浴室裏自我慰藉,江秋月就站在門外的畫面。
一扇門隔絕出兩個世界,仿佛兩面極端的刺激着顧念的大腦,本就被酒精浸染了一晚上的大腦,此時開始細細密密的疼了起來。
太羞恥,太丢臉,太尴尬,這要她如何再面對江秋月?江秋月又會怎麽想她?
她會覺得自己是個欲求不滿的人嗎?
抱着各式各樣的想法,顧念睡得渾渾噩噩的,而另一邊的江秋月,從顧念的房間出來後,她就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尾上,腦子裏還環繞着顧念的聲音。
她最初只是想要準備杯牛奶讓顧念喝了睡前助眠的,敲門沒有得到回應時就想到了顧念可能還沒從浴室出來,原本想進去将牛奶放下就走的,可誰知卻突然發現那樣一個秘密。
那像是海妖的歌聲,讓她被迷惑般一步步靠近,只為聽得更清晰真切,更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