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色(2)

好色昏君(2)

“陛下,您打我?”剛剛被踢下床的美少年泫然欲泣的仰面看着林君,語氣之中的委屈幾乎化為箭頭狠狠紮進林君身上,上書“負心漢”三個大字。

莫名其妙的,林君心中感到一陣憐惜。他下意識展臂抓住美少年的手腕将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陪起笑臉。

可肌肉剛剛牽拉着嘴角上翹,他驀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兒——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美少年,對蘇侍君毫無感情,而且也不準備同他發生點什麽!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會不由自主的對眼前的少年憐愛疼惜?

林君皺起眉頭,松開握着少年細瘦手臂的手掌,面無表情的對圍繞在床榻兩旁的內侍說:“送他回去,朕要沐浴更衣。”

“陛下,您……”美少年再也控制不住晶瑩的淚水跌落眼眶,不等內侍攙扶,少年已經捂着眼睛奔出內室。

林君皺了皺眉眉頭,一臉不快的心想:顧宇晟為了朕守土安疆也從沒甩過臉子,這人誰啊,這麽矯情!當演狗血劇呢,一個大男人竟然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林君認為跑走的少年不懂事兒,可在內侍們看來,被陛下寵愛了整整三年,要星星不給月亮的蘇侍君絕對不是失寵,而是兩人鬧脾氣了——大司馬大将軍畢竟是先帝留給陛下的顧命大臣,盡心盡力的看顧着先帝留給陛下的江山,如今又為了陛下南征北戰,即便陛下對待蘇侍君用了真心,可陛下和大司馬的感情如父如兄,也不能就說陛下就舍得殺了大司馬啊。

自覺抓到了問題關鍵,內侍總管小心翼翼的湊到林君身邊,涎着臉開口:“‘如意心’難得,非鐘靈毓秀之人不可孕育,神醫相看遍了滿朝文武,也就只在大司馬身上發現此物。蘇侍君被劇烈的頭疾折磨數年,每次病發都痛徹心扉。您以前答應過知道找到有‘如意心’的人,就為蘇侍君治病,如今蘇侍君見您沒一口答應,蘇侍君恐怕是一時性急,覺得您說話不算話才難過的——蘇侍君小孩子脾氣,不明白陛下對大司馬的看重。陛下千萬別生氣,傷了您和蘇侍君的情誼。”

“唯一一顆”?!

顧宇晟耳中再也塞不進其他內容,只顧着回想起科學院副院長說過的話。

顧宇晟靈魂強度遠遠超過常人,按照現代的說法,這是他能力超強的具象化表現。

——如果說現代靈魂強度衰減過無數次的顧宇晟靈魂強度都那麽高,那麽在這時候還沒分出力量拯救自己的顧宇晟靈魂強度肯定會更加強大,他的□□能力也一定強大得不可思議。

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司馬大将軍”會不會就是顧宇晟?

林君呼吸一頓,期待和興奮混成了一體竄上心間,不由自主勾起嘴角,笑吟吟的說:“是麽?立刻宣大司馬進宮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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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總管王德貴不知道林君一心期待出現在他面前的“大司馬”就是愛人顧宇晟,還當陛下聽進了他的勸說,要挖了大司馬的心髒給蘇侍君治病。

王德貴立刻點頭哈腰的笑着應承:“陛下胸懷廣博,不與侍君置氣就好。老奴立刻傳旨給大司馬,讓他趕快來見陛下。”

王德貴又向林君身上看了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起身整理衣物的意思,試探着建議:“陛下若是不欲起身,老奴喚蘇侍君回來伺候陛下?”

“伺候”?伺候什……麽……

林君猛然瞪大雙眼,明白過來王德貴話中的內涵,立刻漲紅了臉,瘋狂的擺着手拒絕:“朕現在不想見他!”

陛下不把大司馬的心挖出來準備好,都不好意思見蘇侍君了!陛下對蘇侍君可真是一品真情!

王德貴心裏感慨一聲“人間有真愛”,躬身退出房間,先去後宮對蘇侍君表達了皇帝陛下愛在心裏口難開的、羞澀又熱烈的感情,然後才昂首挺胸、一臉倨傲的撣了撣衣擺,踱着方步乘車前去大司馬府上,宣召大司馬進宮面聖。

呲,一個将死之人,手中有再多權利又有什麽用?咱家根本不在乎!

