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夜裏刮起了冷風。

夏星安感覺自己好像被凍出幻覺了,後退了一步,努力扯了下嘴角,讓自己僵在臉上的表情別顯得太傻。

“我、我還是……”

“上車,起風了。”

嚴瑾修将車窗徹底落下,下車繞道副駕駛,将車門打開。

風刮得有點狠,混着嚴瑾修的聲音,更是冷冽,讓夏星安這個聲控都暈乎了一瞬。

等到自己再反應過來時,人就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上。

夏星安捏了下手指,心想真是美色誤人!

一路無話。

說完那句帶着點暧昧的話後,嚴瑾修就專心地開着車,似乎剛才真的只是随口一說。

夏星安見狀也松了口氣。

等到了樓底下,夏星安張嘴想說句謝謝,但卻聽見嚴瑾修先一步的開口:

“你窗臺上的小雪人要化了。”

夏星安啊了一聲,順着嚴瑾修的視線回頭看向自己的窗臺。

那個随手捏出來的小雪人孤零零地立在窗臺上,因為這段時間都沒有下雪的緣故,只能勉強保持個雪人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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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像是有點慘。

夏星安輕嗯了下:“沒事,冬天快過去了,也是該化了。”

嚴瑾修盯着那個窗臺看了許久,就在夏星安以為他會一直沉默的時候,他突然說道:

“能送給我嗎?”

夏星安疑惑地皺了下鼻子,躊躇了一會兒:

“倒不是不行,但你要個雪人幹什麽?”

而且是個很醜的雪人,夏星安想。

嚴瑾修沒回答,他只是收回目光,換了個話題:

“段揚和你告白了嗎?”

夏星安點了點頭,覺得談起這個話題多少有那麽點奇怪,畢竟面前這人可是段揚的白月光。

但段揚卻和自己告了白,顯得嚴瑾修這個白月光名不副實似的。

“他可能只是一時圖新鮮吧。”

夏星安對段揚的感覺,一直停留在叛逆纨绔少爺的形象上,并沒覺得他會多認真。

可嚴瑾修卻是深深地看了夏星安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忽地說道:

“看來第一印象很重要。”

尤其是在夏星安那裏,一旦定下就很難輕易改掉。

夏星安可不是一個多麽喜歡了解他人的人。

夏星安聽了,只覺得這句話沒頭沒腦的,根本沒意識到嚴瑾修是在說什麽。

攏了下外套,夏星安看了眼窗臺上的小雪人說:

“你要的話我去給你拿下來。”

嚴瑾修輕點了下頭:“麻煩了。”

夏星安倒是不覺得多麻煩,自己蹭了這麽多回嚴瑾修的車,給他個雪人罷了,又不值什麽錢。

從樓下再次下來,夏星安就捧着那個小雪人,一路小跑到了嚴瑾修身邊。

嚴瑾修将小雪人放在車內,但車內溫度高,他害怕雪人化了,又給助理打電話,讓他開另一輛車來。

另一輛車裏面帶着一個小冰箱,正好夠放下這個小雪人的。

等折騰了一番,嚴瑾修才開車離開。

夏星安從窗戶看見兩輛車一前一後開走,捧着臉看着空蕩蕩的窗臺微微嘆了一口氣。

說真的,剛才在樓下,嚴瑾修那副嚴肅又正經的表情,讓夏星安真的以為他要對自己表白。

幸好沒有,夏星安想。

第二天依舊是個晴朗的日子。

冬天似乎真的快要過去,這段時間升溫很明顯,夏星安覺得如果嚴瑾修沒有把那個小雪人要走,只怕這兩三天就會徹底化成一攤水。

不過他也懶得去想這些,只是在準備去補課的時候,突然想起周蘅今天去參加比賽了。

他們樂隊也終于是有了曝光的機會,夏星安感嘆。

本想在家癱一天,但夏星安又收到周哥的微信,說給他留了一張節目的票。

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夏星安只好披上衣服去了節目現場。

票的位置不算太好,差不多都已經到後排。

不過夏星安去的時候,周哥已經拿着熒光棒坐在椅子上等開始了。

“小夏來了,哈哈,給你一個熒光棒,等會兒節目開始小蘅她們就要上臺了。”

周哥是個女兒奴,滿臉自豪開心地揮着小小的熒光棒等着周蘅表演。

夏星安也被迫拿了一根,坐在那裏邊發呆邊等着節目開始。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場看節目,感覺和電視上确實挺不一樣,更嘈雜也更熱鬧。

