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幫他上藥
幫他上藥
秦灼瞳孔微張,臉色大變,用力推了方诩一下,“你胡說什麽!”
不知是秦灼太用力了,還是方诩沒站穩。
方诩竟失控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上會議桌才停下,發出很大的聲響,木頭凳子倒了一地。
巨大的沖擊力,讓方诩忍不住痛呼出聲,“啊——”
攥着桌角的指甲瞬間沒了血色,晃了晃身子,穩定身形後,厲聲忍痛罵道:“秦灼你有病吧!!”
秦灼見狀,心下一跳,眉頭緊皺,本想伸手扶他,但想到剛剛他在耳邊調戲的話,又重新将手收了回去,站在原地沒動作。
方诩才沒空去理會秦灼在幹嘛,蒼白着小臉,揉搓着自己差點撞斷的腰,半天沒緩過勁來。
面無表情冷冷盯着秦灼,緩而又艱難地站了起來。
秦灼這個神經病!
一句玩笑話都開不得,又對他動手!!
方诩疼得眼睛都紅了,側腰處仿佛失去了知覺,用力揉了揉,都沒有任何感覺,不用想肯定青紫一片。
秦灼!
老子他媽總有一天要揍得你喊爸爸!
方诩兇狠地瞪了秦灼一眼,仿佛要他吃了一樣,可現在受了傷,不能再惹怒秦灼,只能吃虧含淚扶着腰,慢慢往外挪去。
秦灼背脊僵硬,方诩那紅色的眸子仿佛刺到他的心裏,竟有些後悔剛剛動作粗魯把他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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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诩委屈躬着身子,顫顫巍巍的走着,跨過低矮門檻時,差點摔了一跤,氣憤罵道:“艹!連你也欺負我!”
秦灼眸子一暗,緊了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僵硬的背脊暴露他不平靜的心。
方诩罵罵咧咧,在心裏把秦灼祖宗十八代都過問了一遍,将疼出來的淚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眼看離睡覺的地方還有一小段路,方诩心裏叫苦,又不敢嚷嚷讓別人知道這事,不然他裏子面子都沒了。
只好咬牙繼續支撐着,還盡量要把聲音放小,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囧樣。
正走着,一塊陰影從左上角投射下來,而他的腰部處也多了只溫熱的大手。
方诩側目看去,見是秦灼那張陰沉的臉,臉色難看起來,掙紮道:“你放開我!你還想幹嘛?還想趁機打我一頓?”
方诩一支手插腰,另一只手用力推拒着秦灼,甚至用拳頭錘他胸膛,想讓他能松開自己。
可能因為腰部受傷的原因,使不上勁,方诩的拳頭對于秦灼來說就是撓癢癢,一點作用都沒有。
方诩見這方法不管用,急得面紅耳赤,忍痛想逃離秦灼的魔掌,怒道:“秦灼!你不要太過分了!”
秦灼終于拿正眼看方诩,神色未變,淡淡道:“你安分點,不然腰斷了不要怪我。”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方诩差點沒跳腳起來,豔麗的眸子冒着怒火,“我這樣拜誰所賜?秦灼你就是個瘋子!”
秦灼抿了抿唇,沒再和方诩頂嘴,任由他罵着,但手依然放在他的腰部揉搓着。
方诩罵了半天,嘴巴都快幹了,也沒見秦灼回應他,這才不太情願氣呼呼地将嘴閉上。
秦灼目光落在方诩頭頂,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把人穩穩的送了回去。
而倆人別扭進房間的姿勢,正好被要去廚房喝水的進寶看到,差點沒把水噴出來。
進寶揉了揉眸子,發現沒有看錯,忍不住爆粗口道:“woc!!!今晚月亮從西邊出來了嗎?”
秦灼嘴角挂着溫柔笑意,扶着方诩進房間,這事說出去誰信哪?!!
他們兩個可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吃飯坐對面都會翻臉吃不下那種,今天竟然可以和睦成這個樣?
進寶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踏着虛空的步伐把這件事告訴了鄧一黎。
鄧一黎那個大嘴巴,暗自稱奇,到處嚷嚷這件事。
沒幾分鐘,TCG所有人都知道,秦灼滿臉笑容扶方诩進房間的八卦。
龍教練因為贏了訓練賽,高興喝了點小酒,面色通紅,精神煥發,聽了鄧一黎的話,往嘴裏投了幾粒花生米,眯眼哼笑道:“我就說吧,把這倆人弄到一起準沒錯。”
鄧一黎揉了揉脖子,嘿嘿一笑,滿臉八卦神情:“有意思,有意思!老龍你神機妙算啊!”
這才幾天,就能和睦相處了,之前雙方可是非死即傷冤家啊。
“哈哈哈,我們TCG要崛起了!!”龍教練仰天一笑,差點把整包花生往嘴裏倒,一點威嚴形象都不顧。
房間裏的倆人,還不知道俱樂部其他人對他們的編排。
方诩趴在床上,難受得直哼哼,擔心自己要好幾天都這麽趴着睡。
秦灼站在床頭靜靜的看着他,眼眸深處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麽幫方诩,才能緩和他的痛楚。
方诩看到他就煩,沒好氣道:“你能不能走開?擋住我的光了!”