“大司馬,陛下有請,您看……是不是馬上随雜家進宮?”王德貴臉上挂着笑,可自上而下的睥睨眼神略寫滿了輕視。

大司馬大将軍顧宇晟端坐在桌前,修長有力的手掌穩穩的托着茶具,不緊不慢的磨着茶粉,将其投入壺中,幽深的視線緊随着茶粉在水中游蕩開,随着茶香四溢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享受的笑容。

他專注着手邊的事情,沒分一個眼神給宮中派出傳旨的太監總管。

比起王德貴小人得志的猖狂,顧宇晟的沉默越發顯出內在氣質拔擢、高不可攀。

顧宇晟微微閉上眼品味着口中的茶香,飲了三口後,放下巴掌大的茶杯,終于起身,口氣淡淡的說:“進宮。”

顧宇晟并非目空一切之人,相反,他能在稚齡被先帝看中任命為顧命大臣,除了顧宇晟非同一般的能力手段之外,更是因為他有着遠超常人的洞察力。

顧宇晟知道自己南征北戰這幾年,朝堂暗潮洶湧得厲害。

想到總讓他不放心的小皇帝,将天下視為自己掌中棋局的顧宇晟終于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天下若是他顧宇晟的,顧宇晟自然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可天下是小皇帝的,他只要維持着江山不倒就算對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了。

也不知陛下如今是何種模樣了?

自三年前自己替陛下前去東南平亂,離開國都後,陛下就弄了一群妖妖嬈嬈的侍君進宮,鬧得天下皆知陛下好男風,叛軍幹脆抓住機會舉出“清君側”的大旗,讓他帶着軍隊剿匪更艱難了。

小皇帝真是個會找給他麻煩的熊孩子!

但想到小皇帝十四歲之前,總是一臉懵懂信任的看着他的模樣,顧宇晟又生出了一段複雜的情緒。

陛下寵愛起蘇侍君後,就不再關心朝政,直接将朝廷內務交由蘇侍君的父親陳國公掌管,自己班師回朝小半年了都沒能得見天顏了。

每次上朝對着那把空蕩蕩的龍椅上奏軍務,令顧宇晟心中分外憋悶。

前些日子陳國公竟然得寸進尺的弄來個妖道,在早朝上說什麽要在臣子身體裏尋找興國的“如意心”。

簡直一派胡言!

陛下唯一的愛好就是寫些內容浪蕩的話本,帶着後宮一起演,演完了順勢滾上龍床,他怎麽可能演着話本就靈光一閃轉而愛上亂神怪力的東西!

顧宇晟想這一定是陳國公眼看他兒子把迷惑住了陛下,要什麽給什麽,養大了陳國公的野心,讓他開始計劃着謀朝篡位了。

——陳國公若是真的有此狼子野心,必定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如今陛下宣召自己觐見,難道是終于發覺這幾年過得荒唐,準備勵精圖治了?

顧宇晟回想起朝堂上那妖道與陳國公眉來眼去,最終将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模樣,慢慢攏起了眉頭。

他搖了搖頭,心道:不,恐怕陛下浪子回頭是假,自己将要性命不保才是真。

王德貴不由自主的随着顧宇晟的命令躬身為他引路,直到上車才反應過來自己跟個奴才似的伺候着顧宇晟!

他瞬間氣得渾身發抖。

王德貴心裏當然明白自己就是個奴才,可皇帝陛下重用的奴仆能跟區區一個大司馬的奴婢相提并論嗎?自己這些年身在皇宮之中,日日夜夜熏染着帝王貴氣,怎麽就偏偏會害怕顧宇晟這個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國都的莽夫了!

顧宇晟敏銳的感受到了王德貴內心的憤恨,卻絲毫不将此放在心上——他尊敬馬革裹屍、誓死守衛邊疆的将士們,卻完全看不上宮廷之中這群趨炎附勢、賣乖讨好的奸猾小人。

王德福一個伺候人的太監算什麽?

便是那個爬到小皇帝頭頂作威作福的蘇侍君,也從沒被顧宇晟多看一眼,那不過是個茍安于富貴鄉的佞幸罷了。

下了馬車,眼看王德貴把自己引入陛下寝殿的內室,顧宇晟心中懷疑更重。

他掂量幾下腰間的佩劍,最終将其遞給根本沒提醒“面聖不得攜帶利器”的宮人。

“大司馬請吧,還在門口站着做什麽?”王德貴不懷好意的聲音從內室傳來。

顧宇晟整了整衣衫,确定自己看起來毫無瑕疵才舉步入內,沒等他下跪行禮,清朗溫潤的青年聲音已經在不遠處響起。

“大司馬到朕身邊來。”

顧宇晟擡起眼,視線掃過小皇帝四敞大開的衣襟,将裏面留滿了痕跡的胸膛盡數收在眼底。

他緊盯着小皇帝滿含春色的眼眸,一股怒氣不受控制的從心裏勃然而起。

顧宇晟大步上前,将小皇帝裹了個嚴嚴實實,卻發現小皇帝笑得越發得意而放縱。

小皇帝神色激動的一把撲進顧宇晟懷中,用馨香細滑的臉頰磨蹭着他的頸項,整個人軟綿綿靠在他懷中說:“大司馬不喜歡朕和後宮玩耍?只要大司馬肯以身相替,朕立即解散後宮。”

說完這句話,林君一臉期待的仰起臉看向顧宇晟,心想:霸道帝王風!親愛的,你被感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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