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試試
試試
*
蕭思越一個月沒再見趙音瀾。
他得知蕭征已經離開了Z市，羅冠也沒有再來找自己。
生活平靜如水。
偶爾幾個瞬間蕭思越會想到楊觀青，他和齊宣等人都保持着聯系，也從他們朋友圈看到了不少生活動态。
但是蕭思越遲遲沒有動身的意思。
齊宣憋不住了：“你到底來不來？！”
“我可跟你說，我們不是和小趙住在隔壁嗎，我昨天看到有個美女跟小趙搭讪了！”齊宣語氣非常嚴肅，“你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誰說我是為了趙音瀾去的？”蕭思越反問。
“你不是？”齊宣冷笑。
蕭思越：..........
蕭思越：“皇帝不急太監急。”
“滾。”齊宣蹦出一字。
“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齊宣抓狂，“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可能只是看上人家長得漂亮了。”
蕭思越心想那你還真是非常了解我，但有時候太了解也是一種不了解。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齊宣神秘兮兮，“楊觀青現在非常護着趙音瀾，你要是吊兒郎當地，抱着玩玩的心态來可不行。”
“總之呢。”蕭思越話鋒一轉，語調沉了點，“你幫我盯着點。”
“.....盯着點什麽？”齊宣不解。
蕭思越：“別真讓他被人拐跑了。”
齊宣：卧槽
所以是認真的。
圈子裏出了名的玩咖，那個浪子蕭思越，居然真的為了趙音瀾追到了風鈴島。
齊宣覺得這事就算他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
于是。
齊宣：“牛b，老鐵。”
蕭思越：“嗯呢。”
挂斷電話以後，蕭思越看着自己衣櫃裏的衣服。他洗過幾次，但顏料就像縫在上面一樣，完全洗不掉。
他用一個月時間冷靜，但趙音瀾也像縫在他心髒上一樣，完全忘不掉。
确認過心意後，蕭思越做了人生不知道第幾個的大膽的決定。
本階段蕭思越的人生目标：
掰彎趙音瀾。
夜裏蕭思越在整行李，他已經定好了機票。
但蕭思越剛一屁股坐上行李箱，試圖把拉鏈拉上，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
“喂？”蕭思越伸手直接接起。
“蕭先生！您兩個多月沒來我們會所了，最近沒什麽需要嗎？”經理熱情洋溢地和蕭思越打招呼，“還是說上次的您不滿意呢？”
蕭思越聞言猛地看了看來電人，他回神：“哦，這個。”
“我要出家了，頭發都剃了，師父讓我斷七情，所以我以後都沒法去會所，不好意思啊。”蕭思越低頭拉拉鏈，“您删了我吧。”
經理：“啊？”
蕭思越聽到對面沉默了是幾秒後，默默地挂斷了電話。
他看着手機上的終止界面，笑了下。
等蕭思越收拾完行李，他站起身，過了會兒他拿起手機，點開了通訊錄。
蕭思越把一溜的聯系人删得幹幹淨淨。
微信裏的也是。
他甚至還能看到職業素養極高的牛郎在五月二十號發了問候短信。
“熱情似火（愛心）小野貓，在線給哥哥發送祝福（愛心），一個人在家寂、寞、難、耐，哥哥有需要随時召喚我（愛心）”
蕭思越：..................