就在夏星安想七想八的時候,這檔音樂節目的導師依次登臺落座。

“今天我們還請了一位重量級的嘉賓哦,讓我們歡迎——謝言!”主持人很是老練的控場,宣布了這個讓觀衆沸騰的消息。

夏星安這下眼睛直接瞪大了,看着謝言穿着一身淺咖色外套,頭發被抓出一個随意的形狀,整個人精致又閃亮地上了臺。

臺下粉絲的尖叫快要把人的耳膜震碎,主持人也是等了好久,才終于等到現場安靜了下來,趕忙将臺本念了出來:

“……謝言作為我們這期節目的特邀嘉賓,手中可是有極其關鍵的一票哦!”

謝言點了點頭,眼眸溫柔地彎了下:“我會好好投出這一票的。”

現場的粉絲又在叫,夏星安這一瞬間,才真正體會到,謝言是真的很火。

揉了下耳朵尖,夏星安感覺自己被周圍粉絲尖叫的耳朵有點疼。

旁邊的周哥也感嘆了一句:“這位明星真是年輕有為啊!”

夏星安輕嗯了一聲,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想着什麽時候周蘅登臺。

環境吵吵嚷嚷,不過依舊沒有影響夏星安湧上來的困意。

他迷迷糊糊地點着腦袋,感覺周圍的閃光燈花花綠綠的極不真實,一時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就在他剛剛陷入睡夢中時,猛地被旁邊的周哥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來了來了,周蘅上臺了!”

夏星安這才打起精神,直起身子看周蘅的表演。

平心而論,周蘅樂隊的表演真的還不錯,那種撲面而來的青春和熱烈,讓人跟着回到了年少一般。

現場觀衆也被打動了不少,可等到導師點評的時候,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評論。

他犀利又諷刺的話語将這個表演批評得一無是處。

夏星安皺起了眉,覺得這個導師似乎在針對周蘅她們。

事實也确實如此,現場觀看沒有經過剪輯,夏星安和其他粉絲很明顯地看出這個導師對另外一組的偏袒。

就算另外一組遠沒有周蘅樂隊表演得好。

旁邊的周哥很是焦急地盯着臺上,擔心的不斷喃喃地念叨着。

夏星安卻只是默默嘆了口氣,心煩的想黑幕果然是哪裏都會有。

果然不出意外的,評比結束後,周蘅他們這組落後于其他組。

也不知道是誰在場館內吸煙,夏星安感覺周邊的空氣都污濁了起來,胸悶氣短地站起身,打算出去透氣。

和周哥說了一聲,夏星安就徑直走到了沒人的地下車庫。

清涼的空氣灌進肺裏,夏星安揉了揉犯疼的腦袋,順了幾口氣後,突然被人叫了一聲。

“夏星安。”

謝言半靠在牆壁上,指尖還夾着一根沒熄滅的煙,看見夏星安望過來的眼神,用手指輕輕撚掉了煙頭,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內。

“你會抽煙?”

夏星安沒想到謝言在這裏,而且還在抽煙,有些意外,便順口問了出來。

“不怎麽抽,偶爾心煩會抽一根,你不喜歡我就不抽了。”謝言說着,便朝夏星安走近了兩步。

夏星安則皺了下鼻子,心想這話說得,好像兩個人有什麽關系一樣。

“沒事,你抽就好了,是我打擾你了嗎?我打算上去了。”

夏星安自己不抽煙,只是單純不太喜歡煙草那種味道,但并不介意別人抽。

“不打擾,本來也就是出來透透氣,你呢,怎麽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最後一句話謝言半開玩笑似的說了出來,但心中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依舊忍不住泛起了一點期待。

夏星安搖了下頭:“我來看一個朋友的比賽。”

謝言聞言倒是沒多失落,只是問道:“哪個朋友?”

這倒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夏星安就簡單說了一下:“一個飯店老板的女兒,我是她的補課老師。”

謝言點了下頭:“是那個、周蘅?”

印象不深,謝言還差點沒想起來那個女生的名字。

夏星安倒是有些意外:“是她,你怎麽知道的?”

不等謝言回答,夏星安又說:“也是,現場的女選手挺少。”

年齡小的也更是沒幾個,周蘅那頭五彩髒辮,也夠引人注目的。

謝言笑了笑,倒是說道:“不過她的處境不太好。”

夏星安當然也知道:“有個音樂導師想讓另一組晉級,那組有後臺。”

謝言聽了,走近了一點,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星安,聲音在這一刻都有些輕:“其實,你也可以有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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