秦灼氣息陰冷了一瞬,卻什麽都沒說,而是抿緊唇瓣,側了身子,從床頭站到了床尾,沒有離開,依然站在方诩的床邊。
就算這樣,方诩看他還是不爽,哼哼唧唧,嘴裏的髒話就沒停過。
“什麽煞筆,腦袋進水了吧!”
“打你爹,遲早有一天揍得你爸媽都不認識。”
“艹,腰要是斷了,我非得讓他給我陪葬不可!”
……
“罵完了?”秦灼眸色深沉地盯着方诩的後腦勺。
方诩惱怒的回頭,瞪視道:“沒有!你最好給我滾出去,不要礙我的眼!”
秦灼臉色難看,沒想到方诩脾氣這麽大,都這樣讨好照顧他了,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還是兇巴巴的對他。
可畢竟是自己做錯事,理虧的秦灼也沒和方诩鬥嘴,而是低着頭沉默的離開房間。
方诩如願以償,心裏卻沒有舒暢,還是滿腔怒火,本想翻身換個睡姿,扯到神經,痛得呲牙咧嘴,只好放棄。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方诩開着燈都迷迷糊糊睡着了,門口傳來動靜,可他太困了,實在睜不開眼睛。
隐隐約約感覺白熾燈被人關了,房間陷入了黑暗,一股刺鼻的煙味傳來,方诩還沒想清楚那是什麽,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灼隐藏在黑暗中,站在床頭憑借良好的視力,把方诩的睡顏盡收眼底,眉頭緊皺着,他似乎在夢裏也不太好受。
秦灼蹲了下來,靠坐在牆邊,靜靜出神。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突然心軟了,對待方诩不應該毫不留情的欺負他嗎?
最好能把他弄哭,跪下來求自己放過他,這樣才能對得起他曾經做的那些事。
可當方诩紅着眼睛控訴他的時候,秦灼心亂了,甚至後悔不應該那麽用力的推他,不就是被調侃,又不會少一塊肉。
秦灼黑眸微動,勾起自嘲的笑容,不知是他的心太軟,還是方诩成了隊友,讓他狠不下心。
秦灼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紅色的煙火在黑暗中忽暗忽明。
呆愣一會兒,心裏惡趣味的想看看方诩聞到煙味是什麽反應,趴在他的床頭對着他的臉吹了吹煙霧。
果然熟睡中的方诩眉頭皺得更深了,甚至伸手撓了撓鼻頭,眼看要有醒來的跡象。
秦灼連忙用手扇了扇,煙霧散去後,方诩撓完鼻子,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眼看眉心撫平,他這才松了口氣。
秦灼神情微動,伸手到外套兜裏,摸到幾個瓶瓶罐罐,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全都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方诩的床上。
回想起剛剛去找龍教練拿跌打損傷藥時,那家夥的暧|昧調侃的神情,秦灼就渾身不舒服。
“拿給誰用的?”喝完酒的龍教練不僅态度溫和,話也多了不少,“方诩吧?”
秦灼眯了眯眸子沒回答。
“嘿嘿,看你倆能和平相處,我也就放心了。”龍教練又喝了一口,他那張已經有褶皺的臉好像放進蒸籠,悶熟了似的,散發着帶酒味的熱氣。
秦灼有些嫌棄的往後退了退,冷漠問道:“不管給誰用,到底有沒有?”
“有,當然有!”半醉半醒的龍教練打了一個酒嗝,随手指了角落的藥箱,“諾,在那,自己找去。”
龍教練年輕時經常打架鬥毆,身上難免磕磕碰碰,久病成醫,跌打損傷這些外傷藥他都有備下。
這也是上回方诩被秦灼打破頭,他能很快的拿出繃帶止血的原因。
秦灼翻找了一會,什麽紅花油,雲南白藥,跌打膏藥……全給龍教練順走了。
喝得醉醺醺的龍教練,還不知道自己的存貨被人洗劫一空。
洗漱完的鄧一黎剛好回來,見秦灼揣着衣兜離開,滿心疑惑的搖醒了龍教練問道:“秦灼來幹嘛?”
龍教練馬上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道:“拿,拿藥……”
“拿藥?”鄧一黎一驚,看到角落裏打開的醫藥箱,少了一半,立馬緊張起來。
“卧槽,秦灼這小子不會把方诩打成重傷了吧?”鄧一黎深刻懷疑道,不然秦灼拿那麽多藥去做什麽?!
有了上回倆人打得頭破血流的經歷,鄧一黎不敢心懷僥幸,追上了秦灼,再三逼問他把方诩怎麽了。
秦灼周旋解釋好半天才得以脫身,想到這兒,幫方诩按摩揉藥的手重了幾分,睡夢中的方诩又開始哼哼唧唧起來,又逐漸放輕了手勁。
方诩這家夥也不知道哪來的魅力,這還沒幾天,就成了龍教練眼中的乖隊員,鄧一黎手上的掌中寶,進寶等人更是把他奉為神明,就連老年癡呆的文叔,都帶他去後院果園摘果子吃。
要知道那果園是文叔的寶貝,平時誰都不讓進,為此還養了兩只大黃狗看守。
而這兩只惡犬對其他人都是呲牙咧嘴,唯獨見到方诩低頭擺尾,恨不得把自己尾巴搖斷,表示友好。
而他對方诩的态度,也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好了……
上完藥秦灼,帶着滿心的愁緒,躺回自己的床上,透過層層黑暗盯着方诩看半天,直到撐不住了,才睡了過去。