他覺得對方是群發的。
清理完這些，蕭思越定了鬧鐘，次日從機場出發，飛了三個多小時，抵達風鈴島。
他動身前沒有事先告訴楊觀青和齊宣，一來不想麻煩他們接機，二來是想給他們個驚喜。
蕭思越本來穿着西裝馬甲和薄襯衫的，當他從風鈴島的機場走出來後，面對陽光直射，他後悔了。
在這兒過夏天，就應該花襯衫配大褲衩，還有人字拖。
可能是蕭思越的精英打扮太過顯眼，他發現自己與當地居民格格不入。
“帥哥，要打車嗎？”機場外面一堆司機堵在門口，見蕭思越拎着個行李箱走出來，一窩蜂圍了上去。
蕭思越：“免費嗎？”
周圍人一窩蜂又散了。
蕭思越于是站在馬路邊等，他在手機上打了車，因為平臺送了他無門檻減30元的券。
司機很快抵達，他幫着蕭思越把行李放入後備箱。
坐在後座，蕭思越透過車窗看到道路兩旁的椰子樹，上頭還有比他頭都大的椰子。
海島上彌漫着夏天的氣息，海天一線，潮起潮落，沙灘上有很多游客的身影。
坐了半個小時車，蕭思越在四合的轎車內感受着夏，他是知道楊觀青和齊宣住在哪的，于是直接尋着地址去了。
司機把蕭思越放在了路邊，這裏是距離海邊不到一公裏的別墅區，每一戶門口都有個小花園。
蕭思越溜着行李箱，一路上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他找着門牌號，終于到了一扇栅欄門前，透過門縫，他看到院子裏的涼棚下，有兩人在泡茶。
“齊宣。”蕭思越喊了聲。
那身影猛然回頭，此時風吹過，蕭思越注意到每一戶人家的屋檐上都挂着風鈴，風鈴聲陣陣，像夏天的歌。
齊宣：“卧槽。”
楊觀青也跟着站起來，兩人跑過來給蕭思越開門。
蕭思越戴着墨鏡，看起來痞帥痞帥的，齊宣一錘他肩膀：“可以啊蕭二少，速度挺快啊？來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搞突襲？”
蕭思越笑笑，老友再會真是有很多話要說。
他注意到楊觀青的狀态明顯比一個月前好了許多。
“不錯吧？我就說風鈴島養人。”齊宣頗為得意，“小楊同志滿血複活了。”
“嗯。看起來确實沒什麽事了。”蕭思越把行李推到客廳裏，他看着楊觀青哼哧哼哧上樓給自己整理新的房間。
齊宣：“哎喲，何以見得？”
蕭思越銳評：“會翹蘭花指了，魂回來了。”
齊宣：............
楊觀青上樓忙，蕭思越和齊宣坐在單人沙發椅上，面對面。
齊宣不說話，蕭思越也沒開口。
但齊宣能感受到蕭思越身上那種魂不守舍的狀态。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蕭思越抿了口茶，他行李箱還放在腳邊，溫熱液體下肚後，蕭思越擡頭看齊宣。
齊宣挑眉。
蕭思越：.........
“你有什麽想問的？”齊宣咳咳了兩下。
“沒有啊。”蕭思越眯眼。
齊宣“切”了一聲，擺出一副“我就不主動告訴你趙音瀾在哪，有本事你開口問啊”的表情。
蕭思越回以“既然你這麽想要我問，我還偏偏就不問”的反骨。
齊宣內心：行，反正着急的不會是我。
他看着蕭思越又喝了口茶。
過了一分鐘，蕭思越站起身了。
齊宣差點笑出聲。
見蕭思越往門外走，齊宣喊了一嗓子：“出門右拐，十步到達。”
蕭思越聽到自己腦後傳來的聲音，嘴角一抽，頭都沒回，只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屋內楊觀青下了樓，他和齊宣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蹑手蹑腳跟上了蕭思越。
門口，蕭思越心裏還真數着步。
一，二，三....
他數到了五，離另一扇門還有幾步距離，偶然間蕭思越擡頭，風吹起蕭思越的頭發，讓他一愣。
遠處有個人從沙灘上往這兒走來。
一個月沒見，趙音瀾的頭發長了些，額前碎發能碰到睫毛，陽光散在他身上，更顯得他皮膚很白。
今天趙音瀾穿了件藍色的短袖，腿上是五分褲，剛好露出他光滑白皙的小腿，沙灘很軟，趙音瀾走兩步身形就會晃一晃，塌陷下去。
明明趙音瀾沒什麽變化，可是蕭思越再見到他的時候卻覺得心裏那個縫被縫得更深了。
驚鴻一瞥時，趙音瀾正朝他走來。
顯然，面前的人也怔住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蕭思越。
他原本被海風吹得有些霧蒙蒙的眼睛在與蕭思越對視時斂了斂，眸光一閃而過。
蕭思越站在門口，他沒動，只是緊緊地盯着趙音瀾。
很快趙音瀾就來到了蕭思越身前。
趙音瀾見蕭思越沒什麽反應，剛要打招呼，可是蕭思越卻笑了下。
他安安靜靜地，低頭，望着趙音瀾的眼睛，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蕭思越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
然後伸出左手，掌心對右，右手比出√的姿勢，往右側拉遠。
接着搖了搖右手。
最後雙手彎曲食指和中指放在胸前。
趙音瀾的眼睛一下亮了。
像天上的星星，像螢火。
裏面帶着驚喜，噼裏啪啦地燃燒起來。
蕭思越在說“好久不見”。
趙音瀾看着蕭思越的手語，也同樣比劃了這四下。
“好久不見。”
随後趙音瀾鼻子一酸，低頭用手擦了下眼睛。
這應該是蕭思越和趙音瀾第一次對話，用趙音瀾的方式。
趙音瀾也笑。
他眉眼一彎就是那公園裏的柳樹條，在蕭思越眼前搖曳。
趙音瀾低頭，習慣性地拿出手機，很快蕭思越就收到了新消息。
趙音瀾：你學了手語，我很意外！
他看起來非常高興。
蕭思越：為什麽意外？
趙音瀾沒有回這條，他笑了笑，聳了下肩膀。
眼底起了一點霧，但情緒很快被壓了下去。
因為從來沒有人為了趙音瀾去學過手語，除了他哥哥。
之前趙音瀾談過的女朋友也只是用文字和他交流而已。
後頭，悄悄打量着兩人的楊觀青和齊宣震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齊宣：“卧槽？？蕭思越學了手語？！”
“我不理解。。。蕭思越換魂了？！~~”楊觀青翹起蘭花指。
蕭二少以前什麽混賬樣別人可能一知半解，這兩人可是滾瓜爛熟。
門外。
蕭思越為了方便，發消息給趙音瀾：我來風鈴島，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趙音瀾：陪楊觀青？
蕭思越擡頭，他搖了搖手。
然後他伸出食指朝前，指着趙音瀾。
“為了你。”他說。
趙音瀾錯愕地看着蕭思越認真的動作和表情。
兩人各自思忖，空氣裏暈染上一點暧昧的氣氛，在這種情景下不必多言，心意自然随風抵達。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音瀾心裏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抿唇低頭。
趙音瀾：你應該知道的，我談過的都是女朋友
蕭思越：我知道
兩人又安靜地站着吹了會兒風。
蕭思越手上捏着墨鏡，趙音瀾神色有點複雜，突然地，他注意到蕭思越發白的指尖。
某一個瞬間，趙音瀾意識到面前的人是在緊張。
趙音瀾睫毛撲閃了一下。
他低頭打字：你想追我？
蕭思越：試試。
發完蕭思越擡頭。
趙音瀾知道蕭思越是想掰彎他。
如果趙音瀾恐同，蕭思越的追求會是某種意義上死纏爛打。
所以蕭思越是在試問一個機會。
而趙音瀾回憶了一下，他和蕭思越相處并不難受。
那.....
或許呢？誰知道。
又過了幾秒，趙音瀾把耳畔的碎發往耳後別了別，他眼睛一眯，在某個時刻和那天蹲在醫院角落裏抽煙的趙音瀾重合。
不為人知的一面重合。
風過。
趙音瀾擡眸，輕笑，手指一落：
那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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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可以，成不成就不一定了。
但蕭思越心裏樂開了花。
他想的是趙音瀾你這輩子絕對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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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不會真有人覺得我躊躇的這一個月裏什麽都沒幹吧
（指詭計多端地學了手語）
趙：（星星眼.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